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弘，美國西北大學法學博士，中國人民大學法學教授、反腐敗法治研究中心主任、普通法中心主任、證據(jù)學研究所所長，兼任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學科評議組成員、最高人民法院特邀咨詢員、最高人民檢察院專家咨詢委員、中國行為法學會副會長兼法律語言文化研究會會長、中國警察法學研究會副會長、國際足聯(lián)道德委員會調查庭委員、中國足球協(xié)會道德與公平競賽委員會主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法學代表作有《短缺證據(jù)與模糊事實——證據(jù)學精要》和《亡者歸來——刑事司法十大誤區(qū)》。

小說介紹

“洪律師探案集”偵探推理小說系列共五本：冤獄懸疑小說《血之罪》、情愛懸疑小說《性之罪》、驚悚懸疑小說《龍眼石之謎》、反腐懸疑小說《古畫之謎》、旅游懸疑小說《黑蝙蝠之謎》，強調推理和演繹法，結構嚴謹，邏輯性強，環(huán)環(huán)相接、懸疑叢生。

“洪律師探案集”系列已被翻譯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出版，并在臺灣地區(qū)出版中文繁體字本；被英國《衛(wèi)報》推薦為“亞洲十大犯罪小說”；榮獲第五屆全國偵探推理小說大賽“最佳推理獎”；何家弘教授于2016年11月榮獲第六屆全國偵探推理小說大賽特別貢獻獎。

宋佳也無能為力，只好用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得空洞無力的話勸慰金亦英。佟文閣則在一旁無憂無慮地嘬著雪糕。宋佳看著佟文閣的樣子，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冰棍和這幅畫有什么聯(lián)系嗎？冰棍和那個小墨點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她走到那幅畫的前面，仔細地看著那個小墨點。忽然，她覺得那個墨點的樣子有些怪。她也說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怪，但就是覺得怪怪的。也許，是它的形狀太圓了？還是它的色澤與整幅畫不太和諧？宋佳愣愣地看著，竟然沒有聽見金亦英叫她的聲音。

“宋小姐，你看什么呢？”金亦英走過去推了宋佳一把，“我都叫你好幾聲了！”

“啊，我在看這個小墨點兒。你不覺得它有些怪嗎？”宋佳回過身來。

“畫上留下一個墨點，有什么可奇怪的？”金亦英不以為然。

“是啊，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宋佳自言自語。

佟文閣終于吃完了雪糕。金亦英掏出手絹給他擦了嘴和手。宋佳讓佟文閣坐回椅子上，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催眠，仍毫無效果。

“看來，今天只能到此結束了。”宋佳嘆了口氣。

“你別灰心，我看還是有成效的?！苯鹨嘤⒋藭r最不能放棄的就是希望。而只要有人和她一起努力，她就覺得這希望是實實在在的，她就可以向前走，不去考慮殘酷的現(xiàn)實。

“我沒有灰心，金老師，你放心吧。咱們明天再接著做。”宋佳想了想又說，“金老師，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也很佩服你。真的！我覺得你很堅強。說老實話，如果換了我，恐怕早就垮了?！?/p>

“那也不一定。誰趕上這種不幸的事情，也得硬著頭皮挺下去。你不行也得行??！咳，我現(xiàn)在就是后悔當初沒聽大家的話。我要是跟文閣一起去圣國，可能就不會有今天這種結果了！”

“這種事情是很難預料的。金老師，你不必苦惱自己。不過，你當時為什么沒有去圣國呢？”

“一方面是為了琳琳的學習，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工作。我喜歡教書，不愿意離開學校?！?/p>

“現(xiàn)在大學老師的待遇很低，工作條件也不好，所以很多人都走了。我就認識好幾個大學老師，都不干了。下海的下海，出國的出國。留在學校里的人也都千方百計地搞第二職業(yè)。真的，像您這樣甘心做教師的人確實不多了！”

“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一樣，得到的東西也不一樣?！?/p>

“那您想要的是什么呢？”

“是一種寧靜和諧的生活。既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驚心動魄。哪怕……它帶著一點難耐的寂寞?！?/p>

“那您得到了嗎？”

“我？”金亦英搖了搖頭，嘴邊浮上一絲傷感的笑容。

“金老師，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p>

“問吧。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你比我小很多，但是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善良也很熱情。說心里話，我很希望咱們能成為朋友?！?/p>

“那我可太高興了?！彼渭鸦仡^看了一眼佟文閣，只見其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墻上的畫，很像個專心聽講的學生?！敖鹄蠋?，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我覺得你是個性格堅強的人，而且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墒牵疫€有一種感覺，就是你和佟總的關系好像有點兒……”

“有點兒什么呢？”

“我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有些怪。雖然我還沒結婚，但我也是女人。我想，你們長期兩地分居，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可你還對他這么好。你覺得自己的婚姻幸福嗎？”

“這怎么說呢？幸福就是一種感覺。我一直覺得挺幸福的，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是個錯覺，但是已經(jīng)晚了?！?/p>

“為什么？”

“以前我認為，夫妻天天在一起，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事情，而且誰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夫妻適當?shù)胤珠_一段時間是有好處的。以后你結婚就知道了。兩個人天天守在一起，不可能老是那么浪漫。男人很奇怪的！你老是守在他身邊，他對你的那種勁頭就小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但是在分開一段時間之后，他對你的那種勁頭就大了，見了你就想親熱。為了這個，我寧愿和丈夫分居兩地。雖然分開的時候挺難熬，但是見面的時候很快活。俗話說：久別重逢勝新婚。這話很有道理。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什么錯誤？”

“我……我發(fā)現(xiàn)他有了外遇。”

“你早就知道了？”

金亦英點了點頭。

“那你后來怎么辦了？”

“我原諒他了?！?/p>

“就那么簡單？”

“剛開始我也很氣憤，還想要跟他離婚。但是他向我懺悔，我也冷靜下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離不開他的，因為我愛他。盡管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的心里仍然愛著他。我想，這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這么漂亮的畫上不是也有個黑點嘛!人怎么能沒有缺點呢？再說了，這件事情上也有我的責任。如果我當初跟他一起去了圣國，他大概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F(xiàn)在后悔也晚了!”

“金老師，我真的很佩服你。遇到這么多不幸，你還能這么理智地面對人生。真是不容易!”

佟文閣一直在旁邊聽著妻子和宋佳的談話，他臉上的表情很專注，似乎他已經(jīng)聽懂了兩個女人的對話，又似乎什么也沒有聽懂。忽然，他從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計算機說：“我要玩兒那個東西。”

金亦英忙走過去說：“那個不能玩兒?！?/p>

“為什么不能玩兒？”佟文閣的臉上帶著天真的困惑。

“現(xiàn)在不能玩兒，咱們該走了！”金亦英轉身對宋佳說，“宋小姐，我們也該回去了。要不然大夫又該不高興了。”

“好吧，我送你們回去。”宋佳說著，把墻上那幅畫摘下來，交給金亦英。金亦英說，先放在這里吧，反正下次還要用。宋佳說也可以，就收到保險柜里。然后，她們一同走了出去。

第十五章

佟琳確實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而且這變化在內心深處，外人無法看到。誠然，細心的“外人”可以感覺到。她變得更加注意服飾和舉止，更加沉默寡言，更喜歡一人單獨行動，甚至在課間時也不和同學們一起玩?；蛘f笑。她在看書或思考時，臉頰上經(jīng)常會莫名其妙地飄起兩朵紅云，并且?guī)е衩氐奈⑿?

佟琳當然知道自己內心的變化。雖然她有時也會感到困惑甚至害怕，但她卻無法駕馭自己的思緒和感覺。每當她一人坐在屋里看書或寫作業(yè)的時候，她的眼前就會浮現(xiàn)南國風的身影，她就會情不自禁地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情景，而且會不由自主地添加一些令她陶醉的細節(jié)。她也想把注意力集中到學習上，但做不到。她無法抗拒那種由羞怯、興奮、快樂、幸福和向往組合而成的奇妙感覺。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體驗著。甚至在上課的時候，她也會產(chǎn)生那種遐想。

她渴望再次與南國風相會，但是又不想主動去找他。這不僅因為她有著少女的羞怯，而且因為她還拿不準他是否真的愛上了自己。她擔心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誤解。也許南國風對她的表白不過是藝術家的一時沖動。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寧愿讓其朦朧存在，也不愿讓其霧散云清。于是，她就心神不安地等待著，期望著。然而，這又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有一次，她情不自禁地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但是當她果真聽到他的聲音時，又默默地放下話筒。

星期五下午放學后，佟琳一人騎車回家。她不喜歡與別人同行，因此總是以各種方式避開與她同路的同學。她慢慢地騎著，似乎是想盡量推遲到家的時間。忽然，一個聲音飛進她的耳鼓——“佟琳！”雖然大街上聲音嘈雜，但是那叫聲一下子撞進她的心扉。她回頭一看，果然是他!

南國風也騎著一輛自行車。他緊蹬兩下，超過幾輛自行車，追上佟琳，笑道：“佟琳，我已經(jīng)跟了你半天啦，可你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你在想什么呢？騎車時心不在焉，大街上又這么亂，我真的很為你擔心的啦!”

佟琳的心里很高興，但是本能地保持著矜持，微微一笑，問道：“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緣分啦!”南國風轉過頭來，很神秘地說。

佟琳瞟了南國風一眼，沒有再說話。兩人并肩騎車，跟隨下班的人流。他們很快來到天壇公園東門。

南國風說：“我們到天壇去走一走，好嗎？”

佟琳知道母親今天晚上在學校有課，便點了點頭。他們來到天壇門口，存好自行車。南國風買了門票，拿過佟琳肩上的書包。然后，兩人并肩走進公園。

公園里游客不多，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在悠閑地散步或者聊天。他們繞過七星石，沿著長廊慢慢向西走去。佟琳的左手被南國風的右手抓住了，而且抓得很緊。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側過頭來，輕聲問道：“你這些天好嗎？”

她“嗯”了一聲，反問道：“你呢？”

“還好。那天晚上回家后，你媽說你了嗎？”

“說了?！?/p>

“都怨我啦!”

“不怨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那我們今天早一點回家，省得再被你媽發(fā)現(xiàn)?！?/p>

“……”

“要不然，你給家里打個電話，就說學校有事情，或者說同學找你有事情?？梢詥幔俊?/p>

“你怎么教我跟家里編瞎話呀！”

“我……我……”

“我什么呀？怎么說不出來啦？”

“我可沒有惡意。我不過是想跟你多在一起待一會兒啦!真的!”

“你別緊張嘛。我告訴你，今天沒有關系?！?/p>

“為什么？”

“我媽在學校有課，回來晚?！?/p>

“那你爸呢？”

“他病了，住院呢?！?/p>

“什么?。亢車乐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媽怕影響我的學習，不讓我去醫(yī)院看他?！?/p>

“我認識一些大夫。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找他們?！?/p>

“不用了。”

他們從祈年殿的北面繞過去，走進樹林。他的手又摟住了她的腰。她低著頭，看著前面的小路。隨著雙腿的邁動，她的身體不時地靠到他的身上。她問：“你今天真的到這邊干什么來了？”

“沒事干，我就租了一輛自行車，出來轉轉?！?/p>

“那怎么就碰上我了？”

“緣分嘛！”

“那么巧？我不信!”

“我也不信!”

“你說什么哪？”她嗔怪道。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停住腳步，看著她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誠懇地說，“我這些天很不好，什么事情都干不下去，連作畫都沒有心思了!”

“那你老想什么呢？”她明知故問。

“我一直在想你!真的!我不想出門，因為我要等你的電話。每次電話鈴一響，我就希望是你打來的，可是每一次都讓我失望了。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因為再等下去我一定會發(fā)瘋的!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低著頭，反問道：“那你怎么知道上這兒來找我呢？”

“你上次說過你非常喜歡天壇，有時放學后還到天壇去寫生。我想你的學校一定在天壇附近，所以就騎車在這一帶找你。我已經(jīng)連續(xù)找了你三天啦!這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啦！”

她的心里感到一陣幸福的潮動，而且在這感覺中還包含一絲歉疚。她說：“我本來是想給你打電話的?？墒俏遗履闾?，影響你畫畫兒?！?/p>

“你不給我打電話才影響我作畫啦!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這些年，作畫就是我的生命。我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但一天不畫也不行!可是這幾天，我一直心神不定，什么都干不下去。我……我愛你!親愛的琳，我愛你都愛得要發(fā)瘋啦!”他一下子把她抱到胸前，瘋狂地親吻著她的嘴唇、臉頰、眼睛。她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毫無準備，本能地推著他的胸膛，但她很快就被那熱烈的親吻征服了，她的身體軟軟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佟琳回到家中時，母親還沒有回來。她愉快地輕聲唱著“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里又糊涂”，走進自己的房間，放下書包。然后，她來到廚房，把母親給她準備好的晚飯倒在一個塑料袋里，扔進樓梯拐角處的垃圾桶。她又在屋里轉了一圈，自信沒有什么能引起母親懷疑的東西，才回屋坐在寫字臺前，拿出了書本。她想做功課，然而，她看不見書上的字，她的眼前仍然閃動著他那對執(zhí)著的眼睛，她的耳邊仍然回響著他那令人心動的語言，她的臉上依然能感覺到他那熾熱的雙唇和柔軟的胡須。

第二天上午，佟琳背上畫架走出家門。她騎車來到天壇東門，見到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南國風。兩人交換了深情的目光和簡短的問候之后，騎上自行車，向南到玉蜓橋，再向西，沿著護城河，一直騎到大觀園。他們在那里玩了整整一天。沒有畫一張寫生，只有說不完的情話和數(shù)不清的親吻。

天黑后，南國風把佟琳送回家。兩人在樓角的燈影里又親熱了半天，最后才戀戀不舍地分手了。佟琳鎖好自行車，快步走上樓，但是在自家的門口卻踟躕不前了。在這整整一天的時間里，她想的都是她和他，直到此時面對靜寂的家門，她才想到母親。她真希望母親還在醫(yī)院里陪伴著父親，但母親早上說過要回來和她一起吃晚飯。她挺了挺胸，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打開了房門。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門廳墻上的電子鐘發(fā)出“嗒嗒”的聲響。佟琳躡手躡腳地走過門廳，但是在客廳門口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母親。

金亦英沒有動，聲音平和地說：“琳琳，你過來?！?/p>

佟琳叫了一聲“媽”，走過去，站在母親旁邊。

金亦英看著女兒，問道：“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去大觀園寫生了。”佟琳的聲音很小，她低著頭，雙手玩弄著畫架的帆布袋。

“讓我看看你今天畫的畫兒?！?/p>

“沒有……畫得不好，讓我都給撕了?！?/p>

“什么？你……琳琳，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

“琳琳，我在問你話!”金亦英的聲音提高了許多。

“沒干什么，就是去大觀園畫畫兒了?！?/p>

“你跟誰一起去的？”

“就我一人?！?/p>

“琳琳，你可不能騙我！你現(xiàn)在是高三，最關鍵的時刻！人家都在拼命地往上趕，你可倒好，從前五名一下子掉到了倒數(shù)第四名！你還一點兒都不在乎。你這是怎么啦？你爸爸病成這個樣子，你知道我心里多著急嘛！我生怕耽誤你的學習，不讓你去醫(yī)院，也不讓你做家務事?？赡愕购茫粋€人跑出去瞎逛!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爸爸嗎？琳琳，你已經(jīng)18歲了，也該學會替別人著想啦!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給家里買菜做飯了?？墒悄隳?？你在外面的時候想到過你媽嗎？我急急忙忙地從醫(yī)院趕回來，做好飯，等著你，可你就是不回來。現(xiàn)在外面這么亂，你知道我心里多著急嗎？你爸的事兒已經(jīng)快把我急瘋了。你要再這樣折磨我，那我就真的不想活了!嗚嗚——”金亦英失聲痛哭起來。

“媽！”佟琳叫了一聲，但是再往下就不知該說什么了。

佟琳愛上了南國風。這是一種既純潔又熱烈的愛，一種愿意為其赴湯蹈火的愛。她整日思念著他，一天不見面就會覺得心神不定。于是，她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與他相會，而且要為此編造各種謊言來對付疑心日重的母親。好在母親的主要精力都消耗在父親身上，沒有太多時間來過問她的事情。母親晚上去學校講課時，她便把南國風帶到家里。開始她也有些擔心，怕他提出那種令她還難以接受的要求。然而，他一直很有理智，除了擁抱親吻之外，并沒有非分之舉。實際上，他們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纏綿的交談中度過的，而且談得最多的就是繪畫和旅行。她很愿意聽他講話——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那明亮的眼睛，聽著他那娓娓動人的聲音，真是幸福的享受!他們已立下白頭偕老的海誓山盟，而且計劃要一同畫遍中國的名山大川。

這天晚上，金亦英在學校有課，佟琳又把南國風約到家中。他們吃過晚飯，坐在客廳里聊天。南國風談到了中國的傳統(tǒng)繪畫藝術，特別提到了一些帶有民間傳說的作品。聽到這里，佟琳想起了她家的那幅古畫，便站起身來，用神秘的語氣對南國風說：“你等一下，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南國風饒有興趣地問。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辟×諄淼侥赣H房中，在組合柜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幅古畫。她回到客廳，撅著嘴對南國風說：“沒找著，不知讓我老媽放到哪兒了!”

“什么好東西？值得這么認真！”南國風不以為然。

“一幅古畫，很神的!你看了肯定會喜歡?！辟×盏纳駪B(tài)仍然有些沮喪。

“古畫？什么古畫？”南國風來了興趣。

“一幅明代的‘仕女撫琴圖’，是我家祖?zhèn)鞯?。?jù)說那仕女在一定的角度下觀看，就可以變成一具骷髏。不過我看過幾次，都沒看出來?！?/p>

“你說的就是那幅怪畫吧？又叫‘尸女圖’，是明朝的一位無名氏畫的?！?/p>

“你聽說過這幅畫？”佟琳很興奮。

“當然，我在美術學院聽老師講過。據(jù)說那位畫師的用墨很有獨到之處，我非常想親眼見識見識啦?！?/p>

“可是，不知道讓我老媽給放到哪兒了。原來一直就放在那個柜子里。真是的！”

“看來我這個人沒有眼福啦!”南國風笑道，“不過，沒有關系。等你媽回來之后，你問一問就可以啦。反正我以后還會有機會看的嘛?！?/p>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黹_門的聲音。佟琳的臉一下子變白了，“壞了，我媽回來了！”

（第十五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