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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能源低碳轉型2015—2050:可再生能源發(fā)展與可行路徑

2018-03-03 22:40馬麗梅史丹裴慶冰
中國人口·資源與環(huán)境 2018年2期
關鍵詞:產業(yè)革命中等收入陷阱可再生能源

馬麗梅+史丹+裴慶冰

摘要在新一輪產業(yè)革命的背景下,第三次能源革命正悄然發(fā)生,中國也已走入能源轉型的“十字路口”。現有關于能源轉型路徑的研究,大多關注于能源轉型本身,忽視了能源轉型需要與經濟發(fā)展階段相契合的重要特征,即中國能源轉型所面臨的問題是何種能源轉型方案在近期所帶來的成本能夠被經濟系統消納包容,而在長期又能夠推動經濟的可持續(xù)增長?鑒于此,本文通過跨國比較以及CGE模型研究中國的能源轉型與經濟發(fā)展??鐕容^分析發(fā)現,人均收入水平及一定的產業(yè)結構基礎是能源轉型的重要條件,從產業(yè)結構及人均GDP的對比看,中國在近5年內如注重節(jié)能減排政策實施以提升能源利用效率,人均二氧化碳將在2035年甚至更早進入排放的“下降期”,選擇何種能源轉型道路是當前中國所必須面臨的重要問題。本文根據模型演化結果及跨國經驗分析,將中國能源轉型的可行路徑分為三個階段:2015—2025年,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tài)”,正經歷經濟增長換擋期、結構調整陣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疊加”的關鍵階段,也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時期,能源轉型應采取“溫和”手段,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將對經濟產生較大負向沖擊,不具備可行性;2025—2035年,是能源轉型方向確定期,可以制定較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亦可逐步挖掘化石能源自身的“清潔潛力”,轉型方向應與新一輪產業(yè)革命緊密聯系;2035—2050年,為能源轉型的成熟期,可再生能源發(fā)展將步入嶄新階段,中國能源系統或將呈現兩種可能,一是到2050年實現一次能源消費結構中可再生能源占比達到60%以上;二是局部地區(qū)實現100%的可再生能源供應,而整個能源供應體系呈現出化石能源與非化石能源平分秋色的局面。

關鍵詞能源轉型;產業(yè)革命;可再生能源;中等收入陷阱;低碳發(fā)展

中圖分類號F06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04(2018)02-0008-11DOI:10.12062/cpre.20170916

當前,中國已走入能源轉型的“十字路口”,而與此同時,未來十年也是中國經濟發(fā)展重要的十年,是實現工業(yè)化以及“兩個百年”目標的關鍵期,也是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階段。作為能源大國,中國的能源轉型備受世界關注,國內外學者以及能源相關研究機構紛紛提出了各自的方案。歸納總結來說,主要有兩種:一是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方案,該方案的核心思路是從即刻起不斷實現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2025年可再生能源占一次能源比重約達到20%,直至2050年這一比重會達到60%以上,而2050年電力供應的80%也將來自可再生能源[1-2]。二是以煤為主的能源發(fā)展方案,到2050年煤炭仍然是中國的主導能源,化石能源比重約占60%,煤炭的清潔高效利用技術(如煤基多聯產能源系統技術、CCUS等)應成為中國重點關注的技術領域[3]。歷史經驗表明,工業(yè)革命與能源革命幾乎同時發(fā)生,能源革命能夠推進工業(yè)革命以及生產力的極大提高[4],而現有的可再生能源轉型方案大多是基于氣候變化的視角,往往忽視了中國的能源稟賦特征,特別是近10年的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對經濟的負向影響進行了過于樂觀的估計。另一方面,以煤為主的能源轉型方案相對過于保守,忽視了可再生能源發(fā)展對未來經濟可能的“引擎”作用。中國的能源轉型所面臨的問題是何種能源轉型方案在近期所帶來的成本能夠被經濟系統消納包容,而在長期又能夠推動經濟的可持續(xù)增長?鑒于此,本文基于KAYA指數分解,通過國際經驗對比以及CGE實證模擬,提出中國能源轉型可行的目標方案,并特別針對中國可再生能源發(fā)展戰(zhàn)略進行探討。

1文獻綜述

回顧世界能源轉型歷史,至今人類已經歷了兩次能源轉型,第一次發(fā)生時間為19世紀初,是由生物質能(如秸稈、木柴等)向煤炭的轉型;第二次能源轉型可分為兩個階段,前半段發(fā)生時間為20世紀60年代,表現為石油對煤炭的替代,后半段發(fā)生時間為20世紀70年代,表現為天然氣以及核電的應用增加。當前,第三次能源轉型已經開始發(fā)生,可再生能源成為重要的目標能源,不僅影響著能源體系的發(fā)展,同樣對國家經濟發(fā)展產生了重要影響??偨Y能源轉型的特征,有學者形象地形容,人類的能源轉型經歷了由“固體”到“液體”,再由“液體”向“氣體”的轉型,而每一次能源轉型均表現出“降碳化”特征,即替代能源中碳元素的減少,氫元素的增加,更確切的形容能源轉型,可以稱之為能源的低碳轉型。

關于能源轉型的研究,國內外學者展開了大量分析與討論。在量化研究上,現有研究將側重點集中于兩個問題,一是能源轉型過程中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的重要影響因素,二是能源轉型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王體蘭等[5]研究了中國在能源轉型的過程中,可再生能源技術創(chuàng)新影響因素,他們認為,GDP和電價對于可再生能源創(chuàng)新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電價補貼卻作用甚微。邵慶龍和饒蕾[6]基于OECD國家的樣本數據探討可再生能源創(chuàng)新的驅動因素,研究表明,原油價格、研發(fā)投入以及積極的政策是影響可再生能源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主要因素,而裝機容量影響并不大。Duro和Padilla[7]依據KAYA等式對四個不同年份的人均碳排放Theil指數進行因素分解,結果表明國家能源轉型進度及碳排放的差異性主要由人均收入差異造成。馮相昭和鄒驥[8]利用修改后的Kaya恒等式對1971—2005年中國的CO2排放進行無殘差分解,結果表明經濟發(fā)展和人口增長是CO2排放增加的主要驅動因素,能源的低碳轉型要受到經濟發(fā)展水平的影響。另有一部分研究,將可再生能源發(fā)展與經濟增長相結合,研究二者之間的聯系,大多數學者提出的觀點認為可再生能源發(fā)展有利于經濟增長,二者之間是相互促進,而Ocal和Aslan[9]指出,可再生能源發(fā)展不利于經濟增長,Apergis和Salim[10]則認為,可再生能源的影響要區(qū)分不同國家、不同地區(qū)進行研究討論。齊紹洲和李楊[11]基于歐盟數據進行分析發(fā)現,人均GDP較高成員國的可再生能源消費增長對經濟增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人均GDP較低成員國呈現出負向沖擊。這些文獻主要運用計量模型或指數分解來探討能源轉型的特征和影響因素,主要運用大樣本的跨國面板數據,大多針對發(fā)達國家,尤其是歐盟國家的能源轉型路徑進行分析,且對能源轉型的具體路徑并未呈現明確的表述。endprint

而對于中國國家轉型路徑的研究以及如何轉型,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中國能源經濟研究學者及部分國外研究機構。NBR(The National Bureau of Asian Research)2014年12月的報告預測,2017年中國煤炭消費很可能達到峰值,碳稅的實施將面臨較大阻礙而被擱淺。林伯強和李江龍[12]從環(huán)境治理約束視角提出中國能源結構轉型的最優(yōu)方案,他們提出在嚴格的環(huán)境治理下,到2020年煤炭、石油、天然氣以及非化石能源的比重約為57.7%、18%、9.0%、15.3%,煤炭與石油的比重相比于在一般環(huán)境治理情況下低5.9%,天然氣、非化石能源分別高出0.7%、0.3%。杜祥琬等[13-14]根據國際經驗,從經濟發(fā)展與能源消費的耦合關系視角進行分析,得到2030年將成為煤炭、石油消費以及二氧化碳排放的轉折點,2020年以后經濟增長與能源消費將呈現“解耦”趨勢,即隨著人均GDP的增長,人均能源消費量呈現下降的趨勢。張曉娣和劉學悅[15]基于OLG-CGE模型得到,如中國逐步提升可再生能源比重達到35%(2050年),短期內將抑制消費、投資及產出的增長,這種抑制作用直到2035年才會出現轉折。縱觀以上研究,大多關注于能源轉型本身及能源轉型帶來的影響,忽視了能源轉型路徑研究需要與經濟發(fā)展階段相契合的重要特征,本文嘗試從該視角入手,首先研究能源轉型的重要驅動因素,總結能源轉型的國際經驗與規(guī)律,在此基礎上,探討中國能源轉型的可行路徑,即實現轉型方案在短期內所帶來的成本能夠與經濟發(fā)展水平相互包容,在長期又能夠推進生產力提升,實現經濟社會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2能源低碳轉型的國際經驗與中國現狀

2.1國際能源低碳轉型特征

20世紀60年代以來的半個多世紀,美國、日本、英國、法國、德國等發(fā)達國家的人均GDP不斷提高,年均增長率約為2%~3%,至2013年,美國人均GDP接近46 000美元、法國約為34 000美元、其他三國處于37 000~38 000美元之間[14]。在經濟發(fā)展水平不斷提高的同時,人均能源消費、人均二氧化碳排放呈現出階段性特征。以人均二氧化碳排放為例,如圖1所示,變化特征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上升期(1960—1980年),人均二氧化碳排放與人均GDP呈現同向變化,均呈上升態(tài)勢;第二階段為穩(wěn)定期(1980—2005年),雖然人均GDP持續(xù)增長,但人均二氧化碳卻維持在穩(wěn)定水平,并未呈現大幅上升態(tài)勢;第三階段為下降期(2005年至今),盡管人均GDP不斷上升,人均二氧化碳的排放呈現下降趨勢。人均能源消費量也呈現同樣的變動趨勢。

根據人均能源消費量或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可將發(fā)達國家的能源消費變動模式總結為三種類型:“美國模式”、“歐洲模式”和“日本模式”。其中,“美國模式”,以美國為代表(加拿大等國家也呈現出相同的特征),其人均GDP、人均能源消耗以及人均二氧化碳排放均處于較高水平;“歐洲模式”以德國、英國以及法國為代表,雖與“美國模式”的變動趨勢一致,但各階段的人均GDP、人均能源消費量以及人均二氧化碳排放水平均低于美國;“日本模式”以日本為代表,它與歐洲模式較為接近,各人均指標均處于較低水平,但其變動趨勢與以上兩種模式存在區(qū)別,實際上在本文界定的“穩(wěn)定期”,日本仍然呈現出較為平緩的增長趨勢。各模式的具體特征可通過KAYA指數進行詳細解析。

2.2基于KAYA指數的特征解析

KAYA指數是目前研究碳排放驅動因素的重要方法,它將二氧化碳排放(或能源消費)與人口、經濟發(fā)展以及能源技術水平建立聯系,用以辨別碳排放產生的主要原因。其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CyCx=PyPx·[(G/P)y/(G/P)x]·

[(C/G)y/(C/G)x]

(1)

其中,C表示二氧化碳排放量,P表示人口,G代表GDP,x、y代表不同的年份,二氧化碳在某一時間點的相對變化可以分解人口、人均GDP和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量的相對變化,由于各驅動因素間很可能是非線性的關系,驅動因素的變化量,如

ΔPyPx

不能用以解釋二氧化碳的變化量ΔCyCx。根據(1)式,某一年份i的碳排放量驅動因素即可分解為:

Ci=Pi·(Gi/Pi)·(Ci/Gi)

(2)

(2)式可進一步擴展為:

Ci=Pi·(Gi/Pi)·(ECi/Gi)·(Ci/ECi)

(3)

其中,ECi表示第i年的能源消費總量,Gi/Pi為人均GDP,代表一國的經濟水平,ECi/Gi為能源強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國的能源利用效率及其技術水平,Ci/ECi代表能源消耗的強度。為研究人均二氧化碳的驅動因素,(3)式可轉換為:

Ci/Pi=(Gi/Pi)·(ECi/Gi)·(Ci/ECi)(4)

可以看到,人均二氧化碳排放的驅動因素可分解為人均GDP、GDP的能源強度以及能源消費的碳強度。Yamaji 等[16]指出,KAYA指數所分解的驅動因素之間不是相互獨立的,但它可用于辨別分析四個驅動因素之間哪一種占主導地位,例如,當前,從全球看,碳排放的主要驅動因素是人口以及人均GDP的增長,而相對來說,能源強度及碳強度的改進相對緩慢,其中,能源強度更多地反映了產業(yè)結構的變動,而碳強度則更多地反映了能源結構的變動特征。圖2給出了按(3)式計算的主要國家碳排放的KAYA分解。圖2中令1971年為1,以實現對各國模式之間的橫向比較觀察[17]。由圖2可以看到,中國的KAYA分解與各國模式存在較大差異,根據KAYA指數反映的經濟技術特性,本文從人均GDP、能源強度(產業(yè)結構)、碳強度(能源結構)三個視角進行跨國比較,以總結各國能源轉型模式的特征。

2.2.1基于人均GDP的跨國比較endprint

圖2顯示,人均GDP仍然是驅動各國碳排放的主要因素。通過真實值的橫向對比發(fā)現,美國的人均GDP在各時期處于較高水平,日本、法國、英國和德國的人均GDP水平較為接近,整體上低于美國。從變動趨勢上看,各國對碳排放的驅動相對平緩,但日本在人均二氧化碳進入“穩(wěn)定期”(1985—1995年)時,出現了較快的增長,平均增速約為10%,1995年之后,人均GDP增速明顯放緩,呈波動增長態(tài)勢。而中國當前與這一時期較為相似,人均GDP從2005年開始呈現出較高速的增長態(tài)勢,2005—2011年平均增速約為15.6%,2011年以后呈現放緩趨勢。

2.2.2基于能源強度的跨國比較

本文所劃分的人均二氧化碳排放的三個階段實際上是由以上三種力量的相互作用而形成,經濟發(fā)展初期,人均GDP的持續(xù)增長超出了能源強度和碳強度的改進幅度,因此,人均二氧化碳呈現“上升期”,隨著產業(yè)結構、能源結構的緩慢調整,以及技術水平的進步,能源強度、碳強度的改進幅度逐漸與人均GDP達到平衡,故人均二氧化碳進入“穩(wěn)定期”,隨著產業(yè)結構的不斷優(yōu)化、能源結構的低碳調整,人均二氧化碳逐漸進入“下降期”。產業(yè)結構的變動雖然較為緩慢,但它是決定能源強度的重要因素,

故此成為驅動碳排放的關鍵因素。這里按照“上升期”、

“穩(wěn)定期”和“下降期”對產業(yè)結構進行跨國比較分析。

美國在進入“穩(wěn)定期”的1980年,其第三產業(yè)的比重已達到65%,遠超過第二產業(yè),即便是在1950年,美國的第三產業(yè)比重也已達到了54.5%,約超出第二產業(yè)17個百分點。而中國2013年三次產業(yè)結構分別為10%、43.9%、46.1%,產業(yè)結構優(yōu)化水平與美國存在較大差距;德國在進入“穩(wěn)定期”的1980年,第三產業(yè)與第二產業(yè)處在相當水平,1970—1990年,德國的產業(yè)結構進入迅速調整期,三大產業(yè)結構從1970年的3.9%、57.6%、38.7%變動到1993年的1.1%、36.4%、62.5%[18],就產業(yè)結構而論,中國現有的產業(yè)結構水平相當于德國1975年左右的水平,但從調整趨勢上看,中國的產業(yè)結構調整速度遠低于德國,中國第二產業(yè)比重近30年來一直維持在45%左右,第三產業(yè)結構變動雖然較第二產業(yè)快,但其增長速度仍低于德國;日本在進入“穩(wěn)定期”的1980年,其三次產業(yè)占比分別為12%、36%、52%,1980—1985年為日本產業(yè)結構調整期,雖然三次產業(yè)結構占比變化不大,但制造業(yè)內部正發(fā)生著較大的變化,化工制品、鋼鐵金屬制品產業(yè)占比有所下降,機械機器制造占比不斷提高。這一時期,信息產業(yè)化引導日本其他產業(yè)向高技術化發(fā)展,使得產業(yè)結構逐步高級化,并且成為之后日本經濟的支柱產業(yè)。1986—1990年,日本的產業(yè)結構調整進入一個新的時期,制造業(yè)比重基本保持不變,主要為第一產業(yè)占比的下降,第三產業(yè)占比不斷提高,到1990年,

同時計算了能源消費的KAYA分解,其變動趨勢與碳排放基本相同。

數據來源:作者根據國際能源署IEA數據計算整理。中國的能源數據暫不包括香港、澳門和臺灣等省區(qū)數據。

三次產業(yè)結構約為6%、40%、54%。

總結以上三種模式產業(yè)結構變化特點,美國模式的產業(yè)結構在進入平臺期之前就已經處于較高水平,德國模式雖然在平臺期起點(1980年)產業(yè)結構優(yōu)化水平不及美國,但在接下來的10年卻發(fā)生了較大的發(fā)展,日本模式在1980年正經歷產業(yè)結構的調整期。相較而言,從產業(yè)結構角度看,中國現階段不可能像德國在1970—1990年那樣經歷產業(yè)結構的迅速調整,也不具備美國的“高起點”產業(yè)結構,當前的產業(yè)結構變動與日本1986年后所經歷的產業(yè)結構調整變動較為接近。

從表1中可以看到,1973—1985年是日本制造業(yè)結構調整時期,表現為制造業(yè)產業(yè)比重基本維持不變,內部結構逐步向知識密集產業(yè)轉變,維持在40%左右[19],中國的

1993—2005年基本與日本的這一時期接近,第二產業(yè)維持在47%左右;1986—2000年,日本產業(yè)結構表現為結構轉換期,農業(yè)緩慢下降,第二產業(yè)比重持續(xù)不斷下降,第三產業(yè)比重上升,目前中國的產業(yè)結構仍處于這一時期;2001年至今,日本的產業(yè)結構呈現出農業(yè)基本不變,第二產業(yè)緩慢下降,第三產業(yè)緩慢上升的趨勢,與上一時期比較,各產業(yè)比重的變化速度相對較慢。顯然,中國尚未進入或剛剛進入這一時期,第一、二產業(yè)比重仍存在下降空間。

2.2.3基于碳強度的跨國比較

從數值上看,“美國模式”處于較高水平。在1970—1985年,三種模式下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量呈現出快速下降態(tài)勢,1990年以后下降幅度處于較為平緩狀態(tài)。

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量一方面與國家技術水平相關,

另一方面間接地反映了一國能源消費結構中化石能源的比重。1980年以前,主要發(fā)達國家人均二氧化碳排放呈

現下降趨勢主要取決于石油對煤炭的替代,世界能源消費結構中,石油占比由1970年代的25%提升到了20世紀80年代的40%。而進入“穩(wěn)定期”,發(fā)達國家出現了不同的能源結構變動特征。

由表2可以看到,天然氣和核能是發(fā)達國家實現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進入穩(wěn)定期的關鍵能源。“穩(wěn)定期”期間,“美國模式”下各種清潔能源的比重未發(fā)生明顯變化,能效的不斷提高是其維持穩(wěn)定的重要因素。而“歐洲模式”下,各清潔能源的比重有了顯著的變化,英國天然氣、核能和可再生能源的比重均有上升,分別由20%、5%、0.4%提升至37%、8%、2%,德國主要依靠天然氣和可再生能源,比重分別提升了6個百分點和4個百分點,其核能比重出現了下降趨勢,而法國卻主要依靠核能實現了低碳化,使其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降至以上5國的最低水平;“日本模式”主要依靠核能,其次是天然氣,比重分別提升了10個百分點和9個百分點。

進入“下降期”,“美國模式”中天然氣仍發(fā)揮著重要endprint

作用,比重提升至30%,而核能及可再生能源雖有增長,

但其占比仍未得到顯著提高;“歐洲模式”則呈現了“去核化向可再生能源轉型”的趨勢,天然氣占比未發(fā)生明顯的變化;“日本模式”雖然在2010年福島核事故之后轉向可再生能源發(fā)展,但在2013年,日本重新啟動了核電站建設計劃,預計未來日本的核電比重或將大幅度提升。

2.3國際經驗與中國問題

表3總結了以上三種模式的要素特征。綜合比較各國發(fā)展模式,其中,產業(yè)結構和能源結構是決定人均碳排放的兩個重要變量。從產業(yè)結構看,各國在進入穩(wěn)定期的前10年(穩(wěn)定期以1980年為節(jié)點),第三產業(yè)占比均達到了50%以上,美國、法國均達到了60%,日本約為55%,雖然德國此時未達到50%,正如上文所述,其以較快的速度迅速實現了調整,到1975年,其第三產業(yè)結構已經接近50%??梢哉f,一定的產業(yè)結構基礎是能源轉型的必備條件,在產業(yè)結構相對優(yōu)化的背景下,各國得以成功的完成了第二次能源轉型,即天然氣和核能對煤炭、石油的替代。在經歷約25年的穩(wěn)定階段后,各國通過不同的能源轉型方式使人均二氧化碳排放呈現下降趨勢?!懊绹J健弊⒅赜谠黾犹烊粴獾谋戎?,從2005年的22%逐步增至2013年的接近30%,而“歐洲模式”則傾向于可再生能源,“日本模式”主要借力于核能的發(fā)展,在2010年福島核事故發(fā)生以前,其核能比重正呈持續(xù)增長態(tài)勢,并在近年重新啟動了發(fā)展核能的計劃。

根據國際經驗,當前,中國產業(yè)結構中第三產業(yè)占比已達到接近50%,具備了能源轉型的經濟結構基礎,是中國能源轉型的有利時機。從經濟發(fā)展水平上看,中國當前的人均GDP相當于各國1975—1980年的水平,具備了能源轉型的經濟發(fā)展水平。從經濟技術水平看,中國當前的單位GDP二氧化碳排放水平卻與各國存在較大差距,相當于1980年,美國的2倍,日本的4倍,德國的2.5倍,除能源結構外,這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的能源利用效率還相對落后,是人均二氧化碳排放持續(xù)攀升的重要原因。由以上分析可以判斷,中國在近5年內如注重節(jié)能減排政策實施以提升能源利用效率,人均二氧化碳很可能由“上升期”進入“穩(wěn)定期”階段,按照國際經驗約經歷25年左右,進入人均二氧化碳排放的“下降期”,但隨著技術水平的提高以及第三次能源轉型的到來,這一時間段可能大大縮短,中國很可能在2035年甚至更早進入人均二氧化碳排放的“下降期”。此外,從上文分析看到,中國當前的產業(yè)結構變動及人均GDP增長與日本在“穩(wěn)定期”(1985—1995年)的變動趨勢較為接近,而當前的能源結構與日本1980年也較為接近(化石能源占比為90%,天然氣為6%),這也又一次印證了中國目前已具備能源轉型的基礎,可以說,不僅僅是環(huán)境壓力倒逼了中國的能源轉型,實際上中國當前的經濟發(fā)展狀況也決定了中國處于能源轉型的“十字路口”,而選擇何種能源轉型道路是當前所必須面臨的重要問題。下文將參考各國能源低碳轉型模式進行模擬,探討中國能源低碳轉型的最優(yōu)路徑。

3中國能源轉型路徑模擬——基于CGE的分析

3.1情景設計

中國工程院課題組提出了未來能源轉型的一種模式,這種模式強調化石能源,特別是煤炭、石油,到2050年仍將在中國能源消費中發(fā)揮主導作用,其指導思想是依據科學產能和用能對能源消費總量進行控制,鼓勵化石能源的清潔高效利用技術(如煤基多聯產能源系統技術、CCUS

等),注重節(jié)能和能源利用效率的提升,本文將該情景設定為情景1,該方案與“美國模式”較為接近,但與之不同的是,由于中國的資源稟賦特性以及能源安全的考慮,中國

不可能大幅提高天然氣的比重,該方案選擇依靠化石能源的發(fā)展路徑必須依靠煤炭的清潔高效利用技術以及能效的提升。2015年國家發(fā)展改革委能源研究所提出了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路線圖,到2050年,可再生能源將取代化石能源成為支撐能源系統的主要能源,并將成為拉動經濟的新增長點,本文將其設定為情景2,實際上該方案是借鑒了“歐洲模式”,走可再生能源發(fā)展路徑。借鑒“日本模式”,本文設定情景 3,發(fā)展核能的能源轉型路徑,根據以上三種情形的設定研究其對碳減排及整個宏觀經濟的影響。

情景1(S1):化石能源自身優(yōu)化路徑。到2025年,中國一次能源結構中,天然氣占比為10%,化石能源達到75%,到2050年,實現天然氣占15%,化石能源達到48%。

情景2(S2):可再生能源路徑。到2025年,中國一次能源結構中,可再生能源占比為20%,2050年,可再生能源占比達到60%。

情景3(S3):核能路徑。到2025年,中國一次能源結構中,核能占比為15%,2050年,達到40%。

3.2模型設定與數據基礎

(1)模型設定。本文采用CGE模型來模擬以上情景對CO2排放量以及宏觀經濟產生的影響。整個CGE模型包含5個基本模塊:生產模塊、收支模塊、貿易模塊、均衡閉合模塊以及動態(tài)模塊。生產模塊中,模型運用常替代彈性(Constant Elasticity of Substitution,CES)函數,其中,將能源要素細分為煤炭、石油、天然氣、火電、核電與可再生能源電力。模型運用嵌套式的常替代彈性來描述經濟活動中的生產函數[20]。電力能源要素合成的CES生產函數為:

Yi,t=(αc,i,tCXρE,ii,t+αn,i,tNXρE,ii,t+

αr,i,tRXρE,ii,t)1/ρE,i

(5)

其中,Yi,t,CXi,t,NXi,t,RXi,t分別表示i部門t年的總電力投入,火電投入,核電投入以及可再生能源投入,對應的α系數分別表示第t年部門i的火電、核電以及可再生能源電力投入份額,且滿足αc,i,t+αn,i,t+αr,i,t=1,此外,ρE,i=(ρE,i-1)/σE,i,其中σE,i表示部門i中3種不同電力能源間的替代彈性。部門i在生產中CO2排放量為:endprint

CO2i,t=∑5f=1CfEnergyf,i,t

(6)

其中,CO2i,t為第i部門t年產生的CO2排放量,cf分

別表示一次能源消費煤炭、石油、天然氣、核能以及可再生能源的CO2排放因子,具體參照IPCC(2006)。其他參數設定參考Bao 等[21]。

收入支出模塊描述了國內生產總值,包括勞動要素與資本要素的收入,以及企業(yè)、政府、居民和國外部門等經濟主體的收入支出。貿易模塊采用常彈性轉換(Constant Elasticity of Transformation, CET)函數與CES函數描述中國經濟活動與國外的關聯。

動態(tài)模塊主要參數設定是動態(tài)CGE模型的關鍵,參考張友國[22]、張曉娣和劉學悅[15]、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形勢分析與預測”課題組的研究報告[23]、李善同[24] 、Bao 等[21]設定主要參數,世界化石能源價格年均增長速率為2.0%(根據Hotelling法則),可再生能源技術每年改善率1.5%,資本增進型技術進步率為0.1%,勞動增進型技術進步率為2.5%,資本-能源合成投入的技術進步率為0.5%,勞動總供給增長率為3.76%,總資本供給增長率為9%,人口增長率為0.3%。為了求得量化能源結構目標下其他時間節(jié)點的能源結構,參考王鋒[25]、林伯強和李江龍[12],運用馬爾科夫鏈的轉移概率矩陣得到量化目標情景下其他年份的能源結構,其具體形式為:

P=

pc→c(t)pc→o(t)pc→g(t)pc→n(t)pc→r(t)

po→c(t)po→o(t)po→g(t)po→n(t)po→r(t)

pg→c(t)pg→o(t)pg→g(t)pg→n(t)pg→r(t)

pn→c(t)pn→o(t)pn→g(t)pn→n(t)pn→r(t)

pr→c(t)pr→o(t)pr→g(t)pr→n(t)pr→r(t)

其中,c、o、g、n、r分別表示煤炭、石油、天然氣、核能以及可再生能源。以煤炭為例,pc→c(t)表示煤炭在一次能源結構中保持原有份額的概率,稱為保留概率,pc→o(t)則表示煤炭向石油轉化的概率。矩陣P的計算方法從保留概率開始,如果一次能源結構中從t時刻轉移到t+T時刻,煤炭的消費比重增加則其保留概率為1,矩陣P第一行的其余元素值為0;如果煤炭的比重減少則其保留概率將小于1,矩陣P第一列的其余元素則為0,第一行上的其余元素由其份額決定。根據以上原則有:

① pc→c(t)=1{pc→o(t)=0;

pc→g(t)=0;pc→n(t)=0;pc→r(t)=0}

② pc→c(t)<1{po→c(t)=0;

pg→c(t)=0;pn→c(t)=0;pr→c(t)=0}

pc→c(t)<1

pc→g(t)≠0

pc→n(t)≠0

pc→r(t)≠0

pc→o(t)=

[1-pc→c(t)]×[s0(t+T)-s0(t)]

[s0(t+T)-s0(t)]+[sg(t+T)-sg(t)]+

[sn(t+T)-sn(t)]+[sr(t+T)-sr(t)]

pc→g(t)=

[1-pc→c(t)]×[sg(t+T)-sg(t)]

[s0(t+T)-s0(t)]+[sg(t+T)-sg(t)]+

[sn(t+T)-sn(t)]+[sr(t+T)-sr(t)]

pc→n(t)=

[1-pc→c(t)]×[sn(t+T)-sn(t)]

[s0(t+T)-s0(t)]+[sg(t+T)-sg(t)]+

[sn(t+T)-sn(t)]+[sr(t+T)-sr(t)]

pc→r(t)=

[1-pc→c(t)]×[sr(t+T)-sr(t)]

[s0(t+T)-s0(t)]+[sg(t+T)-sg(t)]+

[sn(t+T)-sn(t)]+[sr(t+T)-sr(t)]

根據各情景中設定的能源結構可適當調整矩陣的階數,由于給定了2025年的能源結構,利用2014年能源結構的真實值,即可得到P,S*(2025)=S(2014)×P。再設Φ=(p)1/11,得到

S*(t+1)=S(t)×Φ

,運用馬爾科夫鏈轉移概率矩陣刻畫能源結構的演變減少了設定的主觀性,運用公式可求得2020年的能源結構,再運用S*(2050)即可求得2030年、2035年的能源結構演化結果。

(2)CGE模型的數據基礎。社會核算矩陣的基礎數據為2010年中國投入產出表,宏觀經濟數據來源于《國際收支平衡表》《中國財政統計年鑒》、IMF 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能源數據主要來自于《中國能源統計年鑒》。

3.3中國能源低碳轉型路徑探討

3.3.1低碳轉型與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從碳減排看,三種路徑均在2025—2030年實現峰值,其中,S2、S3情景峰值期早于S1,三種情景均實現了中美聯合聲明中2030年之前實現CO2排放量達峰的承諾。然而,從對經濟的影響看,S2情景將對經濟產生較大沖擊,2020—2025年被視為中國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關鍵時期。而按照S2情景路徑,參照世界銀行公布的數據,以2010年不變價美元計算,人均GDP超越12 275美元才被視為跨入“高等收入”國家行列,至2035年,中國仍未“跨越”這一陷阱。 Felipe等[26]的研究認為,一國在“上中等收入”停留超過14年即落入中等收入陷阱,那么,按照S2情景,中國很有可能走入這一陷阱,將經過漫長的時間,經濟才能夠得以“修復回升”。從國際經驗看,日本、德國、法國的跨越陷阱時間均發(fā)生在第二次能源轉型的前半段第二次能源轉型包括兩個階段,前半段表現為石油替代煤炭,發(fā)生時間在20世紀60年代,后半段主要是核能、天然氣替代石油,發(fā)生時間在20世紀70年代。,日本的時間段在1964—1974年,德國為1955—1971年,法國為1951—1969年[27],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后,經濟具備了一定基礎,這些國家才開始向核能、天然氣轉型。endprint

3.3.2能源轉型方向與化石能源面臨的挑戰(zhàn)

在新一輪產業(yè)革命的背景下,能源轉型已成必然,關于新一輪產業(yè)革命,目前有兩個代表性的版本[28],一是“可再生能源版本”,其核心思想是實現通信技術、互聯網技術與可再生能源的結合,可再生能源將作為基礎推動全球進入“第三次工業(yè)革命”[29]。第二次工業(yè)革命的核心技術(石油驅動內燃機車)將在科技革命的變更中被電驅動或燃料電池驅動所取代,信息技術的革命很可能使分布集中的傳統化石燃料以及鈾能源向分散式的新型可再生能源轉移,當前互聯性正在為跨行業(yè)關系創(chuàng)造新的機遇,從歷史經驗看,能源革命必將伴隨產業(yè)革命,產生新型的經濟范式。二是“制造業(yè)版本”,其核心思想是以制造業(yè)“數字化”為基礎的“大規(guī)模定制”或將成為未來制造業(yè)的主流趨勢[30]。如果“第三次工業(yè)革命”的走向靠近第一個版本,其已將能源轉型方向既定為可再生能源,化石能源的主導地位將逐漸被可再生能源所替代。如果向第二個版本靠近,化石能源實質上也需要面臨兩大關鍵挑戰(zhàn),一是必須逐步實現能源效率的提升以及清潔化利用,進而推進生產力和經濟的增長;二是與可再生能源的成本競爭。當前可再生能源的成本正不斷下降。如同計算機行業(yè),可再生能源行業(yè)雖然面臨當前極高的投入成本,然而,諸多研究支持太陽能和風能領域的可再生能源技術正在經歷“指數增長”。行業(yè)分析預計,未來10年內,太陽能和小型風力發(fā)電的采集設備將像手機與筆記本電腦一樣便宜[29],對傳統能源行業(yè)構成較為致命的威脅。

3.3.3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

由表4可以看到,2015—2025年,過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將給經濟系統帶來高昂的轉型成本,事實上,由于資源稟賦的限制,在可再生能源技術未取得較大突破的情況下,即使按照現有的最大可開發(fā)量各非化石能源上限為:核電5 800萬kW,水電3.8億kW,風電2億kW,太陽能1億kW,生物能3 000萬kW。進行計算,2020年,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中的消耗比重也僅占到15.3%[12]。因此,在2015—2025年,可再生能源發(fā)展應遵循科學發(fā)展觀,盲目的效仿歐洲是不可取的,正如表3所示,德國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是以較高的人均GDP和優(yōu)化的產業(yè)結構為基礎的。

雖然就當前中國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的現狀看,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目標實現較為困難,但是,未來發(fā)展的兩個關鍵因素不容忽視:一是中國的產業(yè)結構正在不斷地優(yōu)化升級,人均GDP正不斷提升,給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提供了有利的經濟基礎;二是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不僅僅局限于環(huán)保,它或許在未來意味著經濟發(fā)展的主動權,成為引領全球經濟的新引擎,能源行業(yè)向可再生能源的過渡過程中所減少的就業(yè),會被要素深化以及經濟變革帶來的乘數效應不斷消納,可再生能源體系的創(chuàng)立或正推動新一輪產業(yè)革命的步伐。

而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便是在這一領域處于較領先地位的歐洲,也僅僅是部分國家實現了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目標(如丹麥、西班牙),而即便是在經濟較發(fā)達的德國,在發(fā)展可再生能源過程中也付出了高昂的經濟成本,并引發(fā)了系列的政治問題,德國政府不得不放緩其發(fā)展腳步。借鑒“歐洲模式”,2015—2025年,中國應加快可再生能源示范區(qū)建設,而不是整個國家的高比例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盡早制定可再生能源示范區(qū)的中長期規(guī)劃對當前來說至關重要。

4結論與政策建議

4.1中國低碳能源轉型的路徑選擇

本文針對各研究機構提出的中國能源轉型方案進行CGE模擬發(fā)現:2015—2025年,是中國能源轉型的關鍵期,這一階段采取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是不可取的,也是違背能源發(fā)展規(guī)律的,很可能使中國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我們必須警惕每一種能源或者說任何一種事物均有其自身的限制,能源轉型需要科學的發(fā)展觀。鑒于此,本文提出中國能源轉型的階段式發(fā)展路徑:

(1)2015—2025年,化石能源仍應發(fā)揮主導作用,并適當的提高天然氣、核能的比重,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重點應放在示范區(qū)建設上?;茉吹那鍧嵏咝Ю眉夹g將發(fā)揮至關重要的作用,為兼顧經濟與環(huán)境的可持續(xù),考慮到人口以及資源稟賦特征,需要實現能源的多元化發(fā)展。

(2)2025—2035年,此時中國的產業(yè)結構以及人均GDP已達到相當水平,并已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可以制定較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目標,亦可逐步挖掘化石能源自身的“清潔潛力”,能源轉型的方向應與新一輪產業(yè)革命的進程緊密聯系,甚至由其決定。

(3)2035—2050年,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在中國或將呈現兩種局面:一是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發(fā)展,即到2050年整個能源系統實現一次能源消費結構中可再生能源達到60%以上;二是局部地區(qū)的高比例可再生能源供應,局部地區(qū)可實現100%的可再生能源供應,而整個能源供應體系呈現非化石能源與化石能源平分秋色的局面,核能也將占據一定的比重,而其充當主導能源的可能性相對較小。

4.2政策建議

(1)中國的能源轉型基礎仍相對薄弱,可再生能源發(fā)展應注重科學發(fā)展觀。新常態(tài)下,中國的經濟增長逐漸放緩,但經濟結構不斷優(yōu)化升級,服務業(yè)主導結構轉變效應日益明顯,與此同時制造業(yè)內部正逐漸實現質的變化,這為能源低碳轉型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大環(huán)境。但從人均GDP上看,中國與已進入二氧化碳排放下降期的發(fā)達國家相比,還存在較大差距,經濟基礎還較為薄弱,積極推進經濟發(fā)展,優(yōu)化產業(yè)結構將為能源轉型奠定重要基礎。當前,全球掀起了發(fā)展可再生能源的熱潮,特別在中國以及歐洲,可再生能源的發(fā)展十分迅速,但需要注意的是,在發(fā)展可再生能源的過程中,應注重科學發(fā)展,必須警惕其所帶來的高昂經濟成本。

(2)以能源轉型推進中國低碳工業(yè)化發(fā)展。就工業(yè)化而言,按照能源種類進行劃分,可分為傳統工業(yè)化和低碳工業(yè)化。傳統工業(yè)化以利用化石能源為主,低碳工業(yè)化是將經濟發(fā)展的基礎轉向清潔可再生能源,引領新的經濟增長點,進而實現可持續(xù)發(fā)展。傳統工業(yè)化一般采用產業(yè)結構和人均GDP來衡量工業(yè)化的發(fā)展水平,低碳工業(yè)化則要采用可再生能源在能源結構中的占比及單位GDP碳排放進行測度[31]。按低碳工業(yè)化衡量指標看,中國與發(fā)達國家的差距遠遠小于傳統工業(yè)化水平的差距。積極推進能源轉型,也是發(fā)展中國家追趕發(fā)達國家的一個重要途徑。endprint

(編輯: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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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In the context of the new round of industrial revolution, the third round energy revolution is quietly occurring and China is now on the ‘crossroads of energy transformation. Most of existing studies on the path of energy transformation focus on energy transformation itself, ignoring the important feature of linking energy transition to the stage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that is, what kind of energy transformation program will have the costs in the near future can be absorbed by the economic system, and in the long term can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economic growth? In view of this, this paper uses CGE model and transnational comparisons to study Chinas energy transforma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results, the feasible path of Chinas energy transformation is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During 2015-2025, Chinas economy enters the ‘new normal, is experiencing economic growth shift period, structural adjustment pain period and early stimulating policy digestion period, which is called ‘threesuperimposed stage, but also an important period across the ‘middle income trap. In this period, the government should take ‘moderate means on energy transformation because high proportion of renewable energy development will have a grea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economy, which is not feasible. During 2025-2035, it is the period which will determine the direction of energy transformation. We can either set up a higher proportion targets of renewable energy development, or the fossil energy may still dominant the energy system due to its ‘clean itself potential. The direction of transformation should be closely linked with the new round of industrial revolution. During 2035-2050, it is the mature period of energy transformation and renewable energy development will enter a new stage. Chinas energy system may have two possibilities. One is that by 2050, renewable energy accounted for more than 60% in the primary energy consumption structure. The other is that in some areas renewable energy can provide 100% of energy consumption and in the entire energy supply system, fossil energy and nonfossil energy will equally share the market.

Key wordsenergy transformation; industry revolution; renewable energy; middle income trap; lowcarbon development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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