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珍
“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女人純凈若水,男人混沌污濁。”《紅樓夢》的第二回,賈寶玉如是說。
不知道,南江大峽谷的山和水,是否就是賈寶玉所指的男人和女人?若是,那一河碧玉般的清流,就該是柔情萬種的女人,那鋪在河床邊的滾石,就該是那多情男子遺落下的通靈寶玉了?
不管女人還是男人,到了南江大峽谷,都會凈化為通明透亮的純粹。
地殼運動加風(fēng)雨侵蝕,轉(zhuǎn)眼天地洪荒——億萬年。
大峽谷的山,早已長成了有脊梁、有骨血、有著喀斯地貌的偉男子,大愛無言;
大峽谷的水喲,依然是那穿越時空,走過溝壑巉巖,逡巡遠(yuǎn)山的癡女子,初心不變。
山傾慕著水,水愛戀著山。
山永遠(yuǎn)是固定的,他豈能隨心?只能原地靜守和等待;水從來都是流動的,總是圍繞著山,不舍晝夜地尋覓、追趕。他們看似相擁纏綿,實則一次又一次失之交臂。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誓言錚錚,言猶在耳。水走多久,山就有多長;情有多深,愛就有多遠(yuǎn)。山與水近在咫尺,兩兩相戀,卻又永遠(yuǎn)無緣。
夜鶯啼黑了天幕, 朗月清輝下的峽谷走廊,喧囂退潮、空曠寂寥,身形孑然的心靈舞者華麗登場。
著一襲銀色的輕紗,揮動薄如蟬翼的雙臂,撩起及腰的長發(fā),輕步曼舞的紅舞鞋,踩上一片迎風(fēng)飄落的黃葉,滴溜溜輕盈地旋轉(zhuǎn),劃出無數(shù)道線條流暢的弧……
無需過多的技巧,掙脫束縛、忽略節(jié)拍,迎著晚風(fēng)隨意而舞,隨性而舞:
舞一曲高山流水,舞一段風(fēng)沙纏綿。
舞化了昆侖積雪,舞開了冰山雪蓮
……
此時,叫山水屏住呼吸,令蒼穹附耳聆聽,哪怕是一場獨角舞會,也要帶著潮濕的醉意,踏著毫無章法的舞步,演繹自骨髓里溢出的激情、夢想、掙扎與吶喊,一如鳳凰那般——在烈火中翩翩舞蹈、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