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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謀殺案

2018-10-15 19:39沃克·愛德華松
譯林 2018年5期
關(guān)鍵詞:艾爾莎弗雷德里克埃里克

〔瑞典〕沃克·愛德華松

從機(jī)場回家的路上,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高速公路上幾乎看不到別的車輛,窗外是一片黑與白的世界。司機(jī)打開雨刮器,收音機(jī)里傳出圣誕歌聲,掛在后視鏡上的圣誕老人玩偶隨著雨刮器和音樂聲有節(jié)奏地?fù)u擺著。歌聲唱道:“把手洗干凈,我們將行動。”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白色的皮膚上似有些黑色印跡。他把一只手舉起來,發(fā)現(xiàn)那些黑色其實是棕色。他看到司機(jī)在后視鏡里瞥了他一眼。

“我之前待的地方有27度呢?!蹦腥私忉尩馈?/p>

“哇。”司機(jī)說。

“27度?!蹦腥酥貜?fù)了一遍,轉(zhuǎn)頭看著窗外陰影般倏忽而去的黑白風(fēng)景。

“你之前去哪兒了?”司機(jī)問。

“加那利群島?!?/p>

“哇?!?/p>

“整整一周都是晴好天氣,天上萬里無云?!?/p>

“哇?!?/p>

“現(xiàn)在正是外出度假的好時節(jié)?!蹦腥顺斑吪擦伺采碜?。

“是呀,是呀?!彼緳C(jī)附和道。

男人再次掏出手機(jī)開始撥號。剛一上車他就撥打過電話,但好像沒人接聽。當(dāng)時他還自言自語地抱怨了一句,聲音大得剛好能讓司機(jī)聽見:“你為什么不接電話呀?”

出租車在公寓樓大門前停下。雪仍在下。男人用信用卡結(jié)了賬,接過收據(jù),在上面做了標(biāo)記。

司機(jī)打開后備箱,取出行李,“圣誕快樂!”

“你今晚還得工作嗎?”男人問。

“是的。”

“圣誕快樂!”

“謝謝。”司機(jī)把車開走了。

“圣誕快樂!”男人暗暗對自己說。還有一周就是平安夜了。

男人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8點半。他抬頭望了望七層高的公寓樓,每扇窗戶都泛著橘黃色的光。為了迎接圣誕節(jié),家家都在窗臺上放了一盞點亮的燈。他看了看四周,出租車早已遠(yuǎn)去,街上見不到一個人影,所有人都躲在溫暖的家里。

他又想起了她,不過這一次他沒再打電話。

按響門鈴的同時,男人用鑰匙開了門,“蘇珊妮,我回來了!你在哪兒?你在嗎?”

聲音在室內(nèi)回蕩著。他看看四周,關(guān)上房門。

男人站在玄關(guān)處,把行李放在地上,順手打開門廊頂燈。燈光刺得他瞇了一下眼。他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沒顧上解開鞋帶,直接將腳從鞋中抽出來。他走進(jìn)廚房,看到餐桌上放著一只空盤子和一個空杯子,都洗得干干凈凈??帐幨幍乃劾镆埠芨蓛?。與水槽一體的料理臺上擱著一袋東西。走近后他看清那是一袋土豆,土豆旁邊是砧板,上面放著個削皮器。

屋里很靜,靜得能聽見冰箱壓縮機(jī)傳來的嗡嗡聲響。他不由得提高嗓門呼喚道:“蘇珊妮?蘇珊妮?”

男人走出廚房來到過道上,看到電話自動應(yīng)答機(jī)上面的紅色信號燈閃個不停。他過去按下按鈕,聽到自己的留言被一條條放出來。

“喂,是我。我明天就回家。太陽現(xiàn)在還沒落山呢,紅彤彤的。真希望你也在這兒。如果時間合適的話,給我打電話吧?!?/p>

“喂,還是我。現(xiàn)在是8點半,我正在去機(jī)場的路上……如果可以的話,給我打電話。昨晚你又在上夜班吧?登機(jī)前我會再給你打電話。希望飛機(jī)不會晚點。”

“喂,開始登機(jī)了,看來不會晚點。我下了飛機(jī)就給你打電話?!?/p>

最后一條是他在出租車上打的那個電話:“你為什么不接電話呀?”

男人轉(zhuǎn)身去了臥室,看到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

他來到床邊,視線撞上了她仍睜著的眼睛。那眼睛直直地看著虛無的遠(yuǎn)方。

埃里克·溫特探長循著她的眼神望過去,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處。他彎下腰,仔細(xì)打量著女人那張紅得可怕、宛如面具的臉。她應(yīng)該是被繩索勒住脖子窒息而亡。舌骨被勒斷了,血液沖到頭部,瘀血積了一臉。

他見過很多機(jī)械性窒息身亡的人,所以一看到類似癥狀,基本上就能判斷出死因。

尸體稍后會被送去檢驗,由皮婭·伊森·芙洛貝法醫(yī)來確定死因。這間此刻還很安靜幽暗的臥室,很快就會擠滿各路刑偵技術(shù)人員,雖然現(xiàn)在只有他一人。他接到報警電話就直接開車過來了。妻子安吉拉看他這么晚出門,一句怨言也沒有。她是個醫(yī)生,知道就像病人發(fā)病一樣,兇殺案的發(fā)生也不會挑時間,不會因為臨近圣誕節(jié)就停止。

探長打量著女人扭曲的面容和被子下的姿勢,心想她應(yīng)該是被謀殺的。謀殺可能發(fā)生在今天,也可能是昨天,這得等皮婭檢查后才能得出結(jié)論。

身后傳來響動,埃里克轉(zhuǎn)過身,看到探員貝蒂爾·林格瑪站在門口。

“是把她男人傳喚到警局,還是就在這兒問他?”貝蒂爾問。

“去我辦公室吧?!卑@锟苏f。

埃里克的辦公室里除了辦公桌椅、文件柜、水槽等一應(yīng)擺設(shè)外,窗下還放著一臺CD播放機(jī)。四周靜悄悄的,不見出來覓食的狐貍,但這絕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埃里克用手擦了擦臉,打量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安德斯·巴克爾。后者臉上殘留著日光浴后的棕褐色痕跡,這使得他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透明。死者是他的妻子蘇珊妮·巴克爾。

“天哪!”安德斯喃喃道。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或是第四次發(fā)出這種感嘆了。

“你最后一次和她通話是什么時候?”埃里克問。

“呃……星期四?!卑驳滤够卮稹?/p>

埃里克看了眼桌上的日歷,“回家前一天?”

“嗯……是的。”

“回家前一天?!卑@锟酥貜?fù)了一遍。

“在那通電話之后我試過聯(lián)系她,”安德斯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她沒接,我只得留了言。”

“留言我們已經(jīng)聽過了?!?/p>

“噢……”

“她沒接電話時,你有擔(dān)心過嗎?”

“有,所以我又繼續(xù)打?!?/p>

“你沒有別人可以聯(lián)系嗎?”

安德斯沒回答,而是低頭看著桌子,仿佛在研究桌上那本日歷。

“你不能打電話給其他人嗎?”埃里克重復(fù)了一遍問題。

安德斯抬起頭,“我沒有別的人可以聯(lián)系。”

“以前也發(fā)生過這種事嗎?”

“什么?”

“你的妻子……蘇珊妮……沒有接你的電話?!?/p>

“沒有,”安德斯斷然否認(rèn),“以前從沒有過這樣?!?/p>

“以前是哪一次?”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次我也是一個人出去旅行?!?/p>

“為什么這次又是這樣?”

安德斯又沉默了。埃里克心想對方可能沒聽懂他的問題。他很擔(dān)心如果再問下去,安德斯也許會崩潰,像攤爛泥般撲倒在桌上。想想吧,出去度假一周,回來后卻發(fā)現(xiàn)妻子沒了。如果這事發(fā)生在我身上,我肯定就垮了,只能像行尸走肉般渾渾噩噩地度過余生。埃里克想,不過現(xiàn)在,我還得履行職責(zé),把問題問完。

“為什么偏偏挑在圣誕節(jié)前單獨出門度假呢?”他又問了一遍問題。

“我不是去度假?!?/p>

“那你是去干嗎?”

安德斯沒有回答。

“你這次外出旅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埃里克追問。

安德斯看著埃里克,“我……我酗酒。我就是人們說的那種周期性發(fā)作的酒精依賴癥患者?!?/p>

他低頭看著自己抖個不停的雙手,但埃里克看不見。

“每次病發(fā)時,我就單獨出去喝酒?!卑驳滤固痤^來,“這次也是如此?!?/p>

“你這次出門一周,就為了喝酒?”

“是的?!?/p>

“你什么時候做出這個決定的?”

“這個……其實并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地做決定,只是病發(fā)后就自然地想該出門了?!?/p>

“但至少應(yīng)該計劃一下吧?”

“有時候會?!?/p>

“為什么專門挑在圣誕節(jié)前出門?”

安德斯沒有回答。

“是因為機(jī)票便宜嗎?”埃里克問。

埃里克的媽媽住在太陽海岸,規(guī)劃旅行時她總把“便宜”放在考量的第一位,雖然她并不差錢。

“機(jī)票在這時候最便宜嗎?”安德斯反問道。

埃里克坐在房間里,沒開燈。從松下音響里飄出約翰·柯川的歌《像在戀愛中》,美妙的歌聲回蕩在夜色中。

之前他曾打過電話給安吉拉,給她道晚安。

“明天早餐我們可以嘗下熱姜酒。如果半夜有電話打進(jìn)來,我們正好早點起來,把酒溫一下?!?/p>

“早餐?”安吉拉說,“沒準(zhǔn)等你辦完案,回來都該吃晚飯了?!?/p>

的確,埃里克自己也拿不準(zhǔn)今晚能不能回家,只知道安德斯肯定回不了家。警方給他在薩伏依酒店訂了間房暫住。在命案調(diào)查清楚前他是嫌疑人,但因為目前尚無確鑿證據(jù),所以還不能拘捕他。

安德斯離去后,皮婭打來了電話,“死因是窒息。死亡時間是星期四晚上6點以后至夜間,也就是安德斯回來的前一天晚上?!?/p>

據(jù)他掌握的情況,蘇珊妮在薩爾格林斯卡醫(yī)院當(dāng)護(hù)士,星期四那天,她5點半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

據(jù)安德斯說,周四晚上6點他在大加那利島上的波多黎各用手機(jī)給妻子打了兩通電話,但她都沒接。

當(dāng)然,警方會調(diào)查他說的是否屬實,那個點他是否在波多黎各,并給妻子打過電話。不過,埃里克覺得除非安德斯腦子有病,才會在這兩點上撒謊。

埃里克知道,很多暴力犯罪都發(fā)生在具有親密關(guān)系的家庭成員之間。他有點悲哀地想,看來,要保全性命,最好是住在荒郊野嶺的山洞里,盡可能遠(yuǎn)離親人。

“兇手是怎么進(jìn)來的?從現(xiàn)場情況看,可以排除非法闖入。”探員弗雷德里克·霍爾德斯說。

他說這話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會議室里彌漫著咖啡的味道。埃里克腦中勾勒出一幅圣誕之晨的美景:朝陽給地上的積雪鍍上一層金色,美不勝收。他有些微醺,但知道酒勁很快會過去。他早餐時喝了點熱姜酒。安吉拉還在睡,艾爾莎也沒醒。當(dāng)然,就算她醒了,他也不會讓才四歲的小女兒喝酒。

“這個男人應(yīng)該有鑰匙,要不就是女主人放他進(jìn)來的?!彼f。

“你怎么知道是個男人?”探員安妮塔·迪揚娜利問。

“你還真是事事都要講究男女平等。”弗雷德里克打趣道。

“本來就有女殺手嘛?!卑材菟f。

“現(xiàn)在還沒結(jié)論,男女都有可能。”弗雷德里克說。

“對了,皮婭怎么說?”安妮塔問埃里克。

“從傷情看,兇手應(yīng)該是個很有力氣的人?!?/p>

“這樣看來,男人的可能性更大?!卑材菟f。

“是的。”埃里克說。

“這個結(jié)論是顯而易見的?!备ダ椎吕锟苏f。

“沒什么事是顯而易見的?!卑@锟苏f。

“你怎么聞起來有股酒味兒?”弗雷德里克問。

“我還想說你聞起來有股汗味兒呢?!?/p>

“我又沒喝酒,當(dāng)然聞起來就是汗味兒了。”

“我喝了點自制的熱姜酒。”

“能不能給我配方?”

“你先搞點除臭劑,把身上汗味消一消吧?!?/p>

“那女人叫啥?”一句問話突然插了進(jìn)來。弗雷德里克和埃里克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是貝蒂爾·林格瑪進(jìn)來了。貝蒂爾清了清嗓子,“是蘇珊妮·巴克爾吧?我覺得接下來可以調(diào)查一下她的私生活?!?/p>

“不僅是私生活,”安妮塔說,“兇殺也有可能跟她工作上的某事或某人有關(guān)?!?/p>

貝蒂爾點了點頭。

“也可能跟安德斯·巴克爾有關(guān)?!备ダ椎吕锟苏f。

“你什么意思?”埃里克問。

“可能有這種情況:兇手是來找安德斯的,但他不在,于是遷怒于無辜的妻子。”

沒有人說話。

“這只是一種猜想?!备ダ椎吕锟苏f。

“這是你看到兇案現(xiàn)場后的第一想法?”安妮塔問。

“是的,但也許以后會變。”弗雷德里克笑道。

“好吧,這算是一個方向?!卑材菟f。

貝蒂爾又清了清嗓子。

“你們都聽到了貝蒂爾剛才說的,”埃里克說,“我們要調(diào)查一下這對夫婦從以前到現(xiàn)在的生活,還有他倆的同事、朋友和熟人,以及熟人的熟人?!?/p>

“還有熟人的熟人的熟人?!备ダ椎吕锟私由系?。

如果調(diào)查順利,很快就可以驗證弗雷德里克的想法是否正確。本以為調(diào)查會花上很長時間,但經(jīng)過挨戶詢問公寓樓里的住戶,卻發(fā)現(xiàn)沒人熟悉這對夫婦,不少人甚至認(rèn)都不認(rèn)識他們,更遑論做朋友了。夫婦倆似乎一直離群索居,不怎么與人交往。

難道夫婦倆除了彼此為伴外,一點社會關(guān)系也沒有?埃里克陷入了沉思。

下午早些時候,安妮塔去了埃里克的辦公室,看到他正站在水槽邊,用熱水沖洗著雙手。

“冷死我了?!彼f。

“我問了安德斯先生入住的那家酒店的主管。”安妮塔說。

“那兒一定很熱吧?”

“27度?!?/p>

“那個男人怎么說?”

“是位女士!”

埃里克笑了,“那位女士怎么說?”

“我問了她關(guān)于安德斯先生的情況,是否成天醉醺醺地待在房里閉門不出,或者在游泳池邊狂喝濫吐,醉得不成人樣?!?/p>

“她怎么說?”

“沒這事。”

“什么?”

“她說她從沒見過比安德斯先生更清醒的游客了。”

兩人在辦公桌兩側(cè)坐下,邊喝咖啡邊討論案情,桌上堆著一摞案卷。

安妮塔突然傾身向前,端著的咖啡差點從杯里灑出來。她從案卷中抽出一張死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面容平靜。

安妮塔和巴克爾夫婦住在同一個街區(qū),更確切地說,兩家住在相鄰的兩幢公寓樓,相距不到50米。

安妮塔仔細(xì)打量著照片,“我認(rèn)出她來了。有一次我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她低頭又看了一眼女人的臉,補(bǔ)充道,“但那個男人不是安德斯先生。”

晚上,安妮塔回家后,發(fā)現(xiàn)早上走得急,忘關(guān)浴室的燈了。外面暮色四合,浴室里微光閃動,像是在歡迎她回家,她當(dāng)即決定下次出門前也留一盞燈開著。

安妮塔走進(jìn)廚房,燒水沖了一杯奶茶。她端著杯子來到客廳,在扶手椅上坐下,腳隨意地搭在凳子上。她輕啜一口奶茶,愜意地嘆了口氣。

本想安靜地過一晚上,但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一個問題:圣誕節(jié)是和弗雷德里克及他的孩子一起慶祝,還是就在自己家過?要不,買張機(jī)票回非洲陪陪老爸?

安妮塔的父母是來自布基納法索的非洲移民,但她出生在哥德堡。她長大后,年邁的父母決定葉落歸根,搬回瓦加杜古安度晚年。安妮塔理解父母的做法,但她愿意留在她出生和長大的地方。

回到家鄉(xiāng)剛兩個月,母親就去世了,長眠在城市北郊冰冷堅硬的黃土里。

父親一直自責(zé)是長途旅行拖垮了母親的身體。安妮塔留在瓦加杜古,陪了他很長時間。

只要愿意,她可以留下來。沒人會把她當(dāng)外人,她的長相與當(dāng)?shù)厝艘话銦o二。她還可以用流利的法語和當(dāng)?shù)厝恕辽偈鞘苓^教育的人——進(jìn)行交流。城市的邊緣就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風(fēng)沙肆虐的日子里,她躲在父親的小屋里也仍能感受到從沙漠刮來的風(fēng)。

這時,她又聽到了風(fēng)聲,不過是瑞典冬季呼嘯的寒風(fēng)。沒有沙漠的風(fēng)那么猛烈,卻寒沁入骨。

安妮塔起身,拿著杯子回到廚房。

她又想起了弗雷德里克·霍爾德斯。一年前,弗雷德里克的妻子遭遇司機(jī)酒駕引發(fā)的車禍,不幸身亡。他倆開始約會,弗雷德里克的兩個孩子漢納斯和瑪格達(dá)慢慢接納了安妮塔。

她喜歡弗雷德里克。兩人關(guān)系發(fā)展迅猛,越來越有共同語言。

電話響了,是弗雷德里克打來的。

“喂?”

“你在干嗎?”

“沒干什么。”她說,心里卻想,難道說我正在想你嗎……也許真該這樣回答。

“你有沒有在巴克爾家門外看到過什么可疑的人?”

“看來我該搞個望遠(yuǎn)鏡,或者潛望鏡?!?/p>

“別,千萬別做傻事!”

“你什么意思?”

安妮塔心想,你還經(jīng)常做傻事呢,倒勸我不要做傻事,真好笑。

“別在巴克爾家附近逗留!”

安妮塔笑了。

“我是認(rèn)真的?!备ダ椎吕锟苏f。

“你認(rèn)為我是需要保護(hù)的弱女子嗎?”

弗雷德里克沒有說話。

“弗雷德里克?”

“我不知道。”他說。

“你真是認(rèn)真的?”

“那個人——我是說兇手——很可能會記得曾在巴克爾家門外遇到過你幾次?!?/p>

“你這么說真把我嚇到了?!?/p>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p>

“放心,我會注意的。你不覺得我一直都很小心嗎?不過,兇手為什么會單單記得我?他每天見過的陌生人多了,我不過是其中一員?!?/p>

她想起了自己在非洲時的生活。對于非洲來說,她是熟悉的陌生人。

“你的外貌會讓他記住你?!备ダ椎吕锟苏f。

“又來了,弗雷德里克!這兒黑皮膚的移民多著呢。”

弗雷德里克笑了,“好吧,希望是我多慮了?!?/p>

他停頓了片刻,安妮塔聽到外面電梯門打開又合攏的聲音,似乎還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平安夜你會……來我這兒嗎?”弗雷德里克又開始說道。

“看情況吧?!?/p>

“最好早點做決定,你知道,瑪格達(dá)和漢納斯……”

“好的,告訴他倆我會來。”

她仿佛看到話筒另一端的他臉上漾起了微笑,聽到他笑著與她道別。

通話結(jié)束了,她仍握著話筒站在那兒。這時她又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像是穿著一雙厚重的鞋子。

門鈴響了,“叮咚……”

她看了眼手表,打了一個激靈,想起弗雷德里克剛說過的話。

門鈴還在響,就像窗外不絕的風(fēng)聲。安妮塔快步來到大門前,把眼睛貼在貓眼上,卻沒看到外面有人。

她掛上防盜鏈,小心翼翼將門推開。門外沒人。與此同時,她聽到右邊電梯啟動的聲音。奇怪的是,此前她沒聽到任何離開的腳步聲。

安妮塔把門完全打開,沒看到任何人。她來不及細(xì)想,匆匆套了雙拖鞋跑到電梯前,看到指示燈顯示電梯正在下行,忙追了下去。下了五層樓梯后,她來到了底樓,看到電梯門正在緩緩閉合。

安妮塔出了公寓樓,沒看到街上有行人,地上也沒有人離去的足跡。舉目四望,夾雜在樓宇間的條條小巷通往不同方向,一幢幢大樓像黑色的幕布擋住了視線,讓她無從追蹤。

“天哪,看我這個樣子,穿著拖鞋和家居褲就出來了,都怪弗雷德里克?!卑材菟O力安慰自己道,“不過是有人走錯路了。真是自己嚇自己?!?/p>

她回到樓上,正好看到房門自動滑回去關(guān)上了,而她沒帶鑰匙。

“看我干的傻事!現(xiàn)在怎么辦?叫開鎖匠還是公寓管理員?”

考慮到公寓管理員成天不見人影,而她只穿了一雙拖鞋,她最終選擇求助于鄰家一對剛搬進(jìn)來的老夫婦,借用了他們的電話。

弗雷德里克不到20分鐘就趕來了。他在盡可能不損壞門的前提下打開了鎖,安妮塔不禁暗暗感嘆恐怕沒什么鎖是他開不了的。

下了一夜的雪,雪落在地上,直到第二天也沒化。

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埃里克看到自己嘴里呼出來的氣成了股股白煙。也許這真是煙,他剛抽完今天的第一支煙。

“我們應(yīng)該派人監(jiān)視那棟公寓樓?!碑?dāng)小組成員聚集到齊后,他說。

“已經(jīng)派了。”組里最年輕的探員拉爾斯·貝延赫姆說。

“是我疏忽了?!卑@锟苏f。

“沒這個必要,”安妮塔說,“不過是有人走錯了公寓樓?!?/p>

“你真覺得是這樣?”埃里克問。

“真覺得。”

埃里克點了點頭。

“不然的話,會是什么呢?”安妮塔接著說。

埃里克又點了點頭。見沒人接話,安妮塔說:“好吧,那我來說說另一種可能吧。也許那個人是跟蹤我來到樓里,出于某個目的想嚇嚇我或給我一個警告,但不會做出格的事?!?/p>

“為什么要這樣?”拉爾斯問,“藏著掖著不是更好嗎?”

“誰藏著掖著?”貝蒂爾問。

“當(dāng)然是兇手?!崩瓲査拐f。

“還有一種可能?!卑@锟苏f。

“什么?”拉爾斯問。

“是安德斯·巴克爾干的。他按了門鈴后就跑了。雖然不能回家,但他熟悉那兒的地形,離開不是難事?!?/p>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拉爾斯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卑@锟苏f。

因為公寓被警方封鎖了,安德斯先生仍住在酒店里。埃里克給他打了個電話,措辭禮貌地請他來警察局一趟。

安德斯坐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他的身體不再顫抖,看不出一點酒精依賴癥的癥狀,手機(jī)從他胸前口袋里露出來。警方已經(jīng)查過手機(jī)上的通話記錄,四通電話都是安德斯打給妻子的。

“為什么你說你去波多黎各是為了酗酒?”埃里克問。

“什么?”

“你說你患有間歇性酒精依賴癥,這次外出是為了喝酒,但這不是真的,對吧?”

“這……這當(dāng)然是真的?!?/p>

“那你講講那個星期你是怎么過的。”

“其實沒什么特別的。我在飛機(jī)上喝了三杯威士忌,等下飛機(jī)后,一直感到頭昏昏沉沉的。”

“這種事以前發(fā)生過幾次?”

“什么事?”

“跑去國外酗酒?!?/p>

“哦……就一次。”

“那次你去的哪兒?”

“也是去的大加那利島,不過不是住在波多黎各,而是普拉亞德爾英格列斯?!卑驳滤鼓﹃謾C(jī),“怎么……”

“在波多黎各時,你每天都待在房間里喝酒?”

“差不多是這樣,只有想吃東西時才出去,不過我?guī)缀鯖]吃什么……”

“有人作證說,在那邊看到你很清醒,這怎么說?”

“什么?這完全是在亂說……不可能!”

“什么是在亂說?”

“判斷某人清醒還是糊涂是很難的,特別是對……對酒精依賴癥患者而言?!?/p>

這句話埃里克也跟波多黎各那家酒店主管說過。

“對別人來說也許很難,”主管說,“但我一眼就看得出某人是否喝了酒。”

“那反過來你也能看得出某人是否清醒。”埃里克說。

“是的。安德斯先生非常清醒,雖然他偽裝得很好,擺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我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裝的?!?/p>

埃里克看著巴克爾,后者額頭上滲出了顆顆汗珠。

“你為什么要撒謊?”埃里克問。

“我發(fā)誓我真沒撒謊。”

“工作中也沒人發(fā)現(xiàn)你有酗酒的問題?!?/p>

“這么說,你們已經(jīng)去我單位調(diào)查過了。謝謝!”

“沒人注意到你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p>

“那當(dāng)然,我不可能讓同事知道我是個酒鬼。”

這天晚上,埃里克陪艾爾莎畫畫。他把自己的手覆在艾爾莎的小手上,以免顏料粘在女兒手上。艾爾莎畫得很認(rèn)真,一邊畫一邊樂。

安吉拉端著兩杯熱姜酒和一杯飲料走進(jìn)房間。

“沒想到熱姜酒喝得這么快,我原以為至少可以喝到圣誕節(jié)呢?!?/p>

“再做點就是了?!?/p>

“你想變成個酒鬼嗎?”

埃里克笑著舉起杯子,朝杯里吹了口氣,和艾爾莎碰了杯。

等艾爾莎睡了后,他說:“今天我提審了那起兇殺案中死者的丈夫,他可謂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來讓我們相信他是個酒鬼?!?/p>

“哦?!卑布瓚?yīng)道。

“這種行為難道不是很奇怪嗎?不應(yīng)該相反才自然嗎?哪個酗酒者會承認(rèn)自己是個整天醉醺醺的酒鬼?而這個人,卻生怕我們不相信他是酒鬼?!?/p>

“是不是酒鬼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大著呢。他這次在圣誕節(jié)前出門,找的理由就是酒癮犯了。如果不喝酒,他去波多黎各干嗎?”

今天陽光燦爛,讓人恍若置身于加那利群島。離平安夜只有三天了。

埃里克呼吸著清冽的空氣走在上班的路上,點燃一支香煙。

一大早,拉爾斯就帶來了新消息。

“我們在銀行的保險箱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闭f著,他把一份文件放在埃里克的辦公桌上。

埃里克看完后,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我當(dāng)時也是這個反應(yīng)?!崩瓲査拐f。

“這樣看來,安德斯有動機(jī)了?!卑@锟苏f。

“遺憾的是,他也有不在場證明?!?/p>

不在場證明。埃里克嘆了口氣,這正是調(diào)查徘徊不前的原因。如果安德斯沒有不在場證明,那就簡單多了。

埃里克把遺囑又看了一遍。蘇珊妮·巴克爾生前繼承了父母數(shù)百萬財產(chǎn),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婆?,F(xiàn)在,隨著她的死亡,這些財產(chǎn)將落入唯一的繼承人安德斯·巴克爾之手。

“對他來說稱得上是圣誕大禮包了!”見埃里克抬起頭來,拉爾斯說。

“你是說那個還沉浸在悲痛中的男人嗎?”

“也許他還在震驚中。”

“不管悲痛也好,震驚也罷,總之他忘了給我們說這事,也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還沒緩過神來。”

“也有可能他不知道?!?/p>

“問問他就清楚了?!卑@锟苏f。

安德斯先生臉上寫滿了問號。

“我發(fā)誓我不知道這事?!彼f。

發(fā)什么誓?埃里克想,難道是蘇珊妮忘了嗎?

“這么大的事她竟然沒跟你說,你不覺得奇怪嗎?”埃里克問。

安德斯沒回話。

“難道她是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坐在埃里克旁邊的拉爾斯問道。

這個問題極富挑釁性,但安德斯似乎沒被激怒。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嘴里輕輕吐出兩個字:“天哪!”他臉上的表情既悲痛又震驚。

他看著埃里克,似乎想說什么。埃里克耐心地等待著,但最終,安德斯什么也沒說,起身走了出去。他們沒有攔他,任他去了。

之后,他們?nèi)ヒ娏诉z囑見證律師皮特·史密特。律師告訴他們,這份遺囑定于三個月前,安德斯并不知情。

“為什么她會突然改變想法?”這是埃里克關(guān)心的問題。

據(jù)調(diào)查,蘇珊妮之前曾打算將財產(chǎn)在死后捐贈給公益組織,不過這個想法沒有寫成遺囑。為什么現(xiàn)在她寫了一份遺囑?

“我不知道,”律師說,“不過有遺囑總是好的?!?/p>

至少對安德斯先生而言,埃里克想。

“是你建議她這么做的嗎?”他問。

“當(dāng)然不是?!?/p>

蘇珊妮雖有錢,卻沒在家享福,仍每天按時上下班,干著辛苦的護(hù)理工作。難道她想成為又一個弗羅倫斯·南丁格爾?埃里克想。當(dāng)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經(jīng)沒辦法知道了,安德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了最后,埃里克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論:她很孤獨,所以寄情于工作。

安妮塔和埃里克正坐在四樓的咖啡廳里。說是咖啡廳,其實只是擺了臺自動咖啡機(jī),外加三張桌子和九把椅子。弗雷德里克也是這兒的??汀?/p>

西沉的太陽快要墜入地平線下了。埃里克用手遮在額上,擋住斜射過來的陽光,半邊臉掩在陰影中,問安妮塔:“你去過加那利群島嗎?”

“沒去過,”安妮塔換了個坐姿,笑道,“雖然從地理上它屬于非洲,但我從沒去過。你呢?”

“我也沒去過,要找個陽光燦爛的地方度假,去太陽海岸就行了。”

埃里克的母親住在馬貝拉西邊的努埃瓦安達(dá)盧西亞。埃里克早前從沒去過那兒,不過近年來他和家人頻頻造訪那兒。也許是因為他和母親都老了,越發(fā)體會到親情的可貴,想緩和以前生疏的關(guān)系;要不就是因為當(dāng)北方一片冰天雪地時,那兒的氣候卻仍溫暖如春,適合度個小假。

“但安德斯去了那兒……”安妮塔說。

“然后就在這期間,他妻子遇害了?!卑@锟苏f。

“兇手應(yīng)該是她開門放進(jìn)來的?!?/p>

“也可能兇手有鑰匙。”

“也可能是像弗雷德里克那樣,用非法手段開的鎖,但沒把門弄壞?!?/p>

“不可能,只要是非法手段,不管多小心都會留下痕跡?!?/p>

“你的意思是兇手肯定是死者的熟人?”

“關(guān)系可能比一般熟人還要深一點?!?/p>

“情人?你懷疑她有婚外情?”

“有這個可能?!?/p>

埃里克放下手,感覺肩膀僵硬,不禁暗嘆歲月不饒人。

“我們要考慮到各種可能性。”他把身子朝安妮塔那方靠了靠,繼續(xù)道,“你不是說曾看到她跟某個男人在一起嗎?現(xiàn)在想起什么沒有?”

“這個問題現(xiàn)在還無法回答。我正在試圖還原那天的記憶?!彼中α诵?,“以前,當(dāng)遇到有些目擊證人不能回憶起案發(fā)現(xiàn)場的情景時,我還怪過他們記性怎么那么不好,現(xiàn)在輪到我了?!?/p>

“也別責(zé)怪自己。對你來說,他們不過是兩個陌生人罷了。我們每天都要見到很多陌生人,之后也就忘了。你能記起蘇珊妮已經(jīng)很不錯了,如果能再回憶起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就更好了?!卑@锟税参克?。

“謝謝。我曾想讓畫像師把那個人的肖像畫出來,但沒成功。我閉上眼,卻想不起那人長什么樣子了?!?/p>

“如果你看到他,能認(rèn)出他來嗎?”

“能。”安妮塔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過她有些疑惑,“這種情況是不是有點奇怪?”

“不奇怪?!?/p>

“哦。不過有件事讓我有點不安?!?/p>

埃里克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那人應(yīng)該不知道,我已經(jīng)忘記他長什么樣子了?!?/p>

“不僅如此,他也許還不知道你是個警察?!卑@锟苏f。

這天晚上,埃里克繼續(xù)陪著艾爾莎畫畫。小家伙越畫越好了。安吉拉端著熱姜酒和飲料進(jìn)來了。

“這是最后一杯,喝完就真沒有了?!彼f。

“那好,”埃里克跟艾爾莎碰了碰杯,“我可以再做點。下次不加丁香,改成肉桂?!?/p>

他想象著新配方的味道,“再加一茶匙糖,兩厘升干邑白蘭地,一點葡萄干,味道肯定更好?!?/p>

電話鈴響了,安吉拉出去接電話,艾爾莎繼續(xù)畫畫。

安吉拉又進(jìn)來了,“是拉爾斯打來的?!?/p>

埃里克走過去拿起話筒,“喂?”

拉爾斯此時正在安妮塔公寓樓外面,隔壁就是巴克爾家所在的公寓樓。同事莎拉·赫蘭德手拿相機(jī)坐在一輛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汽車?yán)?。天氣很冷,拉爾斯決定明天無論如何要穿長靴了。

他向埃里克匯報道:“我們盤問了所有進(jìn)出公寓樓的人員。”

“結(jié)果怎樣?”

“所有進(jìn)出人員,要么是樓里的住戶,要么是訪客。”

“拍了照沒有?”

“拍了?!?/p>

“明天讓安妮塔看下照片?!?/p>

“沒問題。”

“辛苦了。這么晚在外工作還行吧?”埃里克關(guān)心地問,拉爾斯則不失時機(jī)地調(diào)侃了他幾句。

埃里克回到客廳時,艾爾莎已經(jīng)畫完了。也許是看到爸爸接電話給了她靈感,她舉起手中的畫,上面畫著一個人站在一個小亭子里,手里拿著話筒。

“電-話-亭。”艾爾莎奶聲奶氣地說道。

埃里克突感五雷轟頂,腦中浮現(xiàn)出蘇珊妮慘死床上的畫面。

電話亭,我為什么沒想到這個?艾爾莎才配得上偵探這個稱號。

在前期調(diào)查中,埃里克已經(jīng)查明蘇珊妮曾在周四下午和安德斯通過電話。他們調(diào)查了安德斯先生入住的那家酒店打進(jìn)、打出的所有電話,除了所有客房外,還查了酒店酒吧、餐廳打出的電話。

電話比他預(yù)想的少得多。不過這也能理解,很多游客度假時不愿與外界聯(lián)系,而且不少人用的是手機(jī)。根據(jù)他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除了安德斯先生外,波多黎各沒有別人跟蘇珊妮電話聯(lián)系過,而安德斯先生聯(lián)系她用的也是手機(jī)。

周四下午那通電話說了些什么?

“就是一般性的問候,沒什么特別的?!卑驳滤乖@樣回答他們的詢問。

不管警方怎么問,他始終堅持這個回答。

警方還調(diào)查到一件事,蘇珊妮在周四那天突然換了工牌,沒有去上晚班。是因為她病了嗎?

“不是,”蘇珊妮的部門主管說,“她調(diào)班是因為另一個護(hù)士想外出度假,所以想在圣誕節(jié)前上個晚班,這樣可在白天補(bǔ)休。蘇珊妮沒有外出度假的計劃,上不上晚班無所謂。對了,就在那周的早些時候她已經(jīng)調(diào)過一次班了?!?/p>

“電話里她是不是說了調(diào)班的事?”埃里克問。

“沒有?!卑驳滤够卮?。

看到艾爾莎畫的電話亭時,埃里克腦中靈光一現(xiàn),一個想法逐漸清晰起來。他電話聯(lián)系了酒店主管,問了幾個問題,之后又打了幾個電話。

他急促不安地等待著回話。為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走進(jìn)浴室,用水沖洗著雙手。

安妮塔本想聽聽尼克·洛韋的最新專輯《說服者》來放松一下,卻感到體內(nèi)一股焦慮的情緒越來越強(qiáng),讓她坐立不安。

她眼前浮現(xiàn)出一張模糊的臉,不管怎么努力,卻始終看不清楚。她知道,如果能看清這張臉,也許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安妮塔起身關(guān)掉音樂,進(jìn)廚房坐下,草草地翻了一下今天的報紙,又站起身裝了一壺水,卻沒有按下水壺開關(guān)。她去了臥室,換上晨袍準(zhǔn)備泡一個熱水澡。

泡在溫?zé)岬乃?,她身心一下放松了不少。四周一片寂靜,安妮塔閉上眼,努力回想一些美好的事。

就在這時,她聽到鎖響了一下,像有人把鋼絲或是萬能鑰匙戳進(jìn)了鎖孔里,大門隨之被打開了,發(fā)出吱的一聲響。她聽到進(jìn)來的腳步聲,接著又是一聲。

與此同時,電話響了。

也許是懾于他問話時嚴(yán)肅的語氣,回復(fù)來得比他想象的快得多。

埃里克撥打了安妮塔的電話,但沒人接,于是他聯(lián)系了拉爾斯。

“剛才有沒有人進(jìn)入公寓樓?”

“沒有,最近一個小時都沒人進(jìn)出?!?/p>

“快去安妮塔家!”

“什么?”

“去安妮塔家,叫上莎拉!你知道她住哪兒吧?”

“是的,她住在……”

“快去,她現(xiàn)在很危險!讓莎拉用無線電呼叫后援!”

埃里克接著給弗雷德里克、貝蒂爾打了電話。貝蒂爾提出了同樣的疑問。

“是那個律師皮特·史密特干的?!卑@锟苏f。

“什么?”

“就在蘇珊妮被害的那個晚上,安德斯從波多黎各打了一通電話給某人。他用的是酒店外面一個電話亭里的電話。猜猜這電話打給誰了?”

“皮特·史密特?”

“對?!?/p>

“為什么?”

“因為事情很急,安德斯第二天就要回家了。他本來計劃在那周早些時候殺害妻子的,但蘇珊妮因為臨時和同事調(diào)班,導(dǎo)致皮特摸進(jìn)她家卻撲了個空。”

“然后?”

“到了星期四,安德斯在與蘇珊妮通話中得知妻子和同事調(diào)了班,晚上會在家的消息后,立刻沖到外面的電話亭給皮特打電話。他以為我們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p>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以后再告訴你。”

“但我們有什么證據(jù)呢?”

“不需要證據(jù)?!?/p>

“我不太明白?!?/p>

“皮特很快會去找安妮塔,沒準(zhǔn)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了,我們可以在現(xiàn)場抓他?!?/p>

“他為什么要去找安妮塔?”

“因為安妮塔曾經(jīng)見過他,他認(rèn)出她來了?!?/p>

“但他怎么進(jìn)得了安妮塔的家?”

“皮特有安德斯公寓的鑰匙。當(dāng)然,這是安德斯給他的。我剛剛得知,這把鑰匙也能開公寓地下室的門,而安德斯和安妮塔的兩幢公寓的地下室是相通的,因為這兩幢公寓屬于同一家物業(yè)。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知道。”

“這么說……”

“通過地下室,兇手可以順利進(jìn)入安妮塔所在的公寓樓?!?/p>

當(dāng)安妮塔看清來人的臉時,她一下子認(rèn)出了這個男人,不由從浴缸里站了起來。

“不,不要?!彼?。

她沒和皮特律師打過交道,但她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皮特眼神狂亂,手上握著一根粗繩。

安妮塔驚叫起來,想把來人嚇退。她想出去,卻發(fā)現(xiàn)腿像粘住了似的抬不起來。在浴室燈光的映襯下,男人手上的繩子反射著慘白的光。

莎拉剛上樓,就聽到了安妮塔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她毫不猶豫地沖進(jìn)門,拉爾斯跟在她身后。兩人來到浴室門口,看到律師正背對著他們,安妮塔則站在浴缸里一動也不動。

律師大叫一聲朝安妮塔撲去,后者身子一偏,莎拉抓住機(jī)會射出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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