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醒 潘美云

摘 要：早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印象主義就作為一種文藝思潮在歐洲開始流行，強調要捕捉瞬間的流逝，以及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了不起的蓋茨比》是著名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在這部作品中，作者運用嫻熟的印象主義手法，通過光的流動、色彩的象征以及人物的模糊三種方式來展示美國社會，書寫了20世紀20年代美國夢破滅的故事。

關鍵詞：印象主義 模糊 菲茨杰拉德 美國夢

印象主義是19世紀后半期到20世紀初流行于歐洲的一種文藝思潮，影響了許多藝術流派，他們致力于捕捉一種模糊不清、轉瞬即逝的感覺。《了不起的蓋茨比》是著名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作者在描寫人物的過程中，主要使用了印象主義手法，對小說風格的形成產生了重要影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印象主義手法簡化了作品的表達方式，卻蘊含了更深的意味，有更加豐富的想象，突出了主題。從菲茨杰拉德個人來說，他是美國文學史上的重要作家，一生中創(chuàng)作了不少優(yōu)秀的作品，而其代表作《了不起的蓋茨比》，就是20世紀初美國真實社會的縮影。在印象主義手法的襯托下，菲茨杰拉德將20世紀初美國夢破滅的主題展現給讀者，也展示出美國爵士樂時代的主要特征。

一、流動的光線

在印象主義手法中，對于光線的使用是十分重要的，而對于光線特征的靈活運用，也是印象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從光線的本質特征來說，其最主要的特征是瞬息萬變。藝術流派中，除了小說受到印象主義手法的影響外，繪畫也是印象主義手法突出的藝術之一。畫家們擅長對光線的變化進行捕捉，通過色彩調配，以及對自然光線的靈活運用，展現出自然世界中不一樣的視角。菲茨杰拉德的文學作品，就和繪畫創(chuàng)作一樣，擅長用字詞的組合來展現不同場景中光線的變化，從而營造出不同的藝術效果，體現出含有不同韻味的獨特氛圍，最終將這些多變的場景組合起來，構成一部絢麗多彩的文學篇章。

《了不起的蓋茨比》全書充滿了對光的描寫，包括月光、燈光以及星光等不同光影的交錯。當尼克第一次見到蓋茨比的時候，作者向人們展現的場景是，蓋茨比正望著星空，星光斑斕。默特爾死后，出現的光源是月光，蓋茨比寂寞地站在月光下，營造出孤寂的氛圍。而在小說的結尾處，又是在一片月光下，尼克回憶著蓋茨比的理想和夢想。除了這些鮮明的自然光外，菲茨杰拉德還會通過很多場景的描述來展現光的流動性。例如在菲茨杰拉德的筆下，蓋茨比的家里總是燈火通明，即使在夜晚仍舊有著色彩斑斕的燈光，仿佛就像白天一樣，豪華而迷人。光線除了可以讓人感到光明外，還可以讓人有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和流動感，在印象主義手法下，光的觸不可及的感覺被更加鮮明地展現出來。作品中無處不在的光線，展現給讀者的是一種動態(tài)的美感，而同時也展現出蓋茨比夢想的虛幻和荒誕，揭露出整個時代的荒誕。可以說，在整本小說中，光線的結構分布直接引領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而主人公蓋茨比一生的跌宕經歷，其實也隨著流動的光線而不斷變化，在流動光線的影響下，蓋茨比的生活被更加鮮明、動態(tài)地展現給讀者，起到一種震撼心靈的作用。

《了不起的蓋茨比》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是通過敘述者尼克的回憶來進行的。文章開篇就在一種絢麗的光線下展開，尼克在一個夏日的傍晚開著車到豪華區(qū)拜訪湯姆夫婦，除了有和煦的陽光外，他在路上還看到了金光閃閃的宮殿式的大宅。在這一個片段中，作者展現給讀者的是一幅絢麗的、具有強烈光線的畫面，故事的情節(jié)也隨之娓娓展開。在流動的光線下，故事的線索開始逐漸清晰，光線也由開始的清晰變得更加復雜。而當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到高潮時，菲茨杰拉德對于光線的刻畫更是走向了極致，矛盾在光線的襯托下越發(fā)凸顯出來。正午刺眼的陽光下，黛西受不了天氣的炎熱，于是大家便聽從她的建議準備去倫敦。當蓋茨比等人快要到達倫敦的時候，已經到了夕陽西下之時。在這個時間段，雖然天空中仍有太陽光照射，但月亮也已漸漸出現在天空之中。太陽光與月光交相輝映，復雜的光線交錯在空中，給人的感覺并不是日月同輝的美景，而是一種極其混亂的光線景象。光線的混亂暗示著事情的發(fā)展開始出現變化，各種矛盾也隨之慢慢爆發(fā)。當悲劇產生后，作者筆下的光線也開始從強烈轉為暗淡。整個故事中，菲茨杰拉德筆下的光線，始終伴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而不斷變化。通過光線，作者展現給讀者的是美國上層社會的流離變化，光鮮的外表下，實際上還是美國夢的破滅。在印象主義手法的襯托下，故事的每個情節(jié)都栩栩如生，伴隨著流動的光線呈現出動態(tài)的發(fā)生過程。

二、具有象征意義的色彩

在印象主義手法中，除了光線的運用外，色彩的運用同樣是印象主義流派藝術家們熱衷于使用的。作家們喜愛用色彩來向讀者展現出另一種清晰的畫面，深化作品中不同場景和人物的特性。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同樣運用了五彩斑斕的色彩來展現出作品的感染力和藝術魅力。在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金黃色的火雞、碧綠的草地、粉色的晚霞以及五彩斑斕的臥室，豐富的色彩充分體現了印象主義的特征，將文字作品襯托得有如一幅油畫，讓人如癡如醉。從某種程度上說，不同的色彩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實際上就是不同人物特性的代表。

女主人公黛西的象征色彩就是白色。尼克在初次拜訪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穿著白色裙子的黛西。除此之外，白色在作品中多次出現。而從象征學的角度來看，白色是純潔的象征，身穿白色裙子的黛西在蓋茨比的眼中就是純潔女神的代表，也是蓋茨比執(zhí)著追求的目標。但是，除了這些美好的寓意之外，如果把白色與其他色彩相比，白色的本質實際上是虛無，代表著缺乏。這就與黛西外表光鮮美麗、內心空虛的本質聯系起來。這種虛無的色彩始終在黛西的身邊，實際上也就成為菲茨杰拉德筆下最普通女性的代表，即外表光鮮美麗、內心浪漫，但又依附于別人而生活，實際上體現的是內心的空虛。因而蓋茨比雖然追求的是美麗的女神，但實際上，他悲劇的命運早已注定，因為他的夢想寄托在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和道德觀念的軀殼之上。這實際上就象征“美國夢”只是一片虛無，最終將走向破滅。

男主人公蓋茨比的色彩是綠色，小說中的蓋茨比總是伴隨著綠色。蓋茨比第一次出現時，作者描繪的背景是在幽暗的海水中有一盞綠色的燈。這盞綠色的燈在文中也曾多次出現，蓋茨比有很多次都站在碼頭眺望那盞綠色的燈。這盞綠色的燈實際上就代表了蓋茨比的夢想，包括他對金錢名利的追逐，以及對黛西的追求。除此之外，綠色還象征著希望，蓋茨比對綠色的執(zhí)著，表現出他對美好未來的希望，以及對愛情的期待。在菲茨杰拉德的筆下，綠色讓蓋茨比理性、模糊，卻又充滿了細膩感情的形象展現出來。這種寫作手法，讓蓋茨比對愛情的追求以及對夢想的執(zhí)著顯得更加清晰。

三、模糊的人物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關于“美國夢”的重要作品之一，在菲茨杰拉德的筆下，主人公蓋茨比就是“美國夢”最典型的象征。作者向讀者描繪出了蓋茨比絢麗多彩，卻又短暫無比的一生。但是如果仔細看這部作品，我們會發(fā)現蓋茨比的形象特征其實是模糊不清的，并沒有某一種具體的細節(jié)刻畫。菲茨杰拉德在描寫蓋茨比形象的過程中，仿佛刻意地在把蓋茨比的形象與真實人類的形象拉開，這種陌生的描述方法讓人容易產生困惑，因為讀者很難對人物有一個清晰的形象認知，因而就會產生一種似是而非、模糊的感受。讀者對故事人物的模糊感并不僅僅因為作者沒有對人物有一個細致的刻畫，還因為作者獨特的修辭手法。

小說中蓋茨比的形象之所以如此神秘而模糊，主要在于菲茨杰拉德并不是要創(chuàng)作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小說中的人物形象，而是要將蓋茨比的行動作為推動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的動力。無論對于菲茨杰拉德還是對于讀者來說，基于傳統的敘事學角度來分析蓋茨比的人物形象是毫無意義的。結合當時的社會背景，蓋茨比的形象始終充滿了模糊不清的感覺。這從一方面表現出蓋茨比的夢想是模糊不清、難以實現的，另一方面也表明蓋茨比所追求的愛情也是虛幻的。直到最終蓋茨比死亡，他的一生都處于一種模糊不清的狀態(tài)。雖然蓋茨比曾經的成功經歷是“美國夢”的典范，但他的死亡也揭露了“美國夢”最終必然會走向破滅。

四、結語

《了不起的蓋茨比》對蓋茨比的奇特經歷進行了細致的描述，折射出當時美國社會中紙醉金迷的生活，表達了人們對名利和欲望的追求。作者通過精準的文字，以多棱鏡的方式，將美國社會的各個現象折射出來，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激發(fā)了讀者無限的想象，展現出美國爵士時代的縮影。小說通過印象主義手法對時代的高度概括，展現出人物和社會的精神面貌，因而成為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之作，在世界范圍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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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繆醒，浙江萬里學院在讀本科生；潘美云，浙江萬里學院在讀本科生。

編 輯：趙斌 E-mail：94874655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