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兔
我和立波是高中同學,經(jīng)常一起出入網(wǎng)吧、游戲廳,老師也拿我倆沒辦法,索性聽之任之。
我們念的是一所寄宿制高中,周圍除了幾家網(wǎng)吧和店鋪外,便是一望無垠的草原和荒丘。校園西南面更是一片亂葬崗,所以這里籠罩了一層陰森可怖的氣氛。但我和立波從來不怕,經(jīng)常半夜跳墻外出上網(wǎng),現(xiàn)在想來也是夠瘋狂的。
那一日,我和立波又是一夜未歸。直到凌晨,我們倆才從網(wǎng)吧出來??僧斘覀冏叩叫@南側的墻角下時,立波不知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忽然停住腳步,瞪大雙眼,張大嘴巴,愣在那里,頃刻間又狂奔起來。我隨后緊追,喊他也不答應。進入校園后,總算追上他了,當我氣喘吁吁地埋怨他時,卻見他面色慘白,表情詭異……
自那日后,立波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認真讀書,埋頭苦學,每每我再叫他去上網(wǎng)時,他都慌忙擺手。我便打趣地問他:“你那天是不是撞見鬼了?”他總是低頭快步地走開,從不置辯。再后來,立波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而我卻名落孫山。
數(shù)年后,一次同學小聚。那時的立波早已是某單位的副總,有車有房、事業(yè)有成。酒過三巡,借著酒勁兒,我問他當年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改變?nèi)绱酥蟆?/p>
立波沉默良久,說:“那年,父親來學校給我送生活費,因為當天沒有返程客車,他又舍不得花錢住旅店,就在學校墻角坐了一個晚上……”在場的同學們都沉默了。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說:“那你父親現(xiàn)在知道這件事嗎?”
立波嘆了一口氣:“老人家已經(jīng)走了快一年了。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知子莫若父。還好這幾年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也算是對得起他啦!”立波說著,端起酒杯說,“為天下所有父親干杯。”
(責編:邵強 2231011950@qq.com)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