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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我貪玩,依賴老師的導語懵懵懂懂地讀著些古文詩句,和其他多數(shù)的小城鎮(zhèn)孩子一樣,不知天廣地闊的世界究竟為哪般模樣,也不會去想那些所謂的憂愁,只是隨著一個孩子的感覺度日,卻單單對自然描寫情有獨鐘。或許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年紀,冰心奶奶為每一位小讀者種下一顆不平凡的種子,以孩子般純凈的思緒抓住每一瞬息的靈感,同萬物對話,聆聽內(nèi)心的聲音,講述一位走過人生的世紀老人點點滴滴的感悟,讓更多徘徊的心靈看到更為寬廣的世界,隱約有了前行的方向。
重讀冰心奶奶的詩句,那感覺依舊帶著某種道不出的美妙,思緒細膩如羊脂,情感質(zhì)樸似璞玉。論自由,她的詩句勝過碧天里無拘無束的風兒,同花兒逗鬧,伴鳥兒飛翔,偶爾帶著些許的情緒猛地掀起路人的衣角,也會像個胸懷大志的成人般沉穩(wěn)地拂過大江南北、柳岸人家。論圣潔,她的詩句賽過高原冰山之巔的雪蓮,呼吸著遠離塵埃的空氣,在一片皚皚白雪間綻放風采,為的是心中對未來的信心,對美的信念。論真切,她的詩句堪比陽光灑滿的海面,起起伏伏的浪花時而頑皮,時而堅定,時而欲挽蒼穹,時而只愿平平淡淡的寧靜,永遠是最真實的自己,吐露真情實感。
這位世紀老人寫給讀者們的詩,于字里行間透著靈性和愛,猛然間思緒變得開闊了,短短幾句文字中讀出了人間摯情,它無時無刻不在啟迪著讀者對已擁有之物的珍惜;隨時分享屬于家和故鄉(xiāng)的味道;攜起你我的手一起重拾細微之處被忽視的美好。
詩相較于其他文體,大概算是最為含蓄而跳躍的了,它不會直言家為何物,僅憑一句“但煩惱——憂愁,都在此中融化消滅”,全然道出了萬般家的滋味;它不曾責備光陰的匆匆,只戲問“什么時候來賞雪呢?”卻嘆“來日罷,來日過去了”,輕訴而出那回不去的遺憾;它不去談愛似地博、堪比海深,借一句“小麻雀!休飛進田壟里”,竟也俏皮得倍惹人愛。
孩子大多是喜歡聽故事的吧,小小的心里盛滿了對新奇世界的求知欲,而成人的我們就是他們最為信賴的畫筆,為他們描繪著有苦有樂的故事,還有那故事里曾經(jīng)來過的人們。不同年代的人讀《繁星·春水》,所領(lǐng)略到的韻味各有所異,唯有那似繁星的熠熠希望與春水般輕緩溫暖的感覺,是一代代人于詩中共同收獲的禮物,是冰心奶奶為忙碌的我們收藏的一顆愛心,在迷茫時勿失希望,在輝煌時勿忘初心。
書的后文也講到了冰心奶奶自己的故事,講到她的童年和簡單成長中幾件記憶猶新的回憶。家中因父親職務(wù)變動,一家人從福州到上海幾經(jīng)變動居所,最后定居北京,福州的時光并不算多,卻是腦海中最為重要的片段。福州始終以故鄉(xiāng)身份銘記于冰心奶奶的心中——
“故鄉(xiāng)!
何堪遙望,
何時歸去呢?
白發(fā)的祖父,
不在我們的園里了!”
一個人的路是要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但卻永遠是走在祖輩們的肩頭,冰心奶奶不止一次回憶起祖父所講的貧苦年代里,祖上打拼謀生的日子,憶起因不識字而受騙挨餓的難捱,憶起曾祖母放棄生命的悲痛。日子到了冰心奶奶這一代儼然好過了許多,在父母的關(guān)愛下得以擁有幸福的童年,如果說父母之愛是滋養(yǎng)心靈的清泉,那祖輩的歷程便是心靈之根,無論走出多遠,根在處便是心安之所系。
倘若可以忙里偷閑,陪伴孩子一同尋找詩中遺忘已久的時光,在這里沒有繁文縟節(jié)的要求,簡短的三兩行,任你去發(fā)揮去回憶,同孩子去分享故里的滄桑與朦朧。
倘若生活的懊惱繁多,就讓時間在清風卷起書頁的時候凝固吧,以一個孩童的視角去呆望天空緩緩變換的云朵,是否還記得細數(shù)千變?nèi)f化形狀的一雙小手呢?
倘若重燃了年輕時的憧憬,就讓這份希望蕩去一身的風塵,追隨自我的本真,一句詩韻起落,滴入心湖,掀起永恒的波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