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列過
(華南農業(yè)大學 人文與法學學院,廣東 廣州 510642)
在佳作如林的詠梅詩中,“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這首詩影響很大,各種選本、鑒賞辭典都有收錄。但詩作者名字和朝代的標注卻五花八門。擇要列舉如下(見表1)。
那么,這首詩的作者到底是哪個朝代的,姓甚名誰呢?
表1 當代關于《梅》詩作者和朝代的標注
題為“王菉猗”的,如:
明彭大翼《山堂肆考》卷一百九十八《花品·梅花》“誤識林逋”條:“王菉猗詩: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1]
明萬歷年間刻本《新刻解注和韻千家詩選》:“《梅》王菉猗: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雹?/p>
清汪灝等《廣群芳譜》卷二十三《花譜·梅花(二)》:“王菉猗: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盵2]
清章藻功《思綺堂文集》卷五《盆梅賦》“淡中影瘦,不受塵?!本渥宰ⅲ骸巴跚娾ⅰ睹坊ㄔ姟罚翰皇軌m埃半點侵?!盵3]
清吳寶芝《花木鳥獸集類》卷上:“王菉猗詩: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4]
題作“王菉漪”的,如:
明萬歷四十年本《新鍥注釋旁訓和韻千家詩》:“《梅》 王菉漪: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雹?/p>
清厲鶚《宋詩紀事》卷四十九:“王菉漪《梅》: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祇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盵5]④錢鐘書《宋詩紀事補正》卷四十九同此,唯“祇”作“秖”。補正時,引用了《紅樓夢》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中李紈所抽“竹籬茅舍自甘心”[6]一句。
“菉猗”之名,來自于《詩經·衛(wèi)風·淇奧》:“瞻彼淇奧,綠竹猗猗。”《魯詩》“綠作菉”,[7]《禮記·大學》引其詩,亦作“菉竹猗猗”。[8]
后來“菉”“猗”連用,常用于描寫竹子的語境中。如宋方夔《雜興》詩:“種竹千竿密復疎,菉猗深處著蝸廬?!盵9]42272又《看筍》詩:“丁寧莫采籜龍兒,造物成材各有時。寸碧縱橫牛戴角,一斑纏裹豹留皮。長身上水夜深看,直干干云歲晩知,名節(jié)為君描畫盡,清吟堪繼菉猗詩。”[9]42279
文人多有以“菉猗”命名園林、書房等。如清人周光?!肚娾⑸椒吭姴荨?。[10]也有寫作“菉漪”的,如浙江省三門縣“菉漪書堂”⑤。
“菉猗”亦可寫作“菉漪”,如清朱彝尊輯錄《明詩綜》卷六十載明汪康謠(字淡衷,號鶴嶼)著有《菉猗園詩集》,[11]而清高廷珍等輯《東林書院志》卷九張夏所撰《汪鶴嶼先生傳》則寫作《菉漪園集》。[12]又廣東省珠海市斗門區(qū)南門村的趙氏祖祠菉猗堂⑥,也有寫作“菉漪堂”⑦的。
《說文解字·犬部》:“猗,轄犬也。”[13]“漪”字《玉篇》始見:“漪,波動皃?!盵14]但傳世文獻中,二者作句末語氣詞有時可互用,⑧如《詩經·魏風·伐檀》:“河水清且漣猗。”陸德明《經典釋文》:“猗,本亦作漪,同。”[15]后來“漣漪”凝固成詞后,也還有“連漪”“連猗”“漣猗”這樣的詞形,“猗”“漪”仍然互用。
“漣猗”“菉猗”均出自《詩經》,我們認為,“菉猗”可以寫作“菉漪”,應該是受“漣猗”“漣漪”這兩種詞形并存的影響。
王菉猗(漪),史書無傳。南宋著名詩人謝枋得(1226—1289)《代王菉猗女薦父青詞》[16]一文是目前可以考證王菉猗(漪)生活時代唯一可靠的資料。
謝枋得代王菉猗女撰寫青詞,與宋代社會的風潮有關?!坝兴我淮?,以文立國,號稱‘郁郁乎文哉’,且崇奉道教,齋醮盛行,青詞創(chuàng)作達到一個高潮?!薄拔娜饲嘣~由于其辭章的華麗和文人本身的影響力,所撰寫的青詞在社會上廣為流行。王公商賈、民間百姓如遇齋醮法事,往往延請文人代為撰寫青詞,以求感動天神?!盵17]不過謝枋得只撰寫《代王菉猗女薦父青詞》這一篇青詞,可見謝、王二人應該是有交情的。
《代王菉猗女薦父青詞》言“父今捐棄,永無侍奉之期”“豈期一疾,即返九泉”,據(jù)此可知,謝枋得撰寫這篇青詞時,王菉猗已經因病去世了。因此可以推斷,王菉猗的生活年代大約在1200—1289年之間,已經是南宋末年了?!洞跚娾⑴]父青詞》又言:“先考學慕醇儒,老為寒士。”如果所言不虛,那么王菉猗應該是一名有學識、生活貧苦的文人。
明清著作引用了王菉猗(漪)《春晚》詩的句子。有的寫作“王菉猗”,如:
明萬歷四十年本《新鍥注釋旁訓和韻千家詩》:“《春晚游小園》 王菉猗:一從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縻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苺墻?!?/p>
明俞弁《逸老堂詩話》卷上:“王菉猗《春晚》詩云:‘絲絲天棘出莓墻’,天棘,天門冬也?!盵18]
有的寫作“王菉漪”,如:
清章藻功《思綺堂文集》卷四《丁丑送春唱和詩序》“問荼蘼其開未”句自注云:“王菉漪詩:開到荼蘼花事了。”[19]
有些著作只引用詩句,沒有標注作者,如:
清李漁《閑情偶寄·種植部·藤本第二·酴醿》:“酴醿之品,亞于薔薇、木香,然亦屏間必須之物,以其花候稍遲,可續(xù)二種之不繼也。‘開到酴醿花事了’,每憶此句,情興為之索然?!盵21]
另外,“涂抹新紅上海棠”一句,明陳繼儒《捷用云箋》卷三《送海棠》“涂抹新紅”下注解云:“王禹爾詩:涂抹新紅上海棠”,[22]清張英、王士禎等纂《淵鑒類函》卷四百零五《花部一·海棠四》“新紅”條下標注為“王禹偁詩曰:涂抹新紅上海棠”。[23]這兩例不足為據(jù)。前者標注“王禹爾(爾)”顯為“王禹偁”之誤,不足為信;而后者標注為“王禹偁”,乃將錯就錯,稍作修正而已。筆者利用基本古籍庫查檢王禹偁《小畜集》,“海棠”一詞多見,但“涂抹”“新紅”等未見一例。
這首詩,也免不了被誤署為“王琪”,如《全宋詩》。⑩《紅樓夢鑒賞辭典》亦云:“‘開到荼蘼花事了’引自宋代王琪《春暮游小園》詩……”[24]也有被冠以“王淇”的,如《千家詩》。[25]45
上述材料中,《梅》《春晚(游小園)》的作者均題作“王菉猗(漪)”,而不是“王淇”?!巴蹁俊敝?,從何而來呢?
在1982年長春古籍書店以《增補重訂千家詩注解》為底本影印的《繪圖千家詩注釋》中,這兩首詩的作者一律題作“王淇”,又將《春晚(游小園)》改為《春暮游小園》,并在該詩下注解云:“王淇,字菉猗,宋人?!?990年中國書店據(jù)上海錦章圖書局石印本影印的《千家詩》收錄的這兩首詩,詩名與作者均與前者相同,但未見“王淇,字菉猗,宋人”。
關于《增補重訂千家詩注解》,丁志軍、徐希平指出:“明代流傳的題名謝枋得選編的二卷本《增補重訂千家詩》一直延續(xù)到清代,生活在明清之際的王相對該書進行了補注,名為《增補重訂千家詩注解》。……十九世紀以后,民間書坊將謝枋得的七言選本與王相的五言選本合刊,影響日益擴大,合刊本遂成為今天所稱的通行本《千家詩》。”[26]
可見,王菉猗(漪)演變?yōu)椤巴蹁浚智娾ⅰ?,當始于明清之際王相補注的《增補重訂千家詩注解》。
為何要給王菉猗(漪)增添“淇”這個名呢?古人字多為雙音節(jié),所以王相以“菉猗”為字,再從《詩經·衛(wèi)風·淇奧》“瞻彼淇奧,菉竹猗猗”中取出單音節(jié)的“淇”字當名,這樣就產生了“王淇,字菉猗”的說法。其實,從一首詩中取名和字頗為常見,如著名作家巴金,原名李堯棠,字芾甘,就來自于《詩經·召南·甘棠》“蔽芾甘棠”一句。
由于合乎情理,“王淇,字菉猗”這種說法得到了廣泛認可。楊光輝(1995)就以此為據(jù),認為《梅》與《春暮游小園》詩當為“王淇”作:“據(jù)《千家詩》云《梅》、《春暮游小園》皆為宋·王淇作。……可見,王淇即王菉漪,《千家詩》歷來注本就云‘王淇,字菉漪’(如《千家詩評注》張哲永著,華東師大出版社1957年3月,第53頁)?!盵27]又張立敏譯注《千家詩》在《春暮游小園》詩下注解②云:“王淇,字菉猗,與謝枋得有交,謝嘗代其女作《薦父青詞》(《疊山集》卷一二),生平事跡不詳。”[25]45
有奪字而訛者。作“王猗”者,乃奪“菉”字而誤。
有形近而訛者。作“王慕漪”者,乃是將“菉”誤寫為形近的“慕”。
以訛傳訛,影響最為廣泛的,則是“王淇”變成了“王琪”。這種訛誤,除“淇”“琪”二字形體接近外,也是因為北宋一代確有此人。王琪,字君玉,北宋人,生于公元994年,卒于公元1065年,《宋史》有傳記?!度卧姟返谒膬?135-2138頁除《春暮游小園》外,還收錄了其13首詩和若干詩句。
錯得最離譜的,則是把《梅》詩的作者題為“王淇(字君五)”。這不僅把南宋王淇與北宋王琪“雜糅”,還把北宋王琪的字“君玉”之“玉”訛寫為“五”?!缎W生經典誦讀100篇》(適合小學3—4年級)出現(xiàn)這樣的錯誤,實在不應該。
除以上文獻證據(jù)外,從文學史的角度看,“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這兩句詩也不可能在王琪生活的北宋前期產生。
“只因誤識林和靖”的林和靖,即林逋,北宋時人。其詠梅之作,共有詩八首、詞一首。詩八首宋時即被稱為“孤山八梅”,其中“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一聯(lián)最為膾炙人口。“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這兩句表明,林和靖的詠梅詩影響頗大,詩人們紛紛效仿,詠梅成為一種文學風潮。
那么,在北宋王琪生活的年代,林逋的詩產生巨大的影響,詠梅成為一種文學風潮了嗎?程杰《中國梅文化審美研究》對梅花在文學史中地位的演變做了詳盡論述,他的論述可以回答上面兩個問題。
林逋,967—1028年;王琪,994—1065年。王琪和林逋時代相近,而林逋略早。程杰(2008)指出:“林逋‘孤山八梅’的歷史貢獻在當時并未引起人們的注意……有關林逋詠梅最早的評論見于歐陽修的《歸田錄》,該書編于宋英宗治平年間,離林逋去世已有四十多年了。”[28]54歐陽修《歸田錄·自序》云“治平四年九月乙未廬陵歐陽修序”,[29]治平四年是公元1067年,也就是說,王琪離世的時候,《歸田錄》還沒有寫成,還未見“惹得詩人說到今”的情形。
但“從蘇軾等人開始,林逋詠梅及其‘疏影橫斜’之句廣受推重,播之人口,幾乎成了詩人詠梅有言必稱的先范”。[27]54蘇軾對林逋“疏影橫斜”句的贊美見于寫給蘇過的《評詩人寫物》中:“詩人有寫物之功?!V绰?,其葉沃若。’他木殆不可以當此。林逋《梅花》詩云:‘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瘺Q非桃、李詩。”[30]這封信寫于元祐三年,也就是公元1088年,距王琪去世已經過去了23年。也就是說,在王琪去世二十余年之后,因為蘇軾的贊賞,林逋詠梅詩的影響才日漸廣泛深入,才逐漸形成了“惹得詩人說到今”的文化環(huán)境。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與以往長期低調平淡的歷程相比,入宋后人們對梅花的日益關注和重視卻是越來越明顯的事情。整個北宋時期對梅花頗表欣賞的文人日漸增多……到北宋后期,詠梅、畫梅的詩人、畫家不勝枚舉,構成了一道廣闊而日益醒目的風景線”。[28]73
而南宋的情況則更進一步?!澳纤慰芍^梅文化的全面繁榮階段。全社會藝梅愛梅成風,梅花被推為群芳之首、花品至尊,文化象征意義充分展現(xiàn),并推向極至,相應的詠梅、畫梅等文化藝術活動極其活躍,有關的生活習尚和文化傳統(tǒng)也基本成熟。這是中國古代梅花觀賞文化的黃金時期和巔峰狀態(tài)?!盵28]77“詠梅可以說成了南宋最熱門的文學創(chuàng)作題材,至少在整個詠物題材中是如此。熱心詠梅的作家數(shù)量,作家文集中詠梅作品的絕對數(shù)量和相對比重都大幅增加?!盵28]93南宋時期的這種文化大環(huán)境,就是催生南宋王菉猗(漪)寫出“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的土壤。
總之,從文獻和詩作內容兩方面考察,我們認為,這首《梅》詩的作者標注為南宋王菉猗(漪)即可,實在不必節(jié)外生枝作“王淇”,進而訛為“王琪”。目前各種選本五花八門的錯誤標注應予以訂正。
注釋:
①林逋《梅花》詩注解:“隨著詠梅風氣的盛行,林逋之名與孤山梅花也熱了起來,故明詩人王猗有‘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之句?!?/p>
②該版本有“淺草文庫(按:屬日本)”“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珍藏印”等印章,標注為“臨川湯海若(即湯顯祖)校釋、書林文華軒梓行”。
③日本京都大學谷村文庫藏,標注為“宋名賢謝疊山輯,閩書市鄭云林梓”。
④筆者按:詩下加注有“《西溪叢語》”。《西溪叢語》,宋姚寬(1105—1162)撰,孔凡禮先生的點校本(見宋 姚寬、陸游撰,孔凡禮點校,《唐宋史料筆記叢刊·西溪叢語 家世舊聞》,中華書局1993年版)。筆者翻檢了這個點校本全文,未發(fā)現(xiàn)該詩。厲鶚《宋詩紀事》此處乃“錯誤移植”,不足為據(jù)。
⑤政協(xié)三門縣委員會、文史資料委員會編《三門文史資料專輯·文天祥與仙巖洞》(1995年版)63頁收錄的朱良仲標點、注釋《清·仙巖大忠祠錄》“菉漪書堂”云:“菉漪堂,初名義方,在臨邑之城門,哲齋張氏讀書教子處也。”
⑥全名為南門趙氏祖祠菉猗堂,又稱菉猗祠、南門菉猗堂、趙氏菉猗祠,始建于明景泰五年(1454),是宋太祖趙匡胤之弟魏王匡美的十五代裔趙隆(即趙晴峰)為祀其曾祖父梅南而建。來源于《南門菉猗堂》,見《珠海鄉(xiāng)音》2003年(秋季版)第2期24頁。
⑦見廣東省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編《廣東省志·文物志》(廣東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262頁載“明 斗門 菉漪堂”。
⑧胡慶英《“漣漪”考證》(《華中人文論叢》2013年第1期70-73頁)認為:“至于‘猗’與‘漪’早期為何通用,筆者認為可能有如下兩個原因:(1)鑒于‘猗’與‘漪’通用僅出現(xiàn)在《詩經·伐檀》一章中,這可能是后人在傳抄刻印過程中誤寫的結果。(2)‘漪’最初產生時,不具有獨立的意義,只是‘猗’的另一種寫法,二者通用。”
⑨李飛、李莉《古農書〈樹藝篇〉的版本流傳及其價值研究》(《安徽農業(yè)科學》2012年第1期622-623頁)認為:該書不可能是元代作品,而是明代萬歷年間作品,輯錄者名為“士洵”,具體形跡不祥?,F(xiàn)存該書版本應是明代唐順之書齋抄本。
⑩北京大學古文獻研究所編《全宋詩》第四冊2138頁在“王琪”名下收錄《春暮游小園》一詩,首句作“一叢梅粉退殘妝”,與前面所引“一從”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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