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顯志
圖|陳 爽
車禍,讓婷婷失去了走路的權(quán)利,路還在她眼前,可她只能用兩只小木凳“走路”。
這天,太陽很調(diào)皮,一會兒沖你瞪眼睛,一會兒貓進云朵里,一會兒露出半拉臉偷偷瞅……婷婷停下來,跟太陽擠咕眼睛玩。
“跟上來!”媽媽從來都不溺愛女兒,即使沒了雙腳,也讓女兒自己“走路”。
是上山。
路在婷婷眼里就是掛在山上,害得小凳子吱吱呀呀直叫喚。野玫瑰探過帶刺兒枝條拉住她的花裙子,還像在說跟我玩會兒唄!婷婷瞅了眼媽媽背影,搖搖頭,食指豎在嘴唇中間“噓——”野玫瑰只好撒開刺兒手,它明白了婷婷的意思。
“嗨!”是老榆樹在跟婷婷打招呼。老朋友了,婷婷天天從這里路過,老榆樹總是熱情地打招呼,有時樹枝還彈起“吱兒吱兒”的音樂。
不能這樣就過去呀!婷婷還是停了下來,跟老榆樹打招呼:“老爺爺,您又長出新枝啦!”
這話老榆樹愛聽,就像跟老人說“您又年輕了”一樣。
“跟上!”媽媽的聲音很嚴厲,看女兒在老榆樹下停下了,沒有再走的意思,就到女兒跟前問:“怎么了?”
“媽媽你看——”婷婷指著老榆樹上的一只鳥兒說,“那只藍色的小鳥?!?/p>
“小鳥怎么了?”媽媽沒看明白。
“它的嘴……”婷婷縮回手,不敢再指它了。
這種鳥兒的嘴巴原是尖尖的,很像錐子,專能對付榛子的外殼。老榆樹下堆著人們投食的榛子、花生、瓜子。一只普通叼起一枚榛子,“嗒嗒嗒嗒!”啄起來,一會兒,榛子的外殼就被它尖利的嘴巴啄開了,它開始了美餐……
媽媽說“:總會有辦法的……你看——”
婷婷的目光,離開那只斷嘴的普通 。只見它飛到一個樹洞前,用沒斷的下嘴掘著樹皮……雖然很費力,可它頑強地掘著,漸漸地把樹皮掘開,一條隱藏在里面越冬的蟲子露了出來。在一般的情況下,嘴巴完好的普通會一口將蟲兒吞下??蓪嘧斓钠胀▉碚f,這是一件難事。它先將蟲子用下嘴搗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再用那半邊好嘴扎起來,仰頭,讓那段蟲子滑到嘴里……這才把蟲兒吃下去。
“吁——”婷婷長出一口氣。
望著飛去的斷嘴小鳥,媽媽喃喃地說:“鳥兒的嘴巴會唱出美妙的歌聲,可它的嘴巴是為了生存。在頑強面前什么艱難都會跑掉的?!?/p>
“天空就是它的路!”婷婷挺然往天上一指,舞起雙手唱起《我要飛》:“我要去遠飛,這是個機會,沒有理由不讓我陶醉。我要乘著風吹向那天空,沒有理由不讓我體會,隱藏不住的快樂把你我給包圍。啊啊哎啊啊哎……”邊唱邊移動小凳子快步往前走,身后留下“嗒嗒嗒”的腳步聲。
“只要有了翅膀,就會擁有自己的天空?!眿寢尶觳礁吓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