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雨

憑借頎長的手臂和雙腿，凱文·麥克海爾在球場上總能帶來不可思議的表現(xiàn)。但在職業(yè)生涯暮年，傷病成為麥克海爾揮之不去的陰影。他曾經(jīng)決定和伯德一起在1992年退役，但只是因為孩子們的愿望，這個硬漢選擇再戰(zhàn)賽場。

貴在堅持

在上世紀80年代，拉里·伯德在波士頓展翅高飛，率領凱爾特人在七年內(nèi)五進總決賽、三次贏得總冠軍。當時在“大鳥”身邊，麥克海爾和帕里什是最得力的幫手。不過隨著“三巨頭”年齡變老，外加傷病等因素影響，綠衫軍在1987年總決賽輸給湖人后就一直走下坡路。

到了1991-92賽季，伯德、麥克海爾和迪·布朗都因傷缺席不少比賽，凱爾特人看上去只是一支聯(lián)盟中游球隊。然而綠衫軍卻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他們在賽季末段的最后16場比賽中贏下了15場勝利，最終取得51勝31負，成為大西洋賽區(qū)冠軍。

然而波士頓人在季后賽中依然顯得有心無力，伯德在前兩輪系列賽因傷只出戰(zhàn)了四場，凱爾特人最終在東部半決賽以2比4不敵騎士。

之后，伯德加入“夢之隊”并參加了巴塞羅那奧運會。在美國奪冠后，他決定宣布退役，NBA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就這樣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畫上了句號。

看著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12個賽季的伯德退出江湖，麥克海爾也有相同的打算，何況凱爾特人勢必要重建，而他也是一身老傷。

“我要先跟家人聚聚再說，看看有哪些事情正在進行?！丙溈撕柈敃r略帶保留地說，“我會盡可能的讓我的腳、腳踝、腿跟膝蓋更為強健，到訓練營開始前我們會再次的檢視身體的狀況，屆時再做最后的決定。”

1992年10月的一個夜晚，距離新賽季開始不到一個月了，麥克海爾與妻子琳恩在家中進行了一次嚴肅的討論：為什么要再經(jīng)歷一個痛苦的賽季？撐下去的意義在哪？

這一晚，麥克海爾已經(jīng)決定要退役，開始全新的人生，但他們的兩個孩子最后讓他回心轉意。

麥克海爾的兩個孩子喬伊與米奇原本要在新的賽季擔任凱爾特人的球童，但如果前者決定退役，那這項殊榮就只能落在其他球員小孩的身上?？粗鴥鹤觽冄壑械氖洌溈撕栂露Q心再次回到球場奮戰(zhàn)一個賽季。

麥克海爾十分愛他的孩子們，事實上，他青梅竹馬的妻子琳恩當時已經(jīng)懷上他們第五個孩子。“更多的小孩，讓我有更高的機會有某個小孩喜歡我?！丙溈撕栭_玩笑說，“這樣當我老的時候，至少會有個小孩愿意收留我，所以我覺得要生到九個小孩才保險?！?/p>

麥克海爾按計劃在訓練營開啟后向球隊報到，但在季前賽開始前，他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腳踝再度受傷。雖然他在常規(guī)賽開幕后返回球場，卻影響了他的整個賽季。

“我的腳踝韌帶徹底撕裂，沒有任何的韌帶能夠固定我的腳踝?！丙溈撕柦忉屩膫麆?，“我不會再接任何手術，都已經(jīng)到了這把年紀，何必再如此受罪？”

職業(yè)生涯的最后階段，麥克海爾每次訓練和比賽都要用大拇指去頂鞋，目的是可以讓自己傷痕累累的雙腳輕松“滑”進鞋里。一般人可以彎腰完成這些動作，但麥克海爾不行，他長年的背痛讓他幾乎無法正常彎腰，所以穿鞋對他都是一項痛苦的工作。

在1992-93賽季，麥克海爾的狀況比起過去幾年更糟糕，不僅從前的低位單打動作成了遙遠的記憶，連他同樣得心應手的跳投也開始迅速退化，這也讓凱爾特人主教練克里斯·福特不得不大幅縮減他的上場時間，最后成了一種惡行循環(huán)。缺乏上場時間的麥克海爾更難掌握自己的身體狀況，表現(xiàn)也越來越不如預期。

“在我的職業(yè)生涯里，這次傷病影響到我的心理層面。”麥克海爾說，“長久以來我一直都能維持心理的強悍，一直與傷痛對抗，但這一回傷痛擊倒了我。如果從心理上感到挫敗，你很難燃起比賽熱情?！?/p>

麥克海爾的表現(xiàn)一直起伏不定，例如在回到家鄉(xiāng)面對森林狼的比賽中，他出場46分鐘，得到22分、6個籃板和4次蓋帽。但更多的時候，麥克海爾表現(xiàn)平平，他不斷與自己的身體和心靈作斗爭，和麥克海爾同年加盟凱爾特人的帕里什在一旁看得最為清楚。

“我們都很想念凱文，但我不認為今晚他上場就能改變比賽結果?！痹邴溈撕栆騻e過一場凱爾特人輸給國王的比賽后，帕里什這樣對媒體說。

麥克海爾的數(shù)據(jù)隨著賽季進行而不斷滑落，在二月份的場均數(shù)據(jù)降至10.1分和5.4個籃板后，三月更是進一步下滑至8.5分和4.8個籃板。更糟糕的是，麥克海爾職業(yè)生涯引以為傲的高命中率更是下滑明顯，與五成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終于，他的壓力在四月初到了臨界點。

雖然前一場對陣尼克斯的比賽出場20分鐘得到13分，但麥克海爾在主場迎戰(zhàn)活塞的比賽里出場時間降至12分鐘，全場3投1中只得到2分。

兩天后，在全美轉播的比賽，一向對尼克斯頗有心得的麥克海爾在上半場竟然一直坐在板凳上，下半場也只打了八分鐘，靠著罰球拿下4分。

“即使在全盛時期，我也沒辦法在短短五分鐘里有任何表現(xiàn)。”賽后麥克海爾直言這對他是種“羞辱”，并把矛頭指向主教練福特。

整個賽季都努力與麥克海爾溝通，維持球隊表面和諧的副總裁加維特次日與麥克海爾會面，希望能讓這位名人堂級球星冷靜下來，而助理教練唐·凱西也語重心長地說：“千萬別出去對媒體抱怨，五年后你會為了這么做懊悔不已?！?/p>

“我從來沒有，也不會將自己放在球隊之上?！丙溈撕栂蚯蜿牭狼?，“而我現(xiàn)在也不打算如此?！?/p>

4月23日，凱爾特人在主場面對騎士，這是綠衫軍賽季最后一個主場比賽，也是麥克海爾在波士頓花園的最后一場常規(guī)賽。

因為背傷，麥克海爾缺席了之前三場比賽，但為了球迷也為了球隊，麥克海爾在此役重返球場。這已經(jīng)無關傷病，多年的征戰(zhàn)，麥克海爾的腿、膝、背早已傷痕累累，意志力早已經(jīng)超越過一切。endprint

盡管滿身傷痛，但麥克海爾還是卯足了全力在場上奮戰(zhàn)，幫助凱爾特人以107比99擊退對手。最終，麥克海爾得到全隊次高的17分，同時有11個籃板進賬。當他被主教練換下場時，麥克海爾雙手高舉回應現(xiàn)場約15000名凱爾特人球迷的起立歡呼，此情此景，他也留下了英雄淚。

當賽后麥克海爾走向通往休息室的走道時，全場的凱爾特人球迷再次起身歡送這個長年帶給新英格蘭地區(qū)歡笑與榮耀的巨人，球場的電子看板上亮出“謝謝你，凱文（Thanks，Kevin）”的標語，讓情緒到了最高點。

當一旁擔任球童的喬伊疑惑地看著自己的老爸，問他現(xiàn)場怎么了的時候，麥克海爾輕輕地在愛子額頭上一吻。

退出江湖

1992-93賽季開始，凱爾特人就陷入低潮，前29場比賽僅取得12勝17負。但1993年開始的一波7連勝讓綠衫軍重返五成勝率，最后靠著三月底的一波9連勝將戰(zhàn)績提升至42勝28敗。最終，凱爾特人在后伯德時代的第一個賽季取得48勝34敗，以東區(qū)第四的成績挺進季后賽，他們首輪的對手年輕的夏落特黃蜂。

凱爾特人在季后賽首戰(zhàn)就給對手上了一課，雖然22歲的年輕新秀中鋒阿倫佐·莫寧得到了30分和11籃板，但帕里什回敬了15分和9個籃板。凱爾特人的核心球員雷吉·劉易斯僅僅出場13分鐘就得到17分之后，就因為心律不整而倒地不起。隨后他被立即送往醫(yī)院，當時誰也沒想到這竟然是他職業(yè)生涯最后一戰(zhàn)。

沒有了劉易斯，凱爾特人和黃峰在第二戰(zhàn)打得難解難分，兩隊以91平進入了加時賽?？恐溈撕栐诩訒r賽最后0.6秒的投籃得手，雙方又以97平邁入第二個加時。此節(jié)凱爾特人七次運動戰(zhàn)出手全部落空，但另一端的黃蜂也僅依靠拉里·約翰遜得到兩分。凱爾特人惟一的得分來自麥克海爾，他在比賽剩下1分38秒時獲得兩罰機會，卻在第一次罰球時失手，讓凱爾特人以97比98輸?shù)舯荣悺?/p>

雖然麥克海爾全場奮力攻下個人賽季新高的30分，只比生涯季后賽單場得分紀錄少4分，同時也抓下10個籃板。但凱爾特人惜敗的結果讓麥克海爾非常失望，這可能是他在波士頓花園廣場的最后一場比賽。要知道，當系列賽轉戰(zhàn)夏洛特后，年輕的黃蜂全力出擊，凱爾特人則陷入困境，特別是在劉易斯因傷缺陣，讓原本就十分薄弱的外線攻擊能力更加不堪。

黃峰在第三戰(zhàn)以119比89擊潰了凱爾特人，而綠衫軍此役表現(xiàn)不佳也和一樁影響凱爾特人未來的大事有關。在賽前，凱爾特人球員得到隊友劉易斯的診斷結果。經(jīng)過12位專科醫(yī)生組成的醫(yī)療團隊會診后，小組判定劉易斯是因為心臟異常跳動（心律不整）而導致昏厥。這個檢查結果，幾乎宣判了劉易斯的職業(yè)生涯的死刑，這是繼1986年榜眼秀拜亞斯猝死后，凱爾特人遭遇的另一次重大打擊。

“診斷結果出來之前，我想所有人都沒意識到事情居然如此嚴重。”麥克海爾在賽后接受訪問時說，“我知道的內(nèi)情大概跟你們相去不遠，也是毫無頭緒?！碑斢浾咴儐桘溈撕柲芙o后輩什么建議時，綠衫軍內(nèi)線這樣說，“如果在十年前，我會試著回到場中，試著忍受各種苦痛。但人會成長，現(xiàn)在的我會告訴他要好好照顧自己，他要將健康擺在第一位。我還記得自己在1987年腳部受傷后一直苦惱于是否要重返賽場，但劉易斯的狀況完全不同，他的狀況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情?！?/p>

注：劉易斯后來另外尋求醫(yī)療診斷，打算重返賽場，但他1993年7月進行訓練時猝然倒地，隨后就永別人世，這是后話。

系列賽第四戰(zhàn)，已經(jīng)沒有退路的凱爾特人挺過一度落后19分的困境，在第四節(jié)依靠著17投14中的高命中率，最后在還剩39.7秒時靠著主控謝爾曼·道格拉斯成功從拉里·約翰遜手中搶斷并快攻上籃得手，取得103比102領先。

暫停過后，黃峰小前鋒肯德·吉爾在里克·?？怂箛婪老绿妒?，老中鋒帕里什抓下防守籃板，但短暫停過后，后場接球的?？怂乖诎鼕A防守下10秒不過半場違例（從2000年開始改為8秒不過半場違例），將球權又交回給了黃蜂。

死里逃生的黃蜂再次將球交給約翰遜，在麥克丹尼爾拼命糾纏與帕里什干擾下，前者擠入禁區(qū)的最后一投失手，但裁判將球權判給了黃蜂，時間只剩下3.7秒。黃蜂由射手戴爾·庫里在底線發(fā)球，莫寧在罰球圈接球后毫不猶豫的奮力一投入網(wǎng)，在全場球員和觀眾瘋狂慶祝時，裁判宣布還有0.4秒才結束比賽，落后1分凱爾特人保有最后一絲希望。

暫停時，主教練福特設計由麥克海爾在中場發(fā)球，而彈跳力驚人的迪·布朗會在罰球線借由麥克丹尼爾的單擋空切籃下直接撥球入網(wǎng)，這中間只要有一點閃失，凱爾特人的賽季就到此為止。

麥克海爾高舉一雙長臂無人能及，他準確抓住時機發(fā)球進場，布朗也按戰(zhàn)術甩開防守者到籃筐上接應，但趕過來回防的吉爾一把將球撥走。在黃蜂隊員瘋狂慶祝勝利的時候，發(fā)球的麥克海爾第一時間沖向裁判提出抗議，凱爾特人全隊也都包圍了裁判。

“麥克海爾傳出漂亮的一球?！辈祭寿惡笳f?！拔液芸隙鞘莻€犯規(guī)，吉爾絕對是在籃筐之上將球給撥走的?！钡俣嗟目棺h也無濟于事，凱爾特人的1992-93賽季就在一連串的意外與錯愕中結束。

賽后，麥克海爾沒有一如往常的走向理療室，短暫回到休息室后，幾分鐘后他一臉輕松回到場邊，微笑的宣布：“我剛和凱爾特人簽下一紙八年七億五千萬美元的合約，朋友們，我還要再打上八個賽季。”

這當然是個玩笑，在夏洛特競技場里，他正式宣布退役。

“你知道這個賽季對我有多煎熬，這是漫長和痛苦的一年?！丙溈撕栒f，“最后這幾場比賽，我終于重新找回過去的動力，找到深藏在內(nèi)心深處，那股讓自己深愛籃球的動能。”

麥克海爾毫不避諱的談論著自己這個賽季面臨的情緒起伏：“我要上場積極拼搏，試著完成任務。這個賽季最讓我感到失望的就是自己一度變成一個畏首畏尾的球員，害怕劇烈的腳痛壓倒了我?！眅ndprint

在這次記者會上，麥克海爾終于透漏了那個秘密：“我在去年就已經(jīng)決定退役了，這是個困難的決定，所以我跟琳恩討論了很久并下定決心?！丙溈撕柣貞浿?，“我們走下樓跟四個孩子解釋著這個決定，但他們是如此失望，因為他們沒法如愿擔任球童，看著他們失望的模樣，我暗中決定：‘我應該可以把腳踝扎牢些，再多打個一年吧。”

盡管經(jīng)歷風風雨雨，但沒能回到波士頓花園廣場打生涯最后一戰(zhàn)還是讓麥克海爾帶著一絲遺憾。

“即使是輸球，我也希望能夠是在波士頓花園廣場結束職業(yè)生涯。”麥克海爾談道無法重返波士頓的失落，“那里永遠有滿場的球迷支持我們，我在波士頓經(jīng)歷過一切，曾在場上哭泣，曾經(jīng)遭受挫折，也曾經(jīng)在哪里歡呼雀躍?！?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10/19/ddtl201717ddtl20171726-3-l.jpg" style=""/>

在大群的記者包圍下，麥克海爾努力的不讓眼淚滑落，努力的壓抑自己滿溢的傷感。

“我感到難過，退役是件讓人傷感的事情，特別是當你從12歲就開始從事這個活動。”麥克海爾對記者們說著自己的心情。當他結束訪問離開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彎下腰解開了再也不需要的護踝，一把將護踝給丟向墻角。

“我的最后一個正式籃球動作?！丙溈撕柸匀徊皇ё约旱挠哪旧?。

榮耀時刻

1994年1月30日，凱爾特人利用麥克海爾最好的朋友丹尼·安吉所在的太陽做客波士頓的比賽中場時間，為麥克海爾舉辦了一場近20分鐘的球衣背號退役儀式。

終于有一天，麥克海爾可以獨享波士頓花園廣場的鎂光燈，可以成為全國轉播的焦點。不過，那天也是美式橄欖球超級碗比賽的日子，麥克海爾還是難以擺脫配角的宿命。

這一晚，麥克海爾與凱爾特人總裁奧爾巴赫以及自己的孩子一起將自己的32號背號高高升起在波士頓花園廣場的天花板上。他的32號成為凱爾特人隊史上第18個獲得退役殊榮的背號。

麥克海爾大學時身穿44號，他為何在加盟凱爾特人選擇32號？這背后有一段特殊的故事。

首先在綠衫軍隊史上，18號有著特殊含義。在1956到1964年，18號屬于羅斯科托夫，他幫助球隊七次奪冠。凱爾特人曾想為其退役18號球衣，但為了方便后來者，高風亮節(jié)的羅斯科托夫拒絕了，綠衫軍后為其退役了一件特殊球衣，上書其綽號“Loscy”。1967年，另一位名人堂球星拜利·霍維爾繼承了18號球衣。此后，18號球衣終于找到真正的主人，他就是戴夫·考恩斯。效力凱爾特人十年，考恩斯率隊兩次奪冠，還拿下一次常規(guī)賽MVP。

在考恩斯宣布退役時，他曾經(jīng)提議由當時的新秀麥克海爾繼續(xù)傳承這個號碼，但后者最終婉拒了前輩的好意，而是選擇自己成長時期的偶像比爾·沃爾頓身披的32號。有意思的是，沃爾頓后來加盟凱爾特人，他因此只能改穿5號。

因為凱爾特人的退役背號是以兩兩并列，所以麥克海爾的32號雖然是在伯德的33號之后退役，但位置則是名列在隊友丹尼斯·約翰遜的3號之下。和麥克海爾在同一排的，是劉易斯的35號——凱爾特人為不幸猝死的劉易斯也舉行了背號退休儀式。

但在這個特別的時刻，老麥克海爾，那個曾為自己兒子灌輸正確工作態(tài)度與人生觀的人，卻缺席了這場盛會。為了對抗癌癥，正在明尼蘇達州希賓市接受各種治療的老麥克海爾已經(jīng)無法搭上飛往波士頓的飛機。

“一開始你只是個毛頭小子，但一瞬間，你的球技跟上了你的腳步，在籃球世界里打出優(yōu)異表現(xiàn)。后來一切開始崩壞，你開始祈禱職業(yè)生涯不要繼續(xù)惡化，卻無能為力?！丙溈撕柛袀卣f，“這同樣發(fā)生在我父親身上，我們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事情發(fā)生，他灌輸了我此生的基本信念，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孩子們也會這樣看他們的老爸?！?/p>

盡管父親無法出席，但麥克海爾的退休儀式還是當天最重要的籃壇盛事，凱爾特人的傳奇球星們齊聚一堂，NBA總裁大衛(wèi)·斯特恩也親臨現(xiàn)場。

“我代表NBA對你致上最高的敬意，感謝身為史上最佳低位進攻球員的你，感謝你和那個叫什么名字（說的是伯德）的球員一起，組成NBA歷史里最佳的前場陣容之一?！彼固囟髟谥略~中說，“可以肯定，我們很快就可以在名人堂中看到您的身影?！?/p>

“過去這13個賽季?！焙望溈撕柾荒昙用藙P爾特人的帕里什同情的說，“我們一起分享了很多快樂時光，也一起踢了很多人的屁股?！?/p>

當然，最后還是伯德的發(fā)言將氣氛帶到高點?！皻g迎你加入我們的行列中?！辈抡f，“我要向你與你的家人說聲恭喜，這是一段多么令人難忘的旅程。”

宣布退役時，麥克海爾是凱爾特人史上第四號得分手和第六號籃板手，他還兩次當選最佳第六人，六次入選防守最佳陣容。此外，麥克海爾的投籃命中率（55.4%）排名NBA聯(lián)盟歷史第九。在伯德身邊，他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我從來不因為隊友表現(xiàn)更佳而感到威脅，凱爾特人的每個人都是如此。我一直很高興身邊有伯德，因為大家對他的興趣總是遠高于我，這真是個絕佳的防護罩。”麥克海爾又開起了玩笑，“有很多次當我走下球隊大巴，看到大概有200個球迷向我狂奔而來，我會轉身大喊：‘看啊，伯德在那！他們會立刻轉向往伯德沖去。人群永遠繞著伯德轉，這讓我總能從混亂中脫身而出?！?/p>

退役后的麥克海爾一如預期地回到了家鄉(xiāng)明尼蘇達享受天倫之樂，但他一直沒離開籃球相關事務。起初他在家鄉(xiāng)的森林狼隊擔任特別助理教練（負責指導內(nèi)線球員），他還偶爾在全國轉播的NBA比賽中擔任評論員，后來他在總經(jīng)理和主教練的崗位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1999年6月，麥克海爾獲得了名人堂的提名，而所有的候選人必須在24張選票中獲得至少18張同意票才能入選名人堂。當同年6月22日結果揭曉時，只有五人成功闖關，麥克海爾則是僅有的球員代表。

“我不知道自己打球對這個世界有多少貢獻，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就只是個籃球運動員。能入選名人堂是個無比的榮耀，當你做一件這么有趣的事情還能獲得如此榮耀，總讓人感到有些尷尬。”麥克海爾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