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
影像上海展會期間剛好是上海的秋雨季節(jié),雨雖然不會下的很大,但總是不太見晴,不下雨也是陰著,倒是很適合搭著地鐵看展覽。
喜馬拉雅美術館的空間非常好,巨大空曠,不比小畫廊的局促,又有曲折的進深。美術館夏季的“喜影集”單元快結束了,這個特別策劃的影像單元正展著嚴明的《大國志》。對嚴明展覽的好奇是因為三年前看了他的第一本書《我愛這哭不出來的浪漫》,書寫的非常有趣,一個真誠、坦蕩,偶遇糗事的攝影師躍然紙上。書的最前面他寫道:“我們喘著氣,為的是那些讓我們喘不過氣的時刻”。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展覽級的照片,他那幾張經(jīng)典的代表作在空曠的展區(qū)里略顯得陌生,新選出來的照片感覺也是是而非,模棱兩可,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沒有了。放大的照片,也許是受到了清晰度干擾,氣是散的。少了他畫面里那一以貫之的冷淡的幽默感。
另一個惦記的是在BANK畫廊里陳哲的《向晚六章》選作展——“消失的是日子的黃金”,這個前后經(jīng)歷了5年多的長期項目中,陳哲將她對于復雜、易逝的黃昏的著迷,投入到一系列的實驗里。為了理解黃昏——這個白晝與黑夜、日光與暮色、已知與未知之間的模糊地帶,她收集了大量的文學與圖像資料??此恼褂[,能讓人感慨她巨大的閱讀量,對于文字的導入,影像的輸出,她嘗試著各種抽象的凝練。陳哲成名于她早期的作品《可承受的》和《蜜蜂》系列,那是一些充滿了血液,毛發(fā),荷爾蒙的紅藍記憶的影像。開始了黃昏項目之后,她的照片正式進入到金色的光暈里。陳哲的《向晚六章》既像一場浩瀚無邊際的回憶,又像對不可見、不可說、不可觸摸的未來的一番試探。
在從上?;貋淼母哞F上,行李箱把腿劃破了,殷出一條淺淺的紅線,當時正是“黃昏”時刻,列車跑在“大國”的鐵路線上,不論是“可承受的還是不可承受”的,即使是一場瞬間美妙的融合,都被飛快的拋向身后。若說一幅名副其實的影像作品跟日常生活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區(qū)別?我更喜歡杉本博司解釋他《劇場》系列作品時的觀點:人從出生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始最后到死去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結束,難道不是一次不可重復的長時間曝光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