張永波
心靈的歌吟
去遠方你一定恨自己
沒生上一雙翅膀,夢想著
足下生風的歡悅,現(xiàn)實中
你的座駕一再加速
你關(guān)心的事物一定與石油相關(guān)
在大慶,城內(nèi)城外都有人在傾訴
可是,你未必聽懂發(fā)自心靈的歌唱
你說現(xiàn)實沒傳說浪漫
可現(xiàn)實卻比傳說更重于色彩
速度讓遠變得像屋前的田疇
欲望之樹等待風的慰藉
等待 過程中的一種仰慕
像春雷積蓄了一冬的怒
小花攢足了力氣的嚎叫
如果歲月走行的風暴
讓你停歇片刻,仰首凝望
石油被呢喃于唇齒間
你將以怎樣姿態(tài)奔走
是上山還是下山
如果有一天,你迷失了走向
而胸膛里的熱血
會引領(lǐng)你走出夜色
我知道向前奔跑是你的本能
遠方移動的石頭
就是含淚的星子
還因為心里有唯一的諾言
——石油
陽光里
行走油田的阡陌上,突然萌生聯(lián)想
我不得不承認這聯(lián)想中,我的存在
只不過是一個龐大產(chǎn)業(yè)鏈條上的
一顆螺絲或是一口油井上的手柄
太陽底下閃著微不足道的光芒
看來我終生要在石油的魔杖下
充當一個出色的小丑
使出渾身解數(shù)為贏得笑聲,掌聲
奔波在人們的喝彩中
我的一生只為了一滴石油,一把汗水
一首抒情詩的色彩而活著
這就是我給自己的一種交代
太陽底下,我是不停的趕路者
披著陽光的金色大氅
行囊里裝著春夏秋冬
裝著國家地理的分布
把時間流放到遠方以遠的地方
引渡我造訪的心,去聽石油的挽歌
日子就這樣,等我一天天走完
我在聽有關(guān)石油的溢美之詞
它覆蓋著我生命的深處
我記不得開始,也找不到結(jié)局
夏天的一個場景
夏天,那些如饑似渴的蚊子又飛來
它在我的周圍叫囂著,它們像
敵人射出的毒箭,讓傷無處躲藏
我那巡查油井的工友,手持一把管鉗子
太像出擊的士兵??晌孟x太小
他選擇了忍耐,如果這些蚊蟲懂得
一個被追逐者的寬宥,就理解了
仇恨和熱愛,其實僅僅隔著一層皮膚
遠處的油井與近處的油井
不用丈量,心就知道它的距離
那是誰的禍福所倚,沒人計較
總之,我的工友每天出沒于此
他就像定時為蚊蟲準備的大餐一樣
風雨不誤
荒野的夏天
石油礦井外溢內(nèi)斂的情感
它默默無語
我手持管鉗的工友
在巡井的身影晃動著
像電影畫面一幀幀地
被陽光投映在小路上
有些片斷
是的,我渴望這樣的完美
盡管戶外是大雨,你還是來了
我只是一臉的歉意,這就是
采油工交接時的片斷
我不知現(xiàn)在臉上的歉意還在不
這滯留的歉意又再愧對了誰
我知道,你來我往的片斷上
也種上迎春的連翹,多彩的波斯菊
還有連綿不絕于耳的蛙鳴
它填補了計量間里缺失的氣息
在記錄石油重量的時候,突然
有一種沖動襲擾,它像春時喜歡的詩歌
它的意境潛伏在時光里
我無法說出被她擊中時的凄美
在她豐盈我豐盈的句式里
我不會因寂寞,痛說季節(jié)的更迭
因為熱愛,我不得不將一陣緊似一陣的
風雨
描繪在紙上,說盡天下的好心情
在等待中曙色再次敲響虛掩的門扉
我們正用秩序的工作充實生活的片斷
讓糖分較高的風喂養(yǎng)自己周正的影子
讓四季花爬滿記憶的溝壑
開往葡萄花的交通車
在薩爾圖交通總站
不用細看我也能認出
那輛涂滿廣告的大巴車
這些與經(jīng)濟掛鉤的交通車輛
像鐘表一樣準確地走在北京的時間里
駕駛這班車的司機像一個歌手
操著一副男中音的嗓子
時不時地吼上一段
薛柱國寫的詞,被劉秉義唱紅的那首
“我為祖國獻石油”的歌
唱得乘車的人們浮想聯(lián)翩
這輛奔跑在薩大路上的大巴車
終點葡萄花油田
上車下車的乘客除了我
大都是工作在油田上的人
這輛車上的乘務(wù)員很像
一位香港女演員
俏眉俊眼的看上一眼
就能讓人記住她
那充滿磁性的語調(diào)
告訴人們本次班車途經(jīng)的站點
解放村、采油二廠、杏五井
張鐵匠、紅崗、八井子
最后葡萄花
聽到這些涂著鄉(xiāng)音的名字
人們邁著輕松的步子走下班車
突然有一天,她不在這輛車上
旅途的人仿佛少了一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