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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漢時期官府典籍搜藏事業(yè)比較研究

2017-10-21 08:32王云慶向怡泓
唐都學刊 2017年5期
關鍵詞:蘭臺兩漢典藏

王云慶, 向怡泓

(山東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濟南 250100)

【漢唐研究】

兩漢時期官府典籍搜藏事業(yè)比較研究

王云慶, 向怡泓

(山東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濟南 250100)

兩漢時期是我國官府典籍搜藏事業(yè)的重要發(fā)展階段,具體表現(xiàn)于官府圖籍搜集行動、搜索范圍、藏籍內容和形式等方面。漢代統(tǒng)治者面臨前朝覆滅后禮崩樂壞、典籍逸散的局面,缺乏法令條例和文書行政工作參考,對圖書典籍極為重視,組織開展了多次大規(guī)模的圖書搜集、征集行動。兩漢時期,國家藏書保有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規(guī)模,統(tǒng)治階級先后設立多處典藏機構用以存貯圖籍,收藏管理。通過比較兩漢官府典籍搜集工作,分析其主要影響因素,可以幫助理清兩漢時期官府典籍搜集事業(yè)的發(fā)展脈絡,對中國古代圖書管理及國家圖書館研究也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西漢;東漢;官府典籍;搜藏;圖書館

兩漢時期的官府典籍主要指漢代皇室及朝廷內部收藏管理的重要圖書文集。這里的“官府”,相對于“民間”而言。秦始皇時期,統(tǒng)治階級對于圖籍的管理相當嚴格,頒布“挾書律”,要求除了允許官府有關部門可以藏書外,民間和個人一律不得藏書,所以當時的文書圖冊一律保管于宮中及朝廷內的府庫之中。及至漢惠帝廢“挾書律”,私人藏書事業(yè)雖有了很大發(fā)展,但受秦影響,漢代的圖書典籍仍然主要存貯和管理于國家機構內部。

典籍中的“典”指重要的文獻、典籍。《說文解字》對“典”解釋道:“典,五帝之書也。從冊在丌上,尊閣之也。莊都說,典,大冊也?!边@說明了“典”相對于一般圖書具有更高的收藏價值及保管意義。同時,“典”又有掌管的意思,《三國志·吳儀傳》:“專典機密”?!短饭孕颉分兴抉R遷也有“司馬氏世典周史”這樣的表述。

研究官府典籍的搜藏工作,包括“搜”和“藏”兩方面,即對文書的搜求和匯集。兩漢時期,朝廷先后組織了多次大規(guī)模的圖書搜求行動,并設立相應的典藏機構進行集中收藏和管理。

一、漢代官府典籍搜藏工作

文籍的搜集工作是典藏事業(yè)的首要環(huán)節(jié),是圖籍進行收藏、管理和利用的前提。一方面,圖集搜集工作的有序開展是統(tǒng)治機構得以順利實現(xiàn)藏書存貯的前提;另一方面,官府擁有豐富的藏書資源可以吸引博學大家前來修史著書,而這些學者在編史過程中不斷搜集材料、??闭`,也有利于朝廷對于文集的收藏管理。然而如若典藏機構出現(xiàn)管理不善、導致圖書散佚的情況,也會客觀上促使朝廷加大對圖籍的搜求。

兩漢時期,統(tǒng)治者對于圖集文獻的搜求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方式是自上而下的,即漢代諸帝下詔組織官員搶救和搜求圖籍;另一種是自下而上的,即民間學者響應朝廷獻書詔令的號召,向朝廷和王室宗親進獻書籍。

(一)西漢時期官府文書典籍的搜藏

秦代,官府對私人藏書采取嚴格的管控,秦始皇采納丞相李斯的提議,“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1]56頒布“挾書律”,對儒家經典以及諸侯史記等進行大規(guī)模的銷毀焚燒,不僅使秦以來長期積累和搜集的圖書慘遭破壞,更窒息了文化的發(fā)展,給漢代圖書典藏事業(yè)帶來了巨大挑戰(zhàn)。

西漢時期,朝廷組織大規(guī)模、集中性的圖籍搜集工作主要有三次:第一次發(fā)生于漢初,即漢高祖時期至武帝以前。漢代以前,秦朝重法而輕儒,焚書坑儒致使先秦圖籍多流散民間。公元前209年秦始皇去世,中國社會歷經了包括農民起義、楚漢爭霸在內的八年混戰(zhàn)。特別是項羽入咸陽后大肆燒殺,對宮內所藏文書圖籍造成了嚴重的損毀。這導致漢代初期“法度無所因襲……天下唯有《易》卜,未有它書?!盵2]145可見當時文化法度之荒蕪、圖書損失之慘重。因此,漢高祖劉邦進駐咸陽時,頗有遠見的丞相蕭何開始對圖籍進行搶救。蕭何將珍貴的前朝文集藏于未央宮中的石渠閣內,《三輔黃圖》卷6載:“石渠閣,蕭何造……因為閣名,所藏入關所得秦之圖籍?!边@批檔案圖書價值珍貴,司馬遷評價道:“漢王所以具知天下隘塞,戶口多少,強弱之處,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圖書也。”[1]528蕭何所搶救的圖書涵蓋了地理、戶籍、政治、律法等各方面內容,成為漢代國家典藏的基礎。到了惠帝四年,朝廷下令“除挾書之律”,民間藏書得以合法化,為漢初諸帝發(fā)動多次獻書運動提供可能。歷史上有關民間“獻書”的內容最早載于《漢書·藝文志》:“孝文時,得其樂人竇公,獻其書,乃《周官·大宗伯》之《大司樂章》也。”至漢景帝時,朝廷已經開始組織廣泛的圖書征集活動,民間藏書逐漸向朝廷聚齊,典藏于漢初所興建的石渠、天祿、麒麟等閣內,國家典藏機構內的藏書初具規(guī)模。

可是漢初所典藏的圖籍不甚豐富,加之尚未配備專門的典籍管理人員,武帝即位時,“書缺簡脫,禮壞樂崩”[2],面對藏書混亂逸散的情況,漢武帝下令舉行大規(guī)模的圖書搜求行動,并指派丞相公孫弘主持工作。朝廷“廣開獻書之路,百年之間,書積如山?!盵3]此次圖書搜集行動取得了豐碩成果,不僅搜集的文書圖籍數(shù)量巨大,而且種類繁多,除儒家經典外,又兼百家之學。漢武帝因此于宮廷內設置秘府,用于典藏秘書。眾多文書除藏于秘府之外,也有相當一部分典藏于太史之處,太史公(府)作為國家行政機構,在漢武帝時期也承擔著典藏圖書的職能。

第三次較為集中的圖籍搜集行動發(fā)生于漢成帝期間?!爸脸傻蹠r,以書頗散亡,使謁者陳農求遺書于天下。”[4]針對文書典籍散佚的情況,漢成帝下令陳農等人訪求遺書,并儲存于未央宮中石渠閣等地。與武帝相較,成帝在重視圖書尋訪和典藏的同時,進一步指派專人對所求書籍進行??保瑒⑾虻热恕坝诔傻壑┅o校書天祿閣”[5],大大提高了藏書質量,圖籍的數(shù)量也有了明顯增加。西漢成帝時,朝廷和皇室內部的藏書總數(shù)約33 090卷,達到了西漢公家藏書的鼎盛時期。

(二)東漢時期官府文書典籍的搜藏

西漢末年國家出現(xiàn)了嚴重的社會危機,《后漢書·儒林列傳》中記載:“天下散亂,禮樂分崩,典文殘落。”面對這一情況,東漢諸帝不得不重視對經典圖書的搜集和貯藏。東漢初期圖書搜集的主要來源有二:一是通過尋求探訪的辦法搜集文集圖書、二是組織文人大家“抱負墳策,云集京師”[6],這是朝廷通過云集各地書生,號召將私人圖書以豐盈。光武帝劉秀又于宮中建石室、蘭臺,將搜集來的藏書存貯于此。初期,蘭臺藏書由御史中丞監(jiān)管,杜佑在《通典》中記有“中丞在殿中蘭臺,掌圖籍秘書”,故蘭臺又稱御史臺。

東漢明帝、章帝時期,因帝王“尤重經術”,朝廷組織了多次圖書搜集和典藏活動,石室、蘭臺,彌以充積。于是朝廷開辟了東觀、仁壽閣等地,用于集藏新書,朝廷的典藏“自此以后,三倍于前”。在典藏機構的變化上,明帝初期的藏書地點還是以石室蘭臺為主,據(jù)《通志》載,明帝時“班固為蘭臺令史。又有“于蘭臺置令史十八人”,可知隨著統(tǒng)治者對圖書事業(yè)的重視,朝廷在御史中丞之下又增設蘭臺令史為專任官員,掌管國家圖籍秘書,反映了漢代圖書典藏機構在人員配備上越發(fā)完備。東漢諸帝在此基礎上又陸續(xù)開展了一系列的圖書搜集行動,官府圖書數(shù)量不斷增加,朝廷開辟了東觀等藏書處用于收藏書籍。至章、和以后,圖籍盛于東觀。甚至“蘭臺、石室、鴻都、東觀秘牒填委,更倍于前”[7]。根據(jù)《后漢書》中:“帝幸東觀,覽書林,閱篇籍”及“元和元年,肅宗詔香詣東觀,讀所未嘗見書?!笨芍敃r東觀典藏之宏富。

但到東漢末年,社會動蕩、文化傾頹,尤其董卓把洛陽城毀為廢墟,許多官府典藏機構在此期間都被付之一炬。加之“移都之際,吏民擾亂,自辭雍、東觀、蘭臺、宣明、鴻都諸藏,典策文章,竟共亂散……所收而西者才七十余乘,道路艱遠,復棄其半矣。后長安之亂,一時焚蕩,莫不泯盡焉?!盵8]2880這是東漢官府藏書所遭受的一次厄難,導致兩漢官府藏書悉數(shù)盡毀。

二、兩漢官府典籍搜藏事業(yè)的影響因素比較

(一)社會動蕩政權更迭導致文獻逸散是典籍搜集的根本原因

思想文化是一定時期的政治、經濟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反映。兩漢開展多次大規(guī)模的圖籍搜集行動與前朝覆滅后圖書流散、文獻亡佚有直接聯(lián)系。秦朝末年,“秦王貪狼暴虐,殘賊天下,窮困萬民”[9],民怨激憤,豪杰并起,農民戰(zhàn)爭爆發(fā)。連年混戰(zhàn)、多方勢力割據(jù)不僅使百姓流離失所,也使得存于官府的文書、典籍流散民間或遺棄損毀。尤其至漢元年,“項羽引兵西屠咸陽,殺秦降王子嬰,燒秦宮室,火三月不滅”[10],致使秦朝建立以來的檔案盡數(shù)焚毀,大部分藏于秦宮的史料文獻毀于一旦。秦末漢初的政治動亂,不僅是古代圖籍文書的一次浩劫,也給新王朝的建立平添了許多障礙,不得不使?jié)h王朝統(tǒng)治者及官吏開展典籍搜集工作。

西漢后期,王莽稱帝建立新朝。連年的水旱蝗災及暴政使得民怨四起,多地相繼爆發(fā)農民起義。以“綠林”“赤眉”為首的農民軍,不僅焚燒了長安城內明堂、辟雍、九廟等存貯王室檔案文書的機構,流寇出身的“赤眉”軍還于漢長安帝宮內大肆劫掠、搶奪、焚燒,致使西漢宮廷內保存數(shù)代的珍貴圖書及文書檔案遭到嚴重破壞。

不難看出,每每國家動亂、朝代更迭都不可避免地造成宮廷及官府典籍的損毀。兩漢時期頻繁發(fā)生農民起義,其固有的局限性和破壞性,使作為統(tǒng)治者政權象征的文書檔案及其存貯機構成為民眾泄憤的對象,遭受毀滅性的災難。然而這些珍貴資料對新政權的建立,特別是法律法規(guī)的制定,統(tǒng)治機構的建制等,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對文書典籍的搜集成為新王朝的迫切需要。

(二)統(tǒng)治階級的推動是兩漢時期開展圖籍搜藏工作的直接動力

漢代統(tǒng)治階級對官府圖籍的重視和支持是文檔搜集工作得以展開的直接動力和重要保障。妄圖“子孫帝王萬世之業(yè)”的秦朝二世而亡,這使得漢代君臣尤其重視反思歷代興亡的原因和教訓。漢高祖時請陸賈作《新語》,總結“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敗之國”[1]1345,文帝時又有賈誼、賈山等學者相繼著《過秦論》《治安策》《至言》等,總結歷史興亡,譴責秦朝“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的做法,提出“事《詩》《書》”“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建議統(tǒng)治者重視圖書典籍,從歷代經典中汲取治國理政之策。同時加強對文書檔案的記錄和積累,遵循法度,用以申軍法、定章程、制禮儀。

圖書典籍的作用不僅用于參考和借鑒,作為記錄思想學說、記載歷史檔案的載體,也成為統(tǒng)治者維護封建統(tǒng)治的手段。如東漢光武帝劉秀,為維護鞏固王權,將儒家經學作為武器,將其進一步神學化,利用讖緯之說造勢,“宣布圖讖于天下”[8]2,將收集和編纂的典籍存于蘭臺、東觀。漢章帝時期,號召全國范圍內的獻書行動,搜集大量讖緯圖集和儒學書籍,召開白虎觀會議,試圖加強經學與讖緯學的結合,宣揚三綱六紀,以期達到用儒家思想統(tǒng)治民眾的目的。

西漢、東漢王朝都是通過農民起義建立起來的。歷經戰(zhàn)爭和天災后百姓流離失所,國家機構建制損毀嚴重,給新王朝的建立帶來很大挑戰(zhàn)。特別是漢初的統(tǒng)治者,格外重視文書檔案,通過參考歷代典制中的戶籍、土地、賦稅、徭役等制度的記錄,制定符合統(tǒng)治階級要求的律法政策。例如劉邦輔一稱帝,便“命蕭何定律令,韓信申軍法,張倉定章程,叔孫通制禮儀,陸賈造新語,又與功臣剖符作誓,丹書鐵券藏之宗廟?!盵11]廢“挾書令”,開展大規(guī)模圖書征辟行動,設立專門藏書機構,委任專人管理文書檔案,招納學者整理文籍,兩漢時期對于官府典籍的應用程度不斷加深,從“搜”到“集”再到“用”,客觀上促進了中國古代官府典籍事業(yè)的發(fā)展。

三、兩漢官府典籍搜藏的主客體比較

流散民間的文書圖集是兩漢時期官府搜藏的客體和對象,朝廷指派的圖書搜藏人員以及其下設的藏書機構是官府組織行動和工作的主體,基于主客體角度對兩漢時期圖書搜藏工作進行比較分析,是研究這一時期官府圖書管理工作的必然要求和必由之路。

(一)搜藏典籍范圍和形式

盡管兩漢官府文書事業(yè)是一脈相承的,但因所處時代背景和統(tǒng)治階級訴求的不同,西漢、東漢官府典籍的搜求行動呈現(xiàn)不同的形式和范圍??偟膩碚f,西漢時期官府典籍的搜集強調廣而多,以搜尋前朝所藏圖籍文檔為主,發(fā)動學者獻書;東漢時期則更有針對性,除了傳統(tǒng)派遣官員求訪的辦法搜集圖書,還通過召集文人大家云集京師,通過抄錄補錄的方法積累圖籍。

西漢建立初期,經濟頹敗,民生凋敝。百姓“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12],“大城名都散亡,戶口可得而數(shù)者十二三”[1]149。如何盡快恢復經濟、穩(wěn)定社會、恢復生產,是漢初統(tǒng)治者的迫切要求,需要“取經”于前朝,即謂“漢承秦制”。作為封建專制王朝,西漢在中央官制和政區(qū)設置等方面上承襲秦朝,這些秦朝的規(guī)章法典也是西漢初期所搜檔案文書的主要組成部分。雖然秦朝發(fā)動“焚書”行動,頒布“挾書律”致使大量圖籍遺損,但據(jù)《史記》記載:“非秦紀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雜燒之……所不去者,醫(yī)藥、卜筮、種樹之書?!笨芍爻贂\動中有三種得以幸免,其中就包括對于漢初統(tǒng)計機構建立具有重要參考依據(jù)的法紀律令等文書檔案。漢代學者王充曾評價:“秦雖無道,不焚諸子,諸子尺書,文篇具在,可觀讀以正說,可采掇以示后人。”[13]在漢滅秦、入咸陽之初,眾人皆爭相搶奪金帛財物時,唯獨丞相蕭何先到秦宮,“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圖書?!蓖瑫r蕭何又主張興建石渠閣,用以存放前秦檔案。石渠閣在之后擴充發(fā)展中逐漸成為西漢時期存放圖籍文書的主要場所,秦朝所遺留檔案文籍,其重要參考價值可見一斑。

與西漢不同,雖然王莽兵亂導致的圖書逸散被視為古代的一次嚴重“書厄”,但就統(tǒng)治階級而言,基本的朝廷機構和法律建制尚都可考,前朝檔案文書并非東漢統(tǒng)治者的最迫切需求的圖籍。與西漢不同,自漢光武帝始,東漢帝王“尤重經術”,統(tǒng)治者在西漢確立儒學為主導思想的基礎上,進一步將儒家經學與讖緯神學結合起來,通過迷信思想牽強附會,把陰陽五行引入到對經學的理解之中。東漢王朝要求民眾信奉讖緯之說,通過帶有神秘性、欺騙性的解讀,為滿足自身統(tǒng)治需要找到合理借口。在對圖籍的搜尋方式上,東漢官府將儒學經典特別是經學典籍作為官府主要搜集對象,開展多次訪求經書的行動以充庫藏,“采求闕文,補綴漏逸”。同時又組織四方鴻生巨儒,攜帶圖書,匯聚長安城,不僅用以補充庫存,還通過整理補錄的方式充實館藏。

(二)官府典籍類型

就兩漢時期所搜集的官府典籍種類而言,東漢時期的圖籍種類更為豐富。西漢時期,統(tǒng)治者和臣僚們更為看重檔案圖集對理政參考的作用,所搜集的檔案種類也主要以律令、文書為主?!度o黃圖》中有言:“石渠閣,蕭何造……所藏入關所得秦之圖籍”,這里的圖籍主要指的是秦代文書、律令以及政史檔案等。直到惠帝廢除“挾書令”,私人藏書的合法化和圖書典籍的流通促進了官府典藏的多樣性。自漢朝惠文兩帝始,朝廷開始逐漸組織號召大規(guī)模的獻書行動,“改秦之敗,大收篇籍,廣開獻書之路”[4]1,使得西漢時期的藏書種類由單一的秦朝律令、章法變得更加多樣化。如惠帝時“得《世本》敘黃帝以來祖世所出”,“下及諸子傳說,皆充秘府。”[4]40值得一提的是,統(tǒng)治者對于經典圖籍的重視也引發(fā)了社會廣泛的獻書風尚,特別是當時的一批文人學者或者王侯豪門,為漢代官府典藏事業(yè)貢獻了很大力量。漢武帝時期,河間王劉德修學好古,將畢生精力投入對文學古籍的收集與整理中。每每得到典籍,河間王都積極抄錄收集,同時又以重金作賞,招四方之書。他的做法吸引了大批儒生,立《毛氏詩》、修纂《左氏春秋》《禮樂》等,“于灰燼之余,拾纂亡散,篇卷僅而復存”[14],劉德被漢武帝賜謚為“獻王”。

到了東漢,當權者愛好經術,文化交流與圖籍流通更為盛行?!八姆进櫳奕?,負裘自遠而至者,不可勝計。”[6]官府搜求和儒生所獻圖書種類繁多,官府藏書,三倍于前,除了朝廷的秘牒填委等文書檔案,還囊括了五經、諸子、百家藝術等各類典籍。其中具有特色的是,東漢明帝為了增加館藏,“遣郎中蔡愔及秦景使天竺求之,得佛經四十二章及釋迦立像……其經藏于蘭臺、石室?!边@是我國首次由國家派遣使者訪求外國,搜集佛經的記錄,由此,佛教初傳入中國。東漢朝廷訪求佛經的經歷,是中國歷史上有記載以來首次由官方發(fā)起國際間圖書交流的記載。不同民族、宗教及語言的溝通融合,對于我國官府典籍收藏的多元化,以及中外文化、宗教的交流和傳播,有著深遠影響。

(三)官府典藏機構的專業(yè)化趨向

兩漢時期,我國官府典藏機構有了重大發(fā)展。西漢時期是我國官家圖書典藏機構從無到有的過渡階段。西漢帝王在統(tǒng)治過程中逐漸確立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主流思想,重視對文獻典籍特別是儒家經典的收集。官府所搜集采納的書籍圖冊,不僅量多類繁且多存有復本。在這種情況下,西漢朝廷增設了多處典藏機構,同時根據(jù)所藏書籍性質的不同劃分了不同類型的藏書機構。

西漢圖書典藏機構共有九處,主要分為內府、外府兩類。其中內府有蘭臺、延間、廣內、天祿、麒麟、曲臺六處,外府有金匱、石室、石渠三處?!稘h書·藝文志》中記載道:“外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內有延閣、廣內、秘室之府”。太常是主掌宗廟祭祀禮儀的官員,太史為其下屬官員,主管歷法天文?!妒酚洝ぬ饭孕颉酚小斑w為太史令,紬史記石室金匱之書”??芍?、金匱作為兩個典藏機構,由太常、太史(即太史令)掌管,金匱一般貯藏玉版、石室多是貯秘籍圖讖。《漢書·儒林傳》中寫道“博士論石渠”,而《三輔黃圖·閣》也載有“石渠閣……所藏入關所得秦之圖籍”的字樣,說明石渠閣作為藏書之所,為博士官員所掌管。由此觀之,《經籍志》中所言實際上道明了西漢外府典藏機構有金匱、石室、石渠三處。而“外”對應“內”,劉歆所記“延閣、廣內、秘室”三處即為內廷典藏秘書之所。其中“秘室”又稱“秘府”“中秘”?!逗鬂h書·百官公卿表》中記有“在殿中蘭臺,掌圖籍秘書”,可知秘室所指實為蘭臺。除劉歆所言三處內府典藏處外,天祿閣、麒麟閣和曲臺也曾兼有典藏宮廷圖籍之用。天祿、麒麟二閣設立于漢初,《漢宮殿疏》:“天祿麒麟閣,蕭何造,以藏秘書,處賢才也?!庇钟小度o黃圖》曰:“未央宮東有麒麟殿……揚雄校書之處也。”至于“曲臺殿”實為漢宮內一處殿宇,《漢書·儒林傳·孟卿》記有“在曲臺校書著記”??芍斓?、麒麟、曲臺三閣,既為藏書之處,又是典校之所。

西漢末年王莽篡漢,戰(zhàn)亂四起。西漢自惠帝至哀帝十世所藏的圖書慘遭浩劫,各個典藏機構遭受了滅頂之災。班固評之曰:“昔秦焚《詩》《書》以立私議。莽誦《六藝》以文奸言,同歸殊途,俱用滅亡。”[15]面對禮崩樂壞、百廢待興的局面,漢光武帝劉秀“采求闕文,補綴漏逸”,對前朝遺留的珍貴典籍進行搜求和尋訪。東漢后代帝王如明帝、章帝等承其遺志,多次開展了對圖書的搜救采集工作,官府藏書逐漸充盈。面對圖籍數(shù)量日漸增多,東漢朝廷在恢復原有蘭臺、石室典藏處所的同時,又增設了東觀、辟雍、宣明、鴻都四處典藏機構。蘭臺居于殿中,石室居于外府。光武帝劉秀沿用其名,于都城洛陽設立蘭臺、石室為國家檔案庫,用以收藏整理前朝殘存的圖籍。一方面東漢統(tǒng)治者不斷組織大規(guī)模的圖籍搜求行動,另一方面如班固、傅毅等博學之士整理編目的新書目錄日漸宏富,于是朝廷又興建了東觀藏書處,負責典藏新朝書籍,并設立東漢校書郎,專職掌管書籍、編寫史志。東觀在存貯前朝圖籍的同時,又兼有收藏當朝所編圖檔目錄之用。后人描述東觀“孽孽洋洋”“書籍林泉”。除上述典藏機構外,《后漢書·儒林傳》中記載“董卓移都之際,吏民擾亂,自辟雍、東觀、蘭臺、石室、宣明、鴻都諸藏典策文章,競共剖散”,可知辟雍、宣明、鴻都亦為東漢時期皇家典藏機構。“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辟雍是東漢統(tǒng)治機構所設大學的典藏之所,以保管經學及圖讖為主。鴻都,據(jù)《明會要》記“自古藏書不一所,漢有東觀、蘭臺、鴻都?!笨芍酁闈h代藏書機構,而對于宣明,除據(jù)《三輔黃圖》中記乃“漢宮殿名,在未央官東”,其他信息已無從考證。此外,東漢的金匱與西漢不同,已逐漸演變成專藏王氏宗親檔案之處,《后漢書·皇后紀》有“太后崩……葬恭北陵,為策書金匱,藏于世祖廟”。

然而,雖然西漢已有位于殿內的蘭臺、延閣、廣內、天祿閣、麒麟閣、曲臺六處,以及外府的石室、金匱、石渠等眾多圖書典藏機構,但這些機構多由前文提到的太史令、博士等官員兼管:太常主掌宗廟、禮儀;博士主要負責于太學教授經義,機構內部缺乏管理皇廷藏書的專職官員,獨立完備的圖籍典藏體系也尚未形成。而東漢統(tǒng)治者在增設典藏機構的同時,又為其公家藏書體系配備了專職的圖書管理系統(tǒng)。不僅設立了專門的管理人員,如蘭臺令史、東觀校書郎等,還于桓帝延熹二年(159)設立了我國封建社會第一個真正系統(tǒng)的圖書典藏管理機構——秘書監(jiān)。秘書監(jiān)的建立,改變了以前圖籍管理人員的臨時性和不確定性,實現(xiàn)管理人員的統(tǒng)一領導、集中調配、專人專管。同時,秘書監(jiān)的建立使我國典藏事業(yè)日趨完善,并為以后各朝代沿用發(fā)展,成為我國歷時最久、影響最大的公家典籍管理系統(tǒng)。

表1 兩漢時期官府典藏機構及其職能

四、結語

兩漢時期是我國官府圖典藏事業(yè)的開創(chuàng)和發(fā)展時期。兩漢時期藏書事業(yè)分為三個階段:朝代初期,主要開展搜集收藏前朝存留經典圖籍的工作;朝代中期,朝廷主持對前朝圖籍進行整理和校訂工作;朝代后期,指派博學大家于藏書庫內編修史志。不難看出,搜集工作是中國古代官府典藏事業(yè)的起點和基礎。官府所藏的圖書文籍是朝廷進行封建統(tǒng)治管理的重要參考,朝廷所搜集到的圖書文檔達到足夠的規(guī)模,為統(tǒng)治者“以史為鑒”提供依據(jù)。另外,典冊數(shù)量的龐大也促使官府對其進行進一步管理和整編,這也在客觀上推進了我國官府圖書管理方式和方法的進步。作為官府典籍工作的第一環(huán)節(jié),典籍搜集的意義不容忽視。

為滿足封建集權統(tǒng)治的需要,漢代統(tǒng)治者不僅多次組織對典冊文書的搜集工作,同時也注重對著述文書的整理和匯集,極大地促進了公家藏書機構的建立和完善。兩漢時期,朝廷所設各個典藏機構的主要職能有所區(qū)別,所藏圖書的類型也有所側重。處于朝代不同發(fā)展階段的帝王對于圖書典籍收藏量和類型的要求不同,典藏機構的主要職能和作用也不同,圖籍管理工作走向專業(yè)化,圖書文集與檔案文書由統(tǒng)一貯藏呈現(xiàn)出圖書和檔案分類管理的趨勢,各個官府典藏機構的特點逐漸突出。就圖書文籍而言,不斷發(fā)展演變的官府藏書機構,其職能劃分更為精細,如自西漢時期便作為皇家典藏機構,負責存貯秘書、“儲藏典籍文章”的“蘭臺”,在東漢時期逐漸成為綜合性藏書處所,藏有佛經等各類書籍;而“東觀”由一開始“藏書之室”的模糊定位逐漸發(fā)展為集收藏、著述、校對等業(yè)務為一體的具有學術研究性質的專業(yè)典藏機構,綜合性公家圖書館的模型初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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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omparativeStudyoftheCollectionofOfficialBooksandRecordsintheEasternandWesternHanDynasties

WANG Yun-qing, XIANG Yi-hong

(SchoolofHistoryandCulture,ShandongUniversity,Jinan250100,China)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Han Dynasties witnessed an important development of the ancient official books and records in China, which was reflected in the collection action, the search scope, the contents and forms of books, etc. After the fall of the previous dynasty, faced with the destruction of rite and music system, the loss of ancient books and records, the lack of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insufficient reference to administrative and clerical work, the rulers of the Han dynastie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ancient books and records and so launched many large-scaled movements about book collections. During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Han Dynasties, the number of national book collections reached an unprecedented scale, the ruling class set up a number of collection agencies for books storage and management. By comparing the collection of official documents in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Han Dynasties, the analysis of its main influential factors can help to clarify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the official documents in this period, which is also of important referential value for the ancient Chinese library management and the national library research.

Western Han Dynasty; Eastern Han Dynasty; ancient official books and records; collection; library

K270.9

A

1001-0300(2017)05-0045-07

2017-03-21

山東大學考古與歷史學“學科高峰計劃”研究項目:“中國古代歷史人物檔案學思想評述及研究”階段性成果

王云慶,男,山東定陶人,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文秘與檔案研究所所長,主要從事文化遺產學、圖書檔案學研究;

向怡泓,女,遼寧大連人,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文秘檔案學系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圖書檔案學研究。

[責任編輯朱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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