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

買家從賣家處以70萬元購買了一幅署名史國良的國畫，而付款后買家請畫家本人鑒定，史國良認定此畫為假畫。買家要求賣家退款未果，雙方對質(zhì)法庭。

為維護買家權(quán)益，著名畫家史國良站上法庭的證人席，再次表明當代畫家對自己作品有真?zhèn)舞b別的權(quán)威性……

官司經(jīng)過近四年之久，以被告退回70萬畫款為和解而告終，但史國良卻坦言：“其實，這么多年的打假過來，我們沒有一場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贏。”

《金秋》假畫案的故事梗概

經(jīng)熟人介紹，李xx在北京認識了張xx，2014年7月4日，李xx從張xx處以70萬元購買了一幅署名史國良的《金秋》的國畫。買畫過程中，李xx就這幅畫的來源、真假情況等詳細詢問了張xx，張稱畫來源于史國良本人，絕對可靠保真。兩人交接畫時，李xx再次重申要絕對保真，如果有問題回來找張xx，張xx滿口答應沒問題，并在畫的背面簽了自己的名。

當晚李xx將這幅畫的照片發(fā)給北京的一個朋友觀賞，她說認識史國良，讓畫家本人看看畫對不對。次日一早，朋友回話說史國良看了圖片認為是假畫，李xx8點多趕到張xx家要求原額退款，由于雙方意見分歧，一時協(xié)商不定，張xx借口去看個病人，讓李xx和朋友原地等候，過一會回來再商量，但張xx離開后就再找不到人了。

2015年6月25日，李xx去張xx北京的住所找張xx并報警，派出所民警出警，雙方在派出所參與調(diào)解，但未有結(jié)果。2017年2月11日，李xx找到史國良，讓其對這幅畫進行鑒定。史國良在認真察看了原畫之后，寫下了“此幅署名金秋的作品是仿制本人同名作品之偽作”的鑒定意見。

張xx賣給李xx這幅畫已近3年時間，這期間，李xx無數(shù)次地給張xx打電話、發(fā)短信、寫書信和面談，反復與張xx溝通交流，希望妥善解決這一問題，但張xx以種種理由搪塞拖延，一直沒有任何退款行動。無奈2017年2月底李xx將張xx告上法庭。

法院的審理過程

可以給我們什么警示

法院審理中被告張xx辯稱，第一，李xx確實自愿在張xx處購買過名為《金秋》的字畫，是其真實的意思表示，且張xx從未告知也未承諾該名為《金秋》的字畫為真跡。當時張xx反復提醒李xx，先看畫，看好畫再談價格。況且李xx為字畫展商，對字畫及古玩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和專業(yè)水平，而張xx作為字畫愛好者，沒有任何專業(yè)水平和能力向李xx保證和承諾字畫的真實性。第二，李xx在市場上購買此類未經(jīng)鑒定確認為真跡的字畫時應當預見有可能購買到假貨或贗品的風險，況且，即使鑒定，亦非絕對，故李xx應明知涉案字畫是真還是贗品存在較大的不確定性。第三，文物、古董、字畫等屬于特殊商品，歷史形成并傳襲至今的民間交易規(guī)則為：物品的年代、材質(zhì)、工藝等并非合同可以窮盡明確的內(nèi)容，主要由買賣雙方通過對實物查看進行判斷，無法達到絕對保真，雙方按自愿買賣、當場驗貨、錢貨兩清、不得反悔的原則成交。字畫買賣是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張xx要求李xx購買畫的時候要檢查好，不存在重大誤解。根據(jù)合同法第55條，李xx沒有在一年內(nèi)行使撤銷權(quán)，撤銷權(quán)已經(jīng)消滅。故要求駁回李xx的全部訴訟請求。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法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zhì)證。根據(jù)當事人陳述和經(jīng)審查確認的證據(jù)，法院認定事實如下：

2014年7月3日，李xx經(jīng)熟人介紹與張xx在北京市海淀區(qū)京儀大酒店見面并至張xx家中，張xx向李xx出示數(shù)張書畫，李xx與其脅商購買其中一張署名史國良題為《金秋》的國畫。

2014年7月4日，李xx到張xx家購買上述國畫，雙方商定價格為72萬元。雙方隨即到銀行辦理轉(zhuǎn)款手續(xù)，李xx共計向張xx支付了70萬元，并出具了欠條。欠條載明：今從張先生處購買史國良4尺整紙畫1張，價格72萬元整，已付70萬元，尚欠2萬元，稍后結(jié)算。張xx在上述國畫背面簽名，并將畫交給李xx。

當晚，李xx通過朋友將其所購畫作照片發(fā)給史國良。次日，李xx得到回復該畫為贗品，隨即到張xx家，要求退畫退款。張xx未同意。此后李xx多次要求退款未果。

2015年6月25日，李xx再次找到張xx要求退款，并報警。雙方在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雙榆樹派出所簽署《派出所報警調(diào)解約定》，其上載明：2014年7月4日，張xx賣給李xx國畫一張（作者史國良），第二天李xx找到張xx稱該畫為假畫，要求退購畫款70萬元。張xx認為該畫為真，不同意退，雙方因此形成糾紛。2015年6月25日，李xx因此報警，派出所介入調(diào)查調(diào)解。雙方同意下星期-（6月29日）上午十點再到派出所接受調(diào)解處理。如一方違約不到場，負法律責任。

2017年2月11日，李xx持該畫請史國良鑒別，史國良出具證明載明：今由李xx先生持《金秋》來鑒定真?zhèn)?，?jīng)認真核實，此幅署名金秋的作品是仿制本人同名作品之偽作。

審理中，李xx主張購買前張xx向其介紹說該畫是通過朋友從史國良處取得，并保證是史國良所畫真品。張xx稱該畫是其從他人處購買，具體是誰記不清了；稱其并未對該畫進行詳細的介紹，沒有說該畫來源于史國良，亦沒有說該畫為史國良所畫。

李xx主張該畫并非史國良所畫，提供了史國良的證人證言。史國良出庭作證稱李xx所持畫作并非其所畫，并提供了其所作《金秋》的圖片。

以上事實，有原告李xx提交的國畫《金秋》、銀行憑證、《派出所報警調(diào)解約定》、史國良的證人證言，被告張xx提交的欠條等證據(jù)材料以及本院開庭筆錄在案佐證。

法院認為，李xx向張xx支付價款，張xx將國畫《金秋》出售給李xx，雙方形成買賣合同關系。

作為《金秋》真品的畫家，史國良對該作品真?zhèn)蔚蔫b別具有權(quán)威性，故根據(jù)史國良的證人證言，可以認定張xx出售給李xx的畫作并非史國良真跡。張xx主張不確定該畫是否其出售給李xx的畫作，但該畫作背面有張xx簽名，其就該項主張亦未提供其他反證，故本院對其該項主張不予采信。

李xx主張張xx向其出售該畫時聲明為史國良真跡，張xx對此不予認可。但張xx持有的李xx出具的欠條上載明“李xx從張xx處購買史國良4尺整紙畫l張”，雙方在派出所簽署的《報警調(diào)解約定》亦有“張xx賣給李xx國畫一張（作者史國良）”“李xx找到張xx稱該畫為假畫，要求退款，張xx認為該畫為真，不同意退”等表述，均足以證明張xx出售給李xx時作出了保真的表述，故對李xx的該項主張，本院予以采信。

因張xx向李xx出售畫作時聲明為史國良真跡，但實際該畫并非史國良所作，故李xx對雙方買賣合同的貨物質(zhì)量存在重大誤解。因重大誤解訂立的合同，當事人一方有權(quán)請求人民法院撤銷。因李xx在購買畫作次日得知撤銷事由，當日即向張xx主張要求退畫退款，故其行使撤銷權(quán)并未超過法律規(guī)定期間，本院對其要求撤銷雙方之間買賣合同的主張予以支持。合同被撤銷后，因該合同取得的財產(chǎn)，應當予以返還。有過錯的一方應當賠償對方因此所受到的損失?，F(xiàn)李xx要求張xx退還70萬元，有事實及法律依據(jù)。張xx退還李xx購畫款后，李xx應當將所購畫作退還給張xx。張xx對其所出售畫作情況進行錯誤的陳述，對合同被撤銷具有過錯，李xx要求其賠償利息損失，有事實及法律依據(jù)，本院予以支持。

當事人提舉的其他證據(jù)材料或發(fā)表的其他意見不影響本院依據(jù)查明的事實依法進行裁判，本院不予一一評述。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四條、第五十五條、第五十八條、第一百三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原告李xx與被告張xx2014年7月4日就畫作《金秋》達成的買賣合同：

二、被告張xx返還原告李xx購畫款70萬元并支付利息（利息以70萬元為基數(shù)，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銀行貸款利率，自2014年7月4日計算至實際付清之日止）；

三、原告李xx在收到上述第二項全部款項后將畫作《金秋》返還給被告張xx。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5993元，原告李xx已預交，由被告張xx負擔，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nèi)交納。

經(jīng)過近四年的奔波，買家李xx在畫家史國良的幫助下，2018年4月27日，最終以“張xx退還李先生70萬元購畫款，承擔一_二審案件訴訟費”而和解結(jié)案。這其中的是非對錯不言而喻。

史國良認為，這個結(jié)果也好也不好，好的是受害者經(jīng)過一番艱苦掙扎拿回了70萬的經(jīng)濟損失，但實際上這個處理對那個做假畫的人卻并沒有給予應有的懲罰。

近期著名畫家史國良通過媒體以公告形式發(fā)表聲明：李先生訴內(nèi)蒙古張xx販賣署名史國良《金秋》假畫案，經(jīng)北京市海淀區(qū)法院和北京市一中院審理，2018年4月27日，最終以“張xx退還李先生70萬元購畫款，承擔一二審案件訴訟費”而結(jié)案。這其中的是非對錯不言而喻。在此，感謝大家對這一案件的關注和對打假行動的支持！

本人同時在此鄭重申明：即日起，凡持有該畫和交易該畫的，視為對本人著作權(quán)、姓名權(quán)的侵害，我將保留運用法律等手段追責維權(quán)的權(quán)利。

此案留給人們怎樣的思考

著名畫家史國良面對這場官司，感慨地說：“其實，這么多年的打假過來，我們沒有一場官司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贏?！睆纳鲜兰o90年代藝術(shù)品市場興起后，帶來的不僅是藝術(shù)品的價俏高點，也催生出這些巨大利益背后的造假熱潮，站在消費者的角度，這后面的事實際很讓人驚恐，即藝術(shù)品市場有巨大的造假潛能。2017年公安部破獲書畫造假團伙的新聞：一幅假李可染畫作竟然以5000萬元高價拍賣成交，這讓我們看到了當代藝術(shù)品市場的造假亂象。

市場上造假分子一邊繼續(xù)加大對當代40、50后藝術(shù)家的高估值的作品進行仿造，謀求高額利益，另一方面開始注意新興的年輕藝術(shù)家，抓住市場熱點投放假作，雖然當下的作品價格還有差距。而對于鑒定者來說，當前打假主要聚焦的還是一些老藝術(shù)家，造假者對技術(shù)、風格、手法研究得更為透徹，藏家了解程度深，相比來說，年輕藝術(shù)家的作品還沒有完全成熟，造假更容易蒙混過關。

如何借助法律和鑒定機構(gòu)的科學手段，聯(lián)合藝術(shù)家以及市場參與者來共同打造一條“反偽”戰(zhàn)線，將是未來藝術(shù)品市場需要高度關注的問題。

書畫鑒定常識被越來越多的民眾關注

中國書畫，從類別上可以分為古代書畫、近現(xiàn)代書畫和當代書畫；從鑒定細目上看，有人鑒定宋元的東西比較在行，有人看明清的東西比較好；再細分有人看清代四僧的東西有一套，有人則精通于四王；再再細分有人?？词瘽?，還有人則對王石谷有專門的研究……不一而足?？傊畷嬭b定沒有全科醫(yī)生，號稱無所不能的鑒定家都是江湖騙子，比江湖的郎中要可惡百倍，所以僅靠某一位鑒定家的意見已經(jīng)很難左右一幅古書畫。古書畫需要的是傳承有序，有皇家著錄，這一類的古書畫價值自然高，相反如果不是這類古書畫，僅靠現(xiàn)在某位鑒定家的意見，則很難被收藏家認同，自然這類古書畫也就不那么容易實現(xiàn)其自身的價值?，F(xiàn)在對于大名家重頭古書畫的鑒定，要求的是一個鑒定群體的意見，國內(nèi)目前沒有任何一位專家在古書畫的鑒定上具有一言九鼎的權(quán)威。近現(xiàn)代書畫在某些方面和古代書畫相似，也需要傳承有序，比如有可靠的著錄，作品來路有可靠的出處等等。另外專家和已故作者在世親屬的意見也占有重要的分量。

那么，當代書畫呢，誰是鑒定當代書畫方面的權(quán)威？誰是當代畫家作品真?zhèn)舞b定的終極評判者？當代這個詞是一個歷史的定位，當代畫家一般是指尚在世的一批中青年畫家，如史國良就屬于當代畫家，他的作品就屬于當代畫作的范疇，這些人既然還活躍在畫壇上，那么將他們的作品交由作者本人來斷真?zhèn)问窃夙樌沓烧虏贿^的事。但現(xiàn)在恰恰在這方面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也出現(xiàn)了不同的聲音。

有的人說：某些畫家對自己早年畫的比較粗糙、不成熟的作品采取不承認的態(tài)度，認為這些作品的水平有礙于他現(xiàn)在的名望，有礙于他在美術(shù)界、學術(shù)領域的地位。因此對自己的作品不認賬，指真品為贗品。

還有人反映，某些畫家的作品在拍賣行圖錄里標出的參考價格和成交記錄與作者本人當前賣畫的潤例出入較大，特別是有些畫家正和一些藝術(shù)或文化公司合作炒自己的作品，因此市場上這些作品的價格對于操盤手們形成了沖擊，壓力最終還是要落到畫家的頭上，在壓力面前這些畫家對自己的作品采取了否認的態(tài)度，來搪塞操盤手，這又是市場因素使然。

當代畫家作品真?zhèn)蔚蔫b定同古代、近現(xiàn)代書畫比起來，本是一件最容易的事，現(xiàn)在反而變得棘手了。對于某些畫家對自己作品的輕率和不負責的態(tài)度，我們認真分析這畢竟是極個別人的行徑，不能代表整個畫家群體，所以從長遠看，當代畫家作品的真?zhèn)危髡弑救说脑u判意見具有決定的意義，畫家對于自己作品的真?zhèn)文苷f出最具有權(quán)威的話。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我們必須在一個法制的范圍來認識問題，我國有一套完整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如商標法、專利法等等，特別是1990年頒布的著作權(quán)法更是對著作者的權(quán)益及保護做了明確規(guī)定，諸如像史國良這樣的畫家對自己的繪畫作品名譽的侵犯有指證和申訴的權(quán)利，著作者本人對于偽作的指證有著法律的效力。另外更重要的是，要想凈化書畫市場，要在當代書畫市場開展打擊造假、售假活動，是離不開畫家本人的指證和參與的。不否認有極少數(shù)畫家出于各種動機對自己作品真?zhèn)蔚脑u判采取不實事求是的做法，但這畢竟只是極少數(shù)人的道德淪喪，不能據(jù)此以偏概全，更多的情況是：一些造假者制造散播的某些畫家對于自己作品不認賬的說法，不過是在收藏者和買家面前為自己的造假售假行為進行掩飾而已。

當代書畫的鑒定最終還是要由作者本人說出具有決定性的話，要把這個話語權(quán)、鑒定權(quán)交給畫家。如果不是這樣，將畫家摒出決斷者外，那就會攪亂書畫市場的秩序，引發(fā)當代書畫贗品的大泛濫。這對于造假者來說絕對是一個利好的消息，他們會肆意造假，一批批當代畫家的偽作也會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各類公開的市場上。這不僅會搞亂書畫市場，同時會在國內(nèi)和國際上造成惡劣的影響。所以為了藝術(shù)品市場的健康發(fā)展，為畫家的權(quán)益，也為收藏者、投資者的利益，我們還是要把當代畫作鑒定終極評判者的座位留給畫家們來坐。他們有鑒定自己作品的權(quán)利！

2018年度的“藝術(shù)3 -15”將聚焦水墨市場的造假熱潮，有關部門將通過高科技手段的介入鑒證備案藝術(shù)家拍賣作品認證的大數(shù)據(jù)，通過進行數(shù)據(jù)的統(tǒng)計和梳理，分析其背后的原因。另外，通過“《金秋》假畫案”的宣判來探討“鑒定話語權(quán)”問題而引發(fā)的反偽和維權(quán)討論在社會上的不斷持續(xù)，也會讓這條造假售假的產(chǎn)業(yè)鏈引起大眾深刻的認知。

一起書畫造假案，讓我們目睹了書畫市場造假販假鏈條的諸多環(huán)節(jié)，讓我們看到了極少數(shù)所謂的業(yè)內(nèi)人士道貌岸然的“兩面人”的投機嘴臉，也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法律的漏洞。這起書畫造假案為我們敲響了警鐘，這個市場盡管繁榮，但在巨大的金錢誘惑下，光靠自律和道德約束是不夠的。這一事件雖是個案，卻在今天有普遍性，之所以引發(fā)如潮的關注，是因為藝術(shù)品正在被越來越多的民眾關注。

5月7日我們就此案電話采訪了該案的原告、受害人李先生：

問：李先生您好，請您談談在此次案件中，畫家史國良對您的最后宣判結(jié)果起了怎樣的作用。

李先生：史國良先生這次對我的案子起到了決定性的權(quán)威鑒定作用。

首先我要說我原來并不認識史國良先生，與他無任何關系，因這個案子找到他，通過許多具體事感受到史國良先生是一個有正義感和社會責任感的畫家，他敢于直面假畫這一市場難題和頑癥，而且能夠勇敢地站出來面對面做客觀鑒定，說明事實真相，我相信這一點是一般人很難做到的，他的正義感和責任心可以說在我知道的書畫家中是非常少有的。我從內(nèi)心深處希望未來中國的藝術(shù)固里能有更多史國良這樣踐行真善美的書畫家，為維護我國藝術(shù)品市場的規(guī)范化發(fā)展身先士卒，樹立與假冒偽劣作品堅決斗爭的好榜樣。

我的這個案子，如果史國良先生不出書證，在法院就立不了案；他如果不親自出庭鑒定、作證，法院或許不能采信我的言談和書證，做出客觀公正的裁決?？梢哉f，法院能夠認定對方賣的是假畫，以至賣假畫的人最后能全額退款給我，史國良先生的表現(xiàn)不亞于在槍林彈雨中沖鋒陷陣的勇士，他把自己的安危和名譽全部置之度外，花費大量的時間為我申辯，只為維護公民的合法權(quán)益不受侵害，要最終給受害人一個正確結(jié)果，要對藝術(shù)品市場起到凈化作用！我這次能切身感受到中國當代畫家中有史國良這樣的正能量的人，我覺得把我認識的這種境界與7（）萬元相比，前者意義更大，這是這場官司最大的收益和所獲！因此，我在此衷心感謝史國良老師！

問：通過這場持續(xù)近四年的官司，作為受害人您有哪些關于書畫收藏的好經(jīng)驗給讀者分享？

李先生：首先這場馬拉松式的買假事件和訴訟，對我本人的教訓是很深刻的。且不說一夜之間70萬被騙的痛心，單從兒年來為尋找賣假者、找證人、去公安機關司法機關等，所花費的精力和時間對于我的精神和事業(yè)也都是很無情的沉重打擊?，F(xiàn)在這個案子告一段落了，但對于我身心的傷害卻是人生永遠難忘的一次噩夢，每次一提起此案，周圍的同好都會痛恨當下藝術(shù)品市場的混亂和騙子的無恥以及無孔不入的現(xiàn)象。為了讓更多的后來者不像我這樣再被騙子傷害，再次經(jīng)歷我的苦楚，我決心向史國良老師學習，未來做一名堅定的打假反假戰(zhàn)士，同時把我的淺薄經(jīng)驗分享給更多人。可以說這個案子對于當下藝術(shù)品市場交易的參與者具有一定的警示和借鑒意義。

我認真總結(jié)后有以下兒點體會。

第一，要收藏某位書畫家的作品，首先要做功課，即多方面搜集信息進行學習和研究，了解其作品的特點，在提高自己一般鑒賞水平的同時，如果是當代書畫家的作品，如果有條件最好能找到書畫家本人給予鑒定。

第二，自己不能確認真?zhèn)蔚淖髌?，最好不碰，也不要輕信所謂的權(quán)威鑒定專家或某些機構(gòu)出的什么證書、出版物，因為現(xiàn)在的造假技術(shù)和騙子的高超伎倆僅憑某些個人經(jīng)驗或肉眼是很難認清的。當然如果收藏當代畫家的作品能直接從作者那里買則最為保險，因為對于繁亂復雜的當下書畫市場，你所收藏的作品保真是你做這件事的前提。

第三，交易過程中要提高警惕，一定要留好相關資料，金額大的交易最好簽訂書面合同，明確責任義務，保存資金往來記錄，以防不測。

我這次在買畫時讓賣方在畫的背面簽了名，這個對我這次官司起到了唯一證據(jù)的作用。如果沒有這個簽字，對方死不認賬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第四，遇到騙子要及時和敢于拿起法律這一武器來維權(quán)。我剛開始發(fā)現(xiàn)是假畫，出于善良的一貫性格，耐心找賣家商談，希望他良心發(fā)現(xiàn)會把錢退給我。結(jié)果不但沒有用，反而給他造成出逃的機會，之后還反咬一口，說我維權(quán)不夠及時，過了法律規(guī)定的期限。騙子中間還有種種陷阱和滿口謊言的情況，如果一個人面對騙子，真有可能被他的無恥和偽裝迷惑得一敗涂地。

我最終借助法律手段，通過法院判決和當代畫家史國良的鼎力幫助，兒個月就有了判決結(jié)果。只要證據(jù)確鑿，訴訟得當，最終法津的公平公正會保護我們的合法權(quán)益。作為一個中國公民，我感謝黨和國家營造了良好的司法環(huán)境，也感謝法官在關鍵時刻能為我做主申張正義。

通過這次官司，我還有一個體會，正義永遠不會被邪惡戰(zhàn)勝，打官司并不丟人，我們都要做懂法守法并會正確運用法律保護自己的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