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崢 陜西師范大學 710119
法制是一個國家成為法治社會的基礎,而制定出良好的能夠為社會大眾所普遍遵守的法律則是立法權行使的核心。亞里士多德將法的正當性與政體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在《政治學》中他多次提到優(yōu)良政體和良法的關系,“同城邦政體的好壞,法律也有好壞,或合乎于正義或不合乎于正義。唯有一點可以確定,即法律必然是根據(jù)政體(憲法)制定的;既然如此,則符合變態(tài)和乖戾的政體所制定的法律不合乎正義”。亞氏把政體分為正宗政體和變態(tài)政體兩類,他認為在正當?shù)恼w下制定的法是良法,相反,所有變態(tài)政體下制定出的法是惡法。其次,由于法治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實現(xiàn)全體城邦人民的幸福,因而作為法治之法的良法也應當具有善良的立法目的,否則就難免會制定出違背立法初衷的惡法來。正如亞里士多德所言,“立法者是憑借使公民養(yǎng)成習慣而使他們好的,而這乃是每一個立法者所希望的。那些沒有做到這一點的人,就沒有達到目的,而正是這一點,使得一個好的法制區(qū)別于一個壞的法制”。同時,法律一旦設定之后,就法律的穩(wěn)定性就應當受到重視,并且不能任意地改變法律,以至于破壞法律的穩(wěn)定性。因為“當變法的好處微不足道時,還是讓現(xiàn)存法律的一些弊端繼續(xù)存在為好;如果變法使得人失去順從的習慣,那么公民得到的還不如失去的多”,“法律無法強迫人們順從,只是習慣才能這樣。而這只能通過長時間變化才能達到,所以,不斷地變舊法為新法就會削弱法律的威力”。誠然,指引作用作為法律的基本作用之一,它為人們的行為提供方向,使人們能夠合理地規(guī)劃未來自身的行為方式。因此法律一旦制定,就不能任意改變,即使在某種情況下不得不做出改變也應該遵循公眾的意見,倘若法的改變所帶來的弊端比得到的好處更多的話,權衡之下,不如選擇現(xiàn)存法律,以維持法的威信。
同時,在保證法律內容正義、善良的同時,也應注意立法的正當性問題。立法正當,立法主體的正當性,前文指出,正宗的政體才能立出良法,而正宗政體中享有立法權的主體也即能夠順應社會發(fā)展的正當主體。立法之所以要求正當?shù)闹贫ㄖ黧w,根本原因在于立法是國家活動,其行使的方向以及最終產(chǎn)生的結果,勢必會對國家發(fā)展方向造成一定的影響。立法活動進行的好與不好,關系到能否產(chǎn)生出一套適合調整本國社會關系的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立法的題,也是直接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問題,只有交由具有正當性的立法主體處理,才能保證社會平衡。而法律由正當主體制定,主體的正當性來源于政體,實際上也就是以政體的精神或目的為依據(jù),法律實際上就是指導公民的最低行為規(guī)范,培養(yǎng)公民言行合乎政體的教科書。因此,立法主體的正當性是一國實現(xiàn)法治社會的根本。
對于已經(jīng)制定出來的法律而言,亞氏認為應該具有至上的權威,無論是在什么樣的政體之中,都應當是如此。亞氏通過考察不同的城邦的實際政治和法治經(jīng)驗后,發(fā)現(xiàn)在不同的政體中,法律的效力和權威是不一樣的。不僅如此,在同一種政體的不同種類之中,法律的權威也是不一樣的。他從考察政體和法律之間的關系入手,認為法律和政體之間的關系也是非常緊密的,不同的政體必須有不同的法律。他說:“法律的制訂必定要根據(jù)政體的需要”,“正確的政體必然會有公正的法律,蛻變的政體必然會有不公正的法律?!眮喪险J為,“恰當?shù)姆煽梢該碛凶罡叩臋嗔Α?,這也就是說良好的法律對于維護城邦政治的穩(wěn)定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良好的或者叫做恰當?shù)姆墒且磺行袨樵u判的最后標準,任何行為都必須在良好的或是恰當?shù)姆梢?guī)定的范圍之內。而什么是良好法律呢?亞氏認為,良好的法治應包含兩方面的含義:一是已經(jīng)制定好的法律受到廣泛遵守;二是公民們所遵守的法律是制定良好的法律。良好的法律和法律的根本目的以及法律至上的權威都是相統(tǒng)一的,只有良好的法律才能夠確切的詮釋出法律的根本目的,也就是為了促進、培養(yǎng)和教化公民的品德,并且具有至上的權威。這樣,亞氏就從理論層面上說明了法律必須具有至上的權威,至上的權威是法律的根本特征之一。
對于審判機能,亞氏將法庭分為8類:“其一為審查執(zhí)政人員的措施和賬目的法庭;其二,聽斷違犯城邦公共利益的普通案件;其三,專司違反憲法(政體)案件;其四,處理關于民事和刑事的爭執(zhí);其五,關于私人間契約的糾紛;其六,殺人案件;其七,外僑案件;最后,第八種法庭裁判私人間細小的契約糾紛?!标P于第八種,雖然亞氏將其獨立的歸于一類法庭的專項審理類別,但此項分類確為小額訴訟程序的開創(chuàng)起到了一定的啟示作用?!斑t來的正義非正義”,訴訟過程中,訴訟效率的提高不僅能夠使當事人擺脫累訟的負擔,同時也能夠節(jié)約司法資源,因此對于訴訟的目的,效率正義同樣重要。隨著時代的變更、經(jīng)濟的發(fā)展,法的效率價值的地位日益突出,對經(jīng)濟基礎的影響越來越大,而作為法律制度的訴訟制度與經(jīng)濟效益的聯(lián)系就體現(xiàn)在法律效率上。法律效率問題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法律制度對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影響。因為法律制度具有時代性,即使當時是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的完美的制度,隨著時代變遷,也可能成為經(jīng)濟發(fā)展的障礙。只有通過調整法律制度,進一步提高效率,才能更好的實現(xiàn)正義。另一方面是訴訟制度本身的效率問題,即法律制度的社會成本是不是最低,是否還有降低的可能,如何改變現(xiàn)有的制度以降低社會成本。司法資源在合理的范圍內使用,將更多的資源集中用于解決復雜、重大、疑難案件,對于小額訴訟案件,盡量減少資源配置,對于爭議不大的案件,在能夠適用調解結案時便盡量適用調解,法官充當調解人的角色,盡量將案件解決在基層,這無疑是對有限司法資源的最大化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