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澤遠(yuǎn)
走在濕滑的石板路上,才真覺到了江南;眼見細(xì)水長流,耳聞潺潺水聲,才真覺到了水鄉(xiāng)。
水霧氤氳,打傘雨中,頭發(fā)、睫毛忽地濕了一片。眼望石板路,無覓其邊際。踱步走,仿佛只要一直走,就能走進(jìn)江南悠遠(yuǎn)的歷史。
雨低低地飄著,滑過屋檐,落了,然后又滴落至石板,散開了。唯靜心見過雨絲織成雨簾的情景,方明白孩子是如何不惜讓雨絲“沾衣欲濕”、無所顧忌地去踩開水洼的;唯沉下心看到雨珠滴落石板的景象,方領(lǐng)悟到什么叫滴水穿石,什么叫迎難而上、持之以恒。
細(xì)雨滑過臉頰,淡看風(fēng)云,偶瞥見河上古橋,靜默佇立。他似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在一次次的紅塵紛亂中,逐漸修成淡泊。他自紛擾,我自巋然不動,自成一方風(fēng)韻。古橋,靜立兩岸,任千百過客來去匆匆。
走慣了覓不見盡頭的青苔石板路,卻因此有了到悠久橋頭走一遭的閑情雅致。
我流連橋上,發(fā)覺世界是如此從容地存在,歲月在這少了幾分匆匆。風(fēng),忽起;柳,微搖;水,輕皺。似是風(fēng)想讓這個幽靜的地方有些許的生機(jī),于是風(fēng)過之處,柳舞動了枝條。風(fēng)的撩動,讓柳條多了幾分凌亂的妖媚。柳枝,猶如一位娉婷裊娜的少女,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在河之畔,她以水洗發(fā),任清漣摩挲。但,又似翠柳有意,流水無情。那水,只緩緩淌過,因風(fēng)皺面,只在蹙眉間,已隨波逐流,不曾回頭。這似是人生百態(tài),倒也算平添了些許煙火的味道。
烏篷船剪子似的一次次剪開水面,又一次次將水面縫上。不知這忽如其來的叨擾,又是否會讓翠柳暗生情愫,抑或是故友重逢,回憶起塵封的過往;又或者,他們只是匆匆的過客罷了。
細(xì)雨嫣然,古橋靜默,清風(fēng)悠然,楊柳多情,流水淙淙,烏篷船兒輕槳搖。江南水鄉(xiāng),每個景物都以自己獨(dú)特的方式存在,不緊不慢,自成風(fēng)韻。景及至此,人呢?
我不禁莞爾,然后輕輕走過,江南水鄉(xiāng)。
指導(dǎo)老師:毛 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