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賀
(東北林業(yè)大學,哈爾濱 150000)
黑龍江省耕地利用和保護不僅直接影響到黑龍江省的社會經濟,同時還影響到全國農業(yè)發(fā)展,關系到國計民生。隨著農村耕地保護問題日益得到重視,與此相關的研究顯著增加,研究視角也逐漸以政策、法規(guī)為主轉向側重于農民主觀意愿。然而,由于農民意愿研究只重視調查問卷采集到的相關信息,而對調查對象本身(特征)沒有給予足夠重視。鑒于此,本文著重對農民個體的多樣性進行調查,旨在通過一定的調查數據明確黑龍江省耕地保護的主體特征,以便為政府制定相關政策提供實證分析和理論依據。
本文以黑龍江省富錦市、肇東市以及延壽縣為調查取樣對象,共發(fā)放問卷600份,回收有效問卷576份。
人口年齡構成,是衡量社會結構的最重要指標之一。對于高度依賴勞動力資源的農村社會而言,年齡構成的重要性尤為突出。隨著年齡的變化,人們對事物的認識程度也會不斷發(fā)生變化。所以,不同年齡段的調查對象,對于耕地保護的認識也不相同。因此,在調研中將調查對象即耕地保護主體按照年齡進行分組,共設置小于25歲、25~35歲、35~45歲、45~55歲、大于55歲五個年齡段。
調查問卷回饋信息顯示,從事農業(yè)生產的以45~55歲年齡段人數最多;與此相對應的,35歲以下尤其是低于25歲的務農人員人數極少。伴隨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出現了大量的非農就業(yè)機會,新一代農民為了追求更好的教育、醫(yī)療環(huán)境,更傾向于到城市、城鎮(zhèn)獲得更好的生活資源。45歲以上的農民由于整體受教育程度有限,缺乏在城市生活的基本技能,因此,多數人選擇留在農村從事農業(yè)生產。
調研顯示,現階段在家務農的年輕人普遍熱情不高,對于耕種的賺錢方式持消極態(tài)度。大部分年輕人表示,從事農業(yè)生產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而年齡較大的農民,多安于現狀,把種田作為自己唯一的賺錢方式。由于青壯年勞動力大量流入城市,他們不得不承擔更多的生產勞動負擔。對于今后的農業(yè)生產,并沒有明確的規(guī)劃。
新老農民之間的價值觀念差異顯而易見。老一輩農民雖然肯定耕地的重要性,但對于年輕農民脫離農業(yè)生產到城市、城鎮(zhèn)從事非農產業(yè)的意愿多表示肯定和支持,雙方并沒有產生本質性的觀念沖突。這種觀念的普遍存在,反映了當前日益加速的城市化對農村社會結構的沖擊。
教育是立國之本。隨著義務教育普及的不斷深入,我國公民整體受教育程度明顯提高。大量先行研究指出,農民的受教育程度與農業(yè)生產相關的意識、行為成正比例關系。作為評估農村耕地保護主體的重要指標,調研也將農民受教育程度作為調查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
通過回饋數據可知,接受調查的農民總體上受教育水平偏低,大多數為中小學文化。接受過高水平教育的調查對象年齡多在 25 歲以下,而年齡較大的農民,整體受教育程度偏低。這一現象與我國義務教育普及等相關教育政策的實施是相符的。近年來,我國高等教育蓬勃發(fā)展,接受高等教育的農村人口比例也隨之急劇上升,然而調研所得數據中并沒有體現出這一傾向。雖然每年有大量的農村學生升入大學,但絕大部分來自農村的高校學生都傾向于在畢業(yè)之后留在大城市從事與自己所學專業(yè)相關的職業(yè)。由此導致農村常住人口的受教育程度并沒有得到本質上的改觀。
雖然接受調查的農民整體受教育程度不高,不過普遍對于子女接受高等教育很認同,對于下一代的學業(yè)非常支持。但與此同時,“好好讀書,出人頭地”也意味著離開農村、脫離農業(yè)生產,這種價值觀念由來已久。單純地依靠教育普及并不能解決農村面臨的各種問題。絕大多數被調查對象并沒有通過學習科學知識來發(fā)展農業(yè)生產的意識,在農業(yè)生產、耕地保護的實際操作中也沒有積極地學習和吸收新科技。
雖然農業(yè)機械化已經取得長足進步,但目前大多數農戶的生產勞動依然以人力為主,因此家庭規(guī)模和勞動力數量是決定農戶家庭生產力水平的重要因素。調查所得數據表明,家庭人數主要集中在3~5人,符合這一標準的農民有373人。家庭成員少于3人或超過5 人的農民分別有94人和109人,各占調查樣本總數的16.3%和18.9%。
調查結果表明,傳統的農村家庭結構正在發(fā)生變化,“三口之家”即核心家庭的數量比增加,以單一務農家庭為主的農村家庭結構正在逐步地解體,因此家庭成員在五口以上的家庭數量最少。加之上文提及的農村青年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子女長期外出,家中只有中、老年夫婦兩人的家庭數量也隨之增加。
在與接受訪問的農民交談中得知,大多數農村青年結婚之后多會選擇離開父母,到城市或城鎮(zhèn)獨立生活。和城市類似,“孤巢老人”問題也開始出現在農村。而對于這一現象,大多數農民都表示無可奈何,而同時又對勞動力不足、養(yǎng)老等問題表示很擔憂。
當前,家庭結構變化問題不僅限于農村,已經成為全社會的問題。長期以來,土地不僅是農民最重要的生產資料,同時還承載著農村社會保障的機能。完善農村社會保障體系,是當前維持農村社會結構穩(wěn)定、保障農業(yè)生產的必要條件。同時也會促進農民從事農業(yè)生產,積極進行耕地保護的良性循環(huán)。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大部分地區(qū)出現了耕地面積減少、人均耕地占有量降低的現象。黑龍江省的耕地總面積、人均耕地占有量在全國范圍都名列前茅。受自然環(huán)境限制,各地區(qū)的人均耕地占有量差異很大,如不結合當地實際情況綜合考量,數據本身并不具備普遍性。調研將耕地面積作為輔助參考要素進行統計和分析,耕種面積在50畝以上的農民有176人,大約占樣本總數的 31%;而耕種面積超過20~50畝的農戶有 311 戶,占被調查對象總體的54%;耕種 20畝及以下的農戶只有89戶,所占比例約為 15.5%。
通過回饋信息顯示,接受問卷調查的農民群體的種植規(guī)模較為可觀,絕大部分農戶的耕種面積超過了30畝。近年來,由于宏觀調控得力,加之相關水利設施建設改善,專注于農業(yè)生產的農戶的經濟效益穩(wěn)定。
從接受采訪的農戶處了解到,由于大量農村勞動力流入城市,轉讓耕地使用權的情況增多。不過由于留在農村從事農業(yè)生產的農民普遍對耕地的價值比較認可,尋求轉讓的耕地基本都能順利有人接手。而實際的轉讓操作大多不正規(guī),不少農戶甚至只憑口頭協議就將耕地轉借給他人耕種,由轉讓產生的糾紛也明顯增加。同時,調查還發(fā)現,耕種面積和耕地質量有一定的正比例關系。這表明對農業(yè)生產較為積極的農戶對于耕地保護的積極性也較高。
在對農戶耕種面積進行調查時發(fā)現,接受訪問的農戶多次提到“所耕種的土地是水田還是旱田”,這表明農戶對耕地的類型很重視,因此我們在回收問卷時追加了對農戶耕種土地類型的口頭提問。
通過和農民交談得知,以耕種旱田為主的農戶比例較低,絕大部分農戶都是以耕種水田為主。水、旱田的數量關系很大程度受到地勢等自然環(huán)境要素限制,因此本組數據并不具備廣泛的普遍性。而水田所占比例如此之高,其中必然存在某些帶有傾向性的要素。
由于種植水稻的畝產收入要高于小麥、玉米等旱田作物,所以不少農戶選擇將自己的旱田改為水田,而因為地勢較高或水利設施配套滯后,無法改造的旱田逐漸成為雞肋。近年來,在耕地使用權轉讓市場中旱田的價格更是有下降的趨勢,明顯受到了糧食市場價格波動的影響。
農民改旱田為水田,說明了收益對農民積極性的影響。要完成這一改造,配套水利設施的完備是先決條件。因此,絕不是簡單的引水入田這么簡單,沒有合理的規(guī)劃性而盲目施工,會對當地生態(tài)環(huán)境造成負面影響。同時,畝收入較低的旱田長期被忽視,必將導致耕地質量的不斷下降,這一潛在的惡性循環(huán)需要引起足夠的重視。
在科學技術高速發(fā)展的今天,要實現農業(yè)現代化,科學高效地使用和保護耕地,必須要加強應用科學技術的宣傳和普及。在提高農村耕地利用效率、促進增產增收的基礎上,樹立廣大農民對于新農業(yè)的信心。
作為農業(yè)大省,黑龍江的廣大農民對于耕地的價值還是普遍認可的,沒有出現棄耕現象。然而,隨著土地使用權轉讓的增加,大量的“借”“換”等多種非正式的轉讓行為導致了相關雙方責任不明確,留下很多隱患。今后,隨著土地使用權轉讓的進一步增多,以1980年初期確立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基礎而確立的農村耕地使用權的分配結構將面臨重組問題,相應的法規(guī)、條例和管理辦法都需要做出相關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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