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曾是讀書人的代名詞。
眼鏡行業(yè),應(yīng)該有文化的品位。
為了豐富從業(yè)者的文化生活,為了更好地展示眼鏡人的風(fēng)采,本刊特推出文化專欄。約請知名作家、詩人賜稿,歡迎業(yè)內(nèi)同仁獻藝,共同打造一個高雅而不艱深、通俗而不低俗的精神家園,既讓更多人觸摸到文化的厚度和廣度,又能展現(xiàn)出行業(yè)人士在工作、生活中“接地氣”的一面。
羅毅
中國散文學(xué)會、重慶作家協(xié)會會員
散文
將太陽鏡折騰到底
一不小心,手提包隨著大巴的急轉(zhuǎn)彎猛地從車窗飛了出去。天哪!包中有手機和電腦!在尖利的剎車聲中,我猴一樣蹦出車門,向遠處躺著的提包奔去。正當此時,一輛呼嘯而來的公交車竟從可憐的提包上碾壓過去。
包中的掌上電腦、手機、鋼筆和PROSUN太陽鏡頃刻成了變形金剛??粗^塵而去的公交車,我七竅生煙。
無奈去找修理店。頂著38度的高溫,我氣急敗壞地奔走在街上。電腦、鋼筆已經(jīng)破碎,一問手機的維修費,竟然比買部新的還貴。看著嚴重變形的太陽鏡,我估摸著它也只有進垃圾堆的命了。躊躇間,我走進了楊家坪步行街邊的千葉眼鏡店。
身著旗袍的服務(wù)小姐笑靨如花:“先生的眼鏡怎么弄成這樣了?”“唉,被大客車碾了,”我故作輕松,“鏡片還沒破,幫忙修一下吧?!?/p>
服務(wù)小姐帶我來到修理間,將眼鏡交給一個小師傅。幾分鐘后,他抬頭對我說:“先生,您這眼鏡無法恢復(fù)原樣了,但還可以用。”說完,把修理后的眼鏡遞給我?!岸嗌馘X?”“舉手之勞,不要錢!”
戴上PROSUN太陽鏡,眼前一片清涼。千葉店的溫馨服務(wù),徹底消融了我損失慘重的沮喪。
好了,這關(guān)于太陽鏡的故事,絕無半點虛構(gòu)。那時我在人民銀行工作,至今想來,那公交車如此龐大,怎么就沒有把手提包內(nèi)的零零碎碎壓成紙片兒呢?
這類似“表揚信”的小稿,純屬有感而發(fā),記錄下來后投寄給某報社郵箱。想那郵箱中有無以計數(shù)的自由來稿,多半的命運是泥牛入海了無消息,因此再也沒有放在心上,漸漸淡而忘之。
忽一日,在解放碑一家飯館就餐,等菜上桌的間隙,我順手撈起桌邊一份舊報紙翻看,一眼就見到了這篇稿子——原來編輯已經(jīng)將稿子作為他們與某商家合作舉辦的“講述眼鏡的故事征文”予以發(fā)表了。還好,作者署名仍是在下?!氨頁P信”終究還是登了報紙見了天日,在下寄望表達對那家眼鏡店謝意的意思也表達到了,善哉善哉。
再說說前文提及的那副PROSUN太陽鏡,后面發(fā)生的故事吧。
大概在2009年除夕,我假道香港去新加坡看望在南洋讀書的兒子。離開國內(nèi)時,寒風(fēng)凜冽,著裝臃腫,加上是頭一回走出國門,旅行經(jīng)驗值為零,實在無法想象赤道附近的蕞爾小國是個什么天氣狀況。等到在樟宜國際機場辦完入境手術(shù),渾身已是燠熱難耐,幾乎無法忍受那混沌的陣陣熱浪,整個人仿佛在汗水里洗了個澡。與接機的兒子相見的情景相當滑稽——老子一身羽絨服狀如笨熊,兒子是短褲背心加涼拖——父子倆趕緊尋一處相對僻靜地,再也顧不得斯文體面,脫衣服吧。
也許就是在機場換衣服的時候,架在腦門上的PROSUN太陽鏡不翼而飛。到達兒子的學(xué)生宿舍后,身心俱疲,倒頭便睡,直到正月初一的中午方從夢中醒來。洗漱過后,與兒子出門吃飯,見頭頂上明晃晃的陽光刺眼,條件反射般想到太陽鏡。咳咳,哪里還有PROSUN的蹤影呢?
人哪,都有一個敝帚自珍的毛病,哪怕是一副曾經(jīng)被車輪碾壓過的、維修過的太陽鏡,一旦真的丟失,心頭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失落。畢竟是自己的心愛之物,就這樣魂斷南洋了,立馬就想起了那首搞笑的《毛巾誄》,“長風(fēng)萬里到南洋,酷暑如蒸身憔悴……可憐十載好兄弟,客死異鄉(xiāng)不得歸?!笨蓱z的PROSUN,你跟孔和尚的破毛巾搭伴去吧。
兒子卻說,一個破眼鏡,丟了就丟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說,你小子以為是你老爸吝嗇嗎?老子的東西,是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的,來得不容易,當然舍不得。兒子笑得前仰后合,那就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哭一場吧。唉,90后的臭小子,你根本不懂老子此時此刻的沮喪心情。
回國時,仍然是取道香港過境。在免稅店里東逛西逛,走到眼鏡柜臺前,步子就再也挪不開了,不由自主地選購了一副看起來既輕便又時尚,產(chǎn)自美國夏威夷的運動型太陽鏡,算是對那永遠留在南洋的PROSUN的紀念。
天曉得,這一款太陽鏡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沒到半年,去延吉出差,與同事在一家鮮族商店購物,付款的時候,拎在手上的挎包與柜臺轉(zhuǎn)角小碰了一下,包中的眼鏡因為沒有放在眼鏡盒中——壞了,漂亮的眼鏡右腿兒骨折,竟不可思議地斷成了兩截。
趕緊找眼鏡店修理去。
在北京、重慶、南京,找過的眼鏡店不下十家。均是接件看看,均是一樣的搖頭,沒辦法,修不了。那重新?lián)Q一條腿兒如何?換不了啊,沒有合型號的配件。太可惜了,幾乎還是嶄新的太陽鏡啊,連鏡片上的商標貼都未來得及撕去。眼鏡店里或年老或年輕的店員皆表示一樣的遺憾神態(tài),說得我既心疼,又無可奈何。
友人提示,你這寶貝還在保修期啊,何不去香港找你當時的賣家換一副?嗯,說得輕巧,一根燈草。香港又不是你說去就能去,雖說不上望洋興嘆,也不是能夠說走就能走的。
這樣,斷了腿兒的太陽鏡躺在眼鏡盒中,足足又是半年。
終于,有一次去香港培訓(xùn)的機會。收拾行李時,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把那副破眼鏡收入囊中。
去到香港辦的第一件私事,就是換乘港鐵,一路折騰到新界大嶼山之北的赤鱲角機場。心想為救我的寶貝太陽鏡,我可算走過了千山萬水。沒想到漂亮的機場問詢小姐是這樣回答的:先生,您這可是要進到里面才能找到那家眼鏡店的。您有國際機票么?我一下子傻了眼,免稅店在機場國際出發(fā)的候機廳里面,我確實沒有辦法進去。一路走來,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環(huán)節(jié)呢?見我失望之極,問詢小姐也紅了臉,不好意思啦,先生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我呆立在機場,感覺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千里迢迢來維修這副倒霉的眼鏡,未必還要我再搭進一張國際機票?
無法見到眼鏡賣家了。這短命的太陽鏡,也沒有好好地讓我享受到遮光擋塵的舒適,跟隨我走南闖北只為一個修字,還招來不少他人奇奇怪怪的眼光。罷了罷了,你壽終正寢去吧。
離開香港時,我把那副讓人折騰得夠嗆的太陽鏡,悄悄留在了酒店垃圾桶中。后來,在臺灣旅行時,在臺北101大樓,心有不甘地又購了一副同品牌同款太陽鏡。
可以肯定地說,直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在下對如何保管、如何愛護這嬌貴的小寶貝有了足夠的心得。就想,太陽鏡,你不會再折騰我了吧。?
孫勤國
馮福記眼鏡有限公司董事長、南京市老字號協(xié)會會長、江蘇省眼鏡協(xié)會/江蘇省工商聯(lián)眼鏡行業(yè)商會執(zhí)行會長、江蘇省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南京市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
攝影作品
《家園》獲2017瑞士達沃斯攝影藝術(shù)家國際攝影展入選獎
《秀》參加第一屆黑山科托爾三地攝影巡回展
《山谷晨曦》獲第71屆香港國際攝影沙龍彩色照片開放組RPS優(yōu)異獎
《舞潮》獲2017希臘、阿聯(lián)酋第三屆國際攝影四地巡回展入選獎
征稿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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