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綿綿
吳昌碩與吳大澂
鄒綿綿
是畫是書誰領(lǐng)略,點頭那得石通神。
曩讀今人沙匡世校注《吳昌碩〈石交集〉校補(bǔ)》①,卷前有沙孟海序,略謂:“安吉吳先生早年稿本兩冊,未題名稱,印譜與交游傳略間隔編次。傳文出于弟子謄錄,非作者手跡。書眉偶有浮簽,雖未具名,審為楊見山先生筆跡。卷首又有譚仲修先生手寫序一篇,作駢儷二百余言。但云:‘孴廿年手鐫之篆文,撰千里心交之別傳,印人款識,名士簿錄,不類而類之想,有意無意之間,凡在納交,多予積素。庶幾飛鴻印泥,抑亦鼓瑟應(yīng)律。敘述遐旨,題目石交云爾?!▓D1)此稿今藏浙江省博物館。余據(jù)譚序之意,擬補(bǔ)題曰《石交集》,并將撰一小序,出版行世?!彼煊缮忱系谒淖由晨锸佬WⅲΑ妒患分懈骷覀髀杂∪弊髁嗽鲅a(bǔ)后出版。多年來筆者就所見《吳昌碩印譜》②,以及其他相關(guān)印蛻及邊款墨拓,已兩次作了《吳昌碩〈石交集〉校補(bǔ)(印缺)補(bǔ)訂》及《續(xù)補(bǔ)》③,近日又作有《再續(xù)補(bǔ)》。
再鑒于沙孟海先生在序文中對吳昌碩《石交集》中所撰各家傳文的時間考訂為“……于此知傳文是吳先生三十七八歲作,即清光緒六年(庚辰1880年)、光緒七年(辛巳1881年)間?!睋?jù)此,按《吳昌碩年表》④記載(摘要):“1880年(光緒六年,庚辰)37歲來到蘇州,寄寓吳云聽楓園課讀童子。《篆云樓印存》由吳云刪削,更名《削觚廬印存》。以詩文求教于楊峴,欲師事之,固辭,以兄弟相稱。是年交識吳秋農(nóng)、金心蘭、顧茶村、胡三橋、方子聽等。1881年(光緒七年,辛巳)38歲返蘇州,仍寄寓吳云聽楓園。作《別蕪園》詩,寄托鄉(xiāng)思。1882年(光緒八年,壬午)39歲春,接妻兒至蘇州定居,遷居西畮巷四間樓。1883年(光緒九年,癸未)40歲元月,因公去津沽,在滬候輪時經(jīng)人介紹識畫家任伯年。2月,任伯年為其作《蕪青亭長像》。至滬,與虛谷、任阜長締交。在蘇州與收藏家潘祖蔭結(jié)交,得觀其所藏歷代鼎彝及古今名家手跡。1890年(光緒十六年,庚寅)47歲,效八大畫,自題古風(fēng)一首。在蘇州始識金石收藏家吳大澂,商討學(xué)術(shù)甚相得,遍觀其所藏鐘鼎、璽印、陶器、貨布及名人書畫。1892年(光緒十八年,壬辰)49歲在上海。隨筆摘記生平交游事跡,得二十余篇,后被名為《石交錄》?!?/p>
圖1
從以上這些資料中,使得筆者存有一長期困惑的疑竇,即自吳昌碩1880年(光緒六年,庚辰)37歲來到蘇州,寄寓吳云聽楓園起,他所結(jié)識的吳門名公,有如聽楓園吳云(1811—1883,字少甫,號平齋、榆庭,今浙江湖州人。曾官蘇州知府,以精于鑒藏金石名世)、耦園沈秉成(1823—1895,字仲復(fù),自號耦園主人,今浙江湖州人。咸豐進(jìn)士,官至安徽巡撫,署兩江總督,富金石圖書收藏)、滂喜齋潘祖蔭(1830—1890,字伯寅,號鄭盦,今江蘇蘇州人。清咸豐探花,授編修。光緒間官至工部尚書、軍機(jī)大臣。通經(jīng)史,收藏圖書金石甚富。有《攀古樓彝器圖釋》等)三家在其《石交錄》中均撰有傳略,而唯獨另一位以鑒藏金石鼎彝、璽印、陶器、貨布名世的吳大澂(1835—1902,字清卿,號恒軒,愙齋,今江蘇蘇州人。清同治進(jìn)士,官至湖南巡撫。工書畫,尤精于金石鑒賞,收藏宏富,著有《兩漢名人印考》等)竟會付諸闕如?再說《石交錄》中有將并未“奉手”(謀面握手)而只是聽人介紹者,如吳門顧曾壽也單獨撰有傳略(綿按:該傳文有“父冠子戴”之嫌,詳可見拙撰《清代吳門畫家“棱伽山民”其人續(xù)考》⑤)。況且從所見《吳昌碩印譜》中就有為吳大澂刻的“愙齋鑒藏書畫”“二十八將軍印齋”“愙齋”印章(圖2—1、2—2、2—3),按理《石交錄》中吳大澂的傳略不應(yīng)該會付闕,而其付闕的原因著實令人費猜。
圖2-1
圖2-2
圖2-3
圖3
最近,筆者讀錢仲聯(lián)《夢苕庵詩話》⑥,書中談到晚清詩人黃公度(遵憲)《人境廬詩草》詩話時寫道:“公度七古《度遼將軍歌》為集中壓卷之作,余前已舉之。案度遼將軍之印,系蘇州徐翰卿熙得之于吳昌碩處,以獻(xiàn)吳大澂。大澂大喜,以為萬里封侯兆也,遂慷慨請纓出關(guān),而不知此印實昌碩所偽鑄也。蔣丈志范為余言。大澂于光緒十一年(1885)赴吉,與俄國使臣會勘邊界俄舊占黑頂子地,往返商榷,卒歸于我,為立界以清疆域爭,以圖們江出口之地,作中俄公共??凇Wh雖未行,而從此中國船出入圖們江者,可不復(fù)向俄官領(lǐng)照。乃立銅柱于中俄交界處,自書大篆,勒銘其上曰:‘疆域有表國有維,此柱可立不可移?!且嗲迨菲斐V畡卓円印9取抖冗|將軍歌》中所云‘銅住銘功白馬盟’,蓋即指此。”有關(guān)吳大澂當(dāng)年立銅柱于中俄交界處事,筆者讀吳大澂《愙齋詩存·皇華集》就有紀(jì)事詩《丙戌奉使赴琿春會同俄官查勘邊界換立石牌紀(jì)事》,并在此詩末有《銅柱銘》并注:“立長嶺子中俄交界處?!惫P者又曾見晚清“徽州屯鎮(zhèn)老胡開文造”吳大澂“銅柱墨”(圖3)⑦可為物證。然而對《詩話》中“度遼將軍之印,系蘇州徐翰卿熙得之于吳昌碩處,以獻(xiàn)吳大澂?!恢擞嵅T所偽鑄也?!惫P者由此聯(lián)系起在吳門(蘇州)坊間素有傳稱“甲午中日戰(zhàn)爭中,吳大澂因吳昌碩贈以‘度遼將軍印’,以此為封侯之兆,遂請纓出兵,結(jié)果大敗。”加上如“補(bǔ)白大王”鄭逸梅《藝林散葉續(xù)編》有“吳昌碩早年,客吳大澂家,喜以刀亂刻,幾椅刻石鼓磚文,大澂不樂。不久,昌碩離去。赴大通,為朱子涵鹽署中幕僚?!雹啾M管這些坊間傳聞的內(nèi)容均經(jīng)不起推敲,如稍有“印學(xué)”常識者就知道,古將軍印的材質(zhì)應(yīng)系金屬,如銀、銅質(zhì)。而吳昌碩刻印的材質(zhì)都為“花乳石”,據(jù)此即可知所稱之虛幻了。然而,在這些傳聞中是否隱射吳昌碩、吳大澂兩人曾因故而心存芥蒂?足可讓人猜疑!
為此,筆者首先對以上傳聞中所述及的“度遼將軍”作了查考,見“‘度遼將軍’之職,初見于西漢昭帝時期,昭帝元鳳三年任命中郎將范明友為度遼將軍,因度遼水而得名。銀印青綬,秩二千石。后漸成定制,屯扎在五原曼柏縣(五原曼口),與烏桓校尉合稱二營。一般流放的罪人都會發(fā)配到度遼將軍轄地。度遼將軍和輔國將軍、虎牙將軍、輕車將軍、冠軍將軍、橫海將軍一樣,為三品雜號將軍”⑨。那么,鑒于“度遼將軍”印系“銀印青綬”而言,《詩話》傳稱“此印實昌碩所偽鑄”,就幾乎不可能了。又《詩話》中所述及到的人物徐翰卿,名熙,號斗廬,亦作室名,吳縣(今蘇州)人。家住蘇州大太平巷,工篆刻、精鑒別,與吳大澂以金石書畫鑒藏而交好。其父徐康(1814—1885后),字子晉,號窳叟。諸生。工詩、書畫、刻印,尤精鑒別金石書畫。著有《前塵夢影錄》等。楊峴以康熙年間才子宋牧仲(犖)稱譽之。光緒九年二月,徐康為《削觚廬印存》題扉頁云:“蒼石酷耆《石鼓》,深得蜾扁遺意,今鐵書造詣如是,其天分亦不可及矣,茲奉檄杭海北征,于其行也識此。光緒九年二月窳叟徐康?!雹庥嘘P(guān)徐康父子事跡,筆者在所見吳昌碩石交友人潘鐘瑞《香禪日記(節(jié)選)》(光緒十年至光緒十六年)中也有述及。而有關(guān)傳稱這則掌故者蔣志范(1869—1945年后)晚號 樓老人。江蘇常熟人,晚清拔貢,精文字學(xué)、工書刻。曾入江蘇提學(xué)使署幕,民國后任上海同濟(jì)大學(xué)教授,著有《石鼓發(fā)微》《清朝逸史》等。民國抗戰(zhàn)開始高呼血戰(zhàn)到底,后卻投靠日本人,在家鄉(xiāng)任維持會偽職。至于上述兩則傳聞內(nèi)容是非導(dǎo)致吳昌碩、吳大澂兩人心存芥蒂,仍讓人疑莫能明。
再按《吳昌碩年表》記載:“1894年(光緒二十年,甲午)51歲,中日甲午戰(zhàn)爭爆發(fā)。8月,吳大澂請纓赴榆關(guān)(山海關(guān)),督師北上御日,邀吳昌碩為幕僚。吳昌碩毅然參佐戎幕,曾立馬榆關(guān),飽覽北國風(fēng)物,并多詩畫?!睋?jù)此看來以上傳聞也就不可信了。況且筆者讀《吳昌碩詩集》在《缶廬詩補(bǔ)遺》中見有《吳愙齋中丞遺畫榆關(guān)景物》:“短衣并馬古長城,割面風(fēng)危脛雪平。三十余年磨盾客,畫中觀我一書生。云摹古籀開重屋,崖矗豐碑欠一穿。是畫是書誰領(lǐng)略,點頭那得石通神?!笨盀橐陨纤秴遣T年表》述事之佐證。
況且,筆者想到三十多年前曾在《書法》上見過吳大澂《二十八將軍印齋印選》,經(jīng)查檢果然在1982年第一期《書法》雜志上就選刊有《二十八將軍印齋印選》,并有編者按語,略謂:“吳大澂是卓有成就的金石學(xué)家、古文字學(xué)家。他收藏豐富,曾將銅器、璽印、石鼓、刀幣上的文字釋文,編成《說文古籀補(bǔ)》一書,至今仍不失為古文字考證的重要參考書。吳大澂對璽印尤有癖好,先后將庋藏的璽印編為《十六金符齋印存》《千璽齋古璽選》《續(xù)百家姓印譜》《兩漢名人印考》等,這是他多年選印的精力所聚,藏印精美,為世所重。吳大澂選印經(jīng)驗豐富,深覺得官印難得,而將軍印更為稀少,他化多年努力,僅獲將軍印二十八枚,對此非常高興,就以‘二十八將軍印齋’額其室。可見他對此批印章的重視?,F(xiàn)選刊其精者,以饗讀者?!庇捎谶x刊印蛻共十四鈕,因非全豹才未知其中是否有“度遼將軍印”印章。但誠如以上編者按語所言“吳大澂是卓有成就的金石學(xué)家、古文字學(xué)家。他收藏豐富,選印經(jīng)驗豐富”對于同時代的偽作贗品實難逃他的法眼。
筆者又在日本《書菀》第一卷第五號(昭和十二年,1937年7月1日版)中見有一篇由西川寧(1902—1989,日本書法家、漢學(xué)家、書法理論家)撰《吳倉石が唐仁齋に與へた尺牘》,在該文中并附述有一件由“虞山錢君秋畦寫照,吳江陸廉夫補(bǔ)景幷署款”,由吳昌碩光緒十二年丙戌(1886)為其至交吳門顧茶村《竹木邨人五十一歲小景》畫像(圖4)題寫的圖名(篆書)及題詩七絕二首,由于該詩在《吳昌碩詩集》中未收,茲全文照錄,詩曰:“不肯持竿上釣臺,行行濠濮望中開。秋人清興誰能寫,知是風(fēng)波歷過來;稻粱謀處劇艱難,斗笠青鞵耐歲寒。我欲移家秋水窟,南鄰野老借君看。丙戌九月,茶村老哥屬題,時余將移居醋庫巷,得與茶老為鄰矣。吳俊并記”此外,尚有潘鐘瑞、吳大澂、汪芑、楊峴、費屺懷的題詩,在此僅把吳大澂的題詩七絕二首錄出(《愙齋詩存》未收),詩曰:“不信前身是老漁,蓼花洲上意蕭疏。江湖樂到相忘處,只愛持竿不愛魚;藏書滿架酒盈尊,時有幽人來叩門。此別與君同繾綣,雞鳴風(fēng)雨幾晨昏。壬辰(光緒十八年,1892)夏五月茶村表兄屬題,時將束裝北上,聊以志別,不計工拙也。白云山樵大澂?!苯?jīng)查閱《愙齋自定年譜》:“光緒十八年壬辰五十八歲?!逶露?,啟程入都。六月二十三日,到京請安。閏六月十二日,奉旨:‘湖南巡撫著吳大澂補(bǔ)授。欽此?!睆囊陨线@段故事的情節(jié)來看,吳昌碩與吳大澂之間當(dāng)時也并無存有芥蒂的絲亳跡象。
圖4
再說近代蘇州第一個畫社團(tuán)體“怡園畫集”于光緒二十一年(乙未,1895)由過云樓傳人、畫家顧麟士(1865—1930,字鶴逸)與同年“八月,又奉回籍之旨,毋庸來京候簡。十月受代旋里。”(《愙齋自訂年譜》)的吳大澂同創(chuàng)于顧氏怡園,推吳大澂為盟主,成員有沙馥、顧沄、金心蘭、吳昌碩、吳穀祥、陸恢、任預(yù)、費念慈、倪田、鄭文焯、翁綬琪、王同愈、曹元忠等人,共同“研討六法、切磋藝事”。又筆者近見吳大澂作于是年冬月的一件畫跡,該圖左題謂:“先賢祠屋?;臒?,存此巋然片石堅。我欲載歸書畫舫,被人錯認(rèn)米家顛。乙未冬月游虞山,過仲雍祠址,見此遺石,圖此以贈倉石先生,為缶廬添一頑石,可發(fā)一笑。愙齋自題?!蓖ㄟ^上述兩吳在不同時期的交接情況,再從這件畫跡的內(nèi)容來看,就能更進(jìn)一步說明吳昌碩與吳大澂兩人在藝術(shù)上自始至終不僅是志趣相合的同道,而且是知音。
那么有關(guān)上述吳昌碩《石交錄》中吳大澂傳略付闕的原因究屬何為呢?筆者以為唯一的原因便是按上述《吳昌碩年表》記載,兩人結(jié)識在1890年(光緒十六年,庚寅),而據(jù)《愙齋自訂年譜》:是年(1890)“正月十三日,奏請賞假回籍,省視母病。尚末奉到諭旨。二十三日,接家中電報,母親韓太夫人棄養(yǎng)。肝腸寸裂,痛不欲生,以服官在外,不能侍奉湯藥為憾。(中略)即于二十六日奔喪回籍,二月十二日到家。(中略)九月二十七日,葬先母韓太夫人于長洲縣九都廿三圖山東浜問字圩,與先府君光祿公合窆。自撰墓志銘,篆書?!庇纱丝芍?,按照“守制”舊俗,父母或祖父母死后,守制期內(nèi)兒子或長孫在家守孝,謝絕應(yīng)酬,不得應(yīng)考、婚嫁,現(xiàn)任官則須離職。但鑒于有吳昌碩刻“愙齋鑒藏書畫”,邊款作“庚寅秋,倉碩”。這也許便是上述《年表》中稱兩人是年(1890)結(jié)識的依據(jù)。在此姑且不論《年表》所記是否屬實,即按邊款所記“庚寅秋”,那么兩人的結(jié)識應(yīng)在1890年的秋季。而《石交集》的結(jié)集,按譚獻(xiàn)題序可知事在1892年(光緒十八年,壬辰)的暮春,而吳昌碩將手稿交于譚時,理應(yīng)早于1892年的暮春,那么二吳的結(jié)識,與《石交集》結(jié)集的實際時間相隔至多一年,即光緒十七年(辛卯,1891)。而在《吳昌碩年表》兩種中,一、是年(1891)付闕;二、在潘德熙、童衍方編撰《吳昌碩年表》僅作“一八九一年,光緒十七年,辛卯,48歲”而無其他內(nèi)容。為此筆者經(jīng)查檢《吳昌碩印譜》,見“期仲”朱文印,邊款作:“辛卯花朝(農(nóng)歷二月之花神節(jié))鑿于滬上。吳俊”;見“寶鐘室”朱文印,邊款作:“辛卯十月為佐季仁兄鑿于滬,倉石吳俊”(圖5—1、2)。據(jù)此可推測,是年(1891)吳昌碩因忙于在滬事務(wù),才使得吳大澂的傳略尚未撰寫,遂在我們今天所見《石交集》中,便少了一位對吳昌碩平生藝苑交游來說似乎不可或缺的晚清金石學(xué)家、古文字學(xué)家、金石鑒藏家吳大澂而使人不免感到驚異,才生發(fā)了本次探究。
圖5-1
圖5-2
至于筆者通過本次探究,還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吳昌碩早中年在蘇州活動期間,其幾處寓所的地名,和寓所變動的一些史跡,如上述《年表》:“1882年,(光緒八年,壬午)39歲春,接妻兒至蘇州定居,遷居西畮巷四間樓?!边@在潘德熙、童衍方《吳昌碩年表》中也作:“(1882)迎繼母楊氏、夫人施氏至蘇州。居西畝巷,地近寒山寺,名四間樓?!币约啊栋倌暌惑疚蹋簠遣T傳》(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7月版)亦作如是說。對此筆者經(jīng)查證,以上吳昌碩“1882年,光緒八年,壬午,遷居西畮巷四間樓”俱是以訛傳訛之說,有關(guān)這方面的具體情況,在此因受本文題旨及篇幅所限,只能容后另撰文申述了。
注釋:
①《吳昌碩〈石交集〉校補(bǔ)》,上海書畫出版社,1992年版。
②《吳昌碩印譜》,上海書畫出版社,1985年版。
③《吳昌碩〈石交集〉校補(bǔ)(印缺)補(bǔ)訂》及《續(xù)補(bǔ)》見《中國文物報》2010年12月22日第7版;2016年11月15日第6版;《再續(xù)補(bǔ)》已發(fā)往《中國文物報》,待刊。
④《吳昌碩年表》見西泠印社網(wǎng),并參照《書法》1984年第5期所載潘德熙、童衍方編撰《吳昌碩年表》⑤《清代吳門畫家“棱伽山民”其人續(xù)考》刊蘇州博物館編《蘇州文博》2013年總第4輯。
⑥錢仲聯(lián)《夢苕庵詩話》齊魯書社1986年3月第一版。⑦見尹潤生《墨林史話》,紫禁城出版社,1993年版,第139頁。
⑧鄭逸梅《藝林散葉續(xù)編》,中華書局,1987年版。
⑨“度遼將軍”見于“百度”參考資料《后漢書》。
⑩徐康題識見《書法》1984年第5期所載潘德熙、童衍方編撰《吳昌碩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