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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筍

2018-06-14 21:02莫小果
四川文學(xué) 2018年6期
關(guān)鍵詞:白粉林妹妹巔峰

莫小果

1

“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

多威武的名字??!他也不愛說別的,估計也不會說別的,只愛和別人說起自己的名字,重重復(fù)復(fù)。但巷里巷外的人都叫他“瘋癲”。他不瘋,也不癲,就是傻。巷里人心里清楚,背后無數(shù)次叮囑小孩,“就是傻子一個,打出娘胎就傻,正宗傻,別靠近他。”但當(dāng)面都不敢說他傻。大家都叫他“阿癲”,他聽著還是“阿巔”。除了傻,還恁丑,和灶臺一樣黑一樣粗的臉,額頭像是用泥刀刻出的一條條紋路,自小就是黑泥溝,似乎是對平坦人生的不滿。招風(fēng)耳,能聽出人話鬼話。

“傻子,幫我修一下單車?!?/p>

阿巔似乎沒聽到。

“哎,我說傻子,叫你呢!”

“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阿癲拿著扳手指著他。本來眼球就爆,現(xiàn)在似乎要彈出來了,殺死對方。

路旁的大姨扯了一下那人衣袖:“不能說他傻。”

“他明明就是傻子!傻子就是娶不到老婆,生不了小孩,生出來的小孩沒屁眼!”那人一邊說,眼睛瞅著阿巔手里的扳手,聲音一邊打著顫。

阿巔右手再抓起“手術(shù)刀”。這把“手術(shù)刀”曾把多少公雞斷子絕孫,彎彎的刀尖割掉雞卵,插入人心,讓人看著心寒。

那人見狀,跑得飛快,頭也不敢回。

“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卑p坐回沙灘椅,笑著念叨,像在歌唱著自己的勝利,久久才放好工具。這攤生意是阿巔父親逢勝的祖業(yè),從阿巔爺爺那輩就開始閹雞。阿巔的母親龍姨一輩子都不工作,據(jù)說在國外有親戚,一輩子吃外匯,可供他們老來無憂。龍姨不喜歡這技術(shù)活,擦得阿巔滿身黑油。技術(shù)工出身的逢勝不以為然,人這一輩子,不是單圖吃喝。阿巔如何不足,都是一個男人,男人就要干活,拿出干活的本事。況且這活沒什么低賤的,沒他們,車還走不成呢。當(dāng)初可能也就是這股蠻勁,逢勝就是和其他好吃懶做的男人不同,才能娶得龍姨這個美人歸。于是,他領(lǐng)著阿巔,在巷口空地上,用四根竹竿撐起涼棚,用“紅白藍”、透明膠布、花塑料布等等撿來的防水布,拼湊起攤頂,像是一張不修邊幅的百家被。對于別人,那是不能再簡陋的修車攤。但在阿巔兩父子看來,這里人來人往,錢來錢往,就是一座安寧的城。因為兒子傻,逢勝又生了個女兒。但仍被街頭巷尾的人取笑,他一輩子都低著頭干活,從不和外人閑聊。阿巔從小讀不進書,就跟父親修單車、閹雞。這個不用吹,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們家的手藝最好,修的車可日行千里,閹的雞空前絕后。

“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p>

有時候沒人經(jīng)過,阿巔也會不由自主地念叨著。

2

阿巔更像是一臺機器,一年到頭全年無休。

晴天雨天,都是工作天。整天修單車,但從來沒有人見他騎過車。沒活干的時候,他總是喜歡看著隔壁的巷口。別人問他看什么,他嘴角上揚:“在等著林妹妹?!痹賳査骸傲置妹檬钦l?”他怎么都答不出來了,只說:“喜歡騎車,喜歡騎車?!绷置妹?,這名字聽著都足夠芳香。還愛騎車,那肯定不傻。鄰居們又笑了,這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一天,阿巔看到妹妹在看西片,女主角和林妹妹長得太像。劇情他看不懂,只看到男主角用嘴咬上女主角的時候,女主角就陶醉地緊緊抱住男主角。他突然醒悟過來了。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巷子里一聲長長的尖叫,像集合的軍號,把所有人都拉到了阿巔的修車攤。

原來,林妹妹是她!新建三巷里的林家獨女!新建路共五條巷子,她可說是最美的“風(fēng)景”?,F(xiàn)在,她居然落到了阿巔的大粗手里。阿巔死死抓住“林妹妹”的胳膊,使勁揉捏著她的臉。林妹妹的嘴已被阿巔的嘴唇完完全全地吞噬了。

逢勝趕到現(xiàn)場,撥開捧腹大笑的鄰居、驚嘆不已的路人、呆若木雞的陌生人,一巴掌把阿巔扇開。林妹妹的嘴四周都已充血,血絲像一根根即將噴出巖漿,有些地方還滲著血。她連單車都不要了,哭著跑回家。主角跑了,圍觀的散不去。有的跑來祝賀阿巔終于找到媳婦了,真厲害。有的幾個一堆圍在一旁嘀嘀咕咕,一下指指修車攤,一下指指林妹妹跑遠的方向。

“你們怎么說他傻,傻子也會追女人?”

“貓和狗都會發(fā)情,傻子會追女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p>

逢勝仍然一聲不吭,低著頭準(zhǔn)備攤檔的東西。他的腰更駝了。阿巔躲在攤檔后面的那棵樹下,背對著大路,靜止得像是從地下冒出的樹干,定定呆著,不停念叨:“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p>

林媽媽來了,一邊扶起那輛失敗的單車,一邊對著修車攤罵:“濕鬼繃!濕鬼繃!” 這里三面環(huán)海,要防鬼就防“濕鬼”(水鬼),現(xiàn)在“濕鬼”都像繃帶那樣纏上你了,還有天理嗎?

那以后,林媽媽就不再到單車攤對面打麻將了?!傲置妹谩币膊辉俳?jīng)過單車攤。阿巔最后一次見她,是她出嫁那天,白紗像云霧,繚繞在她身上。她從此就似個仙女,深深地種在阿巔的心里。頭巾蓋住了她羞澀的臉,只看到鮮紅的淺笑,這笑容和他在外國電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樣。這種笑容,可能只有外國人才能辦得到。她嫁到美國了。

那一晚,他睡不著,趁家里人都睡熟了,偷出一瓶全是英文的酒,跑到修車攤。酒和他的心情是同一個味道的,濃烈的苦澀。一邊喝,一邊還是那一句:“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只是隨著心情,聲音的高低略有不同。

“巔哥,怎么在這里喝悶酒啊。這可是好酒啊?!闭f著,“白粉強”搶過阿巔手中的酒,狠狠喝了一口,現(xiàn)在他的手比酒瓶的脖子還要細(xì)。阿巔踉蹌的眼神里,冒出好多個“白粉強”,好多包白粉?!鞍追蹚姟钡淖彀瓦€不停地說著“好東西好東西”“吃了就沒煩惱”。逢巔知道這是“骨灰粉”,不能吃,只覺得煩、困,踢開他,睡著了。

第二天,他是被父親搖醒的。

“阿巔,阿巔,發(fā)生什么事了?‘白粉強死了!”

逢巔一看,“白粉強”僵硬地睡在他身旁,口吐泡沫。他也僵硬了,仍是呆坐得像一棵樹,說不準(zhǔn)是什么樹,但絕對是棵能生根發(fā)芽的好樹,不像眼前這棵爛到根的夾竹桃。

警察來了,和附近的人說了幾句,和父親說了幾句。逢巔害怕得說不出話。他雖然傻,但知道殺了人是要挨槍斃的。他弄不懂,是不是踢的那一腳,踢死了“白粉強”。也弄不懂,是不是喝了他的酒,喝死了“白粉強”。總之,他怎么想,都覺得自己像極了殺人兇手。

最后,只聽到警察說的兩句話:粉仔!傻子!歸到一類后,警察對傻子是絕對信任了。

沒多久,警察有了定論:吸毒過多致死。接著,在本子上畫了幾個圈,帶走死去的肉體,留下一具被審判死亡的靈魂。

3

自從那天起,修車攤后面的那棵龍眼樹無緣無故地死了,死得很徹底,樹根都被別人拿去當(dāng)柴了。從此,修車攤就只剩下一個棚,兩個人,一個坑。別人每次問起那樹是為啥死的,阿巔就一本正經(jīng)地說:“被毒死的!被毒死的!”大家聽了,總是掩著嘴巴,笑著離開。“白粉強”的死,對于新建路的人,是掃掉了一抔塵埃,心里輕松了不少。但奇怪的是,自從他死后,總有人在晚上看到阿巔,一個人在修車攤后面挖樹坑,好像是在埋著什么。但又有誰會在乎,畢竟傻子是做不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的。

也從那天起,逢勝就不再閹雞了,畢竟這真是損陰德的事。接著沒多久,騎摩托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修單車的生意也淡了。還是龍姨厲害,想出了公共電話這一出。她像是做過調(diào)查的樣子,新建路的居民有80%的家庭是有親人出門在外的,只有10%的人家里有電話。不過這回她倒是真的得到了逢勝的認(rèn)同,因為自從“電話亭”開張后,接打的人一直排著長龍。林媽媽為了能和"林妹妹"取得聯(lián)系,也迫不得已幫襯他們。

一天阿巔接到了一個電話。

“巔哥啊?!睆膩頉]有人這樣叫過阿巔,還是一個溫柔的女聲,這聲音把逢巔徹底弄酥了。

“是的,是的。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彼液脹]忘記臺詞,畢竟好久沒有人關(guān)心過他的名字了。

“聽龍姨說,你雖然人長得不咋樣,但勤快,不喝不賭又不嫖。所以想聽聽你的聲音。”嗯,這些的確也是阿巔的優(yōu)點。

“我的名字……”阿巔一找到知音,又開始重復(fù)了。

逢巔還沒說完,逢巔媽媽已把電話搶過去。

“珠妹啊,龍姨啊,不是說好今天晚上見面再說的嗎?怎么那么心急。你那邊電話費肯定很貴吧,今晚再聊?!?/p>

說完,“啪”一聲,逢巔媽把逢巔的念想給掛斷了。正要走回對面打麻將,想想又回頭,把電話線都給拔了。逢巔又偷偷把電話線接上,聽著一聲一聲“嘟”“嘟”的回音,心也跟著一陣一陣酥爽。

終于等到傍晚,阿巔早早就收攤了。一路上龍姨一個勁地教育阿巔:“吃飯的時候別說話,微笑著就好,別亂碰別人?!?/p>

包廂里,逢巔終于見到了“別人”——阿珠。她揉了一臉的胭脂。逢巔還沒和她說上一句話,阿珠就伸手拉他去沙灘。在陽光和微風(fēng)中,阿巔似乎找回了自己的童年,那時候沒有人會嫌棄他。他還會做些小手藝,惹來大家的羨慕,當(dāng)中還有他遠方的“林妹妹”。雖然現(xiàn)在他已聞不到“林妹妹”的青澀,但聽得到珠妹的嬌氣。她的聲音清脆得像山間泉水。但他實在受不了珠妹臉上的氣味,抓起一把海水就要幫她洗臉。逢巔一摸上去,珠妹就抱住了阿巔,閉著眼睛讓他洗。他想學(xué)著外國人咬嘴唇,但始終不敢。

很快,阿巔的喜事在所有街坊的嘴巴里都旅游了一遍,像是播不完的肥皂劇。

“這樣的男人也有人要,是貪錢吧?!?/p>

“那個女的我見過,人長得不錯,胸大,不知道是不是沒腦子的?!?/p>

“你才沒腦子!聽說單單禮金就給了10萬,還答應(yīng)那女的父母,養(yǎng)他們?nèi)?!?/p>

婚禮終于在眾人的“祝福”中舉行了。整個婚宴,阿巔都很幸福,一嘴暴牙始終搶鏡。新娘倒像是一個快樂的老鼠,"嘻嘻嘻嘻"笑個不停。新娘就是傳說中的"黃蜂腰琵琶屁股",還有那裙褂掩不住的波濤洶涌,樣子怎么說都是"一白遮三丑"。和阿巔在一起,就是乞丐服和鉆石的搭配。難道真的是“傻人有傻?!??精彩還在后頭,當(dāng)“大叔”(婚禮司儀)叫他們鞠躬的時候,阿巔直接跪在地上不起來了。這倒情有可原,傻子嘛。誰知新娘也一樣。兩個人一起表演了一出“長跪不起”。龍姨越看越不對勁,就跑過去拉起了阿巔,新娘也像嫁雞隨雞似的起來了。到了接吻環(huán)節(jié),傻子又拿出了當(dāng)年的啃玉米絕技,但誰知道新娘更厲害,抱著他的頭一起啃?!按笫濉笔箘爬怖婚_。兩個都很起勁,臺下觀眾笑得一浪接一浪。直至賣菜的阿帶姐叫了聲:“肚子餓了就吃飯,別啃嘴了?!彼麄儾疟谋奶鼗氐街飨_。那一刻,觀眾們共同在心里“哦”了一聲。

喜酒過后,街頭巷尾都開了一通事跡報告會?!熬巹儭币恢绷牡桨p的房間燈關(guān)上,覺得沒戲了,才舍得回屋休息。床沒躺熱,就聽到阿巔的怒吼。

“你滾!你給我滾!”

接著,是阿珠的女高音:“?。e拉我!好涼快!好涼快!巔哥,你摸摸,我打開的胸口可涼快了!”

這話像是嘹亮的海關(guān)鐘聲,把所有的男人都叫醒了。畢竟天氣真的太熱了,大家都想瞧瞧、摸摸。但在男人們到來之前,龍姨趕到了。把自己的睡袍蓋在了阿珠的身上。阿珠見到逢勝陪在一旁,一手把逢勝的頭抱到胸前:“爸,你嘗嘗,是不是特涼快。”龍姨一個耳光抽過去,珠妹終于靜下來了。

原來,新娘比阿巔還要傻。

4

按照當(dāng)?shù)亓?xí)俗,新娘一般是“三朝回門”,即婚后第三天回娘家。但這個阿珠當(dāng)晚就被龍姨趕回去了。龍姨說貨不對版,要拿回禮金。但被阿珠的母親頂回去了,你這個不是也一樣,傻子別說傻子。

阿巔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繼續(xù)修單車。但這幫熱心街坊可不能當(dāng)沒事發(fā)生,必須事無巨細(xì)地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都對你做了什么?”

“她說要教我,小的時候她叔叔也是這樣教她的。先是啵嘴,這個我喜歡,像吃玉米一樣,又香又甜?!?/p>

“后來呢?后來呢?”

“她說很熱很熱,突然就把胸圍給脫了,抓著我的手死死抓住那兩個面團?!卑p瞬間變成了說書人。

“她還把褲子給脫了,濕漉漉地弄濕了我的褲子,還一個勁地把我的棒子往她那里擼。我當(dāng)然不肯,就踢開她了。”

一個女人聽到高潮處,忍不住冒出一句:“傻子!”

阿巔又來勁了:“你才傻……喜歡她,保護她。我的名字叫逢巔,巔峰的巔,嘻嘻?!?/p>

女人繼續(xù)逗他:“然后呢?不到筍?”

逢巔急得臉紅耳赤,雞雞鴨鴨地發(fā)聲。阿珍和街坊們看了,像看著一只和自己抗?fàn)幍亩冯u,樂得不得了。

大家也附和著說他不到筍。不到筍,實則是“不到榫”。有卯必須有榫,凹凸有致,家具才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局⒆?,或者躺著。而榫也是個有學(xué)問的東西,比卯長了,插不進。比卯短了,插進去也不穩(wěn)當(dāng)。久而久之,本地人講,不到筍就是指榫短了,和人的智力一樣,沒到正常值?,F(xiàn)在,人們倒覺得這個詞用在眼前的傻子上,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都再合適不過了。人們都?xì)g騰起來了:"不到筍!不到筍!"漸漸地,起哄的人多了,就成了權(quán)威。阿巔也不反抗了,巴掌大的修車攤無處可躲,只能聽?wèi){發(fā)落。

氣氛那么熱烈,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林妹妹。林媽媽在場,也笑得前仰后合了,完全忘了等電話一事。每次林妹妹的電話,阿巔都會很認(rèn)真地偷聽。

“什么?”

大家聽到林媽媽的尖叫,立馬靜下來,看來又是一樁大新聞,這次還是國際性的。

“你老公叫你怎樣?和他弟弟一塊睡?”

“后來你答應(yīng)沒?”

鄰居們聽到“睡”字,耳朵都豎起來了。但林媽媽明顯很著急,完全顧不了那么多,聲音越來越大。

“你們仨居然還在一張床上?一起了事?”

這一聲,整條街都靜了,無聲里盡是各種揣測的聲音。林媽媽逐漸控制住情緒,聲音放小了。但接下來的內(nèi)容,大家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注,誰會關(guān)心別人是哭還是笑?除了心里一直裝著林妹妹的阿巔。

聰明的鄰居們都猜得到,純潔的林妹妹在外國,已被徹底污染,不再是那一搭一的單車夫妻。家庭結(jié)構(gòu)已變成了三輪摩托車。有的說,外國人就是精明,娶一個老婆兩兄弟一起用。有的說,可能還是姓林的勾引別人呢,以前不是還勾引過我們的巔哥嗎?有的說得更惡心,像是親眼目睹一般。總之,大家坐實了林妹妹的悲慘命運,不嫁傻子,就嫁瘋子。一旁的阿巔受不了了,又翻出那把“手術(shù)刀”,說要和他們急:“你們不能講林妹妹!”大家就一邊跑開一邊丟下:"不到筍!真是不到筍!"

聽到"不到筍",阿巔反而舒坦了,罵自己無所謂啊,只要林妹妹不要受到傷害。

5

自從阿巔認(rèn)領(lǐng)了“不到筍”這個名字后,說他傻的人越來越少。直至他焊起了鐵雞籠,沒有人再舉證他的傻。比起那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待業(yè)在家的人,不到筍真的強多了。有些人還說,不到筍就是用心干活,焊的雞籠,百子千孫都不壞。

“你看你的汗多大,快脫下,等哥哥幫你洗?!薄盎依形摹痹隍_姑娘了。

“你走開!”

那聲音,林妹妹?

“林妹妹……”

不到筍急匆匆地跑出去,果然是林妹妹!以前他保護不了林妹妹,現(xiàn)在一定不能再讓她受傷害。他推開“灰佬文”,把林妹妹拉到雞籠檔。“灰佬文”舉起拳頭,他舉起電焊槍?!盎依形摹睕]見過這么勇猛的不到筍,反而嚇跑了。

但眼前的林妹妹,臉上像是被秋風(fēng)吸干了水分的樹葉,黃得憔悴。不到筍縮回手,碰都不敢碰她。

這時,林媽媽來了,抱著個女孩,看到他們倆牽著手,沒有罵不到筍。

反而一個大媽肆無忌憚地說起:“你女兒回來了?在國外賺夠了是嗎?”“賺”字還特別強調(diào)了一下。林媽媽不吭聲,帶著女兒、外孫女回家了。她老得背都駝了,駝得像阿巔的父親。

自從林妹妹出現(xiàn)后,雨就下個不停。

“那小孩是誰的呢?是哥的還是弟的呢?”

“誰知道呢,誰知道她是和誰生的,反正現(xiàn)在別人連孩子都不要了,聽說一美分都沒撈著呢。”

“不到筍,說不好還是你的孩子呢。你不是和別人親過嘴嗎?”那些熱心的鄰居在旁樂得笑開了花。但“不到筍”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的確親過林妹妹。他說不清……或許這個小孩真是他的。

大家最終還是無法找出孩子的爸爸。不過林妹妹沒“賺”什么錢,是真的。回來了找不到工作,也是真的。沒臉見人,更是真的。

夜晚,又有人見到不到筍在挖坑。這次他實在挖了太久,對面打麻將的人都忍不住要過去看個究竟。

這坑里還裝著東西,不是什么,正是錢!

原來,龍眼樹死后,阿巔一直都覺得要種點什么。但樹是被“白粉強”的毒給弄死的,必須要種點能解毒的。聽說“錢是萬能的”,于是他就把外婆每次偷偷塞給他的錢都種下了,反正這錢也不知安哪好。現(xiàn)在,他等不及了,因為林妹妹急著要錢。

龍姨幫他把錢裝進袋子里。他挖完坑,起身抓過袋子,穿過風(fēng)口,走過斜坡,跨過大水溝,頭也不回地往林妹妹家跑去。

……

第二年春天,那個坑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芽,阿巔又辦起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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