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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兩漢宴飲的休閑屬性

2018-02-25 09:25張建輝寧江英
咸陽師范學院學報 2018年1期
關(guān)鍵詞:宴飲投壺游藝

張建輝,寧江英,2

(1.咸陽師范學院 資源環(huán)境與歷史文化學院,陜西 咸陽 712000;2.西北大學 歷史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9)

飲食乃是人類生存的第一要務,當溫飽問題得以解決,宴飲伴隨著“禮”也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中。兩漢時期尤是如此,宴飲活動普及面廣,上至帝王下及貴族、官吏、富商、庶民都離不開宴飲。宴飲涉及節(jié)日、婚喪、生子、分家、親友來訪、喬遷、送行、訣別等社會生活的諸多方面,成為人們解決各種各樣問題的重要載體。如:呂公避仇到沛縣,“沛中豪杰吏聞令有重客,皆往賀”。[1]3縣豪杰吏通過“往賀”并參加宴飲的方式實現(xiàn)與縣令及縣令貴客呂公之間的交往。周景在擔任豫州刺史、河內(nèi)太守期間禮賢下士,“每至歲時,延請舉吏入上后堂,與共宴會”,[2]1538通過宴會的方式表現(xiàn)出他對所舉吏員的重視與親厚。汝南“十月饗會,百里內(nèi)縣皆齎牛酒到府讌飲”,歐陽歙在舉行完饗會宴飲之后與“眾儒共論(繇)延功”,[2]1027雖然繇延遭到否定,但借助十月饗會時宴飲的場合品評吏員卻是毫無疑問的。

兩漢時期的節(jié)日宴飲也往往具有教化功能。如:因日常生活中出現(xiàn)的一些緊急事件導致長幼之序有些模糊,故在十月鄉(xiāng)飲酒禮時舉行宴飲,“復尊卑長幼之義”。[3]247正旦日的祭祀儀式結(jié)束后舉行的豐盛宴會中,家人“以次列坐于先祖之前;子、婦、孫、曾”依次向家長敬奉“椒酒”并“舉壽”。[4]1

宴飲也是人們休閑娛樂的一種重要方式,如東漢蜀地居民正旦歡聚宴飲,“置酒高堂,以御嘉賓”。[5]186庶民在正旦這類節(jié)日中遠離了勞作的辛苦,通過宴飲進入了一種身心上的休閑狀態(tài)。然而,兩漢時期宴飲的綜合性決定了其休閑功能往往與教化、敬神、交往等功能雜糅,很難發(fā)現(xiàn)純粹的休閑性宴飲。這就需要我們抽絲剝繭將宴飲中促使人們達到身心休閑的因素分離出來。

1 宴飲中的飲食與休閑

1.1 美食將宴飲者帶入休閑狀態(tài)

“倉廩實則知禮節(jié),衣食足則知榮辱”,[6]2雖然禮節(jié)、榮辱乃是衣食充足者的專利,然而休閑的狀態(tài)卻并非如此。以飲食的角度而言,只有在宴飲中品嘗到與日常所食或不同、或精細、或昂貴、或罕見、或匱乏的飲食,才可能通過口舌之欲達到休閑的狀態(tài),這與宴飲賓客的日常生活狀態(tài)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對于貧民或庶民來講,在宴飲中飽食一頓即可達到精神上的休閑狀態(tài)。當常年以糲米[7]為主食的平民在宴會中吃到了粲米或御米,當常年吃豆粥、麥飯的平民和農(nóng)民家庭[8]202在宴飲中吃到了更加精細的主食,當衣食僅止于充足者在宴飲中食肉、飲酒時,他們極有可能通過口舌之欲的滿足達到身心的休閑狀態(tài)。東漢蜀地居民正旦歡聚宴飲,“若其舊俗,終冬始春,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賓”。[5]186庶民在正旦這類節(jié)日中遠離了勞作的辛苦,所食之物較平日更加豐盛,這使得他們通過宴飲進入了一種身心上的休閑狀態(tài)。社日聚會,即使“窮鄙之社”,也“叩盆拊瓴,相和而歌,自以為樂”。[9]163漢代庶民自以為樂的社日固然與社日向娛樂化轉(zhuǎn)變有關(guān),然而共享福胙本身也使得這些日常少食或無肉食者通過口舌之欲的滿足達到了休閑狀態(tài)。這使得庶民非常重視均分福胙,陳平也因“分肉甚均”被父老稱善。[1]2039

對于富貴之家來講,豐盛的飲食是他們屢見不鮮的,但宴飲中那些與道術(shù)或幻術(shù)相結(jié)合的飲食往往使他們進入了休閑狀態(tài)。方士通過宴飲的形式來展現(xiàn)自己的“神異之道”。如:薊子訓以善神異之道聞名,他在京師宴請,“公卿以下候之者,坐上恒數(shù)百人,皆為設(shè)酒脯,終日不匱”,[2]2745用取之不竭、飲之不盡的酒脯展示他的神奇之術(shù)。晉葛洪《神仙傳》載:“貴人各灑掃,到日中子訓往。凡二十三處,便有二十三子訓,各往一處,諸貴人各各喜,自謂子訓先詣之。定明日相參同,同時各有一子訓,其衣服顏色皆如一,而論說隨主人諮問,各各對答不同耳。主人竝為設(shè)酒食之具,以餉子訓,皆各家家盡禮飲食之。”[10]薊子訓幻化出23個“自己”同時參加宴會享用美食和禮遇。

以今天的眼光來看,這兩段記載要么以訛傳訛,要么就是采取類似障眼法的辦法隔絕了時人的視聽,造成這樣的神奇效果。若后一種推測合理,可知當時人已經(jīng)將飲食與道家之術(shù)結(jié)合在一起制造神異的效果了。這樣神異的效果帶給人們視覺和心理上的極高享受,富貴之家的主人、賓客,甚至參與宴飲服務的奴婢們大都達到了身心的休閑。

漢代還有以食材為題材的幻術(shù)表演,為宴會助興。曹操宴飲時“珍羞略備,所少吳松江鱸魚耳”,“(左慈)因求銅盤貯水,以竹竿餌釣于盤中,須臾引一鱸魚出,操大拊掌笑,會者皆驚。操曰:‘一魚不周坐席,可更得乎?’放乃更餌鉤沉之,須臾復引出,皆長三尺余,生鮮可愛。操使目前膾之,周浹會者。操又謂曰:‘既已得魚,恨無蜀中生姜耳。’放曰:‘亦可得也。’操恐其近即所取,因曰:‘吾前遣人到蜀買錦,可過敕使者,增市二端?!Z頃,即得姜還,并獲操使報命。后操使蜀反,驗問增錦之狀及時日早晚,若符契焉?!盵2]2747魚和生姜這樣的食材在幻術(shù)的作用下也具有了為宴會助興的屬性。

1.2 酒是宴飲者達到休閑狀態(tài)的催化劑

秦漢時期人們認為酒是“嘉會之好”,[1]1183在宴飲中不可或缺,被敬酒者一般滿飲一整杯,如“設(shè)宴飲之會,及趙、李諸侍中皆引滿舉白,”[1]4200“引滿相罰”。[5]186好酒之人逐漸增多,如蓋寬饒?zhí)柗Q自己是“酒狂,”[1]3245梁冀“性嗜酒”,[2]1178東海黃公飲酒以至于“不能復行其術(shù)”,“為虎所殺”。[11]120即便魏公子無忌“病酒而卒”,[12]2384時人多有因過度飲酒需要救治者,也未能改變?nèi)藗儗频南矏邸τ谶@一點,學界早有認識,林劍鳴等《秦漢社會文明》[8]120-126,211-212、彭衛(wèi)等《中國風俗通史(秦漢卷)》[13]39-41等著作中都有詳盡的論述,茲不贅言。在這樣的氛圍中,宴飲無酒不歡,飲酒理所當然地成為宴飲中不可或缺的休閑因素。

酒在先秦宴飲中是不可或缺的一個因素,屬禮酒。兩漢時期宴飲中的酒依然發(fā)揮著禮的作用,但休閑性飲酒行為越來越多。在嫁娶宴飲中,飲酒用以“趣情欲”。[14]791帶有強烈娛樂色彩的較為成熟的酒令器具也出現(xiàn)了,如滿城二號漢墓出土的酒令煢刻有“自飲”“酒來”字樣,酒令錢每套20枚,一套鑄有“第一”至“第二十”的數(shù)字,另一套鑄有“起行酒”“飲酒歌”“飲其加”“自飲止”等字樣。[15]272

漢文帝遺詔“無禁取婦嫁女祠祀飲酒食肉”,[1]132但兩漢諸帝僅此一例,說明其他帝王喪期內(nèi)是不允許婚娶、祠祀和飲酒食肉的。在國喪期間“取婦嫁女祠祀飲酒食肉”是不合于禮、不合于情的,是與“喪”相背離的,是與哀傷之情背道而馳的。特定情況下“飲酒食肉”是一種休閑娛樂的體現(xiàn),是對前文所述漢代食材和飲品突破了果腹含義,成為宴飲中休閑娛樂因素所在的有力佐證。

2 宴飲中的游藝與休閑

兩漢宴飲往往伴有形式多樣的游藝活動,目前可見于史籍的有博弈(一般認為包括博戲、塞棋、圍棋、彈棋、樗蒲等)、投壺、辭賦、倡樂、俳戲、樂舞、自擊缶、射闊狹、擊劍、跳丸、誦俳優(yōu)小說等。

2.1 游藝活動參與性較強

兩漢宴飲涉及的11種活動中,博弈、投壺、辭賦、自擊缶、射闊狹等5項活動的主體是宴會的賓客,占到了總活動數(shù)的45.5%。在這類活動中,賓客需要遵循一定的規(guī)則,廣泛參與。如:在為蔡邕送行而舉行的宴飲中,至“酒酣,(王)智起舞屬邕,邕不為報”,王智感到大失顏面,當眾辱罵蔡邕,并誣告蔡邕“怨于囚放,謗訕朝廷”,[2]2003蔡邕被迫亡命吳地。王智和蔡邕作為宴會的賓客都有起舞的權(quán)利,而且一方起舞相屬,另一方需要以舞相報,蔡邕因未報而為王智誣告被迫亡命吳地,可見正常情況下,起舞的參與性很高、很廣泛。

先秦時期,宴饗禮中就有投壺活動,然而賓客中參與投壺的只是作為賓的代表的少數(shù)人。兩漢時期所見儒者宴會中,投壺活動出現(xiàn)的頻率愈來愈高,其娛樂屬性為人們所認同。如孫權(quán)太子孫和常言:“當世士人宜講修術(shù)學,校習射御,以周世務……人情猶不能無嬉娛,嬉娛之好,亦在飲宴琴書射御之間?!盵16]1368-1369投壺儼然已經(jīng)由先秦時期的禮,演變成為一種為正統(tǒng)思想所認可的嬉娛活動。雖然不能明確得知參與的賓客占總賓客的比例有多少,但從其成為一種為儒者所認同的宴飲娛樂活動的事實來推測,兩漢時期的宴飲活動中,賓客參與投壺活動的比率應該不會太低。

其他如樂舞、擊劍、誦俳優(yōu)小說等活動的主體有時候也是宴會的賓客,這樣一來,賓客可以作為主體參加的游藝活動便占到了總活動數(shù)的72.7%。由此看來,兩漢時期宴飲中的游藝活動具有較強的參與性?!度龂尽份d:“春夏則延賓高會……或有博弈,或有摴蒱,投壺弓彈?!盵16]1235博弈、摴蒱、投壺、弓彈等也都是宴會時賓客廣泛參與的娛樂活動。

《文心雕龍》指出宴會中具有隱語性質(zhì)的詼諧辭賦具有諷諫的作用,但到漢魏時期,“東方、枚皋,餔糟啜醨,無所匡正,而詆嫚媟弄,故其自稱為賦,迺亦俳也,‘見視如倡’,亦有悔矣。至魏文因俳說以著笑書,薛綜憑宴會而發(fā)嘲調(diào),雖抃笑衽席,而無益時用矣”。[17]529-533具有隱語性質(zhì)的詼諧辭賦已經(jīng)轉(zhuǎn)而為了“笑樂”,成為人們宴飲的娛樂了。這種娛樂賓客均可參與,只是受限于個人才華及性情。

2.2 游藝活動持續(xù)發(fā)展

從表演者的角度來看,投壺、雅歌、樂舞、自擊缶、辭賦等為皇帝、貴族、官吏、士人所涉及,得到了社會上層尤其是儒者的認可。射闊狹、擊劍為武將或好武之人所認可。倡樂、俳戲、跳丸、樂舞等多為伎人表演,常以宴飲助興的形式出現(xiàn)在綜合性宴飲活動中,士人對這樣的活動鮮少詬病,大約是因為它們一般由伎人表演,不會對帝王及士人造成太大的影響。

博弈是否可以看作宴飲活動的助興活動是個值得探究的問題?!按合模瑒t延賓高會?!蛴胁┺?,或有……”[16]1235這是三國時期關(guān)于吳地的一段材料,指的是在閑暇時間邀請賓客,進行宴飲、博弈等活動。雖然至今尚未發(fā)現(xiàn)材料直接表明兩漢時期博弈可以作為宴飲時的活動,但聯(lián)系當時博弈遍及社會各階層,以及大量的飲博的記載和出土漢畫像中博弈往往與飲酒并見的情況,可知博弈應該是兩漢宴飲聚會時的一項助興活動。

眾多活動中,博弈是歷來爭議最多的一個。儒家甚至法家對博弈的評價都不高。孔子認為:“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迸c其“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不如博弈。[18]705但“君子不博”,原因是:“為其二乘”,“為其兼行惡道也”。以君子的標準來講,是不應該博弈的,因為其“兼行惡道”。[19]35匡倩認為博弈以梟棋為貴,獲勝的一方殺梟“是殺所貴也;儒者以為害義”,所以“不博”。[20]300孟子將“博奕,好飲酒,不顧父母之養(yǎng)”[21]599視為五種不孝之一。西漢初年賈誼批評弈棋“失禮迷風”。[22]漢宣帝時王褒認為辭賦“賢于倡優(yōu)博弈遠矣”,[1]2829將其與倡優(yōu)并列。西漢末年,以揚雄為代表的儒者認為,“侍坐則聽言,有酒則觀禮,焉事博乎”,[23]227博弈也就是比終日無所事事好一些,不應該以博來侍君子。

士人們雖然對博弈評價不高,認為君子不應該以此為好,然而這種主張還是抵不過歷史發(fā)展的洪流,博弈在兩漢時期非常盛行,上自皇族下至奴仆都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博弈活動。如:漢文帝時期,“吳太子入見,得侍皇太子飲博……博爭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1]1904博弈是皇太子和吳太子都喜愛的活動,所以才會出現(xiàn)“爭道”等現(xiàn)象。由此亦可推知,漢文帝時期,博弈活動已經(jīng)遍及西漢社會,是一項喜聞樂見的活動。

西漢時期,出現(xiàn)了以福、病、財相賭的博弈活動。漢高祖時,皇宮侍女“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戶,竹下圍棋,勝者終年有福,負者終年疾病,取絲縷,就北辰星求長命乃免”。[11]146圍棋成為祈求來年有福的媒介。以福、病相賭亦可見圍棋在西漢初年的盛行程度,士人、侍女皆好此事。早在戰(zhàn)國時期,還存在以錢財作為賭資的博弈的記載:“薛公……召與之博,予之人百金,令之昆弟博,俄又益之人二百金?!盵20]317西漢時期更是屢見不鮮。宣帝“微時與(陳遂)有故,相隨博弈,數(shù)負進。及宣帝即位,用遂,稍遷至太原太守,賜遂璽書曰‘制詔太原太守:官尊祿厚,可以償博進矣?!盵1]3709漢宣帝以錢財為賭博弈的事情發(fā)生在他未當皇帝之時,可見整個社會對博弈的喜愛在昭宣時期并未降溫。這樣的習慣隨后也傳入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博戲“取人牛馬財物者,胡俗皆陪償?!盵24]3345

關(guān)于東漢時期士人對于博弈的態(tài)度,譚家健進行了詳細的考證,列舉了桓譚、馬融、應玚、班固、李尤、邊韶等人的觀點,認為“東漢評價漸高,較多的人從棋戰(zhàn)可比擬軍事著眼”,又認為蔡邕、曹丕、丁羼等人從純娛樂性和競技性來欣賞棋藝。[25]表明東漢時期人們對博弈更加癡迷,整體技藝更加精湛。然而并非所有人對博弈都保有贊許、積極的態(tài)度,最具代表性的是孫權(quán)太子孫和。他不好博弈,認為博弈“妨事業(yè),非進取之謂也……嬉娛之好……何必博弈,然后為歡?”[16]1369不僅自己認為博弈不堪為嬉娛,而且要求臣下?lián)俗囊哉L氣,其中最為著名的是韋昭的《博弈論》。但仍有士人如蔡款等喜好博弈,并不同意此觀點。出現(xiàn)如此激烈的兩種聲音,甚至皇族也要下令士人以文章正社會崇尚博弈之風,便是因為博弈在東漢時期比西漢時期更加普及,也更深入人們的生活。然而東漢時期對博弈的爭論以及詬病并未使博弈消沉下去,人們對博弈的鐘愛并未因政令而有所改變。曹魏時期王昶在《戲論》一文中講:“樗蒲、彈棋,既不益人,又國有禁,皆不得為也?!盵24]3311東晉安帝義熙元年(405)下令“禁絹扇及樗蒲”。[26]258至隋唐以后,博弈的諸多活動在民間、軍隊、皇族、官吏間多有流傳,皇帝和地方官也多次下達政令禁止或者限制博弈,但收效甚微??梢?,人們對休閑活動的需求并未因政令而有所改變。

同樣的,兩漢宴飲中的休閑娛樂活動也并未因為儒者的提倡或者反對而有太大的改觀,仍依照著一定的規(guī)律繼續(xù)發(fā)展。

2.3 游藝活動逐漸俗化、簡單化

到了漢代,游藝活動逐漸俗化、簡單化,這是其休閑娛樂屬性得到重視的表現(xiàn)。

兩漢宴飲音樂雅俗雜糅,表現(xiàn)出了多樣化的特征。在學官,儒者相聚,“酒坐歌吹以相樂”,“博士江公……心嫉式,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皆唬骸勚趲煟嚎透琛扼P駒》,主人歌《客毋庸歸》。今日諸君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淘唬骸?jīng)何以言之?’式曰:‘在《曲禮》?!淘唬骸喂非?!’式恥之,陽醉逿墬?!盵1]3610儒生以及一些崇尚儒術(shù)的人宴飲時以音律為好,必有雅歌。祭遵雖然身為武將,“取士皆用儒術(shù),對酒設(shè)樂,必雅歌投壺”。[2]742《王弼別傳》曰:“弼性和理,樂游宴,解音律,善投壺?!盵24]3343

皇家宴會中的音樂鮮明地體現(xiàn)出了休閑娛樂的性質(zhì)。既有鐘鼓之樂、葛天氏之歌等傳統(tǒng)雅歌,也有“娛耳目樂心意”的鄭衛(wèi)之音,鼓吹、鐃歌[27]也是宴飲音樂,體現(xiàn)出宴飲奏樂的多樣化的特征。如《漢書·司馬相如傳》載:“于是乎游戲懈怠,置酒乎顥天之臺,張樂乎膠葛之宇,撞千石之鐘,立萬石之虡,建翠華之旗,樹靈鼉之鼓,奏陶唐氏之舞,聽葛天氏之歌,千人倡,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川谷為之蕩波。巴俞宋蔡,淮南《干遮》,文成顛歌,族居遞奏,金鼓迭起,鏗鎗闛鞈,洞心駭耳。荊吳鄭衛(wèi)之聲,《韶》《濩》《武》《象》之樂,陰淫案衍之音,鄢郢繽紛,《激楚》《結(jié)風》,俳優(yōu)侏儒,狄鞮之倡,所以娛耳目樂心意者,麗靡爛漫于前,靡曼美色于后?!盵1]2569“鄢郢繽紛”指的是鄢舞和郢舞,是楚舞的組成部分,此外還有淮南舞、宋舞和蔡舞。

兩漢時期的投壺不再拘泥于投壺禮,玩法和形式趨于俗化和多樣化,漸漸在原有禮的基礎(chǔ)上延伸出了娛樂的因素。如,漢武帝時期,郭舍人“以竹為矢,不用棘也……激矢令還,一矢百余反”。[11]247到了西晉,投壺已蛻變成一種俗化的游藝了,女子亦可投壺,“石崇有妓,善投壺,隔屏風投之”。[24]3343

3 宴飲與休閑的主觀色彩

總之,宴飲中的飲食以及助興活動品目繁多,能夠給人們帶來精神上的放松或愉悅。但它們并非對所有的宴會參與者都具有這個功能,這是由休閑的主觀性所決定的,兩漢時期的宴飲也遵循這個規(guī)律。嚴格來講,宴會的參與者一般包括主人、主人家的奴婢、游藝項目的表演者、賓客等人群。

主人作為宴飲的組織者,關(guān)注的焦點往往因宴飲的不同功能而有所不同,其對宴飲的體驗也因此各異,其在宴飲中休閑狀態(tài)的獲得往往取決于宴飲舉辦的主要目的。一次成功的宴飲活動,宴飲中豐盛的飲食、精良的游藝活動、體面而殷勤的奴婢往往也會給主人帶來休閑的享受。

主人家的奴婢在宴飲活動中主要扮演服務人員和游藝助興活動表演者。助興活動的職業(yè)表演者絕大多數(shù)都出身下層社會,樂舞表演者就是一個鮮明的例證。趙敏俐認為:“漢代大批以歌舞演唱為生的藝術(shù)生產(chǎn)者,大都出身于下層社會,從小進行專門的藝術(shù)訓練,長大后進入宮廷貴族之家。他們是這個社會的主要藝術(shù)生產(chǎn)者,大多數(shù)人的命運都很悲慘?!盵28]宴會上的表演對他們來說即便有愉悅,但終究是在工作而非閑暇時間的自娛自樂,不能以休閑論之。當然,助興活動中也有極少部分出身較好、家境尚可的參與者,他們的表演是一種自我娛樂,從中也能達到休閑狀態(tài)。對于奴婢來講,宴飲服務只是他們的一項工作而已。

宴飲中的賓客也不一定能夠完全達到休閑的狀態(tài),這不僅是由于宴飲具有較強的綜合性,也因賓客主觀情況而定。如辛苦一整年的農(nóng)夫在節(jié)日里遠離耕作,口舌之欲得到滿足,更容易達到休閑的狀態(tài)。相反,達官顯貴的宴飲對有些賓客來講則是“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5]1344這樣的宴飲對他們來講是不具備休閑性質(zhì)的。

總之,宴飲活動中比平日更加豐盛的美食和獲得食物的新奇方式讓人們感到唇齒余香、心情愉悅。酒作為宴飲中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是帶領(lǐng)人們走進休閑狀態(tài)的興奮劑。游藝活動作為宴飲的助興項目參與性較強,受歡迎程度較高,給人們帶來精神上的放松或愉悅。雖然休閑狀態(tài)帶有極強的主觀色彩,受個人主觀因素影響較大,但宴飲的休閑屬性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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