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朝霞(雷州)
看著中央電視臺“等著我”的節(jié)目,一個尋找阿金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阿金,當(dāng)這個名字跳出來時,如波濤拍打著,追擊著,一波更進(jìn)一波,一浪躍過一浪,直擊心房。我聽到了埋藏在心底處疼痛的聲響。
青春躁動的大學(xué)校園,那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映入了眼簾。雖然不在同一個系,但宿舍在相鄰的區(qū)域,可能是某個很偶然的遇見,總之,我至今記不起來是如何認(rèn)識他的。也許都是講雷州話的口音,一聽就顯得親切;也許無意中打聽到他的高中讀的也是同一所學(xué)校,校友的話題又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其實,自從見到阿金,土氣寡言的我內(nèi)心就不時泛起絲絲漣漪,總希望在飯?zhí)?,在圖書館,在開水房,或者在校道漫步,碰巧就遇到這個身影。即使只是打一聲招呼,點一點頭就過去了,但那種感覺真好!如一陣春風(fēng)拂過,甜絲絲地漫溢開來。有時,不怨其煩一遍又一遍地義務(wù)為宿舍打開水,只是祈盼途中的偶遇。
美好時光總是短暫。腦海里的幾次接觸,也就是校道遇見時打個招呼。好像有好幾次,我總是找些可有可無的理由,找他幫一些并不是非他才可幫的忙。每次,他都是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一次組織郊游活動,我請他幫忙借自行車,他毫不費(fèi)力借來了三輛。借的時候找他一次,還的時候還可找他一次,自然而然地,沒有留下太多刻意去找他的痕跡。
來不及好好體味,離校的日子就到了。前程茫茫,拎著沉重的行李登上大巴,突然升騰起無限的眷戀。大巴緩緩啟動,別了,學(xué)生生涯;別了,牽掛的一草一木??諝庵袕浡膽n傷。我看著車窗外,窗外的樹木,窗外的人,都在往后移,我熱切地在人群中尋找,努力地尋找,期待著什么。車子一個拐彎,我看到了阿金的臉,就那么一瞬,我想張開嘴大喊,想敲打車窗讓他看到我,但只是一瞬,大巴就開過去了。
從此一別,杳無音訊。
除了知道他叫阿金,和我同屆,讀的是理科,會講雷州話。其他的,一概莫知。
這些年,工作,生活,日子不緩不慢地過去。只是不時地,一個高大的身影,總是莫名地跳出來。記不清他的臉,原先校園有限的幾次相遇,竟沒有好好看過他,可能是當(dāng)時壓根不敢直視吧。只是,光著膀子在球場奔跑的健壯身影,竟然非常清晰起來。
算一算,離校已經(jīng)二十多年,真嚇了一跳!人海茫茫,阿金,你在哪里,你還好嗎?
這么多年,你有什么變化?還記不記起我?無論你在天涯,在海角,即使無法相見,只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確切位置,就夠了。
尋找阿金,一定要找到阿金,一定會找到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