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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言論—齊萬物—齊物我

2018-08-20 10:26齊放
文教資料 2018年10期

齊放

摘 要: 《齊物論》圍繞“齊”這一主題,從內涵來說可以分為“齊言論”、“齊萬物”、“齊物我”三個遞進的邏輯層次進行解讀。“齊言論”是《齊物論》的切入點,主要針對諸子爭鳴的時代背景提出,主張認識到言論的絕對性與相對性,摒除“成心”、萬論齊一?!褒R萬物”從認識論與本體論兩個方面探討了“齊”的含義,并主張“休乎天鈞”,以自然的眼光觀照萬物;“齊物我”則完全消除物我對立關系,以超然的視角看待物與我,最終在“吾喪我”與“物化”中達到“無物可齊”的最高境界。

關鍵詞: 齊言論 齊萬物 齊物我

《齊物論》歷來被認為是解讀莊子的重點,同時是爭議的焦點:只就《齊物論》這一篇名來看,至少有“齊物—論”、“齊—物論”、“齊—物—論”三種解法,且各有所據(jù),爭執(zhí)難下。但無論作何解讀,“齊”的主題是始終不變的。《齊物論》在行文上汪洋博大、惝恍迷離,但又抽絲剝繭、層理昭晰,“齊”的觀點貫穿始終:“齊言論”是第一個方面,以諸子爭鳴具體的“言”為切入點;“齊萬物”是第二個層次,這一部分的論述對象由具體的“言論”擴大到了“萬物”;“齊物我”是第三個層次,也是最高境界,完全超越了對立關系,達到了“無物可齊”的至境。

一、齊言論

“齊言論”是《齊物論》的切入點,也是理解莊子思想的起點。要想更加深刻地理解其內涵,我們不能不聯(lián)系當時的時代背景。莊子約生活于公元前369年到前286年,屬于戰(zhàn)國中期,正值百家爭鳴的時代。禮崩樂壞之后,人們不滿意當時的社會現(xiàn)狀,極力尋求解決方案,但由于各家鮮明的階層導向,他們難以提出一個周全穩(wěn)妥的治亂之法,反而相互攻訐,造成惡性競爭——《齊物論》正是以此為契機提出的。但需要認識到的是,《齊物論》的重點并不在各思想學說的具體是非,而是對爭論本身正當性的質疑,是凌駕于具體言論之上的哲學批判。

(一)絕對的“言論”。

“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日以心斗”[1]。在莊子看來,諸子百家的言論不過“大知”“小知”、“大言”“小言”之分。“大知”廣博、綜合,“小知”側重于細別、辨析;“大言”近似于激烈的雄辯,“小言”則略同乎瑣碎的言談。雖然它們各有論述優(yōu)勢,但這些在莊子眼中都失之偏頗,勞神苦思只是造成了“日以心斗”的混亂局面。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莊子緊接著提出了“彼”與“我”的關系問題:他認為“彼”與“我”是相輔相成、相并而生的,即“自我總是相對于外部世界而言,而外部世界的特定意義又對‘我而呈現(xiàn)”[2]。這種相對性貫穿萬事萬物之中,是其本然狀態(tài)的體現(xiàn)。諸子卻認為有一個“真宰”能夠將是非曲直劃分出絕對的界限,并為此爭執(zhí)不下——這一切在莊子看來不過是“成心”在作祟。

莊子為了加深對“成心”的批判而一再追問:“道惡乎隱而有真?zhèn)??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他認為“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正是這些小的成就與浮華虛詞混淆視聽,使人們對這絕對的“道”的存在深信不疑。因此,以儒墨兩派為代表的諸子百家耽于言論的是非而未能觸及“道”的本質,反而是因小失大。

(二)相對的“言論”。

莊子運用“彼”“此”關系對言論的相對性進行了闡述。首先,“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這里的“彼”“我”可以作兩層理解:廣義地講,“我”指自我,“彼”指一般意義上的外部世界;狹義地講,“我”指自我所堅持的觀點,“彼”則指他人持有的觀點。這句話是說,“彼”與“我”的生成本來就是相對的,有了“我”才有了對“彼”的區(qū)分。由此可推知,言論中是非觀點、彼我立場的形成也是相對的。

其次,“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此則知之”。此處的“是”與前文的“我”都可視為“此”,“物”則意同言“彼”。前文已經提到“彼”與“此”生成的相對性,這段話則涉及“彼”“此”關系判定的相對性。在莊子看來,彼此是一種具有相對意義的現(xiàn)象:從自身角度看是“此”的,從他物角度看則為“彼”;同樣,從他物角度被看作“此”的,從自身角度看則為“彼”——任何“彼”與“此”關系的判定都是相對的。

最后,“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莊子還認識到,不僅不同主體之間有“彼此”、“是非”之別,同一主體內本身也包含“彼此”、“是非”兩種因素。在這種相對關系下,我們就不能對“言論”的“彼此”、“是非”妄下論斷——這種說法已經對“彼此”關系有所超越,但并非最終答案。

(三)以明視之,萬論齊一。

雖然我們已經對“言論”的相對性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但“彼”“此”這一對概念的存在說明我們還是對“論”有所區(qū)分,有所區(qū)分就不能達到真正的“齊”的境界。因此,要以超越的眼光看待世間言論,最終做到“萬論齊一”。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嘗有言邪?其以為異于鷇音,亦有辯乎?其無辯乎”?言論并不像風的吹動,發(fā)言的人議論紛紛,只不過他們所說的卻得不出個定準。因此,這種對最終解決問題毫無幫助的“有言”在莊子看來相當于“無言”,“有辯”相當于“無辯”,他們跟小鳥發(fā)出的叫聲沒有根本性的區(qū)別。如何跨越“言”的局限探索“道”的所在呢?莊子指出:“莫若以明?!?/p>

“以明”的觀點是對“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觀點的超越,它具有兩層含義:一是解構,它要求消解各家各派的視域限制,揚棄片面的是非觀,并拒絕執(zhí)著于是非之辯;二是建構,聯(lián)系莊子哲學中的“自然”立場可知,“以明”的“明”可視為本來意義上的觀念形態(tài),也就是說它要求我們用本然的眼光看待人們的言論。因為無論從語言層(語音)還是語義層(言說)來看,言論本身都是一種“區(qū)分”,隨即才有了“彼此”、“是非”的分化形態(tài)。如果以合乎自然的方式考察“言論”,我們就能超越這種人為割裂的事實,使這些紛紛擾擾的“言論”回歸“齊一”的狀態(tài)。

二、齊萬物

在“齊言論”的基礎上,莊子將“齊”由具體的“論”擴大、抽象到“萬物”的層面,認為“萬物”也可以等而齊之。這里的“萬物”就認識論而言,指的是概念、邏輯,比如“可”與“不可”、“成”與“毀”——這種“齊”是理論情形下的推演;就本體論而言,它涉及具體事物間性質的比較——這種“齊”是超自然情形下的哲學判斷。但這并不意味著兩種“齊”之間的界限無法溝通,事實上,無論是莊子的形象化推繹還是我們作的理性化分析,它們都相互貫穿、密不可分。并且共同要求超越經驗情境對現(xiàn)實做出超越的理解,通過“以道觀之”,最終達到“萬物齊一”的超然境界。

(一)絕對的“萬物”。

莊子在運用了幾個對立性的概念對萬物的“絕對性”進行闡述。

一是“可”與“不可”的關系問題。“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也就是說,通過人為的劃分,萬物才有了界限,進而形成了類似“可就是可”、“不可就是不可”的絕對化概念。二是“成”與“毀”的關系問題。莊子舉了幾個例子加以說明:“昭氏之鼓琴”、“師曠之枝策”、“惠子之據(jù)梧”,這些行為一般被認為是“成”的表現(xiàn),反之則被認為是“虧”。在這種思維模式里,事物的“成”與“毀”被認為是確定的、絕對化的。以上兩點是從認識論范疇論述的“萬物”的差別與絕對化關系,三是從本體論層面展開形象化解讀。“夫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為小;莫壽乎殤子,而彭祖為夭?!边@里的“秋毫”與“太山”涉及空間上的小大之別,“殤子”與“彭祖”則關乎時間上的長短之異。在常人看來,泰山要比鳥獸的細毛大,彭祖也絕對要比殤子長壽——這就是經驗視域的體現(xiàn)。在經驗世界里,事物間具有的關系是絕對的、確定的。

莊子還用了一個有趣的寓言調侃這種現(xiàn)象?!熬压x芧,曰:‘朝三而暮四。眾狙皆怒。曰:‘然則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俺核摹迸c“朝四暮三”其實“名實未虧”,而猴子卻執(zhí)著于這其中的區(qū)別,想來眾人對于“萬物”絕對性的執(zhí)著也似這般片面可笑了。

(二)相對的“萬物”。

莊子從來不認為通過人為的區(qū)分就能把“萬物”及其關系確定下來,于是他提出了一系列質疑:“惡乎然?然于然。惡乎不然?不然于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币罁?jù)某個標準,這個“物”是“可”的,但換一個角度,它就變成了“不可”。這是因為“物固有所可”,一切事物本來都有它可的地方,所以汲汲于它們的某一方面是沒有意義的。這樣,很容易打破對“可”與“不可”的片面的絕對性認知,完成它們的相對性建構。

對于“成”與“毀”的問題,莊子講道:“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币馑际牵喝f物有所分,必有所成;有所成,必有所毀。好比木料的加工造成了器物,對于木料來說是毀壞的,對于器物來說卻是一種造成。因此,“萬物”的“成”與“毀”都不是必然的、絕對的,我們需要以更開闊的眼光看待萬物。

小大之別亦是如此。當我們看到莊子說“夫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為?。荒獕酆鯕懽?,而彭祖為夭”時,一定會認為這是“孟浪之言”。但當放棄經驗邏輯重新思考時就會發(fā)現(xiàn):“小”與“大”對事物的判定并不是絕對的。惠子曾說:“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盵3]我們通常以泰山為大而以秋毫為小,但如果拿泰山與“大一”比,那大一就是“大”而泰山卻變成了“小”;同樣,拿秋毫與“小一”比,秋毫自然就變成了“大”而小一才是“小”。當我們突破經驗視域思考這個問題時,一切便豁然開朗。

(三)以道觀之,萬物齊一。

雖然我們了解到“可與不可”、“成與毀”、“大與小”之間存在的相對性關系,但只有消除這種對萬物的人為劃分,才能達到“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的圣人境界。

他說:“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可理解為“用具體的手指說明具體的手指不是指的概念,不如用指的概念說明具體的手指不是指的概念;用具體的馬說明具體的馬不是馬的概念,不如用馬的概念說明具體的白馬不是馬的概念”[4]。即“用具體的事物說明具體的事物不是概念,不如用概念說明具體的事物不是概念”[4]。如果我們將具體的事物及其概念抽象到“道”的角度,“道”便包含了這萬事萬物的一切,萬事萬物的界限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消解從而具有了某種相通性。如果“以道觀之”,那么萬物都可以“齊一”。

除此以外,莊子還多次提到“一”的概念:“故為是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詭譎怪,道通為一”、“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參萬歲而一成純”等。這些“一”的背后都存在一個“以道觀之”的視角,蘊含著消解、超越概念內涵差異的立場。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也就是無意于追求萬物的差別而以本然的眼光看待它們,超越片面的分化的認識而達到完全的智慧之境。

三、齊物我

假設我們已經做到了“齊言論”與“齊萬物”,得到了對世界比較完整的認識,但無形中還有一個潛在的“我”在觀照這一切。不僅“我”與“物”的劃分還屬于人為范疇,而且“我”所做的“齊”的努力仍舊是刻意的,所以仍不能達到真正自然的境界。所以,“物我對立”才是莊子力求超越的,“吾喪我”與“物化”的目的正在于“齊物我”。

(一)絕對的“物我”

《齊物論》以一個“吾喪我”的故事開篇:“南郭子綦隱機而坐,仰天而噓,荅焉似喪其耦。顏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子綦是莊子寓托的得道者,而他得道的標志就是“吾喪我”。也就是說“昔之隱機者”還沒有摒除主觀的“我”,仍舊處于“物我對立”的狀態(tài),“物我對立”代表的是一種絕對化的情形。這里的“吾”代表的是自然本色的自身,“我”則是帶有“成心”的、偏執(zhí)的主體。正是這個“我”橫亙于“吾”與“道”之間,成為得道的阻礙。同時,“物我”的對立成為追求“齊”的最大障礙。

莊子還借此提到了“人籟”、“地籟”、“天籟”的概念:“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籟。子綦曰:‘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誰邪?”莊子在此用聲音作喻,實際指向的還是“物我”關系。因為“人籟”還是借助于樂器的,“地籟”需要外在風的吹動,樂器之于人,風之于大地,都是外部對象與發(fā)聲主體的關系,也就象征著“物”與“我”的對立關系。正是因為存在主客體之間的對立,所以“人籟”與“地籟”還不是音樂的最高境界,“我”也不能消除與“物”的隔閡達到“齊”的境地。

文章最后還寫了一個莊周夢蝶的寓言:“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物化”代表莊子擺脫了形體的桎梏、成心的束縛達到了“齊”的境界。在此之前,他說“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這種“分”就是指“物我對立”的狀態(tài)。只有超越這種分別才能消除“我”的阻礙,達到天人合一、物我一體的“物化”境界。

(二)至人無己,物我齊一。

莊子通過南郭子綦之口明確提出“吾喪我”,并將其視之為得道之法。對此,呂惠卿解釋道:“蓋昔之隱幾者,我之應物之時也,應物則我存。今之隱幾者,我之遺物之時也,遺物則我喪。茍知我之所以自起,存與喪未始不在于我也?!盵5]這段話論證了“應物”與“我存”、“遺物”與“我喪”的關系:因為“我”與“物”是相對而生的概念,“我”之“存”與“喪”是“物”之“應”與“遺”的客觀前提,所以說“應物”就說明“我存”,“遺物”就說明“我喪”。只有超越了“物我對立”的樊籬,才算真正達到了“齊”之境。

“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是謂之“天籟”,這是莊子眼中的最高境界。因為“天籟”的形成是“咸其自取”,并不需要外物的發(fā)動,一如真正的“齊”消除了“我”的外部觀照,用自然的眼光消解了“物我對立”。

對于“莊周夢蝶”,勞思光先生有這樣一種解讀:“夢中之‘我可以化蝶,亦可以為鳥為魚;醒覺中之‘我可以為莊周,為某甲,為某乙;蝶與魚、鳥,固非‘自我;莊周、甲、乙,亦非‘自我。此種種經驗內容,皆屬對象性之表象;形軀我為莊周,為甲、乙,為蝶,為魚、鳥,皆是同一層之流轉?!盵6]勞思光認為,“莊周”與“蝶”不過是“我”之“對象性之表象”,是“經驗視域”投射的結果。當莊周擺脫了“我”,就意味著他超越了“經驗視域”帶給他的影響,這時“物我”不再有分別,萬物回歸“齊”的自然狀態(tài),因此莊周物化為什么已經不關乎主旨了。

(三)寓諸無境,無物可齊。

莊子的本意在于超越“物我對立”達到“物我齊一”,這時“物”與“我”不再有分別,萬物順應自然的流變而和諧共存。從概念上說,當‘物與‘我均被超越,無‘我又無‘物,此時又何來‘齊物之說呢?很顯然,“物”是伴隨著相對意義上的“我”的出現(xiàn)而出現(xiàn)的,當超越了“我”,自然“物”隨之消解。所以如果繼續(xù)往下追究,最終就會達到“無物可齊”的境界。

我們可以通過對一段話的解讀切入“無物可齊”的觀點?!肮胖?,其知有所至矣。惡乎至?有以為未始有物者,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梢赃@樣理解:“古時候的人,他們的智慧達到了最高的境界。如何才算是最高的境界?就在于他們認為根本就沒有“物”,這是思想的最高處了,極盡了,此外沒有更高的了”[7]。其次是他們認為已經有了物,但物還沒有界限。再次是他們認為物已經有了界限,但還沒有是非之分。之所以莊子認為“無物”是最高智慧,是因為那個時候并沒有“物我”分際,是純乎自然一體的狀態(tài),也是“齊”的理想之境。

除了智慧上的“至”外,《齊物論》還借助嚙缺與王倪的對話描繪了“至人”的形象。“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云氣,騎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于己,而況利害之端乎!”至人是超越了經驗性利害關系的人,自然萬物的變化絲毫不能影響他。但是至人能做到“焚而不熱”、“冱而不寒”、“振而不驚”,并不是因為他有神奇的本領,而是因為他消除了“我”的存在,他與自然萬物之間再無分際,這種“未始有物”的至境使他能夠順應自然流變而不為利害所拘束、遨游于無窮的境域而不為死生所干擾。

通過分析我們可以了解到,莊子并不認為萬物之間存在所謂的“絕對標準”:從淺層次來說,萬物之間的關系都是相對的,視域的轉換使它們無法被確切定義;從深層次來看,將“我”與“物”作分際,并用“我”觀照萬物本就是不明智的行為,莊子追求的是超越經驗視域進而達到“物我齊一”甚至“無物可齊”的境界——這才應該是“齊”的真正內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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