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敏

(華中師范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9)

隨著保護人權和以學生為中心觀念深入人心，賞識教育大行其道，以及社會輿論的推波助瀾，使得本來在傳統(tǒng)教育發(fā)揮巨大作用的教育懲戒權面臨著逐步消解的困境。懲戒權是教師管理學生的一項正當權利，也是教師教書育人的應盡責任。然而這項權利卻得不到維護，反而陷入權利無法實現(xiàn)與責任不能推卸的兩難境地。完整的教育離不開懲戒，如何突破教師行使教育懲戒權的困境并對教師教育懲戒權進行積極重構值得我們重點探索。

一、教師懲戒權的內(nèi)涵闡析

(一)何謂教師懲戒權

在明確教師懲戒權之前，首先要了解“懲戒”一詞是何意。百度百科上的釋義是：(1)以前失為戒；(2)懲罰之以示警戒，指的是“懲罰、警戒之意”。《辭?！分袑τ凇皯徒洹钡亩x是“懲治過錯，警戒將來”。我們可以看出“懲戒”一詞，懲是手段，戒是目的，二者是手段與目的的關系。懲戒，并不是“為懲而懲”，而是“為戒而懲”，因此我們推斷出教育懲戒權指的是學校或者教師為了維護教育秩序、完成教育目標而對一些違規(guī)的學生采取懲罰措施，從而達到矯正學生錯誤行為的目的的一項權利。教育懲戒權的行使主體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以學校為懲戒權的行使主體，以警告、嚴重警告、記過、留校察看、開除學籍等五種主要表現(xiàn)形式；另一類是以教師為懲戒權的行使主體，主要包含批評、隔離、寫檢查、留置、剝奪某種權利、罰作業(yè)、罰做某事、操行評定、叫家長和家訪、沒收學生物品、賠償損失等十一種常見的表現(xiàn)形式[1]。因為教師的教育懲戒權行使范圍更廣，并且廣受爭議，故本文主要探討教師的教育懲戒權。

(二)教師懲戒權的行使特性

首先，教師懲戒權在行使上具有教育性。教育性是教師在行使教育懲戒權的最終價值訴求。教師行使教育懲戒權的根本目的是實現(xiàn)教育目標的本質(zhì)需要，通過圍繞教育目標，矯正學生的不良行為，促進學生發(fā)展，其出發(fā)點和落腳點都是為了滿足教育學生的需要。同時教師在行使這項權利的時候，不以犧牲學生的身心健康發(fā)展為代價，讓學生在矯正不良行為的同時感受到教師對學生的關懷與愛護。其次，具有道德性。教師懲戒權的行使主體是教師，而客體是品行不良的學生。這些學生不僅會影響和帶壞其他同齡群體、破壞校園風氣，更有甚者，他們的不良行為如果不在早期通過學校教育得以戒除的話，很容易成為社會隱患，敗壞社會道德甚至違犯法紀。及時適當懲戒違規(guī)違紀學生，督促他們矯正不良行為，是維護校園正義和弘揚社會道德的有力手段。最后，懲戒權既是一項賦予教師的權利，也是教師無法推卸的責任。懲戒是教師權利與義務的統(tǒng)一體，它更像是一枚硬幣，權利與義務是硬幣的正反面，它們互為條件、密切聯(lián)系。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沒有無義務的權利，也沒有無權利的義務”[2]。教師作為教育教學工作的承擔者，有管理和教育學生的權利，可以對有不良品行的學生行使懲戒權。同時，教育懲戒也是教師的義務，是教師保障教學質(zhì)量、維持良好的教學秩序、開展正常教育教學工作的職責。

(三)教師懲戒權存在的必要性

在教育教學過程中，教師行使懲戒權可以產(chǎn)生巨大價值，因此正確認識教育懲戒權的價值和必要性，對我們更好地開展教學工作具有重大意義。首先，教師懲戒權的存在是實現(xiàn)教育目標的保障。教師為了實現(xiàn)教育目標，正常開展教育活動，對學生不合理的行為有選擇是否懲戒、如何懲戒的自由。學校教育是集體教育，如果學生的違規(guī)違紀行為，如上課遲到早退、大聲喧嘩、考試抄襲作弊等不良行為不受到老師的教育懲戒，會對其他同伴群體產(chǎn)生不良影響，也不利于教育目標的實現(xiàn)。其次，教師行使懲戒權有利于促進學生身心健康發(fā)展。中小學生處于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但是他們抵抗誘惑、明辨是非的能力較差，很容易在魚龍混雜的信息時代里迷失自己。對學生出現(xiàn)的不當行為做出及時適當?shù)膽徒?，可以預防他們犯更大的過錯。除此之外，現(xiàn)在的學生多為獨生子女，有些在家里備受寵愛，缺乏責任感，受挫能力也比較差，合理適當?shù)膽徒淠軌蚺囵B(yǎng)學生的責任感與抗挫折能力。最后，教師懲戒權的行使是維護校園良好風氣的必要途徑。根據(jù)斯金納的強化理論，懲戒可以產(chǎn)生負強化的作用，減少并抑制不良行為產(chǎn)生的頻率。通過懲戒的手段讓違規(guī)者產(chǎn)生痛苦的經(jīng)驗，知道自己的過失，可以增強學生的規(guī)則意識。同時根據(jù)班杜拉的社會學習理論，班上的一個學生因其不良行為受到了懲戒，其他同學通過觀察他的行為及其強化結果，也可以知道哪些是不適當?shù)男袨?，從而減少不良行為的發(fā)生幾率，這有利于校園良好風氣的形成。

二、教師懲戒權面臨消解的困境

(一)教育立法缺位：教師懲戒成無源之水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的教育立法取得了巨大成就，逐步形成了以《教育法》為核心，以《義務教育法》《教師法》《職業(yè)教育法》《高等教育法》《民辦教育促進法》《學位條例》為骨架的7部教育法律體系。但從整體看，我國的教育立法還不是很完備，存在立法起點低、時代滯后、配套法規(guī)缺失、法域不全等問題。教育立法上的空白點使教師懲戒權陷入困境，并廣受爭議?！吨腥A人民共和國教師法》明確規(guī)定教師有以下這些權利：教育教學權、學生管理權、獲取報酬待遇權、民主管理權、科學研究權、進修培訓權等等。教育懲戒權雖然可以由此引申而來，但是關于懲戒的形式、懲戒范圍、懲戒程序都沒有明確規(guī)定，教師懲戒權的行使陷入了法出無源的困境。除此之外，我國現(xiàn)有的教育法律體系都原則太強，停留在理論指導的層面，可操作性太低，對具體實踐的指導意義不大。也許國家制定這些上位的法律法規(guī)是出于特定的考慮，想讓老師在教學管理工作上有一定的靈活性與能動性，但是正因為這些上位的法律法規(guī)界定不明，使得教師更難掌控和實施教育懲戒，教師懲戒陷入一個尷尬的境地。另一方面，因為上位法對“教育懲戒權”沒有確權，使得處于下位的一些地方性自主教育法律法規(guī)和學校自行設定的學校管理規(guī)章辦法很容易越權抵觸。例如2017年2月山東省青島市頒布的《青島市中小學校管理辦法》，它首次明確地以立法的形式出現(xiàn)了“教育懲戒”這個詞。它在教育立法上算是一項重大突破，也有利于教育教學工作的開展。但是由于上位法并沒有對“教育懲戒”有明確的規(guī)定，《青島市中小學校管理辦法》也許會面臨具體實施的困難，教師開展教學管理工作的積極性與職業(yè)責任感也會深受影響。

(二)教師素養(yǎng)不足：教師懲戒權被濫用或缺位

縱觀中國教育實踐，教師懲戒權被濫用或缺位的現(xiàn)象隨處可見。究其根本，這是由于教師素養(yǎng)不足、未樹立正確的教育懲戒觀所致。一方面，部分教師的道德素養(yǎng)不夠，缺乏對學生的人文關懷。在應試教育影響下，教師把分數(shù)作為評價學生的主要標準，為了提高學生的成績不擇手段，甚至以愛之名侵權。抱著“不打不成材”“一切為了學生”的觀念錯誤施以懲戒，將復雜的教育現(xiàn)象簡單化，把獨立的學生個體看得單一化，以懲代教、過度懲戒。教師在可以采取其他教育方式的情況下，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學生濫用懲戒權甚至錯把體罰當成懲戒，這是嚴重的侵權行為，損害學生的身心健康與受教育權。除此之外，教師的懲戒能力不足，教師作為教育懲戒的實施主體，缺乏正確的懲戒觀，僅憑事件、當事人平常的表現(xiàn)就武斷地判斷懲戒方式，隨意性與主觀性較強。這使得教育懲戒失去了本身的教育性，不利于積極建構良好的師生關系。

另一方面，與教師懲戒權被濫用相對的另一個極端是棄之不用，相當一部分教師消極對待教育懲戒。在賞識教育大行其道的社會大背景下，我們強調(diào)發(fā)現(xiàn)每個孩子的優(yōu)點，在學生犯錯的時候也能以鼓勵去代替懲罰、批評。賞識教育的本意和出發(fā)點本是好的，但是卻被一些家長和教師過分推崇而導致曲解，反而適得其反。賞識教育并不等于不分實際情況一味對學生夸獎和表揚，棄用教育懲戒，這很容易影響學生的自我定位，在鮮花和掌聲中迷失自己，產(chǎn)生自負自滿的心理。其次，由于部分教師的職業(yè)責任感不強，為了避免因懲戒造成不必要的事故或者大眾惡意輿論，主動放棄了懲戒權。

(三)社會輿論偏見：教師懲戒不堪重負

在社會輿論對教師懲戒的認知偏差以及部分媒體不實報道推波助瀾的聯(lián)合作用下，教師懲戒權在行使上重負不堪，面臨消解。社會輿論對教師懲戒的誤讀主要有以下兩種：一是錯將體罰當懲戒，我國現(xiàn)行的教育立法對禁止體罰有明確的規(guī)定。如教育部1952年2月14日做出了廢止對學生施行體罰或變相體罰的明確批示；自 1985 年以來，《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簡稱《義務教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簡稱《教師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簡稱《未成年人保護法》)也明確規(guī)定禁止教師體罰學生[3]。 而社會媒體和家長誤將正當?shù)慕處煈徒洚斪魇欠缮厦髁罱沟捏w罰，當學生出現(xiàn)違規(guī)違紀行為時，教師懲戒施展不開，無法對學生行為進行必要的矯正與指導。二是錯將懲戒等同于懲罰。通過上文對懲戒內(nèi)涵的闡析，我們知道懲戒是通過懲罰達到戒除不良行為的目的，它具有教育性，懲罰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如果“以懲代教”便會忽視正當懲戒的教育性，只會適得其反。懲罰又包括身體懲罰和心理懲罰，大眾輿論錯將懲戒等同于懲罰，這是對懲戒程度的認識不清，正當懲戒是不以損害學生身心健康為前提的。一些家長護子心切，平時又寵壞了孩子，僅僅以孩子的片面之詞就將正當行使教育懲戒權的教師告上法庭，教師的權威受到挑戰(zhàn)。

除此之外，一些媒體對不實事件進行大肆渲染，不分青紅皂白就將矛頭直指學校、教師。師生間產(chǎn)生矛盾糾紛，新聞媒體為了博人眼球而做出顛倒黑白的報道也比比皆是，形成向家長、孩子一邊倒的輿論導向，教師處于弱勢地位。因為社會輿論對教師的偏見，教師變得小心翼翼，回避正當?shù)慕逃龖徒洌湃螌W生的不良行為。

(四)法律意識淡薄：權利救濟無用武之地

由于教師和學生的法律意識淡薄、法律素養(yǎng)不高，權利救濟制度也有待完善，學生在面對教師過度懲戒或教師的正當懲戒面對家長的無端指責和學校的不當處分的情況下，學生和教師的合法權益得不到保障。一方面，學生作為受教育者，是學校規(guī)則制定和教師教育權力的承受者，面對一些教師濫用教育懲戒權從而導致自身的生命健康權、人格尊嚴權和受教育權遭到侵害的時候，要懂得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但是由于學生以及家長自身的法律意識淡薄使得學生的權利救濟不暢。針對學校發(fā)生的教育懲戒糾紛，常見的法律救濟形式有以下三種：民事侵權賠償、行政訴訟以及社會輿論監(jiān)督。有人將這三種途徑的缺點進行了比較：民事侵權賠償時間長、訴訟費高、勝訴難定；行政訴訟常因主題特殊性不被受理、行政復議范圍不清、復議程序不明、違法教育行政復議行為追究制度缺失；社會輿論監(jiān)督約束力小、反饋遲緩[4]。申訴和訴訟是權利救濟的重要途徑，但是現(xiàn)行的法律仍有不足，師生很難實現(xiàn)權利的伸張。另一方面，由于法律對教師的權利與義務規(guī)定的不明確，使得教師的權利救濟之路充滿坎坷。當前的申訴制度、行政復議、人事爭議仲裁都具有太強行政色彩，缺乏操作性。此外，作為勢單力薄的教師，訴訟作為司法救濟的最后一道防線仍然難以勝訴，就算申訴，也很難補償因不當處分給教師帶來的精神損失、名譽損失，并且訴訟成本較高，教師要承擔很大風險，教師的正當權利也得不到保障。

三、教師懲戒權的積極重構

(一)教育立法，及時補位

在弘揚依法治國、依法治教的今天，教師要想正常行使懲戒權離不開教育立法保障。要想突破教師教育懲戒權不斷消解的困境，必須要及時開展有關教師教懲戒權的性質(zhì)、行使范圍、程序、原則的立法工作。首先，教育立法需要明確教師懲戒權的性質(zhì)及存在。我國應在《教育法》《教師法》當中明確增加關于賦予教師懲戒權的章節(jié)與條款，將教育懲戒權定性為教師的一項權利，教師有權對違規(guī)違紀學生行使教育懲戒權。從目前來看，美、英、日、韓、新、澳等國家，包括我國的臺灣地區(qū)都在教育法律中明確規(guī)定了教師懲戒權，我國可以借鑒其立法經(jīng)驗。其次，在教育法律中明確教師懲戒權的范圍。教師懲戒權應該有明確的范圍才可以保證不被教師濫用，教育立法中關于批評、處分、管束、懲罰等在內(nèi)的常見懲戒方式一定要有明確的細則去確定使用范圍、懲戒程度，將懲戒與體罰嚴格區(qū)分開。再者，教師在行使懲戒權時，應嚴格遵循的懲戒程序，包括懲戒前告知當事人為何要接受懲戒、聽取學生的解釋和辯解，懲戒后為當事人提供權利救濟途徑，做到懲戒有因、懲戒有度、懲戒有愛。最后，教育立法需明確教師行使懲戒權的原則，包括“以人為本”原則、公平公正原則、學生參與原則、程序公開原則，分別指教師在行使懲戒權要以尊重學生為前提，不可以侵犯學生的合法權益；教師不可以因為個人喜惡、成績好壞去衡量一個學生的品質(zhì)，對于犯同樣錯誤的學生應該用一致的標準，不可差別對待；學校懲戒規(guī)則的制定允許學生參與，并反映學生訴求。

(二)教師懲戒，規(guī)范行使

教師素養(yǎng)不足、懲戒能力不夠是當前教育懲戒權被濫用或不用的根本原因。提高教師素養(yǎng)和懲戒能力是重構教師懲戒權的重要舉措。首先，教師要提高自己的職業(yè)道德，切實履行教育義務。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承擔著教書育人的職責。教育懲戒權被濫用或不用都是教師職業(yè)道德水平不高的表現(xiàn)。根據(jù)《教師法》的相關規(guī)定，教師要履行制止有害于學生的行為或者其他侵犯學生合法權益的行為，批評和抵制有害于學生健康成長的現(xiàn)象的義務。教師如果為了避免輿論壓力而對學生的違規(guī)違紀行為不管不顧就是違背了這項義務?！督處煼ā愤€規(guī)定教師要履行關心愛護全體學生，尊重學生人格，促進學生在品德、智力、體質(zhì)等全面發(fā)展的義務。因此，教師不能僅為了自己情感的發(fā)泄就對學生濫施懲戒，侵害學生的合法權益。其次，教師要提高自己懲戒能力。一方面，變“以懲代教”“為懲而懲”為“明德慎罰”“為戒而懲”。馬卡連柯曾說: “正確和有目的地應用懲罰是非常重要的。優(yōu)秀的教師利用懲罰制度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笨拙的、不合理的、機械的運用懲罰會使我們一切工作受到損失?！盵5]教師應該牢記戒除學生的不良行為才是目的，懲罰只是為了達到目的手段，在教育實踐中慎用懲罰，做到懲戒有因、懲戒有度、懲戒有愛，讓學生能夠體驗到教師懲戒背后的良苦用心。另一方面，變“一刀切”為“因材施懲”。根據(jù)學生違規(guī)違紀行為的具體情況確定懲戒方法和程度，即根據(jù)學生違規(guī)違紀行為的嚴重程度去選擇懲戒程度。同時，還要根據(jù)每個學生的不同情況去選擇懲戒方式和懲戒程度。因為做出相類似違規(guī)行為的學生存在較大的個體差異，而且產(chǎn)生違規(guī)違紀行為的動機也不盡相同，教師在實施懲戒時應該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充分發(fā)揮教師的智慧。

(三)輿論導向，理性回歸

由于社會輿論對懲戒存在認知偏差，導致了教師在行使正當懲戒權時存在巨大的心理壓力。為促進教師懲戒權積極重構，我們一方面要消解大眾對教育懲戒的誤讀，明確懲戒與體罰、懲罰之理論分野。懲戒與體罰、懲罰是有根本區(qū)別的，具體體現(xiàn)在性質(zhì)、目的、方式、程度等方面。從性質(zhì)看，懲戒體現(xiàn)教育藝術，反映教師智慧，它的承受對象是有違規(guī)違紀行為的學生；而體罰則是用強力、壓制迫使學生屈服，是一種粗暴的方式。從目的看，懲戒是為了矯正學生的不良行為，幫助學生認識自己的錯誤，而體罰只是為了讓學生感受身體上的痛苦，強力壓制也許會讓學生產(chǎn)生抵觸的情緒、產(chǎn)生更嚴重的不良行為。從方式看，懲戒的范圍比體罰寬泛，可以采取物質(zhì)懲戒、精神懲戒、生理懲戒等方式；而體罰只是教師對學生的身體施加痛苦。從程度來看，懲戒是以不侵害學生的身心健康為限度的，在懲戒中也要體現(xiàn)教師的人文關懷；而體罰是超過了學生身心承受程度的。因此，向社會大眾宣傳教師懲戒權的正當性，在學生、家長、教師心中樹立正確的教師懲戒觀是十分必要的。

另一方面，加強對媒體輿論的監(jiān)督也是促進教師懲戒權積極重構的重要途徑。媒體實事求是地批評與指責，在一定范圍內(nèi)是正當?shù)?，但是超過一定的界線，甚至過于夸大事實、脫離事實，就侵害了被批評者的人格權，會造成名譽權的損害[6]。輿論媒體如果運用得當?shù)脑捒梢园l(fā)揮巨大的作用。但是當前新聞媒體也存在虛構內(nèi)容、評論不客觀、脫離實際、夸大事實、過度渲染等問題。因此，我們要對媒體進行監(jiān)督，創(chuàng)建良好的輿論監(jiān)督環(huán)境，讓輿論發(fā)揮它應有的作用。對輿論媒體自身而言，也要依法監(jiān)督教師懲戒權的行使，尊重事實，實事求是，防止懲戒權的濫用。

(四)普法教育，亟待開展

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時代大背景下，提高師生、家長的法律意識和法律素養(yǎng)，開展普法教育是一項重要的任務。首先，要加強對教職工的普法教育，定期開展對法律理論的學習。學習的方式可以有集中學習和分散學習兩種方式。集中學習可以通過開法律講壇、聽講座、看錄像視頻、現(xiàn)實案例分析、教師經(jīng)驗分享等形式對全體教職工進行教育，可以定期舉行，如每月一次；分散學習可以由年級組或學科組劃分為不同的小組一起對法律法規(guī)進行學習，如組織開展對《教師法》《教育法》《未成年人保護法》等學習。在學習結束，學校應該及時反饋教職工的學習情況，定期匯報學習進展和思想動態(tài)。通過系統(tǒng)學習法律理論，教師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并盡到自己應盡的義務，不侵犯學生的合法權益。

其次，加強對學生及家長的普法教育。在傳統(tǒng)教育觀念中，學生是知識的被動接受者，在師生關系中處于從屬和被管理的地位，權利觀念淡薄、維權意識缺失。因此，學校管理者和教育者要針對學生特點和時代特征，對學生進行法律知識的系統(tǒng)教育，加強學生的維權意識，這也有利于實施依法治校；學生也應當樹立正確的權利義務觀，遵守學校的各項規(guī)章制度，不違規(guī)違紀，在自己權利受到侵害的時候采取多種法律途徑守護自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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