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樹
這天下午,下崗職工趙大年正在家里睡懶覺,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開門一看,發(fā)現(xiàn)一位郵政投遞員站在門口,懷里抱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
“請問你是趙大年先生嗎?我是郵政禮儀速遞公司的,你的妻子于露女士為你訂了一束鮮花,請你簽收一下?!?/p>
趙大年狐疑地簽了字,回到屋里,才發(fā)現(xiàn)鮮花中還有一張精致的賀卡,上面是妻子于露的筆跡。
親愛的大年:
送你一束紅玫瑰,表示我對你的歉意。平時我總跟你吵架,惹你生氣,都是我的不對,請你原諒我!其實我心里一直很愛你的,今后我一定加倍愛你,希望我們的愛情天長地久!你的露
其實,他們鬧矛盾也不全是于露的責任。
趙大年本來品行就不好,下崗后,他的精神很空虛,便染上酗酒、賭博的惡習,將于露打工掙來的辛苦錢揮霍一空,于露不免嘮叨他幾句,他卻蠻不講理,動不動就對弱不禁風的妻子大打出手。于露惹不起他,只有冷眼相向。
于露突然180度的大轉彎讓趙大年非常不解,他覺得其中肯定有事兒。
傍晚的時候,于露回來了,她一進門就親昵地拉住趙大年的手,滿面春風地說:“大年,你收到我送的玫瑰花了嗎?”
趙大年點點頭,他覺得妻子仿佛換了一個人。
接著,于露就到廚房做飯,做的都是趙大年平時最愛吃的。一直到第二天去上班,于露都對他非常好。
為什么會這樣呢?于露走后,趙大年開始滿屋逡巡,企圖找到一點線索。
忽然,他發(fā)現(xiàn)寫字臺右下方的抽屜上掛了一把鎖,而鑰匙還落在上面。顯然,于露走得匆忙,忘了把鑰匙取下來。她為何要鎖上抽屜呢?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他用鑰匙打開一看,見是妻子的一些雜物。翻到最底下,趙大年忽然發(fā)現(xiàn)一本病歷,患者竟是于露。再看診斷欄,見里面赫然寫著“××型白血病”的字樣,而日期正是昨天下午。
趙大年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她對我這么好呢,原來她患了絕癥??!
為了驗證事實,他又拿了病歷找到在醫(yī)院上班的同學龍青,讓他看一下是不是那種不治之癥。
龍青看后,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這種病的確是不治之癥,而且很折磨人,病人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必須維持治療,只是治療費用相當高?!彼肓讼耄终f,“我想起來了,這個病號我還參加了診斷呢!”
“噢,我知道了?!壁w大年辭別龍青回來,心中暗想,我可沒錢填這個無底洞,有錢我還買酒喝呢!一時間,趙大年打定了主意:與于露離婚。
于露回家后,趙大年便開始找茬兒吵架,提出離婚。
正如趙大年所料,于露苦苦哀求:“我哪兒對不住你了,你怎么這么絕情?”
“你哪兒都對得住我,但必須離婚!不然,我每天打你三回!”趙大年惡狠狠地揮舞著拳頭。他知道如果于露發(fā)了病再離婚,自己必然會受到周邊人的指責。
由于趙大年軟硬兼施,終于迫使于露跟他到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xù)。趙大年甩掉這個“累贅”,總算松了口氣。
這天上午,趙大年看著早已枯萎的紅玫瑰,正暗自得意,忽聽電話鈴響了,里面?zhèn)鱽碛诼赌鞘煜さ穆曇簦骸摆w大年,你現(xiàn)在終于滿意了吧?離開這個城市之前,我只想勸你幾句,做人別那么自私、那么陰鷙。做壞事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哼,你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什么資格教訓我?”趙大年冷冷一笑說。
電話里傳來于露爽朗的笑聲:“你看我像快死的人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噢,你說的是抽屜里的那本病歷吧,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我給你留了鑰匙嗎?”
“怎么?你是有意讓我看到的?可是,那本病歷不像假的呀。更何況,我還有個同學親自給你做的診斷?!?/p>
“哈哈,你說的是龍青吧。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我的新男友就是龍青??!我知道你不會輕易跟我離婚,而且生性多疑,便與龍青想了這么一個辦法……怎么,我送你的紅玫瑰還好嗎?”
“什么?”趙大年一聽,氣得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