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斌+朱同

呂鳳子（1886-1959年）是我國卓越的國畫家、書法家和美術教育家，是“江蘇畫派”（稱新金陵畫派）的先驅和締造者，是從20世紀大時代走出來的一代藝術宗匠。呂鳳子在特定的時代所做出的努力、所取得的成就及其所走過的藝術路程，對我們今天的書畫藝術創(chuàng)作活動及文化藝術價值的選擇，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鑒作用和警醒意義。

霜天曉角

呂鳳子文化觀念、藝術哲學的形成及其藝術地位

呂鳳子在繪畫創(chuàng)作中既堅持繼承中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又高度關注社會現實，積極吸收外來文化等因素。他把握住了中國畫在現代文化條件下的歷史機遇和發(fā)展規(guī)律，將中國畫推進到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并確立了頗具特色的文化觀念和藝術哲學觀念。呂鳳子認為，繪畫在本質上乃是覺解宇宙之后的創(chuàng)造，既是宇宙的創(chuàng)造，也是人類覺解最高生命的創(chuàng)造。這種認識顯然含有畫家對儒、佛、莊、老文化慧命的深刻體悟和對西方哲人學理的深刻把握。體現在繪畫上，其包蘊的精神氣息，自然有著他人無法窺破的真實境象。呂鳳子藝術作品中所擁有的雍容渾穆、莊嚴高曠、清雅飄逸的高古氣象，恐與他對宇宙本體的深刻覺解有直接的關系。他將宇宙意識、道德意識、國家意識與人生藝術緊密結合，從精神整體出發(fā)來尋求藝術創(chuàng)造的通道，將中國畫的精神境界提升到了相當的高度。

負薪者

呂鳳子雖然沒有直接出國留洋的經歷，但兩江師范學堂圖畫手工科全面引進日本的師資以及辦學模式和辦學理念，使呂鳳子對西方文化、西方藝術有著直接的、深切的感受和體驗。而他與新派人物如蔡元培、陳獨秀以及學生輩劉海粟、徐悲鴻等人的交往，則使他把握住了新文化、新時代的脈絡，無形中使其繪畫獲得了新的精神因素，有著鮮活的時代氣息。呂鳳子在政治上向往光明和進步，這更加增強了他繪畫藝術中的精神內涵和現實感，從而使他的作品與當時其他人的中國畫有了明顯的不同。越到晚年，這一特色就越加強烈。在幾個重要的歷史轉型和文化轉型時期，呂鳳子都能領先一步，把握住中國畫創(chuàng)作的時代脈絡和歷史機遇。這為“江蘇畫派”的出現打下了深厚的基礎。

呂鳳子中國畫藝術成就的取得，來自于他深厚、精湛的中西文化造詣。尤其深厚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根基，使他在洶涌變革的文化大潮面前有著自我的文化定力和精神操守，始終保持了一份超然和寧靜，從而得以在繪畫境界上超越時流，確立了獨特的精神面目。

仕女畫冊之一

大時代條件下呂鳳子藝術觀念的確立與發(fā)展

我國20世紀特有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對呂鳳子藝術觀念的確立、形成與發(fā)展有著頗為深刻的影響。呂鳳子早年掌握了非常深厚的儒家文化知識，青年時期受晚清張之洞所提倡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之影響，同時接受了“維新變法”的一些觀念、思想和主張;而與新佛學運動的著名代表人物楊仁山、歐陽漸等人的接觸、交往，對呂鳳子接受佛教文化也產生了極為關鍵的作用。呂鳳子以“美”、“愛”為原則進行現代文化教育實踐，與蔡元培提倡的“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張有著驚人的一致性，一些提法和具體實踐的時間甚至比蔡元培還要早，由此可見呂鳳子文化觀念的先進、新穎和獨特之處。呂鳳子與陳獨秀等馬克思主義者的接觸，使他對傳播到我國的馬克思主義思想觀點有了進一步的理解、接受和同情。因而，在“新文化運動”以及以后所面臨的各種不同的政治環(huán)境中，呂鳳子幾乎都有自己鮮明的政治主張和判斷是非的依據?？梢哉f，呂鳳子正是在自覺不自覺中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的一些思想觀念和方法，并以之來處理所面臨的諸多社會問題，從而在中國畫變革的歷史進程中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從早年沉浸于儒家學說到青年時對佛學思想、維新觀念、“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觀念的接觸以及對新美學觀念、馬克思主義學說的理解，呂鳳子逐漸確立了自己的藝術觀念和創(chuàng)作理念，從而也深深地影響了其學生藝術價值觀念的形成與走向。

呂鳳子正是在積極接受傳統(tǒng)正規(guī)文化教育的基礎上，不斷接受新思想、新觀念、新文化，并直接參與中國近現代思想文化的變革，從而使得自己的藝術觀念具有了更加深邃、強大的精神能量。

呂鳳子繪畫思想的影響及其《中國畫法研究》

呂鳳子為中國繪畫思想在近現代的轉型提供了成功的范例，其藝術觀念成為20世紀中國繪畫思想發(fā)生進一步變革和發(fā)展的主導性繪畫思想之一。他不僅繼承了中國畫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而且在新的文化條件下對傳統(tǒng)中國繪畫思想做了進一步的總結和闡釋，使其具有了現代學科意義的繪畫理論特征。

早在20世紀初期，呂鳳子就已經具備了非常明確的中國繪畫思想，提出了一系列新觀念、新認識。他的這些繪畫思想觀念，通過授課、演說、論文、著作等形式，不斷產生實質性的影響。從20世紀初期直至40年代，他的繪畫思想對一代學人的成長、進步產生了不容低估的作用。他的美育觀、他的繪畫要重視美感體驗、“人生制作即藝術制作”的藝術理念以及“三宗劃分”的繪畫史觀、佛教文化對中國繪畫的影響等一系列思想觀念的形成，都非常強烈地影響了他的學生以及與他接觸的文化學者、畫家。如他的弟弟呂澂即深受他的影響，最終成為一代美術史論家和佛教學者。

霧豁極遠目

呂鳳子認為，繪畫創(chuàng)作不能脫離時代，國畫要有自己的文化基礎、思想基礎，借鑒任何外來的文化都要在保持中國畫本身固有的基本特征的條件下加以消化吸收。在當時主張中西結合、全盤西化或否定外來文化、單獨發(fā)展中國畫以及民族虛無、取消中國畫等各種思潮不斷涌起的情況下，他的這些觀點，對于中國畫的積極發(fā)展無疑具有相當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理論價值。

1957年，呂鳳子抱病完成了他的繪畫理論著作《中國畫法研究》。這部書是呂鳳子在特定的歷史時期對中國畫理論所作出的總結，是他多年的創(chuàng)作經驗和繪畫思考的結晶。書中所提出的一些問題以及對一些基本問題的思考，基本代表了呂鳳子一生的繪畫主張，也是其晚年繪畫思想的定論。此書是一本揭示中國畫本質內涵的專著，是中國現代史上第一部有關中國畫本體論的著作。呂鳳子在書中將數千年中國畫的基本原理、特征、方法等進行了系統(tǒng)的梳理、剖析，可以看作是20世紀上半葉中國繪畫理論的經典代表。《中國畫法研究》雖然篇幅不大，僅僅是從技法方面對中國畫做出論述，但由于涉及中國畫許多重大理論問題，涉及中國畫領域的許多核心問題，同時也是呂鳳子繪畫思想簡練系統(tǒng)的闡述，因此具有相當的針對性和理論高度。

呂鳳子自畫像

呂鳳子的繪畫思想對于現代中國繪畫思想的發(fā)展產生了十分重要的影響，他的一些具有獨特見地的繪畫思想，直到現在仍然沒有過時。隨著我國國力的逐漸提升，21世紀西方文化的發(fā)展必將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呂鳳子在繪畫上的創(chuàng)造性推進也許是東方文化復興的象征，是中西文化沖突中中國文化面對世界文化的強大回應。

呂鳳子的繪畫藝術成就

呂鳳子生活的時代，正是我國新舊時代交替、中西文化劇烈碰撞的大變革時代，這給他的藝術打上了深刻的時代烙印。呂鳳子長期從事中國畫創(chuàng)作，潛心傳統(tǒng)繪畫的研究，同時吸取西洋寫生技巧，創(chuàng)作出抒情寫意的仕女人物和紀游寫生的山水以及憤世嫉俗、譏諷時政的作品，逐步樹立起自己鮮明的繪畫風格。新中國成立后，呂鳳子雖身體多病，但仍不廢筆墨，創(chuàng)作了不少新題材、新內容的作品。在50余年的藝術生涯中，他以藝術為人生，創(chuàng)作出數以千計的藝術精品，完成了個人生命歷程的轉化。其畫面中所呈現出來的深邃的精神氣息和傳統(tǒng)學養(yǎng)，使他的繪畫具有了非同一般的精神穿透力和文化輻射力。他的作品，高逸超越而又親切樸素，深不可測而又簡易樸實，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仕女圖軸

不僅在現代，即使在明清以來的六七百年間，呂鳳子在繪畫領域尤其人物畫領域所取得的成就，也應該占據非常突出的地位。難怪徐悲鴻對他有如此高的贊譽：“承歷世傳統(tǒng)，開當代新風，三百年來第一流。”經過半個世紀的努力，呂鳳子的繪畫創(chuàng)作所達到的精神高度，使他在現代中國繪畫史和中國文化史上擁有了無可辯駁的歷史地位。

呂鳳子的書法藝術成就

在書和畫兩個領域都取得杰出藝術成就的人在我國美術史上并不罕見，如東晉的王廙、唐代的薛稷、宋代的趙佶、元代的趙孟頫、明代的董其昌、清末民初的吳昌碩等。呂鳳子同這些書畫大家相比，毫不遜色。呂鳳子書法取法非常寬廣，甲骨文、金文、權量、詔版、漢魏碑版、兩漢竹簡、晉唐寫經等都是他臨習的對象?！睹Α贰渡⑹媳P》《石鼓文》《石門銘》《石門頌》《張遷碑》《禮器碑》等，他都長期臨寫，用功極深。即使到了晚年，他仍然臨寫古帖不輟。他所創(chuàng)立的“鳳體書”，尤為獨絕。所謂“鳳體書”，是指呂鳳子將篆、隸、行、草諸體雜糅而成的一種書寫體例。其中既有篆隸的成分，又有行草的筆意，所以人們又將這迥異于平常的書體稱之為“草篆體”。在“鳳體書”中，表現最為明顯的即是周代金文和唐、明草書的一些書寫特征，以及黃庭堅草、篆結合的書寫體例?！傍P體書”的出現，奠定了呂鳳子在書法領域的堅實地位。

呂鳳子信札

呂鳳子取法先秦金文與漢魏碑版書風，將甲骨、金文、刻石書法的元素糅到行草書之中，使篆書與隸書結合，篆、隸書與行草書結合，從而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個人風格。呂鳳子的書法內涵非常深厚，有著高古、深邃的精神氣象。其整體風格主要表現為奇肆古雅、雄峻清逸，既有漢隸的雄健、古樸與謹嚴，又有金文書法的典雅、秀朗與清和，以及行草書的瀟灑、流利與暢達。他的個人才情、書法功力、文化修養(yǎng)以及深刻的創(chuàng)造意識在其創(chuàng)作中充分地體現出來?？梢哉f，他是繼康有為、吳昌碩、李瑞清之后，在傳統(tǒng)碑學領域繼續(xù)拓伸而獲得重大成就的傳統(tǒng)型書法藝術大家。

呂鳳子致祝嘉信函

呂鳳子的美術事業(yè)和藝術教育事業(yè)

影響我國現代美術教育事業(yè)，尤其是江蘇美術事業(yè)發(fā)展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幾乎都與呂鳳子有著密切的關系。這亦進一步凸顯出呂鳳子在我國美術及美術教育現代化進程中的價值和意義。呂鳳子畢業(yè)于我國第一個現代美術教育機構—兩江師范學堂的圖畫手工科，為第一屆中國美術師范生。他在上海創(chuàng)立了第一個私立美術學?！裰菝佬g社，是我國第一個畫學研究員。1931年，他的作品《廬山云》在法國巴黎世界博覽會上榮獲中國畫一等獎;1942年，其《四阿羅漢》在“中華民國”第三屆全國美展中獲唯一的一等獎。同時，我國三大畫院之一 —江蘇省國畫院的創(chuàng)立，也有他的智慧和身影。20世紀幾乎沒有哪一位中國畫家像他那樣占據如此的文化地位，具有如此的文化分量。作為20世紀我國美術事業(yè)發(fā)展的某種象征，呂鳳子成為一個標桿和符號而存在于這一特定的歷史文化空間之中。

呂鳳子曾先后任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現北京師范大學）、國立中央大學（現南京大學）、江蘇師范學院（現蘇州大學）等校教授，在我國最高美術學府—國立中央大學的藝術系和國立藝專直接任教11年之久。他又先后擔任國立藝專校長、正則藝專校長等職務。他三次毀家辦學，終生致力于藝術教育事業(yè)，成為一代卓越的美術教育家。他為國家和社會培養(yǎng)出了大批有用的藝術人才，徐悲鴻、劉海粟、李可染、趙無極、吳冠中、朱德群、張大千、張書旗、段文杰、梁邦楚、許幸之、錢君匋、顧蓮邨、謝孝思、楊守玉、任慧嫻等人都曾向他問業(yè)求學。至于他培養(yǎng)的在小學、中學等教育機構及社會其他藝術、文化機構任職的藝術人才，更是不計其數，讓人深為其在美術教育方面取得的成功而贊嘆不已。

呂鳳子致韓國鈞信札

呂鳳子不僅成功地培育出非常優(yōu)秀的藝術家群體，在現代美術教育領域碩果累累，而且他的美術教育理念還深深地影響了我國美術教育的發(fā)展。我國三大美術教育體系中的兩大體系—徐悲鴻體系、劉海粟體系的形成和確立，都與呂鳳子有著密切的關聯。他的美術理念已經融入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美術學院、南京藝術學院、南京師范學院、南京大學、蘇州大學、北京師范大學等諸多高校的美術教育之中，成為我國現代美術院校最為寶貴的藝術財富和精神資源。

呂鳳子先生（1886-1959年）年表

1886年

農歷六月初六日出生于丹陽。

1900年（15歲）

中秀才，被譽為“江南才子”。

1901年（16歲），

進丹陽改良學堂學習。

1905年（20歲），

進蘇州武備學堂學習。

1907年（22歲），

考入兩江優(yōu)級師范學堂第一屆圖工科，深得學監(jiān)李瑞清器重。1909年畢業(yè)。

1910年（25歲），

于上海創(chuàng)辦神州美術社。

1911年（26歲），

創(chuàng)辦正則女校。

1912年（27歲），

1912年起歷任武進女師、常州五中、長沙師范、揚州師范等校教師。創(chuàng)辦私立正則女子學校于丹陽。

1914年（29歲），

出版《風景畫法》。擔任江蘇省籌辦赴巴拿馬賽會出品展覽會議評議員?！蹲栽诋嫹ā返谝痪沓霭妗?/p>

1915年（30歲），

《美育與美術制作》（在揚州中學的演講）。

1917年（32歲），

任北京高等女子師范教授。與蔡元培、陳獨秀交往，深受蔡元培推崇。接觸馬克思哲學，提出“以形寫神，寫神致用”的主張。

1918年（33歲），

專攻中國畫。

1919年（34歲），

于上海美專?？瘜W術欄發(fā)表《圖畫教法》。

1920年（35歲），

任上海美專教授兼教務主任。

1922年（37歲），

任鎮(zhèn)江第六中學校長。

1925年（40歲），

為韓國鈞（紫石）寫人物仕女畫10幅。

1927年（42歲），

蔡元培聘呂鳳子任大學院研究員，為唯一榮獲大學院研究員的中國畫家。任第四中山大學教授兼藝術系主任。

1928年（43歲），

第四中山大學更名國立中央大學，任國畫組主任教授。被金陵大學兼聘為研究員，為我國第一位畫學研究員，指導東方藝術研究所的工作。研究論文《畫微》完成，提出以哲學思想劃分“畫宗”的思想。

1929年（44歲），

出版《鳳先生人物畫冊》，黃賓虹題跋。在《金陵學報》第一卷第一期發(fā)表《中國畫與佛教之關系》。

1931年（46歲），

《廬山云》在法國巴黎世界博覽會上榮獲中國畫一等獎，人名被收入《大英百科全書》。成立“窮社”，專事書面金石研究。

1932年（47歲），

創(chuàng)作《三百年前之詞人》（《迦陵填詞圖》），為大幅工筆人物畫的代表作，人物畫成名作。《鳳先生仕女畫冊》出版。

1934年（49歲），

《歐陽漸大師像》赴歐洲展出。

1935年（50歲），

任正則學校校長。“鳳先生美術館”在丹陽真則女子職業(yè)學校落成。

1937年（52歲），

《迦陵填詞圖》在全國第二屆美展展出。

1938年（53歲），

創(chuàng)建正則蜀校。

1939年（54歲），

刊行《中國畫釋義》，《流亡圖》等送蘇聯展出，被譽為“人民藝術家”。

1940年（55歲），

任國立藝專校長。

1941年（56歲），

作《羅斯福像》，由張書旗作為國禮帶往美國，祝賀羅斯福連任美國第三屆總統(tǒng)，羅斯?？偨y(tǒng)來函致謝，并捐贈2000美金，支持辦學。

1942年（57歲），

任正則藝專校長。創(chuàng)作《四阿羅漢》。兼任國立社會教育學院藝術系主任。

1943年（58歲），

《論美育》（1943年紀念正則學校立校31周年的講話），《藝術制作》（1943年3月在國立社會教育學院的演講），出版《美育與美術》《鳳先生韻語》?！端陌⒘_漢》在重慶第三屆全國美展上獲一等獎。

1944年（59歲），

畫《壽者相》轉延安贈毛澤東主席，主席回贈羊毛毯一條。正則美術館落成，陳列古今名家書畫及油畫、雕塑數百件。

1946年（61歲），

在重慶受到董必武接見。在丹陽第三次建校，集中精力創(chuàng)建正則藝專。

1951年（66歲），

撰寫部分《中國繪畫史略》，擔任蘇南文教學院藝術系教授，蘇南文聯委員，中蘇友好協會蘇南分會理事。為毛澤東、周恩來、董必武、朱德作畫。

1952年（67歲），

任江蘇師范學院制圖系教授。兼任中央美術學院民族美術研究所研究員。任中國美術家協會江蘇分會籌委會副主任委員。

1954年（69歲），

當選江蘇省人民代表。

1955年（70歲）、1956年（71歲），

《菜農的喜悅》兩次榮獲一等獎。集中全力著述《中國畫法研究》。

1957年（72歲），

《中國畫法研究》撰成出版。

1958年（73歲），

任江蘇省國畫院籌委會主任。

1959年（74歲），

12月20日因病逝世，享年74歲（1961年出版《呂鳳子先生畫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