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華
(江蘇師范大學,江蘇徐州 221116)
古典時期,希臘各個城邦中幾乎都存在奴隸。如亞里士多德曾說“顯而易見,有些人天生即是自由,有些人天生就是奴隸,對于后者里說的奴役不僅有益而且公正”??梢娫趤喞锸慷嗟抡J為,奴隸的存在是城邦允許,而且被認為是公正的對待。法國古典史學家G·格勞茨認為一個健康長久的社會是離不開奴隸的。也就是說,奴隸在古典時期不僅僅是合法的而且使城邦所必需。但是不同的城邦使用的奴隸也不相同。以斯巴達和雅典來說,兩者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美國學者威爾·杜蘭認為奴隸在民主的雅典,其遭遇要比寡頭國家的貧窮自由人好。換句話說,他認為雅典奴隸的待遇要遠遠優(yōu)越于斯巴達。而且G·格勞茨也在其著作《古希臘的勞作》中指出:雅典人從來沒有停止過有利于奴隸的局部改革,使得奴隸可以讓人忍受,但不去廢除它。”并進一步指出雅典的奴隸制度是“溫和”的。這一觀點得到在國內部分學者的認可。在國內,對于古代雅典奴隸研究較少,多是在研究古典時期的雅典經濟或者雅典生活時,才會涉及。僅有徐松巖在對古希臘奴隸數(shù)量增長時,指出古典時期奴隸“持續(xù)增長說”是錯誤的,忽視了諸多主要的因素,以及奴隸制經濟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的問題做了探討。同時由于古典時期關于雅典奴隸的文獻資料相對較少,因此,本文在探討關于古代雅典奴隸的來源、應用范圍以及奴隸的發(fā)展對古代雅典經濟的作用時,除了借鑒西方學者的研究成果之外, 主要依賴分散的希臘文獻關于奴隸的描寫片段,以及國內的部分資料。
關于奴隸的來源,從古典時期史學家亞里士多德,再到后來學者G·格勞茨,以及國內學徐松巖都曾對奴隸的來源做了分析,亞里士多德在闡述國家的起源時,提出奴隸制是合乎自然的制度。奴隸生來就比常人低劣,而且他們還有著與常人不同的性質,他們沒有理性,他們不能自己統(tǒng)治自己必須由自己主人來統(tǒng)治,他們只是工具,只不過是會說話的工具罷了。也就是說,對于奴隸制度的產生是社會經濟發(fā)展必然。因此在亞里士多德看來,奴隸的產生主要兩種方式,一種生來就是奴隸,即是非希臘人,主要是來自周圍的蠻族人,另外一種則是后天形成,即戰(zhàn)爭之后的買賣。G·格勞茨認為,奴隸身份來源主要有三種,即家生、戰(zhàn)爭掠奪和司法審判。徐松巖認為奴隸身份的來源,則包括四種,家庭增殖、戰(zhàn)爭掠奪、金錢購買和犯罪被審判為奴隸。
因此在針對于奴隸來源上,其主要有四種途徑:第一種家生奴隸,即家中奴隸所生,但是這一類并不是在奴隸主要來源,恰恰相反,這僅僅是奴隸來源的一小部分,在德爾菲發(fā)現(xiàn)的奴隸釋放的文書中,841個被釋放奴隸中,217個屬于這一類,僅占到25%。由此說明,一旦雅典釋放奴隸時,主人更愿意釋放來源于自己身邊的奴隸,或者說與主人有親切關系。第二種則是戰(zhàn)爭俘虜,被迫成為奴隸,這是奴隸主要來源之一。在古希臘,一些不能贖買自由的俘虜往往被出賣,成為奴隸。在一個城市被攻克,男人往往被殺,女人和兒童則在勝利者之間分配。這項規(guī)定完全適用于希臘世界,更適用于希臘周圍的蠻族人。在荷馬時代,就已經出現(xiàn)因戰(zhàn)爭成為奴隸的事件。特洛伊戰(zhàn)爭之后,特洛伊城被夷為平地,男人被殺或成為奴隸,女人和兒童則被勝利者分配。公元前479年斯巴達退出的對波斯戰(zhàn)爭,雅典成為同盟的最高領導。此后到公元前441年,這期間雅典對外用兵共計高達30次,其中大部分戰(zhàn)爭有雅典主導并獲得勝利。如公元前467年雅典領導的提洛同盟在攸利密頓(Eurymedon)戰(zhàn)役中,取得對波斯勝利,雅典將20000多名奴隸投放市場,獲得巨大利潤。其后,在公元前446年雅典人在麥加拉在此捕獲奴隸2000人??梢娧诺渫ㄟ^戰(zhàn)爭獲取奴隸之多,更不用說通過其他方式。也促使雅典成為了希臘世界中販賣奴隸中轉地。第三種為金錢購買,這成為奴隸來源主要途徑之一。雅典人購買的奴隸往往都是非希臘人,他們多是來源于希臘之外,主要分布于希臘北部和東方的一些小國家,也有部分是意大利地區(qū)。在公元前415年,一組16名奴隸包括5個色雷斯人,3個卡里亞人,2個敘利亞人、2個伊里利亞人、斯基泰人、喬爾席迪亞人、呂底亞人和馬爾他人各1個,他們多是國外的流浪者或者罪犯。同時在希波戰(zhàn)爭之后,雅典內部的中產階級逐漸成為雅典中流砥柱,對奴隸的需求也越來越高。開俄斯、以佛所、拜占庭和賽撒利都成為奴隸貿易的中心點。第四種則是通過司法審判成為奴隸,在希臘很多城邦,很多城邦都尊重公民之間相互平等,但往往很多貧窮公民更容易被奴役。而且在很多城邦中,父親有權遺棄自己的孩子,道路上或者公共場所被丟掉的孩子也很少被人撿起,除非是作為奴隸。在斯巴達一個孩子出生,就會有專門的人對孩子做檢查,不合格的孩子直接被遺棄。而且在希臘除了雅典之外,很多城邦并沒有廢棄以人身作為抵押,變賣為奴的法律,換言之,一旦遭受自然變故,率先破產的貧窮公民就成為奴隸。盡管只有雅典在梭倫改革后廢棄了這一條,但是很多城邦依舊存在這一現(xiàn)象。且雅典保留著刑罰奴隸的制度,尤其是針對盜用公民身份的外邦人。在公元前451年伯里克利頒布限制公民法案,以此引發(fā)雅典的對公民資格審查,因為不符合公民資格法而被揭發(fā)、誣告、變賣為奴的約有5000人。由此可見,對于雅典奴隸的來源,可以肯定的是主要來源于戰(zhàn)爭掠奪和金錢購買,其次家庭增殖、司法審判,以及其他的行業(yè)途徑,包括海盜掠奪等,促使雅典成為奴隸貿易的中轉站之一。
在古典時期的雅典,幾乎各家各戶都擁有奴隸,據維徹利統(tǒng)計,在雅典全盛時期,有4萬多成年男性公民,外邦人約有10萬人,奴隸大概有10萬人。如果一個成年男性公民作為一個單獨的家庭時,那么雅典每個家庭至少擁有1-2名奴隸,也就是說在雅典公民家庭中都有奴隸,奴隸已經成為雅典人生活中不能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也就為奴隸在雅典從事各行各業(yè)奠定了基礎。或者代替雅典公民從事生產活動,從而使雅典公民有更多的時間從事政治生活或公共事務,使雅典居民逐漸形成食利者。
家庭奴隸,即出生在公民家中的奴隸,他們雖然沒有礦業(yè)奴隸那么多,但是在奴隸的總數(shù)中,卻不可忽視。這些奴隸多是從事家務工作,包括為主人家庭準備面包、飯菜以及衣服等。顯然適合這些工作更加女奴。而且從目前保存釋放文書中,我們可以看到釋放的奴隸往往都是女性。從銘文中知道的1657例的釋放奴隸中,其中927例是女性,占到總數(shù)55%,剩下的是男性共748例,占45%。在喀羅尼亞,女性的比例也要高于男性,在104例中女性為65個占到62.5%,男性則占到37.5%。在希臘神圣之地德爾菲,841個被釋放的奴隸,奴性達到510個,男性則有331個。正如前文所述,主人更愿意釋放身邊的奴隸,而且也同時說明女奴更容易得到主人的歡心,從而得到釋放。但是在雅典,從被釋放的奴隸來說,女奴就不是那么具有優(yōu)勢了。在雅典娜神廟中,用來奉獻給雅典娜的233個花瓶中,其中有128個為男奴,105為女奴。同時在公元前415年一組16人的奴隸,僅有4或者5個為女性。因此可以推斷出在整個希臘社會中,女奴往往更多被主人買回,從事家務活動,也會有放到作坊或者商號中,做一些基本性的工作。但是在商業(yè)或者工業(yè)發(fā)達的地方,男性奴隸則往往更具有的優(yōu)勢。
公元前5世紀中期,家庭奴隸多達25000名。即使在公元前4世紀中期,他們依舊沒有發(fā)生太多的變化。依舊是除了礦業(yè)奴隸之外,在雅典保持最多的群體。正如亞里士多德曾說,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由奴隸和自由人構成的。家庭管理最基本最主要,最單純要素就是主奴、夫妻以及父母與子女的關系?!币虼?,在雅典,主人會根據的財產的多寡蓄養(yǎng)一定的數(shù)量的奴隸,在富裕公民家中甚至會有更多奴隸。如西隆(ciron),一個擁有20000多德拉克瑪?shù)牡刂?,家中就有三個的仆人。一個正直的農民,其妻子及其一個孩子,保有一個廚師,一個內侍和一個保姆,其中保姆和廚師都是女性。在柏拉圖的遺囑中就曾釋放了一個女奴,留給繼承人4個奴隸。亞里士多德雖然否認擁有太多的奴隸不方便管理,也難以安排工作,但是他依舊擁有9個奴隸,還不包括孩子。因此,阿里斯托芬的《財神》中貧窮的老切里邁勞斯在抱怨他的貧窮時,是面對他的男仆。而對財力普通的公民來講他們的奴隸就往往不止一個,多達數(shù)個,在古代雅典,普通公民都會有至少三個以上奴隸,即使再貧窮也會有一個奴隸??梢娕`在雅典社會中已經成為普遍的事實,在雅典的各個行業(yè)中為雅典人服務,貢獻自己的力量。
農業(yè)奴隸,主要是指在雅典從事農業(yè)生產的奴隸。正如我們所知,雅典自古以來就是一個以農業(yè)為主要經濟基礎的城邦。雅典所在的阿提卡半島,地形上多山丘陵,可耕地面積最多能夠占到35%-40%。且屬于地中海氣候,夏季炎熱干燥,冬季溫和多雨。因此在阿提卡半島種植的農作物多是耐旱的植物,因此,大麥和小麥成為雅典的主要糧食作物,經濟作物主要有橄欖、葡萄等。盡管的小麥和大麥的種植對勞動力要求較少,但是經濟類作物卻需要較多勞動力,如葡萄的種植在春夏兩季,要對葡萄的幼苗培育、嫁接、搭架、施肥、翻土、修剪、采摘,出售等,秋冬季又要運肥、保護等都需要勞動力。然而土地對勞動力需求不斷的增加,雅典人又對政治生活和公共事務充滿興趣,以及在古典時期雅典的日益增加的軍政活動,需要大批的公民參與,這批公民逐漸脫離生產,致力于國家事務,這就需要奴隸代替公民來管理農業(yè)。
盡管雅典幾乎每家都有奴隸,但并不意味著雅典人將奴隸應用于農業(yè)生產上。由于奴隸從事農業(yè)生產的成本過高。在公元前414年被拍賣的農業(yè)奴隸平均單價約在160德拉克瑪,到公元前4世紀,奴隸價格依舊在200德拉克瑪左右。盡管農業(yè)奴隸價格相對于其他奴隸較低,但普通的公民還是難以接受。同時,主人還要支付一個奴隸的生活費用,每年約120德拉克瑪。因此,雅典在使用奴隸上還是以第一等級和第二等級為主,第三等級雖然也有使用,但遠遠比不上前者,第四等級則更難以使用奴隸,還是以自己生產為主。因此,雅典人通常會購買數(shù)名奴隸,在農忙季節(jié),根據土地的規(guī)模和農作物類型來調整對奴隸的需求。如葡萄和橄欖收獲時,臨時勞動力通常占到全年勞動需要量的28%。從而實現(xiàn)利潤的最大化。然而在公元前5世紀到公元前4世紀,雅典經過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后,雅典帝國解體,進而帶來一系列的問題,對于土地來說,勞動力減少,大量的奴隸在戰(zhàn)爭期間死亡,農業(yè)奴隸也相對減少。在戰(zhàn)爭之后,雅典使用的農業(yè)奴隸仍不在少數(shù),約2500人左右,與公元前5世紀中期的4000人減少了近1500人。由此可見,雅典的農業(yè)奴隸在所有奴隸并不占有多數(shù),恰恰說明雅典對奴隸的使用并不僅限于農業(yè)上。
商業(yè)奴隸,即主要在雅典幫助主人從事商業(yè)貿易的奴隸。古典時代,雅典的一些奴隸被應用于商業(yè)上,為主人賺取更多的資本。這批奴隸是所有奴隸中相對安逸且最容易獲得釋放的。正如亞里士多德曾說,他們不過是會說話的的工具罷了。因此這就決定了奴隸在主人的眼中,就是主人的財產。而且在雅典規(guī)定,奴隸工作所獲得的薪水,要全部交給主人。正如前文所知,已經存在一些人將奴隸都在農忙的時候租出,獲得報酬。直到公元前5世紀開始,出租奴隸形成一種特殊的行業(yè),或者是一種最新的投資方式。而這種方式在獲利之后,在雅典迅速開展。同時公民對管理和監(jiān)督的工作厭煩之后,就逐漸選出一個有能力而且信任的奴隸去監(jiān)督所有奴隸,這個奴隸往往是來自于公民家庭之中,公民通過與奴隸的朝夕相處,對其也極為熟悉,因此,這些奴隸往往作為公民的左右手,幫助公民處理事務。同時公民則免除了自身的麻煩,也獲得了利潤。猶如亞里士多德所說:“把責任交給管家,自己專心致力于政治或哲學”。在此情況下,大部分公民開始將奴隸出租,自己換取租金。保證了自己的時間,從事于政治和公共事務。如派福爾米翁把他的盾牌工場、本錢、生產場所、人員全部租出去獲得1塔蘭特。而且同通常在雅典關于出租奴隸,一天可獲得1奧波爾,因此尼亞阿斯(Nicias)每天都可以獲得1000奧波爾,赫帕尼克斯(Hipponicos)獲得600奧波爾。而有些奴隸往往被安排在商店、船上、或者是一些大生意中,他們就可以獲得更多的自由,更為重要是他們可以接觸到商業(yè)。尤其是在銀行業(yè),在這些錢商經營的錢莊銀行當中,外邦人經營承辦的錢莊銀行至少占有一半。而在成為外邦人之前,他們之中很多都曾是雅典的奴隸。聽從主人的安排,從事某些行業(yè)。最為典型的莫過于帕西翁(Pasion),他之前曾經是雅典人安提斯泰奈斯(Antisthenes)和埃爾凱斯特(Archestratos)所開辦銀行錢莊的職員,在接管兩位的錢莊之后,帕西翁將其合并,并不斷地擴大其規(guī)模,直到公元前4世紀末期,他的貿易遍及希臘世界,成為雅典最富裕的商人。后來他歸化入民,成為雅典的外邦人。但奴隸的成就遠遠不止在錢莊銀行上有成就,在其他的領域中也取了巨大成就。一些成為了陶藝大師,一些做了雅典商業(yè)劇巨頭的代理人。因此,古典時期的雅典,一些優(yōu)秀的奴隸往往能夠脫穎而出,取得不俗的成就。他們中的一些甚至因為特殊貢獻,而能夠擺脫奴隸的身份,成為自由人,逐漸成為雅典特殊的階層,即外邦人(Metic)。但是他們依舊和原主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工礦業(yè)奴隸是雅典最常用的奴隸類型之一。主要包括手工業(yè)奴隸和礦業(yè)奴隸,他的價值是所有奴隸類型中最高的,公元前415年平均單價達184德拉克瑪,要遠遠高于其他類型的奴隸。往往使用手工業(yè)奴隸規(guī)模較小,但是這些奴隸有技術,雅典人很容易因此帶來利潤,在蘇格拉底時代,磨坊主那西科德斯(Nausicydes)、面包店店主西里波斯(Cyrebos)、制作長袍的德美阿斯(Demeas)、制作斗篷的梅濃(Menon),都是以手工業(yè)奴隸為員工,從而發(fā)財。也有一些雅典人將工場直接交給奴隸領班,或者外邦人,直接收取租金。而且在雅典,奴隸往往都被認為是最有價值的“財產”。德摩斯梯尼的祖業(yè)包括一個制床場和一個盔甲場,帕西翁和西佛諾斯都有自己的盾牌場,他們很少將自己的成功歸于自己的經營場所和資本,更多的是將成功歸于人類“機器”??梢姡谘诺?,更多的人認為奴隸才是最雄厚的資本。間接地促進了奴隸貿易繁榮。
手工業(yè)奴隸相對于礦業(yè)奴隸來說,則待遇相對較好,但是手工業(yè)奴隸畢竟是少數(shù)。礦業(yè)上的奴隸才是主要的用途。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之后,色諾芬就針對當時急于恢復雅典經濟,向城邦建議,先購買再租出1200名奴隸,并且在五六年后,就可以將奴隸的數(shù)目增加到不少于六千人,之后就可以再以獲得的錢購買更多的奴隸,盡管當時色諾芬旨在恢復雅典的經濟,且不符合實際,但足以見得奴隸在雅典確實有利可圖,當時奴隸貿易在希臘社會中繁榮。從事礦產開采能給主人帶來巨大經濟利潤。據史學家推算,僅在勞里昂銀礦中工作的奴隸就達2萬到3萬名奴隸。尼亞阿斯(Nicias)租給索西阿斯1000奴隸,赫帕尼克斯(Hipponicos)租出了600名奴隸,菲洛摩尼德(Deceleia)租出了300名奴隸,這些奴隸都是用來從事開礦的,反映了當時礦業(yè)奴隸的需求量巨大。同時色諾芬進一步指出,雖然有無數(shù)的工人不斷地被使用在礦內工作,他們目前的情況與我們祖先所記的他們的情況也并無差別,的確,現(xiàn)在的礦內所作的事情表明,奴隸人數(shù)永遠不會多于工作的需要,因為被用來掘礦的人覺得他們挖掘的深度和廣度是無止境的。也就是說,雅典礦上對奴隸的需求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更多的奴隸以幫助雅典獲得復興。就雅典礦工奴隸來看,他們當時的生活并不是我們想象中的舒適。從現(xiàn)存的考古資料以及一些殘存的陶片來看,很多礦坑中的奴隸都是赤身裸體,他們往往都是成年的男性奴隸他們使用工具類似鎬一樣的東西,終日狹窄、陰暗潮濕的礦坑中工作,僅靠一盞小油燈獲取光明。由于當時缺乏必要安全措施,他們很多都難以得到善終。
古典時期,雅典成為奴隸最為集中的地方。在伯里克利時代的雅典,無論從工礦業(yè)奴隸、家庭私有奴隸、農業(yè)奴隸以及商業(yè)奴隸來說,雅典至少擁有奴隸達10萬人以上。這些奴隸按照不同的用途用于各行各業(yè),以家庭私有的奴隸、和商業(yè)奴隸在雅典生活中最為廣泛,而礦業(yè)奴隸是所有的奴隸中最悲慘也是最集中的行業(yè),他們?yōu)檠诺浣洕龀隽司薮筘暙I。尤其是商業(yè)奴隸的出現(xiàn)和應用,對于外邦人這一階層的形成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奴隸的存在對雅典經濟產生重要的影響,尤其是奴隸被應用于商業(yè)上,當奴隸被安排在商業(yè)中,他們中的一些奴隸開始學習如何經營、管理,為主人賺取更多的金幣。盡管他們有一些被釋放成為自由人,但是他們還會經常和之前的主人共同生活,或者經營商業(yè)貿易,從廚師到銀行家各行各業(yè)都有奴隸工作的身影。在一份被釋放69人的名單中,11名是從事的農業(yè)(9個農民、兩個葡萄種植農民),15名是商業(yè)(2人為大商業(yè)者、販鐵商、麻纖商、腌制品商、蔬菜水果商、芝麻商、零售商以及未知角色的各1人),7名小手藝者(2個仆人、腳力、面包師、廚師、理發(fā)師各1人)24名以工業(yè)為生(7名制鞍鞋工、鍍金工、寶石雕刻工、鐵匠各2名,制革工、鞣革工、制床工,鉛銀翻砂工、以及書籍抄寫員、和體力勞動者各1人,還有3個未知身份),10名以運輸業(yè)為生(趕驢的、趕騾子的、行李員各2個,租牛的,搬運雙耳細頸瓶、搬運葡萄酒袋、和其他的各1個)。由此可見被釋放奴隸從事的工作,大多數(shù)是小販、店員、勞工、工匠、雜物工等等,這些工作都為雅典人民所鄙視或不屑的工作。但是在雅典的銀行業(yè)上,被釋放的奴隸壟斷。帕西翁和他的繼任者派福爾米翁,索克列斯和他的繼任者提莫德莫斯,西提托斯,歐碼塞斯等,他們之間都是奴隸。這些都是從奴隸出身最后成為外邦人。為雅典的繁榮做出自己的努力。被釋放的奴隸并不能進入雅典社會中,成為雅典公民。他們在雅典形成新的階級,即外邦人,按照雅典法律規(guī)定,他們在被釋放之后可以取自己喜歡名字,但他們往往都是根據前主人的姓名取名字,盡管他們在法律上成為自由人,他們有民事資格,但是沒有政治權力。他們在城邦中必須有一個法律上的代理人,當然,這個代理人無疑是他之前的主人。而且他們需要繳納一定的賦稅,在特殊情況下還要繳納貢金,這無疑是雅典對外邦人的剝削,但盡管如此,外邦人依舊選擇雅典作為自己的家鄉(xiāng),推動著雅典經濟向前發(fā)展。
古典時期,隨著“雅典帝國”的確立,奴隸的來源方式也逐漸增多,但是其主要的方式還是以戰(zhàn)爭掠奪和金錢購買為主。尤其是在兩次戰(zhàn)爭之間雅典對外戰(zhàn)爭的頻繁,奴隸的數(shù)量也在不斷增加,到雅典全盛時期,奴隸的數(shù)量至少也有20萬。雅典將近20萬奴隸應用于礦業(yè)、商業(yè)、私人生活、農業(yè)以及其他行業(yè)中,如擔任書記員、城邦秩序的維護者等,維護雅典城邦的穩(wěn)定,推動雅典向前發(fā)展。與此同時,被解放的奴隸形成新的階級,即外邦人。尤其是在伯里克利時代,他們參與雅典的生產生活,甚至在一些經濟行業(yè)中形成壟斷,他們通過與公民的合作,使比雷埃夫斯港成為希臘最偉大的貿易中心,而且提供了巨大的財源供雅典開資消費。在政治上保證了雅典公民擁有更多的空余時間,從事政治生活,拓展雅典帝國的控制范圍。無疑,他們?yōu)檠诺浣洕龀鼍薮蟮呢暙I。他們充斥著雅典的各個行業(yè),彌補了雅典在商業(yè)上的缺憾,盡管他們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行業(yè),但卻為雅典經濟做出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