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樹森(黑龍江財經學院,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0)
在文學鑒賞中“知人論世”是常用的鑒賞方法之一,尤其是在中國古代文學的鑒賞中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條鑒賞原則。這種鑒賞方法和原則對后人進行古代文學的批評有十分深遠的影響和意義,同時也是歷代文學評論家一直遵循的文學鑒賞原則。孟子曾對弟子萬章說:“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是尚有也?!鄙鲜鲈捳Z中看出孟子從客觀上指出了鑒賞文學作品的方法?!爸恕痹谖膶W鑒賞中主要指的是讀者對文學作品的作者生平經歷及文學思想的了解,這樣才能理解作者創(chuàng)作時的社會文化背景和立場。和文學作品的作者變成友人才能更好的體會作者的思想情感,了解其寫作時的意圖及真正的思想內涵。清代章學誠在《文史通義·文德》中也提到過“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論古人之辭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處,亦不可遽論其文也?!蔽覈膶W大家魯迅也在“知人論世”方法基礎上對文學鑒賞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欣賞文學及詩歌作品一定要了解作者所處的社會背景和文化,這樣才能更好的詮釋文學作品的真正內涵和思想。
作為文學鑒賞中最為有用的鑒賞方法之一,“知人論世”的作用就是幫助讀者在欣賞文學作品之前,先和作者“交朋友”,了解和認識作者,然后體會作者寫作時的思想和情感。
家庭環(huán)境的不同對于不同的人而言其感受卻是不一樣的,而且處理問題的方式和態(tài)度也是不一樣的。像我國古代的文學大家蘇軾、柳宗元心懷天下,但是在政治上卻倍受打擊,在仕途受挫的情況下兩人將自己的情感寄托在山水之間,用傳世的文學作品來抒發(fā)自己在大自然中得到的撫慰之情。但是他們的情感表達卻大相徑庭,蘇軾的《赤壁賦》《記承天寺夜游》《游白水巖》中贊美了對大秀美風光的無限向往和憧憬;而柳宗元的《永州八記》卻以失意而消極的心情表達了他的孤獨落寞之情。從蘇軾的詩詞中我們看了詩人樂天安命,無往不適,曠達進取的積極情感,而在柳宗元的詩詞中則看到的是懷才不遇,消極被動和落寞無望之情。究其原因和兩位詩人的出生背景有很大的關系。蘇軾出生在官宦人家,生活幸福,家庭和睦,雖然被貶,但是有感情篤定的夫人和弟弟相伴,即使是在外受到了打擊,家人的安慰和陪伴使得他郁結的心情得以釋懷,盡情的享受了人間親情和自然的無限風光。相比之下,柳宗元家庭生活十分不幸,喪妻且無子嗣,加上母親染病身亡,其家境十分凄楚可憐。那么詩人在詩詞中表現出來的郁悶落寞之情就完全可以被理解了。
就社會環(huán)境而言,柳宗元的被貶是“上為君父棄,中無友朋援,下被庸人妒”,那么詩人的寂寥失望之情是無法釋懷的。而蘇軾是因為政見的不同而屢遭貶黜,他的處境比柳宗元好了很多。蘇軾被貶是“上自皇太后,下至友親朋”,包括新
黨領袖王安石都在極力營救,那么這在蘇軾的心理上就起到了十分巨大的安慰作用。蘇軾被貶所到之處人們對他尊敬有加,因此詩人詩歌中表現出來的積極樂觀和進去精神就很容易被讀者理解了。
從思想性格來看,柳宗元的功名心較強,是一位十分執(zhí)著的儒家學者型人物,精通佛學。而在現實生活中柳宗元并沒有真正將佛學的精髓融入到生活中,那么他在心靈上的解脫也就沒辦法實現了。他的抑郁憤懣之情和孤獨失落之情在其詩歌中躍然而出,讀者很容易就感受到了詩人寂寥苦悶之情。而蘇軾則吸取了儒家、道家和佛家的思想,并將其有機的融合運用到自己的生活中。因此蘇軾既有儒家的經世致用和禪宗的徹悟,又有道家的曠達,那么他對仕途沉浮就看得很開了。
“知人論世”對文學鑒賞的作用是顯而易見,對人們欣賞文學作品及詩歌也有十分積極的意義。通過對作者的了解和認識,進而了解了文學作品創(chuàng)作的時代背景和文化底蘊,有助于破解比興的本體。一些文學作品表面上看起來不知所云,甚至被讀者認為是無用之詞,或者不可理解之語,而實際上卻蘊含著深刻的時代風貌和文化韻味。例如辛棄疾的《摸魚兒》中的“更能消”一詞歧視表達的是傷春和宮怨情緒,這也是我國古代詩歌中最為常見的寫作體裁。當讀者了解了趙宋王朝南渡后的困境以及作者遭受的打擊和排斥,其處境孤危而壓抑,因此在詩歌中表現出了讀者表面上不能理解的所謂“無用之詞”。由此可見“知人論世”對后世人們文學鑒賞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同時也起到了幫助讀者理解和鑒賞文學作品意蘊的作用,對于現行文學作品的鑒賞有著積極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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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欽鴻.《“知人論世”賞詩方法辨析》.棗莊學院學報,20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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