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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小白兔

2017-12-22 17:34喬綏
飛言情A 2017年11期
關(guān)鍵詞:楚楚耳環(huán)

喬綏

【一】

這是趙千羽第三次被城管追得滿街跑。

暮色四合中,來往的行人神色匆忙。趙千羽抱著一堆自己做的首飾,如游魚一般靈巧地在人群中穿梭躲閃,讓兩位大腹便便的城管追得滿頭大汗。

倉皇逃竄中,她撞進(jìn)了一個溫?zé)岬男靥?。身高僅一米六的趙千羽腦門被撞得生疼不說,手中的東西還落了一地。

“??!”

周遭的路人都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趙千羽臉色慘白地蹲了下來,慌忙把自己的寶貝撈起來仔細(xì)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無任何刮擦之后,她朝著一臉狀況外的傅其東利落地翻了個白眼。

“拜托你啊大哥,走路看著點(diǎn)兒好嗎?”

傅其東剛從樓道里出來就被趙千羽撞了個滿懷。他莫名其妙地道:“這位小姐,到底是誰不長眼???”

眼見著城管又要追上來了,趙千羽無意糾纏,收拾了一些散落在地的耳環(huán)、戒指就匆匆逃跑了。

傅其東怔怔地望著那個慌亂的背影,眼神里閃過意義不明的光芒。剛抬腳準(zhǔn)備離開,余光瞥見地面上閃閃發(fā)光的東西。他眸色轉(zhuǎn)暗,彎腰把那對耳環(huán)撿了起來。

逃過城管追逐的趙千羽千辛萬苦地跑回了家,剛進(jìn)門手機(jī)就響了。尹楚楚在電話那端嘶吼著,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說:“我接到活兒啦!明天就進(jìn)組!”

二流設(shè)計師趙千羽還有另外一層身份——身為三流化妝師的她是十八線小明星尹楚楚的化妝師。這次尹楚楚行大運(yùn)接了一部劇演女二號,趙千羽作為小跟班自然是要跟過去的。

尹楚楚的角色是一個心思深沉、為愛不擇手段的女人,少不了圍著男主角轉(zhuǎn),再給純真無邪的女主角下下絆子,以凸顯出男女主角對愛情的忠貞。

開拍第一天,尹楚楚的戲份不多,拍起來卻極為棘手。因?yàn)橛幸粓鰬蛐枰扰鹘嵌?,但在這部劇里飾演女主角的人是大明星蕭蘿。蕭蘿的脾氣有多差,趙千羽這半個圈外人都略知一二,沒有人敢得罪她。

導(dǎo)演跟尹楚楚講戲,包括用哪只手扇,力道怎么控制,眼神如何不屑等等。尹楚楚膽戰(zhàn)心驚,求助地看著在場外湊熱鬧的趙千羽,眼神流露出兩個字:救命。

尹楚楚的星路并不好走。當(dāng)年她們倆剛認(rèn)識的時候,她還在為影樓拍婚紗照,而趙千羽就是為他們這些便宜的模特化一些廉價妝容的化妝師。這些年她摸爬滾打,不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兢兢業(yè)業(yè)地拍戲,趙千羽都看在眼里。

眼見沒人,她悄悄走到尹楚楚旁邊,將她帶了出來。

“你打我吧,練練手,免得等會兒得罪了大明星?!壁w千羽視死如歸地說。

尹楚楚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千羽,你、你來真的???”

趙千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嘻嘻地說:“以后你成了大明星,讓我當(dāng)你經(jīng)紀(jì)人就行?!?/p>

尹楚楚感動地抱住了她,然后就依照導(dǎo)演的教導(dǎo),開始試探地打了起來。

趙千羽被扇得眼冒金星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跳了出來,抓住了尹楚楚的手,怒吼道:“你憑什么打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兩人都嚇了一跳,趙千羽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見義勇為”的男人,只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到尹楚楚的戲了,她匆忙招呼一聲就往大棚走去,拋下趙千羽和這個男人面面相覷。

“你的臉腫了?!?/p>

“你可能誤會了,我沒有挨打,我是在為了藝術(shù)獻(xiàn)身?!壁w千羽認(rèn)真地說。

傅其東不理她,拉了她的手就往一輛車走去。他來這個劇組送餐,箱子里還有些冰塊,他拿出毛巾裹好了幾塊冰遞給趙千羽,面無表情地說:“趁你的臉還沒腫起來之前,先敷一下吧?!?/p>

趙千羽掏出隨身帶著的小鏡子照了一下,右邊臉果然紅了一大片,還微微地腫了起來。她一邊在心里暗罵尹楚楚這死女人下手真狠,一邊接過冰塊就地坐下敷了起來。

盛夏的蟬鳴一響起來便沒完沒了,趙千羽正敷著冰塊,驀然想起身后還站著個人,剛準(zhǔn)備回頭,一副耳環(huán)便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這是你的吧?”傅其東看著她說。

“怎么在你那兒!”這是趙千羽去年生日時為自己做的,那天逃避城管時,慌亂中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還著實(shí)失落了好一會兒,沒想到還能找回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驚呼出聲:“你就是那個不長眼的!”

【二】

傅其東被趙千羽訛上了。他站在烈日炎炎下,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身形矮小的女孩,一張嘴就跟連珠炮似的停不下來,中心思想就是那天他把她撞出輕微腦震蕩,到現(xiàn)在還沒好呢。

“你只是撞到我身上了,又沒撞到我車上,怎么就腦震蕩了?”

“還說呢!你不知道自己胸肌有多硬嗎?”趙千羽瞪著眼睛看著他,半晌意識到什么,沒遭尹楚楚的毒手的另一邊臉蛋兒也紅了起來,為了緩解尷尬,她不依不饒地說,“總之你得請我吃飯?!?/p>

傅其東毫無招架之力,最后只得跟著她來到一家西餐廳。

趙千羽喜滋滋地看著那家店的招牌菜,想起上次蹭了尹楚楚一頓,到現(xiàn)在還回味無窮,正準(zhǔn)備好好宰傅其東這個傻小子一把,一轉(zhuǎn)頭卻看見他穿著送餐的衣服,背后已經(jīng)汗?jié)窳艘淮笃?/p>

趙千羽時常說自己最大的缺點(diǎn)就是太有良心。這個缺點(diǎn)太致命了,要不是它,趙千羽不會白白挨尹楚楚那么多巴掌,也不會放棄傅其東這個冤大頭,轉(zhuǎn)而帶他去了本城好吃又不貴的一條小吃街。

那天趙千羽吃得很開心,她從街頭一直掃蕩到街尾,把肚子撐得像懷胎五月?;仡^看看跟在后面埋單的苦哈哈的傅其東,笑得合不攏嘴。

“你怎么這么老實(shí)啊?”吃飽喝足的趙千羽在路邊散步時,悠閑地問道。

暮色四合中,傅其東不知想到了什么,低頭看著路面,低聲問:“你被人騙過嗎?”

趙千羽隨之一愣,歪著腦袋想了許久,最后瀟灑地擺了擺手:“不記得了!騙我也沒關(guān)系,只要一直騙下去就行。”

感受到傅其東不解的目光,趙千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老道地說:“能騙到我的人一定是我相信的人,只要別讓我知道,別讓我難過,騙我一輩子也沒什么。畢竟,我一窮二白,也沒什么可騙的?!彼f完便跑了,只留下一串笑聲回蕩在空氣中,被晚風(fēng)一吹便散了。

傅其東負(fù)責(zé)給尹楚楚的劇組送盒飯。他每天中午開著一輛小卡車,拉著幾十份盒飯來到大棚外面,在開飯之前悄悄地招呼趙千羽過去,給她留一份獨(dú)食。

葷素皆有,營養(yǎng)均衡,在劇組這是男女主角才有的待遇。

趙千羽躲在傅其東的副駕駛上,吃得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及吃相,還含糊地表達(dá)了感謝和贊美:“你人這么好,以后肯定會發(fā)大財?shù)?。?/p>

傅其東只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叮囑她快點(diǎn)兒吃。

趙千羽覺得自己看不懂他,她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對發(fā)財這件事兒不感興趣。

傅其東長得挺好的,身形健碩,劍眉星目,比組里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男主角看著順眼多了。他從來不進(jìn)大棚,把車開到外面便不再露面。前幾天不小心被副導(dǎo)演看見,殷勤地詢問他是否對娛樂圈感興趣,還說可以讓他在劇里演一個小角色。

趙千羽在一旁激動得摩拳擦掌,恨不得沖上前代他應(yīng)承下來。不承想傅其東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就這樣拒絕了一個靠臉吃飯的機(jī)會。

“嘖嘖嘖,真是浪費(fèi)了這樣一張臉?!壁w千羽一邊吃著最愛的糖醋小排,一邊惋惜道。

坐在駕駛座上的傅其東不理她,也沒轉(zhuǎn)頭,瞇著眼睛打盹兒。

大概只有后視鏡下那只玩偶貓看見了,他靠近窗戶的那半邊臉微不可見地紅了起來。

尹楚楚的戲份不多,閑下來以后就愛出來找趙千羽打發(fā)時間。那天下午沒她的戲,她吃過飯就出來了。趙千羽看見她還以為要補(bǔ)妝,提了化妝包就迎上去。

傅其東收拾了她吃完的爛攤子,戴上了一頂鴨舌帽,走到了一邊。

尹楚楚站在一棵大榕樹下,看著從眼前經(jīng)過的俊美側(cè)臉,腦海中突然閃過什么,卻怎么也捕捉不到,索性不再想了,同趙千羽說:“別說我沒記著你啊,現(xiàn)在就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p>

原來劇組的道具師出了車禍,現(xiàn)在急需一批首飾。當(dāng)副導(dǎo)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處聯(lián)系時,尹楚楚忙站出來說自己有一位才華橫溢的設(shè)計師朋友,她獨(dú)立設(shè)計的作品好看又精致,絕對不會讓導(dǎo)演失望。

趙千羽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感激涕零地抱住了尹楚楚。

尹楚楚被她勒得直翻白眼,小聲又急躁地說:“還不快回去拿!”

【三】

趙千羽揪上了看起來無所事事的傅其東,坐在副駕駛上不停地嘮叨“開快點(diǎn)兒”,恨不得直接飛回去,拿上自己的寶貝們?nèi)ソo導(dǎo)演過目。

要知道,演員在戲里戴的首飾大多是與品牌有合作的,像她這樣默默無聞的小透明的作品,如果能在電視劇里露臉,那就相當(dāng)于免費(fèi)打了一個大廣告,能有伯樂相識也未嘗可知。

傅其東駕駛那輛小貨車飛奔,一路上甩開了無數(shù)個目瞪口呆的車主。趙千羽坐在車?yán)镉旨庇窒?,捂著嘴說道:“傅其東你也太厲害了吧,要是給你一輛好車你不得開飛了呀?”

傅其東也不說話,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路面,眼角那抹與周身氣質(zhì)不合的精光一閃而過。趙千羽怔怔地看著他英挺的鼻梁和寬厚的肩膀,只覺得這樣一個男人只有她能欣賞實(shí)在是可惜。

“喂,到了?!备灯鋿|微微側(cè)頭,提醒還在盯著他的臉發(fā)呆的某位小姐。

趙千羽驚呼一聲,匆匆忙忙地開了車門跑下去。

傅其東看著她慌張的背影,嘴角不可抑制地勾了起來。他準(zhǔn)備去幫她拿東西,下車時從后視鏡里看到自己的表情,足足愣了兩秒,眼神里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趙千羽把自己全部的作品都帶上了。一路上她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把那些寶貝一件一件地拿出來說給傅其東聽。

“這條項(xiàng)鏈?zhǔn)亲≡谖覙窍碌哪莻€小姑娘跟我一起做的,一到夏天她就喜歡別一朵小黃花在領(lǐng)口,可好看啦!”

“這副珍珠耳環(huán)漂亮吧?去年我去海邊玩,在沙灘上偶然發(fā)現(xiàn)的粉珍珠。你看這個光澤,市面上都很難看到……”

“還有這個戒指,其實(shí)是為我自己做的。我的手不好看,這個戒指可以修飾手型。你看,我戴上給你看……”

她實(shí)在是太聒噪了,傅其東不得不分心看她兩眼。不小心瞥見她興致勃勃的表情,一向心如止水的他感受到了一種類似于萬物復(fù)蘇的勃勃生機(jī),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心里發(fā)芽了一樣。

趙千羽火急火燎地帶著自己的東西沖到了劇組,副導(dǎo)演看了幾眼,又叫來導(dǎo)演。他們兩個人不知商量了些什么,轉(zhuǎn)過頭對趙千羽說:“我們可以用,不過后期的冠名形式由我們決定,你看行嗎?”

趙千羽聽到前半句就像中了六合彩一樣神志不清了,哪里還會注意到后面那句,她忙不迭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出去。

傅其東正靠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上抽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個人,死死地把他抱住,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他以為遇見了熟人,心下一驚,剛想把人推開,趙千羽就伏在他的肩膀激動地說:“我要上電視啦!哦不,我的寶貝們要上電視啦!”

夜色正濃,人影幢幢,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街角一側(cè)相擁的男女。傅其東放下了心,任由趙千羽緊緊地勒著他,嘴里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伤龑?shí)在是太興奮了,情緒波動太大,胸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漸漸地,傅其東覺察出了不對勁,他的身體越來越熱,眼瞅著這個拖油瓶還沒有松手的意思,他咳了一聲。

“你能先……松開我嗎?”

趙千羽傻笑了一聲,借著路燈的光看到了傅其東漲紅的臉,疑惑地伸出手摸了摸,問:“你很熱嗎?”

傅其東無話可說,只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啞著嗓子說:“恭喜你。”

趙千羽踮起腳,攬住了他的肩膀,大方地說:“走吧,請你吃好吃的?!?/p>

他們又一起去了那家西餐廳,趙千羽開路,像個暴發(fā)戶一樣大搖大擺地進(jìn)去,對傅其東說:“隨便點(diǎn)?!?/p>

趙千羽原本還想說幾句,沒想到傅其東倒像是比她還熟,拿起菜單掃了幾眼,就喚來服務(wù)員點(diǎn)好了菜。感受到對面直勾勾的目光,傅其東愣了半秒,才不自然地說:“我看電視里都這樣點(diǎn)的?!?/p>

餐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隔壁桌有人在求婚。玫瑰花瓣小路的盡頭,小提琴伴奏,男士深情演唱《Everyday i love you》,走近時單膝下跪,掏出了一枚戒指。

趙千羽沒見過這種場面,興奮地掐著傅其東的胳膊不停地感慨著“好般配,好幸福”,眼里流露的光芒比璀璨的燈光更耀眼。

吃飽喝足以后趙千羽去埋單,卻被經(jīng)理告知那天是店慶,隨機(jī)抽取了一桌客人免單,湊巧就抽到了他們那一桌。

于是一路上趙千羽都在喋喋不休:“傅其東,我可能要轉(zhuǎn)運(yùn)了。”

傅其東跟在后面,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以前的運(yùn)氣不好嗎?”

趙千羽在一家店門口停了下來,櫥窗里那個精致有型的包包在燈光下愈發(fā)顯得好看。她怔怔地看著,低落地說:“不好,很不好。”

趙千羽幼時父母便出了意外雙雙離世,她跟在爺爺奶奶身后長大。爺爺年輕時也是個人物,早年不知被卷入了什么紛爭,斷了一條手臂,脾氣古怪不易親近。奶奶慈善可親卻身體不好,在她十四歲那年病逝,爺爺隨后搬到了深山里隱居,除了銀行卡里一筆并不算多的錢,再也沒人管過她。

“你喜歡嗎?”傅其東注意到她的目光。

“喜歡。等我發(fā)了財,第一件事兒就是來帶它回家!”

傅其東輕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那個流光溢彩的包,轉(zhuǎn)身跟上了趙千羽的腳步。

【四】

那部劇拍了三個多月,從盛夏到深秋,趙千羽一直跟著尹楚楚在組里打雜。

那天,副導(dǎo)演突然來找她,說蕭蘿點(diǎn)名要見她。趙千羽忐忑地去了大明星的化妝間,還未來得及感慨女主角和女二號天差地別的待遇時,蕭蘿出現(xiàn)在她面前,指著自己耳朵上的那副耳環(huán)說:“這個我喜歡,想買,你出個價。”

這耳環(huán)便是趙千羽失而復(fù)得的那副,是她去年生日時送給自己的禮物,她不想賣。斟酌了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這副耳環(huán)時日有些久了,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另做一副送給你……”

原本蕭蘿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昨晚拍完戲忘了摘,帶去了宴會,自己的心上人貌似對這耳環(huán)很感興趣,眼神在耳環(huán)上流連了許久,這才讓她有了把這副既不是大牌,也不是私定的耳環(huán)買下來的想法。

只是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小姑娘竟敢拒絕她。

“我叫你來親自問你,也是敬你有幾分才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失手的,何況區(qū)區(qū)一副舊耳環(huán)?!笔捥}變了臉色,撂了幾句難聽的話便讓她走了。

趙千羽無奈地出去了,不到片刻導(dǎo)演就找上門,苦口婆心地勸她要識大體。

她有些委屈,懨懨地走出了大棚。傅其東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她了,正準(zhǔn)備招呼她過去吃飯,就看見她癟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怎么了?”

趙千羽哀怨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遇上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了?!?/p>

幾分鐘以后,她坐在車?yán)?,化悲憤為食欲,憤憤地咬著雞腿說道:“大明星了不起啊,簡直是強(qiáng)盜!”

傅其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靜地坐在那里,嘴角微微下垂,側(cè)臉的線條流暢得像一幅剪影。即便已經(jīng)認(rèn)識了那么久,趙千羽還是偶爾會被他的美貌打動,就像此刻,明明還在為耳環(huán)的事難過,一轉(zhuǎn)眼又能對著傅其東的側(cè)臉發(fā)呆。

“看夠了沒?”傅其東無奈地說。

趙千羽臉一紅,擺了擺手,嘟囔道:“沒有沒有。你為什么不去做明星?”

“我為什么要去?”

“做明星多好啊。”

“哪里好?”

“能掙很多錢,能有很多人喜歡,還能強(qiáng)買強(qiáng)賣耍大牌。”趙千羽憤憤地說。

傅其東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般說道:“我不想當(dāng)明星,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p>

“現(xiàn)在有什么好喜歡的啊?”

“有你啊?!备灯鋿|脫口而出,狹小的車?yán)镫S之如死一般地寂靜,兩人俱是一愣,似乎對這樣的局面毫無準(zhǔn)備。

許是那晚的月色太撩人,抑或是空氣中隱隱漂浮的桂花香味沁人心脾,總之當(dāng)趙千羽小臉通紅地轉(zhuǎn)換話題,說“今天的月亮真大呀”的時候,傅其東的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是呀,真大?!备灯鋿|說。

那之后沒過幾天,這部戲終于殺青了。

趙千羽沾了尹楚楚的光,在劇組慶祝的時候胡吃海喝,趁人不注意還偷偷把傅其東叫了過來,一副“講義氣夠兄弟”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里那么多好吃的,夠你吃到明天了?!?/p>

傅其東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試圖解釋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愛吃,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好的,謝謝你。”

他一早就認(rèn)清楚了,他對趙千羽毫無辦法。

那天他倆窩在角落里吃了很多,大部分食物都是趙千羽拿的,不要錢的東西她總是吃得特別的香。不但自己吃,還一個勁兒地往傅其東嘴里塞,生怕他餓著了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吃不動了,躺在一張竹椅上看星星。

傅其東突然拿出一對亮閃閃的東西,在她頭頂晃來晃去。趙千羽看得頭暈,一把搶了過來,看著失而復(fù)得的耳環(huán)驚呼出聲:“這不會是你偷的吧?!”

傅其東一頭黑線,看著眼前的少女捧著耳環(huán)欣喜的表情,不動聲色地說:“是我撿的,這耳環(huán)這么舊了,她可能戴幾天就沒興趣丟了吧?!?/p>

趙千羽吃飽以后腦子就不太好使了,也沒有心思考慮話里的真?zhèn)?,開心地戴上了耳環(huán)拉著傅其東的手說:“你真是我的福星?!?/p>

路邊的草地里響起了小蛐蛐兒的叫聲,讓這個靜謐的夜晚顯得多了些活力。傅其東坐在漫天繁星之下,突然有些不敢看那雙亮若燦星的眼睛。

【五】

劇組殺青之后,趙千羽在家宅了好些天。

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做一條珍珠項(xiàng)鏈,尹楚楚在電話里狀似癲狂地嘶吼著:“你看新聞了嗎?”

“沒有啊,發(fā)生什么大事兒了?”

“蕭蘿的戀情曝光了!”

趙千羽翻了翻白眼,道:“曝光曝光唄,你那么激動干嗎,她搶了你的男人???”

尹楚楚在電話那端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大聲說:“是你的男人??!傻子!”

“你胡說什么呢,我哪有男人?!?/p>

“你跟那個送外賣的,叫傅什么來著,你不是跟他眉來眼去好幾個月了嗎?蕭蘿被拍到跟他一起出入酒店!”

趙千羽心下一驚,顫抖著聲音說:“怎么可能,蕭蘿不是一向眼高于頂?shù)膯???/p>

尹楚楚頓了幾秒,像是在整理語言,又像是怕傷害到她,小心翼翼地說:“千羽,那個男人其實(shí)是盛榮集團(tuán)的繼承人……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扮成送外賣的,可能是想體驗(yàn)生活吧。他們有錢人的想法,我們也不太懂。總之,你別太難過了……”

她后面又說了什么,趙千羽都沒有聽清了,她拿著手機(jī),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一樣,五識俱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思慮片刻之后,趙千羽拿起手機(jī),撥了傅其東的電話??伞班洁健甭晞傢懥藘上?,她又手忙腳亂地掛斷了。因?yàn)樗€沒想好接通以后要說些什么,是問他“你為什么要騙我”,還是說“恭喜你抱得美人歸”。

趙千羽本來就不聰明,遇到這種超乎想象的事情,腦袋就更不好使了。她坐在沙發(fā)上想了許久,直到窗外的天光被暮色取代,才起身去廚房煮了一碗面。

有人敲門的時候,她還在對著一鍋糊掉的面條發(fā)呆。

她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道:“你怎么來了?”

傅其東身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愈發(fā)襯得他身形挺拔,器宇軒昂。趙千羽看著他,愣了好幾秒,很難將眼前這個男人同記憶里那個開著小貨車橫沖直撞的男人重疊。

傅其東換了身份之后,整個人的氣場仿佛也隨之換了。不待趙千羽招呼,便自顧自地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空氣中還漂浮著糊味,傅其東坐下不到半分鐘,又循著味兒進(jìn)了廚房。

他一言不發(fā)地把那鍋面條倒進(jìn)了垃圾桶,又自己動手做了新的青菜面。打雞蛋時他終于同趙千羽說了第一句話:“要吃溏心蛋嗎?”

趙千羽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直到傅其東坐到了餐桌邊,開始狼吞虎咽地吃那碗平平無奇的面,趙千羽才感覺到一些熟悉。她食不下咽,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眉頭的褶皺就沒平整過。

傅其東不動聲色地吃完了面,擦了擦嘴,看著一臉糾結(jié)的趙千羽說:“我和蕭蘿沒有在一起,那些記者都是她安排的,這條新聞一小時以后會徹底消失?!?/p>

趙千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極小聲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傅其東看著她沒精打采的模樣,思慮了片刻,補(bǔ)充道:“關(guān)于我的身份,你不必太在意。小羽,不管我是什么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p>

趙千羽抬頭看了看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知道為什么,傅其東那一身裁剪得當(dāng)?shù)奈餮b像是一道屏障,把她同過去那個總是為她藏一份盒飯的傅其東隔絕開來。

傅其東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再說什么,打了個電話就有人送來了一個袋子。趙千羽疑惑地打開,赫然看見了那個她趴在櫥窗上看了幾個月的包包。

“送給你?!?/p>

“我不能要,這……”趙千羽想說太貴重了,話還沒說完就想起傅其東盛榮繼承人的身份,這點(diǎn)兒東西對他來說著實(shí)談不上貴重。于是她閉上了嘴巴,吞掉了還未說出口的客套話。

“小羽,只要你喜歡就好。”安靜的氣氛里似乎有情愫在迅速發(fā)酵,傅其東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覺這一身衣服無論如何都不再合身。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始想念送餐時穿的大T恤,松松垮垮的袖口可以任由趙千羽揪來揪去。

這感覺對他來說既陌生,又迷人。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他沉如死水的心再起波瀾,縱然是風(fēng)高浪急,他也想緊緊地抓住。

“小羽,我喜歡你?!?/p>

【六】

傅其東表白的話說出口后,接到了一個電話。

趙千羽還沉浸在震驚、欣喜和不安相互交織的復(fù)雜情緒里無法自拔,就看到傅其東接通電話后臉色微變,不知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壓制怒意沉聲道:“我說了要慢慢來?!?/p>

趙千羽不懂,只是感覺到傅其東可能遇上了麻煩。因此當(dāng)他充滿歉意地看著她說有些急事兒要去解決一下的時候,她忙不迭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仿佛保持乖巧懂事是她唯一能幫到傅其東的事兒。

那天他離開以后很久都沒有再露面。他不出現(xiàn),趙千羽也無事可做,每日就在家里閑坐發(fā)呆。她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總覺得這些事情背后都有一個呼之欲出的真相,可她想不通,也猜不出來。

新劇開發(fā)布會的那天,尹楚楚提前給趙千羽打了電話,提醒她按時打開電視欣賞她美麗的容顏。

自從與傅其東共進(jìn)酒店曝光以后,這還是趙千羽第一次看到蕭蘿。她愈發(fā)漂亮了,面容精致,身材完美,單單坐在那里不發(fā)一語,就讓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驚艷”二字。

有記者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不懷好意地提問她是否已經(jīng)名花有主。

蕭蘿捂嘴嬌笑了兩聲,嗔道:“哪有啦,這戒指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純粹是戴著玩兒,你們可別多想哦?!?/p>

長期在聚光燈下活動,女明星們早已練就良好的素養(yǎng),一顰一笑皆是美麗動人。若非那戒指是趙千羽提供的作品,她幾乎也要被蕭蘿的笑容迷暈了。

導(dǎo)演也適時接話,贊許有加地說:“蕭蘿不但戲好,人也有才氣。這次我們組里征用的大部分道具飾品,都是出自她手?!?/p>

坐在一旁的尹楚楚嘴角抽動,數(shù)次想要站起來說話,無奈她咖位不夠,主持人甚至連話筒都不給她。趙千羽看在眼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愧疚,她不該把自己珍視的寶貝拿出來承受這個世界的惡意。

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導(dǎo)演那后半句話是什么意思,在這個圈里能熬到有話語權(quán),真是太難了。

傅其東出現(xiàn)在發(fā)布會召開后的第三天傍晚。他帶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客廳幾乎擠不下,趙千羽被這場景嚇了一跳,抓著傅其東的手問:“這……你要干嗎?”

傅其東幫她把額前的劉海兒捋好,溫柔地看著她說:“小羽,其實(shí)你很美?!?/p>

這句話像一枚炸彈直接蕩平了趙千羽的大腦,面對傅其東深情款款的眼神,她什么也說不出來,任由那一群奇怪的人擺弄著她,從頭發(fā)到腳指甲。兩個小時以后,趙千羽被拖到穿衣鏡前站立,幾乎不敢認(rèn)鏡子里的自己。

她身著華倫天奴的小禮服,蹬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以龜速挪到了傅其東的車?yán)?,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你到底要干嗎?”

傅其東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想起什么,變戲法似的掏出那副命途多舛的耳環(huán),小心翼翼地給趙千羽戴上,在她耳邊篤定地說:“去拿回你的東西?!?/p>

蕭蘿早已在化妝間等候多時,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傅其東身旁掛著一個小姑娘,走近了她才驚呼出聲:“真的是你?”

趙千羽不明所以,呆呆地回答:“是我啊?!?/p>

蕭蘿的眼神在她的耳環(huán)上轉(zhuǎn)了幾回,眸色變暗,不知在想些什么,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演播廳。

趙千羽被傅其東帶到觀眾席的第一排坐下,她全程不知所措,數(shù)次小心翼翼地扯著傅其東的袖子問他想干嗎,都只得到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

直到臺上的蕭蘿同訪談的主持人說到自己身上的項(xiàng)鏈,改口說其實(shí)是出自自己很欣賞的設(shè)計師之手,她才明白今天這趟行程的意義。燈光突然打在趙千羽的身上,趙千羽驚慌失措的臉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主持人要她說些什么,她腦袋里一片空白,直到傅其東暗暗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起傅其東開飛車時,她坐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場景,深吸一口氣,接過話筒開始說了起來。

節(jié)目結(jié)束以后,傅其東去同臺長打招呼了。趙千羽坐在座位上激動又后怕,剛想打電話跟尹楚楚說自己上電視了,蕭蘿黑著臉走了過來。她看著趙千羽通紅的臉蛋兒,不屑地說:“別以為攀上高枝兒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抱不抱得住還不一定呢?!?/p>

說完她便搖曳生姿地走了。趙千羽對著她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剛準(zhǔn)備離開就接到了尹楚楚的電話,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浮夸,在電話里嘶吼著:“趙千羽!你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傅其東拿盛榮的年度廣告代言來逼蕭蘿在廣大群眾面前改口,不讓你受半點(diǎn)兒委屈。傳言蕭大美人追了這位太子爺一兩年了,就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沒想到被你半路截和了。千羽,看來傅其東對你是真心的。有錢人的品味真是難以捉摸,總之你好好把握吧?!?/p>

趙千羽剛魂不守舍地把電話掛了,就看見傅其東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周遭的人行色匆匆,只有他眼神堅(jiān)定,仿佛這世上的紛紛擾擾都不能阻攔他走向她一般。

她心念微動,穿著高跟鞋東倒西歪地?fù)涞剿砩希襁^去那樣攬著他的肩膀說:“走,請你吃大餐!”

【七】

趙千羽覺得自己戀愛了。

傅其東不論多忙,每天都會來找她吃午飯,有時候遇上急需處理的事兒,就干脆把趙千羽家的餐桌當(dāng)成辦公桌。趙千羽同他說不必每天都來,他一邊一目十行地審閱文件,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不看你吃飯,我吃不下去?!?/p>

吃相一向難看的趙千羽又喜又氣,癟了癟嘴也不再說話,任由他去了。

這樣甜得能掐出蜜來的生活沒持續(xù)多久,蕭蘿主演的那部劇上映了。她飾演的勵志女一號純真又可愛,吸粉無數(shù),演藝事業(yè)達(dá)到了新的巔峰。

那天趙千羽隨尹楚楚參加活動,不承想冤家路窄,在后臺遇到了盛裝的蕭蘿。

她還是美得讓人心驚,真人甚至比電視上還要清瘦纖細(xì),看起來羸弱又無辜,可一開口依舊是尖銳而刻薄:“喲,這不是傅其東養(yǎng)得小金絲雀嗎?”

趙千羽不理睬,繞過她想離開。蕭蘿哪受過這等輕視,大為光火,攔住她怒聲道:“如果不是迫于家族壓力,你以為傅其東能看上你?”

趙千羽腳步停頓,疑惑地看著她,問:“你說什么?”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傅其東的爺爺下了死命令,想做盛榮的繼承人,必須要把你娶回家。”

那一刻,腦海中所有混亂的線索都串在了一起。后臺人來人往,燈火通明,趙千羽身在其中,感覺自己置身于一場夢中。

傅其東在趙千羽家樓下等了一天一夜,其間有數(shù)不清的人來請他回去,拿出文件讓他簽字,他通通置之不理,只一心一意地打著趙千羽的電話。她不接,他便焦慮地抽了一地的煙頭。

第二天中午,她終于肯出來見他。傅其東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她雙眼紅腫,步步緊逼地質(zhì)問:“你一早就把我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了吧?去劇組送餐,還有第一次在大街上的邂逅,都是你精心設(shè)計的,對嗎?你小心謹(jǐn)慎、步步為營地接近我,只是為了能順利繼承家業(yè),是不是?”

“小羽,你聽我說,我是真的……”

“我只問你,是不是?”

“是?!?/p>

趙千羽幾乎站立不穩(wěn),盯著他決絕地說:“我說過,騙我可以,但別讓我知道。否則我會難過,因?yàn)槲沂窍嘈拍愕模灯鋿|?!?/p>

【八】

趙千羽徒步走了好幾里地,又翻了兩座山,才風(fēng)塵仆仆地來到爺爺隱居的山村。村里的小孩跑過來說爺爺不愿意見她,還給趙千羽帶了一張字條:

世間事,皆有因果。因?yàn)槭迹麨榻K??苫厮?,但過分追究則難得圓滿。

趙千羽似懂非懂,坐在村口的青石板上發(fā)了好一會兒呆,依舊想不明白自己與家大業(yè)大的傅家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也不懂這位素未謀面的傅老爺子為什么把她同繼承盛榮聯(lián)系在一起。春風(fēng)乍起,帶來一陣花香,傅其東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yuǎn)處的大榕樹下面。數(shù)日不見,他下巴已有青灰,眉眼皆是疲態(tài)。

趙千羽起身想走,他在后面輕輕地喚著:“小羽?!?/p>

于是她的腳步像是被隱形的藤蔓絆住了一樣,再也動彈不得。

“小羽,你或許想不明白,我們家老爺子為什么要下那樣的命令?!鳖D了頓,他又說,“你應(yīng)該知道你爺爺年輕的時候也在商海里打拼過,那時,他是老爺子最親密的助手。”

趙千羽恍然大悟,驚呼道:“原來真的是因?yàn)闋敔敗!?/p>

“沒錯,那時他們感情很好,并肩度過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風(fēng)浪。后來因?yàn)橐粓鲆馔猓銧敔斒チ艘粭l手臂,退出了商界,兩人漸漸疏遠(yuǎn)?,F(xiàn)在老爺子年紀(jì)大了,總是想起過去的事兒。好不容易找到老朋友,對方卻避而不見。他時常感到愧疚,便想要好好照顧你。”

傅其東看著她出神的表情,放緩了語氣,小心翼翼地說:“他不該把照顧你同家族內(nèi)斗聯(lián)系在一起,我也不該為了順利繼承盛榮集團(tuán)而選擇欺騙你,我們都做錯了。

“小羽,你可能難以想象,我們的家族爭斗有多復(fù)雜。你一向嗤之以鼻的有錢人過得確實(shí)不怎么快樂。

“那個包是我用送餐三個月掙的錢買的,就算一切都是騙來的,可我愛你是真的?!?/p>

尾聲

傅其東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生說這么多話。

眼見她還是無動于衷,他有些氣餒,搜腸刮肚了許久,都想不到還能如何表明心跡。

正沉默著,一縷飛絮停在了他的鼻尖兒。傅其東打了一個噴嚏,這直接導(dǎo)致他沒有聽清趙千羽終于開口說的話。

他焦急地追問:“你剛剛說什么?”

趙千羽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你帶戶口本了嗎?”

傅其東心跳如鼓,試探性地追問:“你想干嗎?”

“我也想過過有錢人的不開心生活?!彼@樣說著,猛然站了起來,如同過去一般,攬著傅其東寬厚的肩膀,瀟灑地說,“走吧,登記去!”

一路上,傅其東的欣喜都能從眉眼里溢出來。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爺爺肯定會喜歡你”“以后你想干嗎就干嗎”“你能原諒我我真的很開心”之類的話。

趙千羽始終安靜地坐著,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一言不發(fā)。

良久,她終于開口了,疑惑地問:“你不怕我別有所圖嗎?”

傅其東突然踩了一腳剎車,車剛停穩(wěn),他就轉(zhuǎn)了身子,捧著趙千羽的臉認(rèn)真地說:“我只怕你什么都不圖?!?/p>

日落西山,殘陽如血。遠(yuǎn)處的萬丈光芒在前,趙千羽凝神望著,突然就不再困惑,也不再畏懼。她只覺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邊的傅其東,他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只要我們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坦途還是坎坷,光明還是黑暗,總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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