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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小說家王兆云生平著述考

2017-12-28 07:25:27··
明清小說研究 2017年4期
關(guān)鍵詞: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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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小說家王兆云生平著述考

·袁媛·

王兆云,字元禎,一字啟夏,號赤岡,湖北麻城人,約生于嘉靖二十八年(1549),是萬歷時期重要的小說家、藏書家。他傳世的作品有《皇明詞林人物考》《王氏青箱馀》《驚座新書》《烏衣佳話》《揮麈詩話》等。由于古今研究者均對其生平、交游等信息掌握不詳,故累積了數(shù)處謬誤,亟需辨別。例如,王兆云名下有校正過《藝文類聚》《新增說文韻府群玉》等作品的記錄,實際上校正者是與他同一時期的王元貞;落款為湯顯祖的《青箱馀序》,被視作湯氏的重要小說觀念,但作者卻是萬歷文壇的另一位名士李維楨。

晚明 王兆云 小說家 著作

筆者在整理明清兩季志怪小說與史料筆記的故事來源時,發(fā)現(xiàn)一個特別的現(xiàn)象——多部知名著作均選錄了萬歷時期小說家、藏書家王兆云的作品,這些著作是馮夢龍的《古今譚概》、王同軌的《耳談類增》、王士禎的《香祖筆記》、趙吉士的《寄園寄所寄》、陳田的《明詩紀事》、焦循的《劇說》等。其中,又以王初桐的《奩史》與褚人獲的《堅瓠集》選錄最多,前者有近20篇,后者更是達到了90余篇。這一現(xiàn)象的浮現(xiàn),至少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出王兆云的作品在明代已頗受重視,在清代則得到了較為廣泛的傳播;受到上述重要作家的關(guān)注,也充分顯示出其作品具有一定的文學(xué)價值與史料學(xué)價值。

王兆云,字元禎,一字啟夏,號赤岡,湖北麻城人,因隨父宦游與訪書求學(xué)常年旅寓北京、江蘇、浙江諸地,有《皇明詞林人物考》《王氏青箱馀》《驚座新書》《烏衣佳話》《揮麈詩話》等作品傳世。他博古通今、刻意好奇、交游廣泛,受到王世貞、汪道昆、李維楨、焦竑、顧憲成等名士推獎,被譽為“楚材之杰”。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與王氏相關(guān)的墓志類文字,且他又無別集傳世,以致重構(gòu)其生平的資料缺失,故今人對其研究僅局限于在一些目錄學(xué)著作中收錄其作品。例如《湖北藝文志》《中國文言小說總目提要》《書海蟫蹤》等書對其作品進行了簡單介紹,在提到他時,則稱其生平不詳。筆者在考證中發(fā)現(xiàn),這種“不詳”不僅造成了明代小說研究中對王氏近30卷小說作品的忽視,還導(dǎo)致了相關(guān)研究者將其與他人信息相混淆的情況。例如,王氏名下有校正過《藝文類聚》、《新增說文韻府群玉》等作品的記錄,實際上校對者另有他人。此外,王氏的作品中,還出現(xiàn)了一些給后世研究者帶來困惑的資料,例如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中所收的《王氏青箱馀》總集中有一篇落款為湯顯祖的序文,發(fā)表了對稗官家言的見解,被認作湯顯祖的小說觀,而據(jù)筆者考證,這篇文章實為李維楨所寫。諸如此類的問題都需要我們對王氏生平、著述乃至相關(guān)文獻作更深入的發(fā)掘。

一、名號、家世考

王兆云,字“元禎”,然而在《大泌山房集》所收的《青箱馀序》①與《四庫全書總目》的《明詞林人物考十二卷》②提要二文中,均被寫作“元楨”。這是誤寫,還是二字可通用呢?

據(jù)相關(guān)資料考證,“楨”字應(yīng)屬筆誤。其一,王氏著作每卷卷首均題有“楚麻城王兆云元禎”字樣,不存在有意將“禎”字寫作“楨”字的情況。其二,除李維楨的《大泌山房集》中寫作“元楨”外,王氏的其他友人如梅鼎祚、孫繼皋、吳國倫、王世貞等,均在給他寫信或與他唱和時稱他為“元禎”。其三,按字面意思,“兆云”即有好征兆之云氣;“元禎”,其意為大吉。在此處,字與名有明確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皹E”則當作“堅硬的木頭”解,引申為“支柱”,與“兆云”之名無甚聯(lián)系,不符合古人起名、字的規(guī)則。古人在雕版印刷時,由于“木”字旁與“礻”字旁相似度高,極易造成混淆,如李維楨的“楨”字,就常被人寫成了“禎”。誤寫為“元楨”也是相同的原因。

石昌渝主編的《中國古代小說總目》(文言卷)中,將王兆云的字寫作元楨,稱“兆云事跡史傳未載,據(jù)《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知為麻城(今屬湖北)人,字元楨”③。筆者在檢索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書《漱石閑談》的相關(guān)信息時,也發(fā)現(xiàn)著者被寫成“王元楨”。反映出前人的錯誤已經(jīng)被今人沿襲,足以知區(qū)別二字的必要。

“元禎”與“元貞”也同樣給研究者帶來了困惑。因讀音相同,王兆云常被誤認作與他同時期的重要刊刻家王元貞。例如,俞冰在《書海蟫蹤》一書的《藝文類聚》條目下寫著“(明)王元禎校 明萬歷二五年(1597)刻本”④。王顯謨在《惠安縣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的整理工作》中列出了一組“國家善本圖書”的目錄,其中《新增說文韻府群玉》的介紹里就寫著“王元禎校正”⑤。將王元貞誤認作王兆云的情況也時常發(fā)生。例如臺灣“國家圖書館”館藏目錄查詢系統(tǒng)中,《漱石閑談》的作者一欄赫然寫著“王元貞”。

王元貞,字孟起,南京人,曾與李登、陳所聞等人共結(jié)白社。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除了兩位王姓才俊的字與名讀音相同外,還源于二人生平信息的多個巧合。他們都活躍在萬歷年間,均是諸生身份,且常年在南京活動,都以篤信好古、閎覽博觀為世人所稱道。此外,二人的交游對象也頗多交集,他們都與當時的文壇領(lǐng)袖王世貞以及著名學(xué)者焦竑往來甚密。王元貞刊刻過王世貞的《王氏書畫苑》,王世貞則提攜過王兆云,并校閱了他的《王氏青箱馀》與《驚座新書》總集;焦竑為王兆云的《皇明詞林人物考》作過序,王元貞則??^焦竑的《焦氏類林》《莊子翼》《老子翼》等書。諸如此類的信息無疑混淆了二人的辨識度,造成了后人的誤解。

除“元禎”外,王兆云還有別的字號。據(jù)汪道昆記載,他曾將王兆云的字改為“啟夏”⑥,然而,現(xiàn)存文獻中無其他稱“啟夏”的記錄,可見此字并不常用。另外,焦竑在《題詞林人物考》一序中稱王兆云為“友人王赤岡氏”⑦,楊起元、顧憲成等人提到王兆云時也稱其為“王赤岡”,則“赤岡”應(yīng)是他的號。理清了王兆云這些名、字、號相關(guān)的問題,我們方能減少在研究相關(guān)的作家及作品時張冠李戴的情況。

王兆云生于官宦之家,其家世在汪道昆的《明故兵部武庫司郎中王大夫墓志銘》一文中有詳細記載:

王氏的先祖為太原人,明初自江西武寧遷往湖北麻城會水灣⑧。曾祖父王,弘治十一年(戊午,1498)舉人,官至常熟縣丞,以清廉公平見稱。祖父王廷言,祖母李氏,生平均不詳。

父王采,字以素,里人稱會川先生,生于正德三年(1508),十余歲時即能寫得一手好文章。他善治《春秋》,嘉靖十三年(1534)中舉。王采特立獨行,為世所不容,故數(shù)奇。他先后做過吏部司務(wù)、禮部祠祭司員外郎,升兵部武庫司郎中;嘉靖三十六年(1557)大察,被罷免;萬歷八年(1579),以天年終,年七十二歲,是年八月十日葬于故里。

王采婚彭氏,媵徐氏,始生王兆云。王采有兩個女兒,還撫養(yǎng)了宗人及舅氏各一女,并以長者的名義幫她們操持婚事。可見在家族責任方面,他是很有擔當?shù)摹?/p>

妻陳氏,卒于萬歷二十七年(1599)。王兆云的《神取陳室》篇收入陳氏事跡,對妻子頗多贊許,稱:“亡妻資品最高,一腔之內(nèi)空洞無所染著,在圣門亦大賢以下人物也!”⑨

子升,字連允,生平不詳。

王兆云的人生選擇與人脈交際均受到父親的影響。對他提攜照顧的汪道昆、王世貞、吳國倫等人,都曾與王采同僚。王世貞的《贈王吏部之子太學(xué)元禎》一詩談到王氏父子,稱:“今日郎君長,居然乃父風。”⑩吳國倫的《吳門遇王元禎與之飲酒》一詩亦稱:“父風殊不忝,游興亦何長?!睆摹案革L”二字,可知父親對其影響不只是以科舉為業(yè),還關(guān)系其性格、氣質(zhì)等方面的塑造。

二、生年與重要行跡考

由于現(xiàn)存文獻中并無明確記載王兆云生年的資料,研究者們大都依據(jù)其作品的刊刻時間以及作品中記載的時間來推測其生活的大致時間段。例如《明詩話全編》曰:“王兆云,約一六○一年前后在世……生平仕履皆不詳。所作《明詞林人物考》,記明洪武迄萬歷已故文人四百六十七人??梢娖洚敒槿f歷時期人物?!?/p>

不過,筆者找到了一處王氏記述其幼年經(jīng)歷的材料,可作為推測生年的重要線索?!囤w文肅》篇記載:

趙公,名貞吉……公生平問學(xué)及相業(yè)之大者,已備在國史及家乘中矣,不遑復(fù)述。惟是庚戌虜變,余方離襁,隨家大夫官北都,目擊其難。稍長,而家大夫述公定難之功,今略記之。庚戌八月,北虜犯闕,京師戒嚴,勢甚危,急集百官會,議未定。

“庚戌努變”是嘉靖朝非常重要的時事,此年(嘉靖二十九年,1550),蒙古韃靼部首領(lǐng)俺答汗不斷寇邊,八月時已兵臨北京城,作者的相關(guān)記憶應(yīng)是深刻且較為準確的。按《漢語大詞典》釋義,“襁”指嬰幼時,不滿周歲,“方離”說明去周歲不遠。據(jù)此,王氏的生年應(yīng)不晚于嘉靖二十八年八月(1549)。

此外,《汪伯玉》篇中有一段記載也與王氏的出生時間相關(guān),雖沒有前一則材料確切,但也可以提供參考。其文曰:“公名道昆……其為主事時,先大夫為其曹長,且比屋而居……是時,公竭力于古文詞,名甚著,而余才離襁褓,不知所向往?!睋?jù)《汪道昆年譜》記載,嘉靖三十二年(1553),汪氏改任兵部職方司主事。此時提“才離襁褓”,可知該年亦距其生年不遠,按前文不晚于嘉靖二十八年的推測,在沒有獲得更準確的資料前,將其生年推定在該年會更接近事實。若再往前推,王氏撰寫此文時就會改用別的年齡稱謂了。

推定其生年后,我們才能獲得把握王氏生平軌跡的時間坐標。例如,孫繼皋在約萬歷三十六年(1608)時寫過兩首絕句贈王氏赴試,其中有“太學(xué)諸生舊有名,青衫彩筆老縱橫”、“時名快晚達,行色動秋色”、“高堂看擢桂,老亦倚嬋娟”句,從“老”、“晚達”等詞,可知王氏此番赴試時年紀較大。而有了王氏的生年,我們就可以得出他此時已有約60歲,際遇的悲劇令人越加印象深刻。

王氏的卒年已無從考證,其生平大概也只能根據(jù)其作品中的只言片語以及友人所記錄的交游材料來重構(gòu)。

受家庭文化影響,王氏屢次參加科考,是一名久困場屋的太學(xué)生。他曾問學(xué)于汪道昆、習(xí)孔教等名士。據(jù)《汪伯玉》篇回憶:“往及公(指汪道昆)巡撫湖廣晉兵侍,乃因父執(zhí)故,時時得請教焉。”《習(xí)豫南》篇記載:“時余以文藝受知,極蒙賞譽。(習(xí)孔教)延余一鑒亭中,日課其子博士業(yè),夜則公與余促膝,揚扢千古,莫逆于心,忘分忘年?!?/p>

王氏堅持科考顯然是迫于家庭壓力的。顧憲成在《兩忘說贈赤岡王先生》一文中記載了王氏迫于母命赴試的事跡:

王赤岡先生,楚材之杰也,海內(nèi)無不傳先生名矣!孰知尚困青袍乎!乃先生固恬如也,不為意。惟日依依太夫人膝下,曰:“吾何必以是區(qū)區(qū)者易我一日?!苯衲昵?,太夫人復(fù)命之赴南京兆試,赤岡婉辭以謝,太夫人不可。勉而南,偶遭舟子之阨,不樂中,復(fù)念太夫人不已,遂病怔忡。嘆曰:“吾身,太夫人有也,奈何以是區(qū)區(qū)者易我七尺?!彼祜h然而歸,且貽書別予。

因母命難違才去赴試,又因思念母親輾轉(zhuǎn)返家,可見他并不十分在意仕途。那么,這位“楚材之杰”,為何久困青袍,卻毫不介懷呢?這還得緣于王氏讀書別有懷抱。

王氏有書癖,他多年浮跡于江浙諸地,最關(guān)心的事便是添購異書。現(xiàn)存資料中已無法窺知王氏藏書的數(shù)量,然而根據(jù)他與明代大藏書家胡應(yīng)麟、梅鼎祚、徐等人交游的資料,可以得知他藏書頗富。

萬歷二十九年(1601)冬,胡應(yīng)麟與王氏會于杭州,相見甚歡。胡氏邀約王氏在第二年將所藏書中他所未見過的帶到南京來。據(jù)王世貞記載,胡應(yīng)麟的藏書達四萬余卷。能引來胡氏向往,足見王氏是頗多秘籍的。第二年的會面由于胡氏病卒爽約,藏書史上也因此少了一段佳話。

另一位藏書家梅鼎祚也因同有藏書之癖而與王氏惺惺相惜,二人嘗約盟于南京,攜彼此沒有的書籍帶來互相抄錄,而王氏藏書中,就有梅氏“聞所未聞”的。梅氏的《答亭州王元禎》尺牘記載:“昨秋約以各抉其藏,互綴其闕,不作帳中之秘,更備乘后之遺,亦大快事?!?/p>

除藏書一事可窺王氏情志外,結(jié)社交游也是他的樂趣所在。王氏年輕時與劉鳳嵎、丘肖崖(二人資料不詳)等人在湖北五峰結(jié)社,王氏之父王采曾參與詩歌唱酬活動?!段宸褰Y(jié)社詩》記載:“余與劉鳳嵎、丘肖崖結(jié)社五峰,各有題詠。先大夫次韻,頗為士林推許?!蔽宸鍨槲淞晟街},位于湖北省西南部,今屬五峰縣。由于現(xiàn)存文獻中難以見王兆云的詩歌作品,故不能確切地把握其風格,然而,從他的交游對象來看,應(yīng)是崇尚復(fù)古。王氏的好友多為復(fù)古派陣容中人物,例如王世貞是“后七子”領(lǐng)袖,吳國倫是“后七子”成員,汪道昆位列“后五子”。

三、著述考

明、清兩季重要的藏書目錄中均收有王氏作品。據(jù)考,他傳世的傳記作品有一種,為《皇明詞林人物考》;詩話作品有一種,即《揮麈詩話》;小說集單行本一種,即《烏衣佳話》。另有筆記總集兩種,一是《王氏青箱馀》,收小說五種,即《綠天脞說》《廣莫野語》《驚座摭余》《客窗隨筆》《碣石剩談》;一是《驚座新書》,收小說五種,即《湖海搜奇》《揮麈新談》《白醉瑣言》《說圃識余》《漱石閑談》。后人曾將《驚座新書》總集加入《烏衣佳話》四卷,翻刻為另一部名為《王氏雜記》的總集?!锻跏想s記十四卷》提要曰:“是編凡《湖海搜奇》二卷……《烏衣佳話》四卷,皆雜記新異之事。本名自為書,后人裒為一帙,總題曰《王氏雜記》,非其本名也?!?/p>

除《王氏青箱馀》的“十二卷”之說沒有異議外,藏書家們對王氏其他作品的具體卷數(shù)都有不同的說法。例如《皇明詞林人物考》有“十二卷”之說與“十六卷”之說;《烏衣佳話》有“前后兩集四卷”之說、“前后續(xù)六卷”之說、“八卷”之說;《驚座新書》有“八卷”之說與“十卷”之說。據(jù)各家藏書記錄,以澹生堂、千頃堂收錄王氏作品較全,均為40卷,但對各種作品具體卷數(shù)的描述不一致;其他依次是四庫全書總目(共26卷)、八千卷樓(共17卷)、傳是樓(共16卷)等。

在上述線索的基礎(chǔ)上,筆者對《四庫全書存目叢書》《續(xù)修四庫全書》《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中重印的王氏著作以及各個圖書館相關(guān)書籍的收藏記錄進行了統(tǒng)計與梳理。其情況大致如下:

(一)《皇明詞林人物考》

又名《國朝詞林人物考》《詞林人物考》《明詞林人物考》。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復(fù)旦大學(xué)圖書館、臺灣故宮博物院均收藏有該書,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111~112冊)、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532冊)分別據(jù)北大(以下稱存目本)、復(fù)旦(以下稱續(xù)修本)藏本印行,這兩個藏本根據(jù)同一個刻本印刷。該刻本總計12卷,在第12卷末別出《詞林人物考姓氏補遺》。卷首有李維楨《皇明詞林人物考敘》、焦竑《題詞林人物考》,存目本李序在前、焦序在后,續(xù)修本焦序在前、李序在后。根據(jù)目錄所示,該書共收入明代詞林人物506人,有的是單傳,有的是合傳。而按實際上所錄的傳記或人物來看,續(xù)修本比存目本略全,兩個印本同缺《謝文卿》《羅文毅》《陳大聲》《胡懋禮》《金元玉》《黃首卿》《孔愿之》7傳;均比目錄多出《倪文毅》《謝文卿》《陸延之》3傳。據(jù)此,現(xiàn)存印本收錄傳記所涉的人物實為502人。《明詞林人物考十二卷》提要中稱,該書錄“凡四百二十三人,又補遺四十四人,共四百六十七人”。這一說法與該書實錄人物數(shù)目相去甚遠。

焦氏落款中有“萬歷甲辰夏”語,故該書的刊行時間應(yīng)在約萬歷三十二年(1604)。每卷卷首題有“楚麻城王兆云元禎輯著,豫順陽李蔭褶微閱訂”。李蔭,嘉靖四十三年(1564)舉人。

王氏本著知人論世的觀點編撰此書,《凡例》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取其生平履歷,輯為是集?!蓖跏虾苤匾晻鴮懰c傳主的交游經(jīng)歷,意在傳獨家之秘,如《汪伯玉》篇,重點寫了王、汪兩個家庭的交往以及他向汪道昆求教的事跡;《胡元瑞》篇,重點介紹了胡應(yīng)麟的著述以及他與胡在杭州會面的情況。

該書不盲目追求傳統(tǒng)傳記體例上的完整,而是根據(jù)可考證的資料撰文?!斗怖吩唬骸叭徊扇∠群?,隨筆短長,殊無定體,總之欲其便考云爾,固不以文之短長而短長之也?!崩鐬閯⒒鞯摹秳⑽某伞菲?000字,而為袁凱所作的《袁景文》篇才約160字。

(二)《驚座新書》總集

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部第248冊按《驚座新書》總集原貌集齊了《湖海搜奇》《揮麈新談》《白醉瑣言》《說圃識余》《漱石閑談》五書,第一種的版本為北京圖書館藏明徐應(yīng)瑞等刻本,第二、三、四種的版本為中國科學(xué)院圖書館藏明徐應(yīng)瑞刻本,第五種的版本為中國科學(xué)院圖書館藏清抄本。五書卷首的題款除《湖海搜奇》多出有“舒世忠三泉繡梓”數(shù)字外,其他均為“麻城王兆云元禎輯著,吳郡王世貞元美閱訂,三衢徐應(yīng)瑞思山梓行”。思山堂是徐應(yīng)瑞在南京的書坊,他字東山,刊刻過李夢陽的《空同先生集》。

楊起元的《湖海搜奇序》就該集編選標準、素材來源及《驚座新書》其他四種書的情況進行了介紹:

余友楚人王元禎氏……疆圉作噩之歲,來顧余秣陵。余發(fā)其帳中秘,則有《湖海搜奇》一書在焉。詢其所得,則以遨游湖海,往往求奇事奇談而錄之,納之奚囊中,積有歲年,因而成帙。余閱而惜其易盡也。元禎又出《揮麈新譚》《白醉瑣言》《說圃識馀》《漱石閑談》以視余,總之皆搜奇類也。載細檢其中,又間出己臆,列為論議,多名理之宏譚,即雅俗并陣,安得概以稗官家視之哉。元禎游屐未輟,余因期元禎更為隨得隨增,而預(yù)弁此數(shù)語于其首,觀者其直如元禎凡例所云,用之以醒睡魔而已耶。雖然,魔醒而道可從人矣。

“疆圉作噩之歲”指萬歷二十五年(1597),據(jù)此,《驚座新書》總集中的五種書都應(yīng)刊行在此年或略前。王氏遨游四方的經(jīng)歷不僅讓他增廣見聞,也為他提供了大量的故事素材,而“奇事奇談”正是這些小說集的重要編選標準。另外,據(jù)此序還可以得知《驚座新書》總集卷首原應(yīng)有《凡例》。從現(xiàn)存文獻來看,這一內(nèi)容已在流傳中遺失。

五書各分上、下兩卷,所收篇數(shù)如下:《湖海搜奇》156則、《揮麈新譚》157則、《白醉瑣言》156則、《說圃識馀》163則;《漱石閑談》上卷殘缺,存60則,下卷目錄收94則,實為98則,共存158則。

(三)《新刻王氏青箱馀》總集

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637冊印行了《新刻王氏青箱馀》總集,共收書五種,各兩卷。每種書的第一卷又命名為仁集、義集、禮集、智集、信集;第二卷為續(xù)集,又命名為乾集、元集、亨集、利集、貞集。不過,這些命名與所收故事的主題并無明顯關(guān)聯(lián),只能說是一種特殊的卷次編排方式。

總集封面題有“丁巳孟冬月書林聚奎樓李少泉梓”,各集卷首的落款為“楚麻城王兆云元禎甫輯著,聚奎樓李潮時行父刊行”。丁巳指萬歷四十五年(1617),則總集應(yīng)刊刻于此年十月。聚奎樓是萬歷年間的知名刻坊,“少泉”是坊主李潮的號。李潮,字時行,江蘇南京人。他刊行的書有《輪回醒世》《纂定古今大全》《六經(jīng)類聚》等。

總集前有一篇《青箱馀序》,落款為“古臨湯顯祖義仍父書于玉茗堂中”,據(jù)此應(yīng)是明代著名文學(xué)家湯顯祖所作。序文借褒獎該書,旗幟鮮明地肯定了小說家言的價值與地位,例如“蓋小說出古稗官家,與典籍并存,亦詢蕘風聽臚言之義”;“雋永以資談助,錯綜以輔名教”。這是否應(yīng)當作湯顯祖的小說觀呢?令人疑惑的是,湯顯祖的文集中沒有刊載此序,而筆者在李維楨的《大泌山房集》中,卻發(fā)現(xiàn)了一篇同題且內(nèi)容完全一致的序文。那么,此文到底是誰寫的呢?

現(xiàn)存文獻中,暫未發(fā)現(xiàn)王氏與湯顯祖交往的資料。而王氏與李維楨是同鄉(xiāng),都是湖北人,一在麻城、一在京山,李維楨還給王氏的《皇明詞林人物考》作過序。又按李集中收有《青箱馀序》,而湯集中不存,故可以推測此序?qū)崒倮罹S楨所作。頗為蹊蹺的是,既然是同鄉(xiāng)友人所作的序,王氏卻為何將其假托為湯顯祖。書籍刊印時,湯已不在世,李卻在世,這樣做有悖情理,也會得罪李維楨,更何況李維楨也是萬歷文壇的風云人物。他的《大泌山房集》中收錄有序文四百余篇,像王世貞、汪道昆、吳國倫、謝肇淛等在當時名望頗高的士人都請他作序,可見能夠得到他的序文,亦足以為作品揚名。出現(xiàn)這種特殊的假托情況,很可能是書坊主在后來的翻印中所為。

假托名家撰寫、點評、作序以提高作品的知名度,獲得讀者更多關(guān)注賺取高額利潤是明代書坊主慣用的營銷手段。程國賦先生曾考證過明清時期小說書名中假托的名家,排在前幾位的就有湯顯祖。因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這篇序要假托湯顯祖了。

《新刻王氏青箱馀》總集是“雜記新異之事”的稗官家言。據(jù)《青箱馀序》載:“此編廣見洽聞、驚心奪目,而其理不詭于正,可以明經(jīng)術(shù),可以佐史評,可以通世故,可以析物理,王充之《論衡》、劉義慶之《新語》,殆此類乎!”

五書所收篇數(shù)如下:《綠天脞說》160則、《廣莫野語》163則、《驚座摭遺》169則、《客窗隨筆》142則、《碣石剩談》156則。

(四)《烏衣佳話》

《烏衣佳話》在《青箱馀序》及《澹生堂藏書目》中又被記作《烏衣佳語》,后者稱“前后續(xù)共六卷,三冊”;《千頃堂書目》《明史》則記錄《烏衣佳話》有八卷。而據(jù)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載,該書有四卷,分前后二集,每集分上、下卷。

目前已無《烏衣佳話》的全本,只有南京圖書館藏有《烏衣佳話后集》二卷。卷上收作品42則,卷下收作品67則。兩卷卷首分別題有“楚麻城王兆云元禎輯著,友人新安謝陛少連閱?!保弧俺槌峭跽自圃澼嬛?,友京口陳永年從訓(xùn)閱校”。據(jù)考,謝陛,字少連,著有《季漢書》《閨典》等;陳永年,字從訓(xùn),是萬歷時期的書畫家。

縱覽王氏的11種小說集,其在內(nèi)容編排上的不加揀擇與隨意任性,不免令人對這位藏書家在編目方面的專業(yè)性產(chǎn)生困惑。以《湖海搜奇》一書為例,《先儒撰著》篇摘錄了《通志》儒術(shù)類中的目錄文獻;《王元美》篇記錄王世貞贈給作者的一首詩;《儒以治生為要》篇簡述對元代理學(xué)家許衡“儒者,以治生為要”一語的看法;《林下盟》篇抄錄范應(yīng)宮《林下盟》中的《清課》《俗因》篇以及陳繼儒的題詞與范明泰的跋;《行香子》篇抄錄無名氏以此為詞牌填的四首詞;《脈理》篇考證診脈之術(shù);《前妻取后妻命》《周恕妻魂歸》《城隍責禮》等篇則是志怪小說。此類情況極為普遍,不一一列舉。

倘若我們單憑感受到的“零亂”印象來鄙薄王氏的作品,則未免不能領(lǐng)會他的藏書之樂與讀書之趣了。王氏的友人徐在《讀書樂》一文中寫道:“余嘗謂人生之樂,莫過于閉戶讀書。得一癖書,識一奇字,遇一異事,見一佳句,不覺踴躍。雖絲竹滿前,綺羅盈目,不足逾其快也!”這句話恰能解讀王氏編排目錄時的用心,即遇到“癖書”“奇字”“異事”“佳句”等,均遵從自己的興致一一抄錄。例如,《抄書》《題書廚上》二詩后王氏注明“乃楊循吉先生作也,余有書癖,故并錄于此”;《百別詩》曰:“王蛻巖未老作《百別詩》,深識死生之理者,今錄其數(shù)首”;《花快意與折辱》曰:“袁禮部著《瓶史》甚奇,不能悉錄,僅摭末段中數(shù)語”。王氏還很重視留存文獻,他抄錄了唐寅的《七十歌》《桃花歌》《花下酌酒歌》《一年歌》,因為“原無刻本”;在驛壁上看到妙詞,也細心抄錄。這種無視內(nèi)容、文體,僅強調(diào)個人體驗與藏書家經(jīng)驗的編排方式,在崇尚“自適”、“性靈”的晚明,已是一種文化時尚。

此外,王氏作品集中除摘錄一些他屬意的詩詞外,部分故事也是抄錄他人的。如《詩人志向各不同》篇,比王氏更早收錄此篇的有明代王良臣的《詩評密諦》;《蜀中神童》篇則在沈周的《客座新聞》中早有記錄;《評畫竹》《張夢晉絕句》《辛幼安詞》三篇均來自俞弁的《逸老堂詩話》,不一一列舉,在具體研究中應(yīng)注意甄別。

(五)《揮麈詩話》

叢書集成初編第2582冊收錄有《揮麈詩話》刻本一卷。書前寫有“本館據(jù)硯云甲乙編本影印初編各叢書僅有此本”,卷首題有“麻城王兆云元禎輯”。該書的內(nèi)容大都是根據(jù)王氏此前的著作中有關(guān)詩話的篇章輯錄成集的。據(jù)考,該書共錄39則作品,其中,至少有26則見于王氏兩部筆記總集,很可能還有不少作品摘錄自筆者未見完全的《烏衣佳話》。

《揮麈詩話》中的故事來源見下表:

現(xiàn)存明代文獻中沒有關(guān)于《揮麈詩話》的記錄。在清代,書目文獻中僅有八千卷樓收入了《揮麈詩話》一書,其他別集與小說集則有《元詩紀事》與《巧對錄》中收錄了該書的名字及書中的若干篇故事??梢姶思妮嬩洉r間應(yīng)較晚。

除上述成書的著作外,明代的幾種尺牘集中還收錄了王兆云的若干篇章,如沈佳胤的《翰?!肥珍浟恕栋组T歸招張孟雨》,徐渭的《古今振雅云箋》收錄了《求聯(lián)句與友人》《期約與徐籩實》。屠隆的《歷朝翰墨選注》收錄最多,有7則,如《柬沈少林》、《與文明府》《與涂子壽》《與吳明卿》《與盧山人》《答王竹軒求文》《與張鷲山》等。這些作品展示了王氏的交游,也透露了他的志趣。如《與涂子壽》篇曰:“昔人謂虞卿以窮愁著書,仆謂惟著書乃可免窮愁也。何者?濡毫吮墨,自有佳趣在耳。足下方翱翔,亦是齋中味之不?”得著書之趣,方可以消解窮愁,涅槃于人生與生活的諸多不足,這無疑正是王氏的自況了。

注釋:

③石昌渝主編《中國古代小說總目提要》,山西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480頁。

④俞冰《書海蟫蹤》,學(xué)苑出版社2008年版,第301頁。

⑤惠安縣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惠安文史資料》(第6輯),惠安縣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1989年版,第66頁。

⑥⑧[明]汪道昆《太函集》卷52,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117冊,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631、631頁。

本文系中國博士后科學(xué)基金面上資助(編號:2015M571398)階段性成果。

袁媛(1981—),女,湖南湘陰人,文學(xué)博士,哈爾濱工業(yè)大學(xué)深圳研究生院博士后,研究方向為明清文學(xué)研究。

胡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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