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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25 17:56海燕
中國鐵路文藝 2017年9期
關(guān)鍵詞:阿輝阿明廣州

海燕

9382次航班起飛了。那一瞬間,心撞到喉嚨了,地面漸漸成了一幅濃縮的平面圖,直到小得無法再辨別。窗外,云朵的距離似乎觸手可及,腳下厚厚的“雪野”一望無際。女孩就在這“雪野”里游走、飛翔著,像《西游記》中騰云駕霧的孫悟空那樣自如地飄來飄去……

想著想著,女孩沉浸在神話般的幻想中傻傻地笑了。正值盛夏,哪來的“雪野”?。∑鋵?shí)她知道這一腳如果伸出去,便是有去無回了,那厚厚的云層和大氣層,根本無法與地心的引力相抗衡,她小小的身體會從幾千米,也許是幾萬米的高空墜落,像一片無根的葉,在風(fēng)中無力地悄悄地滑落;像一顆小小的流星,在蒼穹圓弧形的跑道上一閃即逝。

機(jī)身頂面上空又是一片天,沒有一絲云,湛藍(lán)湛藍(lán)的。女孩扶著已發(fā)硬的脖子,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她帶著一種不安穩(wěn)的失落與興奮,掩飾著滿心的孤獨(dú)與膽怯,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乘客。這可是頭一回坐飛機(jī)啊,又是孤身一人,怎能安穩(wěn)呢?要不是洪水沖壞了鐵路,還不至于非要坐飛機(jī)回家,這要給家人增添多少麻煩啊。她心里潛藏的內(nèi)疚和自責(zé)不由地漸漸泛起,思緒也回到了從家出發(fā)的那一刻。

一 啟程

林冰就要走了,要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去。林冰沒有料到自己能有這么大的勇氣只身南下,到底是獨(dú)立生存的渴望戰(zhàn)勝了所有的理智。她第一次選擇了離家出走,目的是體驗獨(dú)立生存,她把這次出行視為一次壯舉。列車啟動的時候,盡管內(nèi)心充滿了恐慌,她仍然視死如歸般的凜然與豪邁。

火車上人很多,送她上車的三個小男生幫她拎著行李走了三節(jié)車廂,都是一樣的擁擠。過道里站著的、坐著的,座位下躺著的,塞滿了整個車廂,一不小心就踩著人過去了,便連忙一路道歉地向前走。還沒有找到座位,列車啟動了。渾濁的空氣有些刺鼻,林冰實(shí)在邁不動腳步了,眼看著三只揮別的手漸漸消失在站臺的燈影里。她茫然地停留在下一個擁擠的車廂,孤單向她侵襲而來。她的行李被好心人遞上了行李架,然后她隨便找了個立足之地。四周都是男人,面孔生、口音也生,一切都是陌生的。后來,有人起身讓座位,大概是不忍心看著一個單薄的女孩再疲憊下去。推托一陣后,她還是坐下了,但那個四川小伙子卻只有站著。于是,一小時之后,她又把座位還給了他。后來,有人去了臥鋪,她才心安理得地坐下。

次日,林冰與靠窗的乘客商量換了座位,因為她喜歡窗外。一路上是滿山遍野的綠,當(dāng)它們從她的視野里一一閃過,她便聽到了生命的歡呼。飄起的綿綿細(xì)雨更添了些生氣,這雨似乎也澆灌著林冰心中正在滋長的苗……這一天,周圍的人也都熟識起來。

二 鬧劇

第三日,列車又啟程了,下一站是寶雞。這時,嘈雜的車廂里突然傳出一個男孩的聲音:“餓(我)要到甜(天)水!”“天水已經(jīng)過了,怎么不早說,你只好到下一站再轉(zhuǎn)車了?!焙眯娜苏f?!皢琛蹦泻⒖蘖似饋?,又帶著濃重的甘肅口音說:“餓(我)要到甜(天)水?!甭曇魪牧直竺嬉桓褡粋鱽怼D泻⒌哪樖前變舳逍愕?,他勾著頭,用指絞著帶補(bǔ)丁的衣角,小聲啜泣著?!澳慵易≡谔焖畣幔俊庇钟腥藛??!安?,餓(我)找小弟弟?!彼廊粠е耷徽f?!澳愕艿芏啻罅??”“兩歲。”這時高時低的談話無意中塞滿了整個車廂,氣氛陡然又添了,誰都聽得出他是個傻子或瘋子,與常人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不知哪位好事者又問:“噢!你多大了?”“十八?!薄笆怯H弟弟嗎?”男孩呆呆地點(diǎn)點(diǎn)頭?!澳惆职侄啻罅??”“五十?!薄拔迨??”驚呼者接著問:“嘿!那你媽多大呢?”“二十?!薄肮睗M車廂爆發(fā)出一陣笑聲。林冰也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她暗想:這大概是被家里給氣傻的。她頗為反感那些笑聲,更是詫異為何沒人阻止這場鬧劇的繼續(xù)?!澳悄阌绣X嗎?”“有!”男孩拿出了一直插在兜里的那只手?!巴郏∵@么多,還是英鎊?!薄笆钦娴倪€是假的?”圍攏的人群中有一男子順手搶過一張,用發(fā)光的眼睛就著窗外的光亮使勁地看,并被騷動的人群簇?fù)淼脚⒏浇奈恢?。“別動,別動,讓我看看是真是假?!比缓螅址瓉砀踩サ嘏e著看了一番,旁邊的人們都抻了脖子,目光從男人的臉上轉(zhuǎn)鈔票上,又從鈔票上轉(zhuǎn)到男人的臉上。片刻,簇?fù)淼娜巳河职涯悄凶悠认蚯叭チ?。“是真的,是真的!”他興奮地喊。于是,人們迅速轉(zhuǎn)換目標(biāo)聚集在男孩周圍,爭先恐后地問:“你還有多少?我們用錢買你的。”“二百元一張怎么樣?”男孩木然地被人群簇?fù)碇?、推走著。林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趴在椅背上好奇地看著這一切。還有幾個像林冰一樣沒有離開座位的旅客冷眼旁觀著。當(dāng)人群擁擠到她身邊時,她趁機(jī)拽了拽那個傻男孩的袖子,悄悄對他喊道:“小孩,小孩,快去找列車員!”他只抬眼一瞬,在她面前愣了幾秒,便又被擁擠的人群推走了?!薄靶『ⅲ亢俸?!”不知何時坐在旁邊的“瞇瞇眼”一直微笑著,聽見她那樣喊,他的眼睛便擠成了一條縫。林冰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把所有的擔(dān)心都咽下肚去,她坐回座位便不再理會了。

寶雞站到了,對座的大胡子忠厚老漢臨下車時,悄悄對她說:“孩子,千萬別去廣州,回家吧!”在天水下車的一個小伙子也是這樣反復(fù)叮囑她,可是她只有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收藏下這善意的關(guān)心。列車又緩緩起程了,交易還在繼續(xù),已經(jīng)有好幾人陸續(xù)買了傻男孩的英鎊,還有一個人上了毒癮一樣,買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搭進(jìn)去好幾百。

斜對面的長椅上又多了一個陌生男人,列車?yán)^續(xù)向前行駛。風(fēng)波漸漸平息了,車上又出現(xiàn)了一個賣唱的畸形短臂男人,她投了一元錢后,不知不覺和瞇瞇眼聊了起來,斜對面那人也坐過來加入了談話。他們從剛才的風(fēng)波說到現(xiàn)在賣唱的殘疾男人……

清晨,在西安車站廣場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有站著的,有躺著的,有零散地席地而坐的,還有隨處走動的,有男人、有女人,也有隨著大人的孩子。直到街道清潔工掃地的聲音響起,才打破這樣的布局。廣場上有個三人組合的畫面顯得格外突出。

頭發(fā)長得都快成披肩發(fā)的重慶男青年,個頭不高,衣服還算筆挺,長相還算清秀,他是阿輝。另外一個短頭發(fā)的男青年,個頭高一點(diǎn),身著青藍(lán)色夾克衫,高高的顴骨,尖尖的下巴,他是阿明。一個滿身書卷氣的女孩,站在這樣的三人組合中顯得格格不入。天藍(lán)色與咖啡色相間的方格襯衣束在深藍(lán)色的水平褲里,越發(fā)地顯現(xiàn)出了嬌小的身材。這兩個男青年是和林冰一路的,從出發(fā)時一上車就給她讓座位的人就是阿明,阿輝是他的朋友,他們就是這樣在這三天的路途中認(rèn)識的。他們和林冰一樣要去廣州,于是三人就自然而然地結(jié)伴同行。endprint

三個年輕人站在西安火車站的廣場上,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邊在討論去廣州的事情,他們打算從這里倒車去廣州。突然阿明瞟了一眼售票處,想起來了什么,對林冰說:“剛才,你把我嚇壞了?!薄盀槭裁窗??”林冰好奇怪?!皠偛牛疖嚿细阏f話的那兩個中年人和那個傻男孩是一伙的,他們是騙人的?!薄安粫伞绷直胄虐胍傻?,但聽了這番話還是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澳憧?,他們在買回去的車票?!薄班??”林冰也望向售票窗口。她還是不敢相信,那只是一幕戲。的確,他們在排隊買票,大約是返程的票。

三 夜宿街頭

就在剛才,林冰愣神的時候,阿輝已去過窗口詢問過火車票,剛返回。聽說,西安到廣州的火車,當(dāng)天只有一趟空調(diào)車了,并且標(biāo)價太貴了。林冰總共才帶了五百元,當(dāng)然必須考慮錢的問題。他們?nèi)松塘咳ム嵵莸管嚕⑤x買到三張去鄭州的火車票,三十五元一張。就這樣,她登上了開往鄭州的列車。沒有座位,他們只好在車廂連接處站著,累極的時候,就坐在地上。有個好心的列車員大哥注意到了他們,特別是注意到了林冰。于是,請林冰到乘務(wù)工作室小坐了一會兒,盤問了一些基本情況,也問到了阿輝和阿明。并且,勸說林冰早日回家。林冰知道他是好意,道了謝就出來了。列車員大哥再出現(xiàn)的時候,給阿輝阿明遞了煙,很隨意地和他們攀談起來,攀談中請他們出示了一下身份證,很仔細(xì)地看了一遍,然后又攀談了幾句才走開。

到鄭州時,天色已晚。他們出站后,看到火車站廣場上也一樣到處都是人,廣場上有個租涼席的。為了省下住宿的錢,他們?nèi)诉x擇了夜宿街頭。阿輝和阿明租了三張席子,還鋪上了隨身攜帶的行李,隨后,就天當(dāng)被、地當(dāng)床地倒下就睡了。林冰推說不習(xí)慣,便離開他們,獨(dú)自一人坐在了不遠(yuǎn)處的臺階上。過了一會兒,阿輝和阿明遞了一個坐墊和一件衣服給她。夜深了,她這樣坐著早已沒了睡意,望著星星、望著月亮、望著街燈、望著漆黑的夜,一切恍若隔世。夜深了,廣場上許多人都躺下睡著了。不遠(yuǎn)處,租席子的老板拿了凳子坐在廣場中心的路燈下,一直和人聊天。一個神色可疑的、身穿白襯衣的男青年,在廣場上走來起去,遲疑片刻停在阿輝和阿明的身邊,像老熟人似的俯下身子,手又輕又快地伸向阿輝的衣兜。“是扒手!”林冰再也坐不住了,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疾步走過去對男青年說:“喂!喂!同志!同志!請問你要干什么?”白衣男青年也許是因為太專心而反應(yīng)遲鈍了,靠近衣兜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住大約有好幾秒鐘,然后閃電般的收回,頭也不回地迅速離去。林冰在兩個男孩兒旁邊守護(hù)了好一會兒才返回原地。離天亮還早,她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不時地記錄下自己一路上的經(jīng)歷和每時每刻的心情。她抬起頭望望街頭,無意中看到與租席人聊天的那個男人也時不時地往她這邊看?!案墒裁吹??”“大概是記者吧?!薄麄兞奶斓穆曇繇樦癸L(fēng)隱隱約約地飄了過來。林冰以為是錯覺,她再抬起頭看周圍時,發(fā)現(xiàn)那白衣男青年也和他們坐在一起聊天。林冰想起火車上關(guān)于人民幣換英鎊的事件,心中有些涼涼的,還擔(dān)心那人會不會來找麻煩。天快亮?xí)r,有一個矮個子小男孩和一個高個子小男孩,一前一后地迎面走來。兩個孩子都有些臟兮兮的,矮個子的小孩加快腳步,叫住了前面的高個子小孩。高個子小孩轉(zhuǎn)過頭看著叫他的人,目光有點(diǎn)呆,緩緩搖著頭沒有挪動。矮個子小孩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拿起右手,將手心向下,然后平齊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左右來回比劃了幾下。片刻,他們一起消失在夜色中。林冰努力地用目光搜索著,卻始終再也沒有見到那兩個小小的身影。天亮了,保安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替代了一切,這里似乎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四 抵達(dá)目的地廣州

去廣州的車次已經(jīng)打聽好了,阿明卻改變主意了,他說他的錢不夠了,必須返回家鄉(xiāng),詢問阿輝和林冰是否與他一起去他的家鄉(xiāng)看看。林冰還是堅持要去廣州,阿輝也堅持去廣州,阿明只好與他們道別了。阿輝幫林冰拎行李時,她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少了兩個手指。她的心猛一顫,定了定神,再沒敢多看。候車室里,阿輝在林冰的建議下,換上了嶄新的白襯衣。新衣服襯出了新形象,阿輝換裝后顯得帥氣多了,就連工作人員也不像之前那樣兇了。

阿輝和林冰順利地登上了去廣州的火車。一上車,他們就在車門邊上找個地方暫時休息。林冰去洗手間,無意中看到了鏡子。好陌生啊,鏡子里的人,臉又臟又黑,頭發(fā)油膩膩地貼在頭皮上,真是一路滄桑!一路疲憊!她趕緊痛痛快快地洗了臉和頭發(fā),立刻就像整容一樣光潔一新。阿輝清秀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暖意,但他始終掩飾著不露痕跡。火車在行駛的途中,美景如畫,這里鐵路周圍竟然布滿了清新的綠色,原來鐵路周圍也可以這樣美啊。正在沉思間,有人問:“你們是夫妻嗎?”“不!”他只簡單地回答。那個人和他攀談起來,他們具體的話題她沒在意聽,只知道大意是那人說他是軍人,阿輝和他聊東聊西的。后來下車后,聽阿輝說,那人說的很多話都有破綻,八成是剛釋放的犯人,因為頭型挺像,她就笑著聽他說。

在廣州的烈日下,他陪她走了很多路。他們從路邊買了報紙,按照報紙上的招聘地點(diǎn)一路找去。林冰走進(jìn)一座大樓的318室,他們正在招聘打字員,等待面試的有好幾個。林冰心里很緊張,好久沒有練習(xí)打字了,都快忘了。果然不出所料,輪到她,沒有通過。她正準(zhǔn)備出門,看到外間也在招聘,便試著詢問他們是否還需要人。原來不是一家的,他們在招聘推銷員。廣東口音的男人同意她參加面試,同來面試的還有一位二十多歲的男青年,還有一位由妻子陪同來的男人。廣東口音的男人拿出三本一模一樣的很厚很大的書,給我們?nèi)嗣咳税l(fā)了一本,說:“要推銷的是這本書,你們先看一下,看完后寫個銷售方案交給我?!彼麄?nèi)齻€一邊看一邊研究方案。林冰寫得很認(rèn)真,而且第一個寫完。廣東口音的男人仔細(xì)看完后,說:“好!你一天能銷出幾本?”“這,我說不準(zhǔn),但我會盡最大努力的?!彼f給她一張名片,接著說:“我們這兒月薪四千,另外還有住房補(bǔ)貼。”她以為聽錯了,略有疑慮地看著他。“這里另有奧妙?!彼f?!班??!绷直饝?yīng)著?!斑@樣吧,你留個電話,明天上午等消息?!绷直枰@份工作了,這是她第一次找工作,沒料到這一切竟然這么順利。樓下,阿輝正在焦急地等著她?!疤袅耍 敝肋@一消息的他,比她還高興。endprint

他們在附近找到一個比較近的旅館,林冰要在這里暫時住下。阿輝堅決不在這里住,他說他有地方住。他安頓好林冰后想出去走走。臨出門時,他戴了一副墨鏡,在長發(fā)的襯托下像是黑社會的。林冰上前攔住他,勸他把頭發(fā)剪掉,一番口舌終于動搖了他。她拿起剪刀細(xì)細(xì)地修剪,鏡子里漸漸現(xiàn)出一個清秀的輪廓。他卻可惜地說:“唉!太可惜了,頭發(fā)長了不受欺侮。”“你也找個工作吧,別再混了?!彼麩o奈地笑笑。后來他說他是專程送她來廣州的,想等她找到工作就離開。其實(shí)他本來不是要來廣州的。阿輝本質(zhì)是個不壞的男孩子,他給林冰講了許多安全事項。他還提到了阿明,原來他和阿明也是上車后認(rèn)識的,阿明請他幫忙,想把林冰騙回四川當(dāng)媳婦。林冰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問:“那你為什么不騙了呢?”“因為你有一件事感動了我?!卑⑤x接著說,“還記得鄭州火車站廣場上的那個扒手嗎?”“你不是睡著了嗎?你怎么知道???”林冰說?!拔已b睡的,那樣的人一般都是地頭蛇,惹不起的,我也是故意把錢露出來讓他拿的?!卑⑤x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林冰大驚,對于社會的錯綜復(fù)雜一路上真是見識不少。阿輝還給林冰講了許多社會上不法分子騙女孩墮落的一些殘忍手段,直聽得她毛骨悚然。原來,阿輝見林冰為人善良單純,看起來又年紀(jì)太小,感動之余,很是不放心,于是才決定一路護(hù)送。

其實(shí)他根本沒有地方住,只是打算去火車站候車室湊合一夜,或是像在鄭州一樣露宿街頭。這怎么行呢?林冰得知后,堅持給他訂了三人間的一個床位,并替他付了錢。夜深了,他們終止了談話,各回各的房間去了。就這樣,疲憊的旅行似乎暫時結(jié)束了。第二日清晨,林冰開始等待上次留名片的那個廣東口音男子的電話,想著什么時候可以去那里上班呢?阿輝洗漱完畢就匆匆出門了,林冰剛洗完衣服,不久便下起了一陣暴雨。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電話還是沒響,林冰坐不住了。她換好衣服,撐開傘,冒著大雨,直奔向上次應(yīng)聘的大樓,再次敲響318室。門開了,還是那個負(fù)責(zé)招聘的廣東口音的男子?!爸旖?jīng)理,”她急急地問,“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上班?”“我什么時候決定聘用你了?”他冷漠地說。林冰驚呆了。明明昨天都講好薪水了,今天怎么跟不知道似的!

林冰又奔波了一天,還走了不少冤枉路,坐錯車下錯站也是有的,浪費(fèi)了金錢也浪費(fèi)了時間和精力。最終一無所獲地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旅館。

外面隆隆的雷聲、嘩嘩的雨聲擾得人心亂。兩天了,工作還沒著落,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今天的房錢也成問題。于是,她只好跟姐姐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姐姐又著急又生氣,可是由于林冰出門沒有帶身份證,姐姐說沒有證件打錢過來也取不成,只有想別的辦法。

雨還在下,滾滾的雷聲更大了。這雨連續(xù)下了三天三夜了,阿輝也消失了三天三夜了?!拔以摵稳ズ螐哪??”林冰默默地想。雨更大更急了,天空傳來引爆炸彈般的巨響,一聲接一聲的,閃電一次次地劃過天際。次日一大早,林冰無法再住宿了,錢不夠了,連坐公交車都不夠了,更別說找工作了,相當(dāng)落魄。管理員們一掃初見的熱情,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她只好整理了衣物下樓辦理退房手續(xù)。和阿輝說好的,不管怎樣,今天早晨八點(diǎn)一定要在這兒會合的。林冰就坐在門口的板凳上繼續(xù)等他。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不得不起來走動走動,早已超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是沒有等到阿輝。她獨(dú)自走出巷子,買了份報紙,買了根冰棍,就返回旅館。又下雨了,下得沒有前幾天那么兇了,她用僅有的錢,給姐姐打了電話,并且留下了那家旅館的電話號碼。

阿輝終于出現(xiàn)了?!澳阍趺床艁戆??”林冰問。他說:“昨晚準(zhǔn)備在火車站過夜的,在街上站了一會兒,就有人主動與我打招呼,還帶我去吃飯,請我與他們同住,我就去了?!彼€說:“好幾個人都想拉我入伙?!薄叭ジ蓡幔俊薄皳尳侔?!”林冰說:“其實(shí)你這么聰明,完全可以走正路的。”他自我解嘲地說:“做好人太難,做好人太累?!彼麄兙驮诟浇呑哌呎f著。他說,來找她之前走了很多路,繞了好些圈,才甩掉了身后的尾巴?!盀槭裁茨??”林冰問。他說,不能讓那些人看到她。她知道他是在保護(hù)她。林冰從阿輝這兒了解到很多,想想真有些后怕。

晚上七點(diǎn)多,等到了姐姐的電話,姐姐說廣州有她的朋友可以先接她玩幾天再回家。她別無選擇,只好聽從安排。姐姐讓林冰把電話給旅館的女老板,并詢問:“能不能再讓她住一晚,明天有人來接的。”女老板不是很情愿地,也并不友好地回答了問話,就掛了電話。阿輝陪伴林冰又沿街走了一圈,回來剛坐下,找林冰的電話一個又一個。姐姐很著急,林冰有點(diǎn)后悔讓姐姐擔(dān)心了。最后,廣州的那位朋友來了電話,問清了這個地方,說是明天過來,并向旅館老板請求:“能不能再讓她住一晚?”這次女老板臉色緩和地同意了。放下電話后,她告訴林冰,可以睡五樓大廳,價錢比房間里要便宜些,但是必須零點(diǎn)整才能上去,早上六點(diǎn)整必須下來。比起剛才已是仁慈多了,林冰便不再說什么。

生活有了著落,阿輝總算是放心了,也替林冰松了口氣。他要等她上了樓再走,他們就在旅館門口坐著說話。后來,他撐不住打起盹,直到旅館老板要關(guān)卷閘門時,他才快樂地消失在濕漉漉的夜色中……終于,可以上樓休息了,很沉很沉的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五 歸家之路

第二天,一位中年男子,是姐姐聯(lián)系的那位朋友,在這里找到了林冰。于是,林冰結(jié)束了這次失敗的旅行?!笆迨搴茫 绷直_認(rèn)來人身份之后,給姐姐回了個電話,然后跟著這位叔叔上路了。臨走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阿輝的身影,就在不遠(yuǎn)處,阿輝溫暖的目光還在,他親眼看到有人來接走了林冰,才轉(zhuǎn)身離去。倒了好幾次的公交車,終于到叔叔家了。給他們開門的是個女的,“這是我的媽媽!”叔叔介紹說?!澳棠毯?!”她急忙打招呼。這位奶奶說的是一口湖南方言,林冰一句也聽不懂,但還是盡力地聽,看人家做飯,就連忙幫忙擇菜。叔叔家還有個女兒,正在上初中。晚上,叔叔的女兒在寫作業(yè),遇到了難題,林冰看了看,剛好是自己會的,于是主動去輔導(dǎo)她。這是暑假期間,他的女兒放假在家,她們相處得很好。叔叔安排她的女兒明天帶林冰去逛街去玩。到叔叔家的第二天,這個初中小女生竟然真的一個人,帶著林冰去逛街。廣州的街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她們一起去了公園、商場、書店,她買了自己喜歡的書,買了些爸爸和奶奶愛吃的東西,她們便滿載而歸了。她的爸爸竟然那么放心她一個人出門,看得出她很老練地選購東西,她那么陽光,那么自信。與這個孩子的相處,讓林冰感慨萬千。回家倒車的途中,她們路過一個立交橋,橋下面很熱鬧,有街頭畫畫的,有賣小飾品的,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吉他聲。林冰也很喜歡吉他,還學(xué)過一點(diǎn)。她循聲望去,一個男子坐在地上就那么彈著,周圍還沒有其他人,前面有個紙盒,里面放著一些零錢,是個賣藝的。林冰投了十元錢,聽了一會兒,按捺不住對吉他的熱情,便詢問:“能不能借我彈一會兒?”“噢,可以!”那個男子很大方地將吉他遞了過來。林冰就旁若無人地彈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聚來了許多人,還有幾個人在往紙盒里投錢。林冰有些不好意思彈下去了,就把吉他還了回去,并道了謝。她和叔叔的女兒繼續(xù)趕路,趁著天亮趕緊回家去了。這位叔叔還要上幾天班,聽說他快要休假了,等他休假的時候就可以帶著他的媽媽和他的女兒,還有林冰,去長沙他的妻子那里團(tuán)聚,然后送她從那里返回新疆。

去長沙的日子,終于到了。他們搭乘的那趟火車,經(jīng)過了好幾個長隧道,經(jīng)過了聞名已久的大瑤山隧道。資料顯示:“大瑤山隧道是中國已通車的最長雙線電氣化鐵路隧道,其長度在世界鐵路隧道中列第10位。位于廣東省北部韶關(guān)市西北坪石至樂昌間的京廣鐵路衡廣(衡陽—廣州)復(fù)線上,自北向南穿越大瑤山,全長14295米。”長沙離廣州不遠(yuǎn),大約就幾小時的路程。到了長沙阿姨家里,開門的是一個很成熟的年輕女子,“姐姐好!”林冰說?!澳愫茫 边@個年輕女子很親切地淺淺地笑笑。這是個新房子,好像剛裝修完不久,臥室都是木制的榻榻米床,家具都很新。坐定后,大人們都忙著互相招呼寒暄去了,這個年輕女子和林冰攀談起來,了解后才知道,她比林冰還小五歲呢,林冰有些靦腆地不好意思再多說。他們家里還有幾個小孩子,挺熱鬧的。到長沙的第二天,幾個孩子帶著林冰去了越秀公園。跟這些小孩子在一起玩了好幾天,這幾天的時間,林冰身心放松地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來和去的問題。直到有一天那位叔叔對林冰說:“你家里人把你的身份證寄過來了,回新疆的飛機(jī)票也訂好了,你可以安心回家了?!绷直琶腿惑@覺。“噢,為什么不坐火車呢?”“因為洪水沖壞了鐵路?!薄班?,謝謝叔叔!”林冰沒有再言語。時間過得真快,也真是該回家的時候了。那家人把她送上了去機(jī)場的大巴,指點(diǎn)了路線和注意事項,揮手道別。于是,林冰登上了飛往新疆的客機(jī),踏上了歸家之路……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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