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漢族。1992年生于貴州興仁,作品散見《詩潮》《散文詩》《鹿鳴》等刊,貴州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
窗外的噪聲阻隔了夏天的蟬鳴,大興土木的時代,山水不再有自身的走向。喜歡更遠古一點點的夏天,陽光打在綠葉之上。
山水自顧自地行走,大雨一下便是一天,莊稼擁有著雨露與烈日。
而現(xiàn)在的夏季車水馬龍,陽光撒在白色建筑物上,讓眼睛變得干澀與疼痛。充斥著噪聲的夏天,讓所有的知了悄悄隱匿。
而曾經(jīng)的夏天究竟會是一個什么樣子呢?
知了一叫便是一個夏天。
孩子在溪水中嬉戲。
高大的梧桐樹長在貓咪懶洋洋的身上。
當然,很多東西都是想象,但即便如此,夏季的日常不應(yīng)該是窗外不間歇的噪聲,或許是時代的發(fā)展,大興土木便是夏季的日常,也不僅僅是夏季的日?!?/p>
春季花開的時候,聽不到花開的聲音。
秋天夕陽西下,落葉也不再隨流水。
冬天下雪的時候,雪花便只能在噪聲中開一場舞會。
而我們,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否是知了在高大的梧桐樹上半睡半醒的時候,還身在童年的我們,便在樹林中奔跑,然后不小心離開了蟬鳴的夏天?
當我站在天臺之上,點燃一只香煙的時候,我會感到恐慌,繁華的城市,我說了些什么樣的話語。
當所有的話語變成原野與荒漠,萬家燈火依然保持緘默。
黑夜是深不見底的孤獨,包括語言。
當所有的語言都變成荒漠的時候,我只能選擇喝下一杯酒。
這杯酒和這座城市所有的酒都并無區(qū)別,但這一刻,萬家燈火不再是傾聽者,一杯酒,會變得寂寞與孤獨。
我知道,這只是被黑夜安排好的一個劇情而已。我的自言自語,注定只能如同黑夜中的飛鳥,悄悄而來、悄悄而去。
然而,你又能說,你身處于什么樣的劇情?
酒杯與酒杯碰撞到一起的時候,你會看清楚酒水之中的紋路嗎?
語言與語言不斷地你來我往,但總會巧妙地避開所有的線索,我們的孤獨并不能相互交織。
或許,當我站在天臺之上之時,你不過是坐在路邊。
首先是閃電,劃破暮色,緊接著是雷聲,在昏暗中回應(yīng)劃破天際的閃電,而黑云只能一寸一寸的堆積,并不能選擇飄至何方。
黑云能夠選擇的是,告知人群,大雨將至。
大雨將至,而我只能選擇過去,在一滴雨水中懷想往昔。
這真是一件沮喪的事,我曾在遠方懷想故鄉(xiāng),而如今,在這大雨將至的故鄉(xiāng),我又開始懷想遠方那杯屬于我的酒。
更多的時候,我并不能決斷人生的走向,我會何時歸鄉(xiāng),何時遠離。
如同故鄉(xiāng)的小城,從來不規(guī)劃自己的方向。
大雨將至,閃電與雨水也并未給我?guī)砣魏螁⑹荆覜]有遺忘過去的能力,選擇未來也變得困難。
但大雨之后,是否會變成新的日子,是否會是一個新的天地。而我能下定決心,守護一方水土,或是浪跡天涯。
或許,大雨之后,只是遠方的酒變得稀釋。
或許,大雨之后,僅僅是土地清白。
星空變化無窮,生活總是毫無新意,以不變的生活應(yīng)對變幻的星空,顯得徒勞而無力。
無須用過多的比喻去闡述荒蕪的生活有多少道理。
生活在一片星空之下,便守護一片星空。
星空下,人們吐露無數(shù)的話語,無數(shù)的話語是星空的日常。
銀河自顧自地遵循著萬有引力,并不在乎時間如何流逝,目光能夠看到多遠。
而遠山沉靜,一成不變。
路過時間的只有我們,無論是花溪河,還是青海湖,亦或是蘭州穿城而過的黃河,時間無非只是多幾顆或少幾顆鵝卵石的問題。
在星空下訴說時光是無力的,無力的是記不住。
有些痕跡留給了玫瑰,有些痕跡留給了初夏的天空。
我們能夠記住的只是,星空日復(fù)一日,日子年復(fù)一年。
漫長的時光,碎成片,再割傷我們的臉,變成星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