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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之旅

2017-09-19 16:13馬拉
文學港 2017年8期
關(guān)鍵詞:安寧小白南京

馬拉

林珊妮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準時到達廣州白云機場,飛機沒有晚點。她出門不多,朋友圈的達人總是在發(fā)布飛機晚點的消息,這讓她產(chǎn)生一種錯覺:飛機不晚點是不正常的。從南京飛往廣州,全程兩小時十五分。飛機倉座位狹窄,林珊妮擠在中間,旁邊坐著一位體型肥碩的黑人,身上散發(fā)出濃烈的古龍水味。發(fā)飛機餐時,林珊妮擺了擺手,她吃不下,要了一瓶礦泉水。一路上,林珊妮都在看雜志,試圖把注意力從古龍水上轉(zhuǎn)移開來,她發(fā)現(xiàn)她做不到。再精美的圖片,也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飛機剛剛停穩(wěn),林珊妮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她是一分鐘也坐不下去了。

從飛機上下來,轉(zhuǎn)機場巴士,等她站在到達廳已經(jīng)過了下午一點。她找了家牛肉面館,吃完面,她感覺她才真正活了過來。白云機場巨大,復雜,現(xiàn)代的鋼構(gòu)建筑顯示出科技的力量,它強大、有力,俯視著穿梭其中的人們。有那么—會兒,林珊妮有點恍惚,望著腳步匆匆的旅客,她想肯定有人和她一樣,從這里去另一個地方,奔赴未知的約會,或者說聚會。聚會也許更合適一點,約會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一共有六個人。林珊妮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從古城南京來到廣州,僅僅為了一次聚會。她不喜歡機場,不喜歡高鐵。在南京,她多半是坐地鐵,廣州地鐵她是見識過的,也不喜歡。出發(fā)前,邵安寧打電話給她,問她要不要在機場碰頭。她想了下說,不用了,各走各的吧。邵安寧說,好吧,你注意安全,知道你不經(jīng)常出門,有點不放心。

和趙毅閣說起她要去廣州,趙毅閣問,去多久?林珊妮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三五天吧,也說不準。趙毅閣低頭吃早餐,沒有再問。這符合趙毅閣的習慣,他不喜歡刨根問底。趙毅閣是典型的南京人,喜歡熱鬧,和哥兒幾個喝點酒吹牛皮能吹到第二天早上。林珊妮去南京前,問過趙毅閣,如果我去南京,你會娶我嗎?趙毅閣說,你來不來南京我都娶你。說這話的趙毅閣二十二歲,在武漢讀大學,和林珊妮同校不同系,比林珊妮高一級,在管理學院。他們的戀愛是黃昏戀,臨近畢業(yè),兩人才真正好上。畢業(yè)前幾個月,他們手拖手去操場散步,去東湖劃船,在學校旁邊簡陋的出租屋里做愛。據(jù)趙毅閣說,林珊妮是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他說這個,林珊妮信。第一次上床,趙毅閣笨拙,急切魯莽,又有些小心翼翼。林珊妮幫助了他,他是她的第三個男人。事后,林珊妮以為趙毅閣會問她,至少會表現(xiàn)出少少失落。即使他是第一次和女人上床,他也應該知道,林珊妮早就不是處女了。趙毅閣沒問,林珊妮反倒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問,你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趙毅閣說,很好啊。林珊妮說,還是告訴你好,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趙毅閣居然笑了笑說,我知道啊。說完,又補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說這個了,我不想聽。林珊妮說,不會再說了。

趙毅閣畢業(yè)后,林珊妮以為這段黃昏戀也該順理成章地結(jié)束了。她和趙毅閣在一起,不為別的,她空虛,而趙毅閣一直對她不錯,算是給他一個交代,說是補償也未嘗不可。林珊妮剛剛經(jīng)歷一場撕心裂肺的戀愛,她的子宮上的刮痕尚未痊愈。趙毅閣回南京后,幾乎每天給林珊妮打電話,林珊妮接,不熱情,也不冷淡。她想,這不過是過渡期。過了幾個月,趙毅閣跑回學校找她,給她買了一個手機,兩套裙子和一只錢包。他說,珊妮,你的錢包太舊了。那些東西,花光了趙毅閣三個月的存款。晚上一起吃飯,林珊妮問,趙毅閣,你真愛我嗎?趙毅閣說,嗯。林珊妮說,你到底愛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趙毅閣拿著筷子說,我也不知道,我愿意。林珊妮沒什么好說的了。等林珊妮畢業(yè)了,兩個人還是不成不淡地處著。她想,隨便嫁了算了,怎么不都是一生!她問了趙毅閣,趙毅閣的回答是堅定的。

婚后的日子和想象的一樣,不緊不慢,按部就班,趙毅閣對林珊妮依然很好,他寵著林珊妮。趙毅閣喜歡和哥們兒一起喝酒吹牛,但從不帶朋友回家喝酒。林珊妮剛到南京那陣,陪趙毅閣出去過。去過幾次,她說,我不喜歡哥兒幾個整天喝酒吹牛皮,烏煙瘴氣的。等結(jié)婚了,林珊妮說,你出去喝酒我不管,你別把他們帶家里來。趙毅閣一直遵守約定,雖然是小事情,林珊妮能感覺到,趙毅閣是真對她好。

晚上,趙毅閣回來。吃過飯,兩人坐沙發(fā)上看電視,孩子在房間寫作業(yè)。趙毅閣突然問,你去廣州干嗎?林珊妮說,同學聚會,十五年了。趙毅閣去年剛剛聚過,帶了林珊妮一起回學校。趙毅閣皺了下眉頭說,同學聚會干嗎要去廣州,不是應該去武漢嗎?林珊妮說,小范圍的,沒幾個人。趙毅閣問,他去嗎?他指的是邵安寧。林珊妮說,也去。邵安寧和林珊妮的關(guān)系趙毅閣知道,前男友。趙毅閣點了根煙,林珊妮站起來說,如果你介意,我就不去了。趙毅閣說,我只是問問,你自己決定。林珊妮望著趙毅閣說,如果我還是要去呢?趙毅閣說,去吧,省得你以后說我小氣。趙毅閣說完,林珊妮坐下來,一只手摸著趙毅閣的臉說,你知道吧你這點讓我討厭又喜歡。

從廣州白云機場到珠海的大巴大約兩個來小時,林珊妮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大巴很快離開機場上了高速,珠三角的景色和南京不一樣,有大片的香蕉林,道路平坦一覽無余。相比較而言,林珊妮更喜歡南京的古城墻。在南京,林珊妮有空會坐坐公交,不為別的,只為看看古城墻。她在南京沒有朋友,社交圈也小。除開工作,她幾乎不和人交往。對林珊妮,趙毅閣是放心的,她和任何一個賢惠的家庭主婦一樣:做早餐,帶孩子,看美劇,不讀書,也不怎么上網(wǎng)。大巴進入珠海境內(nèi),林珊妮給邵安寧發(fā)了個短信,我快到了,你呢?很快,邵安寧回復,飛機晚點,估計只能趕上晚飯。林珊妮翻了翻朋友圈,他們建了微信群,六個人,有人已經(jīng)到了。林珊妮發(fā)了個信息:我已進入珠海。

這次聚會不是邵安寧組織的,他在上海。六個人,都是當年的密友,除開林珊妮和邵安寧談過戀愛,另外四個人,兩男兩女,關(guān)系清白。聚會的主意是小白提出來的,他說,他準備結(jié)婚了,結(jié)婚之后徹底改邪歸正,做一個良民。小白是外號,他渾身上下一片白肉。大學期間,他談過不少于十次戀愛,每次都是驚天動地。奇隆的是和小白談過戀愛的姑娘,最后都成了他的好朋友,她們幫小白出主意追別的姑娘,給小白買早餐。到了下半月,姑娘們又成了小白他媽,她們花錢養(yǎng)著他。小白快四十了,同學們都以為小白不會結(jié)婚,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似乎是小白的風格。小白說,我要結(jié)婚了,哥兒幾個—起聚一下。這個理由非常強大,何況,他們也好幾年沒聚了。邵安寧打電話給林珊妮,問她去不去。他們十周年聚會上見過,私下里,兩個人也見過。小范圍的聚會,如果邵安寧在,林珊妮是不去的,她聽不得同學們的調(diào)笑,總覺得有些諷刺的味道。這次不同,只有我們幾個。邵安寧說,沒閑雜人等。想了想,林珊妮說,好的。endprint

小白訂好了酒店。他們在酒店附近的海鮮街吃飯,六個人到了五個。只有她和邵安寧在省外,其余幾個在廣州、深圳、東莞。見到林珊妮,小白問,你怎么沒和安寧—起來?林珊妮笑了笑說,你又沒幫我們約,湊不到一塊兒。幾年沒見,也沒什么距離感,平時他們在微信上聊得不少,偶爾也打打電話,彼此的動向都是清楚的。五個人坐下,小白說,我去買海鮮,你們先坐會兒。林珊妮說,我和你—起去吧。和小白出了房間,林珊妮問,真打算結(jié)婚了?小白說,真的。林珊妮說,那挺好。小白問,你怎么樣?林珊妮說,也挺好的。小白看了林珊妮一眼說,說真的,我搞不懂你和安寧,你們到底想干嗎?林珊妮理了理頭發(fā)說,沒想干嗎,各自過各自的日子。林珊妮挑了一堆海鮮,龍蝦、鮑魚、老虎斑、奄仔蟹、象拔蚌。她說,便宜得像不要錢似的。晚上喝的是紅酒,五個人干掉了八瓶。林珊妮平時喝酒不多,偶爾喝兩杯紅酒,也是點到即止,真要放開來喝,頂多也就是一瓶的酒量。餐桌上氣氛熱烈,他們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又唱又叫的。邵安寧走進餐廳時,林珊妮喝得脖子都紅了,她摟著小白,死命要親他。

吃完飯,幾個人搖搖晃晃往酒店走,邵安寧還拖著行李箱,他直接從車站奔向了餐桌。到了酒店,小白提議去唱歌。他說,就在三樓,方便,不用走遠。邵安寧說,算了,跑了一天,累了,還有好幾天呢,不急。小白到前臺幫邵安寧拿了房卡,塞給邵安寧。到了六樓,邵安寧說,我到了。小白說,我們住八樓。林珊妮說,我也到了。出了電梯,她問邵安寧,你住哪個房間?邵安寧看了看房卡說,608,你呢?林珊妮身體晃了一下說,不記得了,我看看。她從包里掏出房卡,看了看,又問邵安寧,你說你住哪個房間?邵安寧拖著行李箱說,608。林珊妮大叫了聲,小白,你給我滾下來!邵安寧說,怎么了?林珊妮把房卡遞給邵安寧說,你自己看。她的房卡上寫著608。

大學畢業(yè)后,邵安寧見過林珊妮多次。上海離南京不遠,高鐵大約兩個小時,不過三百公里左右的路程。林珊妮到南京后,剛開始沒和邵安寧聯(lián)系,偶爾聽到邵安寧的消息都是從同學那里。他談戀愛了,對象是他們局長的干金。同學群里發(fā)了那女孩子的照片,長得很漂亮,全身散發(fā)著傲氣。林珊妮覺得邵安寧不會和她結(jié)婚,他那么驕傲的人,怎么會娶一個更驕傲的女孩子!當年,僅僅因為她和美術(shù)系的男生約會了幾次,他果斷地甩了她,怎么哀求都沒有用。那是一段多么可恥的記憶,林珊妮天天打電話給他,往他宿舍送早餐。為了挽回他,她像個妓女一樣挑撥他的性欲。他操她,依然不肯要她。她肚子大了,她以為邵安寧會回心轉(zhuǎn)意了。沒想到邵安寧說了句,誰知道是誰的。邵安寧這句話,打碎了林珊妮最后一點幻想。躺在醫(yī)院冷冰冰的手術(shù)臺上,堅硬的鐵器搗爛了那個尚未成型的生命,也搗爛了曾經(jīng)的林珊妮。她接受了趙毅閣。

結(jié)婚前不久,邵安寧到南京出差,他打電話給林珊妮,說想見見她。林珊妮拒絕了。后來,還是小自來求情,珊妮,你就見一下吧,安寧有話和你說??Х壬l(fā)著焦糖的香味,林珊妮一直不太喜歡咖啡,她喜歡茶。有幾年沒見邵安寧,他的樣子沒怎么變。見到邵安寧之前,林珊妮以為她會哭出來,或者會罵他。讓她意外的是,當邵安寧站在她面前,她反而出奇的平靜,像是看著一團人形的煙霧。邵安寧說,好久沒見了。林珊妮說,小白說你有話想和我說,說吧。她看了看表,我下午還要上班,中午只有兩小時午休。邵安寧說,我要結(jié)婚了。林珊妮笑了笑,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我知道,同學群里都說了,恭喜你。邵安寧說,好了,你別諷刺我了。林珊妮說,怎么會是諷刺?恭喜你還來不及呢。局長干金,安寧同學前途無量啊,將來發(fā)達了,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這句話,真有些諷刺的意思了。邵安寧說,你喜歡怎么說就怎么說吧。不管怎樣,當年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林珊妮喝了口咖啡說,我得感謝您不娶之恩,要是真嫁了你,還不知道得怎樣伺候你。我現(xiàn)在挺好,趙毅閣對我不錯,你知道,他人很好。邵安寧說,那就好。臨走,他給了林珊妮酒店地址和房間號。

回到單位,一個下午林珊妮心神不寧。臨到下班,她給邵安寧發(fā)了條短信,在酒店等我。進了酒店房間,林珊妮注意到房間收拾得干凈整潔,燈光調(diào)到恰到好處的昏暗,桌子上擺了一束玫瑰,還有炸薯條。他還記得她喜歡肯德基的炸薯條。那是學生年代的事情,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喜歡了。在沙發(fā)上坐下,林珊妮對邵安寧說,是不是有點意外?邵安寧點了點頭。林珊妮說,也沒別的意思,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邵安寧靠近林珊妮坐下。林珊妮說,你當時不要我,僅僅是因為我和別人約會?邵安寧想了想說,不是。林珊妮說,那是為什么?邵安寧說,你滿足不了我,我心里不安分,總想著要干一番事業(yè)。林珊妮說,我妨礙你了?邵安寧說,沒妨礙,但你也幫不了我。邵安寧說完,林珊妮心里一陣陣地疼。和林珊妮分手后,邵安寧很快找了新女朋友,武漢某大企業(yè)老總的女兒,還沒到畢業(yè),人家把他甩了?,F(xiàn)在,他終于可以實現(xiàn)他的夢想了。林珊妮站了起來說,你說明白,我也不用猜了。其實,我也能想到,就是想聽你說出來。說完,轉(zhuǎn)過身,準備走。邵安寧從背后抱住她說,難道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林珊妮用力分開邵安寧的手,望著他說,你的意思是一妻一妾,還是讓我做你地下情人?邵安寧說,你能不能別說得這么難聽?林珊妮笑了笑,難道不是嗎?她看著邵安寧說,這么些年,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不要臉。你要是還要點臉,沒準兒以后還能見個面。如果這樣,算了。出了房間,像是不甘心一樣,林珊妮問了句,你愛她嗎?邵安寧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了。

從香洲港坐船,海水由渾濁的黃慢慢變成天藍,海面上密布著綠蔭覆蓋的島嶼,像一個個孤獨的旅人。海面逐漸開闊,他們緩緩遠離了海岸。林珊妮坐在靠窗的位置,海水不時飛濺上來,拍打著玻璃窗戶。來珠海之前,她去過海邊,那是在舟山。她以為她會激動,課本上見過太多的海,真看到了,大海如此平淡無奇。水,漫無邊際的水,碩大的水。航行了一個小時,他們抵達了海島。這是一個不大的海島,遠處的山頂上有球形的建筑,涂成軍綠色,據(jù)說是雷達。林珊妮他們住在山頂?shù)膭e墅,兩層,一共五個房間,樓下是寬大的客廳,放著桌子、沙發(fā),還有電視。別墅帶院子,從院子里可以看見藍色的大海,出海作業(yè)的漁船,燈塔,天空的云彩。林珊妮扶著欄桿,海風帶著腥味灌進她的鼻子,小院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往海邊,沿途是茂密的熱帶植物,長著肥厚的綠油油的葉子。她看到幾對男女在海邊散步,他們大聲地叫喊,帶著年輕的興奮,像他們十幾年前一樣。巨大的石塊傾斜著插進海里,遠處的島嶼剩下淡淡的陰影。endprint

放好行李,休息了—會兒,小白招呼大家去吃飯。到了島上,照例是吃海鮮。島很小,只有交錯的幾條街道,每條街道都不長,曲折地延伸向海邊。吃過飯,回到山頂?shù)膭e墅,正是下午。外面陽光毒辣,小白說,晚點出去玩吧,這會兒太曬了。他們在客廳聊天,剛吃完飯,再加上昨天的酒還沒完全醒,大家都懶洋洋的。聊了一會兒,有人說,困了,我先回房睡會兒。大家先后回房,像是故意留下空間。林珊妮泡了杯茶,她還不太想睡。邵安寧挪了挪坐到林珊妮邊上說,我陪你喝杯茶。林珊妮說,哪敢勞煩邵處,我受不起。邵安寧拿過茶壺說,開什么玩笑。

邵安寧結(jié)婚后,和林珊妮聯(lián)系少了些,偶爾打個電話,發(fā)個微信。林珊妮接電話,也回信息,畢竟是同學,也愛過。如果說恨,過了那幾年,也就風輕云淡了。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是兩條不平行也不相交的軌跡。邵安寧升職了,邵安寧有孩子了,這些消息都是同學告訴她的,邵安寧不和林珊妮說這些。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更像關(guān)系平淡的情侶,有點暖昧,又不傷大雅。再次見到邵安寧是在四年后,他孩子兩歲了。邵安寧打電話給林珊妮說他到南京了,想見見她。出發(fā)之前,林珊妮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淡妝,涂了淡淡的唇彩。結(jié)婚幾年,盡管有了孩子,她身材保持得不錯,說是未婚也有人信的。她以為她會見到一個意氣風發(fā)的邵安寧,西裝筆挺,精神煥發(fā),帶著成功者壓抑著的傲慢。林珊妮對邵安寧說,你想去哪兒吃飯?邵安寧說,不出去了,就在酒店吃吧。林珊妮說,還是不要了,你來南京,作為同學我也應該請你吃個飯。邵安寧說,我不想出去,想和你說說話。

去酒店之前,林珊妮作了最壞的打算,她想,再怎么樣,邵安寧也不會強暴她,這個她有信心。進了酒店房間,林珊妮嚇了一跳,房間里煙霧彌漫,邵安寧滿臉憔悴地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紅得像兩只小番茄。林珊妮放下包,打開窗戶說,你怎么了?邵安寧突然哭了起來。邵安寧一哭,林珊妮心軟了,她走過去,拍了拍邵安寧的背開玩笑說,怎么了,見到我這么激動?邵安寧抱住林珊妮,把頭埋在她懷里,過了一會兒,邵安寧說,我真是個渾蛋。林珊妮問,你到底怎么了?

邵安寧大學畢業(yè),考進上海某局做了公務(wù)員,他有過幾次短暫的戀愛。可能連戀愛都算不上,他只是需要一個姑娘,陪著度過難熬的業(yè)余時間。后來,他娶了局長的女兒,這個算是意外。談戀愛那會兒,妻子對他很冷淡,多少有些不屑,始終覺得邵安寧是個外地人,沒什么前途。邵安寧名牌大學畢業(yè),長得帥氣,人也靈活,這些都不管用,上海像一只巨大的機器,從他身上碾壓過去,把他壓成一張近似透明的紙,輕薄,無力。和邵安寧上過床后,妻子說,我以前有男朋友。邵安寧說,這沒什么,我也有過女朋友。妻子輕蔑地笑了笑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我還愛他。邵安寧有點意外,說,那你干嗎不和他一起?妻子沒理會邵安寧,繼續(xù)說,我為他做過三次人流,醫(yī)生說如果再做人流,以后可能很難懷孕了。邵安寧朝垃圾桶方向看了看,那里有一只剛剛用過的安全套。妻子轉(zhuǎn)過身對邵安寧說,邵安寧,我先和你說明白,免得你后悔。如果哪天他回來了,我可能還會去找他,哪怕是做小三。邵安寧忍不住問了句,他那么好?妻子說,有沒有那么好我不知道,我愛他。邵安寧又問了句,他現(xiàn)在在哪兒?妻子說,去了美國,也許一輩子不會回來。邵安寧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他想,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他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結(jié)婚那天,妻子喝得大醉,這本來應該是他的事情。那天晚上,妻子睡在床上,他睡在沙發(fā)上,他看著滿身酒氣、軟塌塌的妻子,突然覺得自己無比下賤、卑劣。他甩了一個愛他的人,娶了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這世界太他媽荒唐了。

婚后的生活,沒什么可說的,畢竟都是受過教育的人,他們彼此表現(xiàn)得很有禮貌,在外人眼里,也許還是相當不錯的一對。妻子認真扮演著妻子這個角色,給他買衣服,照顧家庭,生了孩子。即使是性生活,他們也算得上美滿,妻子努力配合他,幾乎從不拒絕他的要求,經(jīng)常會主動爬到邵安寧身上。邵安寧以為妻子以前說的事就這么過去了,他會獲得安穩(wěn)的生活。后來,妻子告訴他,他回來了,她要去見他。邵安寧看著孩子說,去吧,早回。他還是幼稚了,他以為妻子只是出去見他一面,沒想到妻子消失了三天。那三天,邵安寧想死的心都有,他甚至想過,等她回來把她殺了。

妻子回來時,孩子已經(jīng)睡了,邵安寧坐在客廳喝酒,客廳里堆滿了啤酒罐。聽到開門聲,邵安寧坐在沙發(fā)上一動沒動。妻子進來,放下包,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她在沙發(fā)上坐下,手里拿著水杯說,你還沒睡?邵安寧咬牙切齒地說,你說,我睡得著嗎?我老婆不見了,他媽的不見了,去見別的男人了。妻子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說,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你答應了。邵安寧說,我他媽就是天底下最傻的人。妻子笑了起來說,你不傻,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是不是?你不是很快就要升正處了嗎?邵安寧灌了口酒說,你說,你這幾天在干嗎?妻子看著邵安寧平靜地說,我和他—起。邵安寧把啤酒罐狠狠地砸向地面,把妻子按在沙發(fā)上,你干什么了?妻子用力推開邵安寧叫了起來,我和他上床了,我和他做愛了,你管得著嗎?邵安寧一把抓住妻子,拖進房間,把妻子壓在身下。做完,邵安寧平靜了些。妻子洗了個澡,回到房間,她用毛巾揉著頭發(fā)說,邵安寧,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去找個女人,我不管你,只要你不把病帶回來。邵安寧罵道,賤人。妻子沒有生氣,相反她走到床邊,摸了摸邵安寧的胸部說,在喜歡的人面前,誰他媽不是個賤人!說完,對邵安寧說,你放心,孩子是你的,這點道德我還是有的。對了,如果你想離婚,我不反對。如果你不想離婚,我們可以一直這么過下去。妻子的話擊垮了他。

第二天,妻子若無其事地上班,邵安寧去了南京。

這不是什么大事,真算不上什么大事。聽邵安寧說完,林珊妮想起了趙毅閣,結(jié)婚幾年,她多次在趙毅閣的公文包里發(fā)現(xiàn)安全套,完全是無心。趙毅閣的手機她從來不看,有什么好看的?男人如果想和女人來一炮,太簡單了,十幾分鐘的事情。她從來不問趙毅閣這些事情,懶得問。想到邵安寧的妻子,林珊妮有些同情,有些敬佩,她比她勇敢。林珊妮抱著邵安寧說,好了,你一個大男人,還為這點事哭,丟不丟人?邵安寧的手在林珊妮身上摸索起來,他伸進林珊妮的裙子,抓住了她的乳房。林珊妮拉開邵安寧的手說,我去洗個澡。林珊妮洗完澡,對邵安寧說,你也去洗個澡,一身的味道。邵安寧去了浴室,林珊妮躺在床上。剛才,林珊妮洗完澡,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多好的肉體,成熟風韻。邵安寧從浴室出來,胡亂擦了幾把,趴在了林珊妮的身上。邵安寧動作時,林珊妮想起了大學時代,她覺得她是圣母,也是一個征服者。完事后,林珊妮對邵安寧說,是不是感覺好多了?邵安寧一臉的滿足,他是微笑著的。林珊妮從邵安寧懷里脫出來說,人家操了你老婆,你難受成那樣。你操了人家老婆,感覺很爽吧?邵安寧說,珊妮,干嗎說得那么難聽。林珊妮說,本來就是這樣,你們男人,說到底還是自私。說完,準備起身穿衣服。邵安寧拉了林珊妮一下說,別回去好不好?陪我。林珊妮甩開邵安寧的手說,我得回去,我可沒你老婆那么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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