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迎冬,湯 沛,肖華宗,晏祥省
(云南省地質環(huán)境監(jiān)測院,云南 昆明 650216)
云南省地質災害與水系關系初步分析*
楊迎冬,湯 沛,肖華宗,晏祥省
(云南省地質環(huán)境監(jiān)測院,云南 昆明 650216)
云南省地處六大流域上游或源頭區(qū),地質災害發(fā)育,地質災害與水系關系比較密切。通過河流密度-信息量法和主干河流-緩沖區(qū)法分析了云南省地質災害與水系之間的關系,分析結果表明:河流密度越高,災害點越發(fā)育;六大流域主干河流中,怒江、元江、金沙江對滑坡影響較大,怒江、金沙江對崩塌影響較大,大盈江、怒江對泥石流影響較大。分析結果對于研究云南省地質災害發(fā)育規(guī)律提供了新的思路,為云南省地質災害綜合防治體系建設提供參考。
地質災害;水系;信息量法;河流密度;主干河流;緩沖區(qū);云南
云南省地質災害發(fā)育,據1999-2008年近10年的云南省縣(市)地質災害調查與區(qū)劃資料統(tǒng)計,云南省共發(fā)育滑坡11 596處,崩塌942處,泥石流2 841處,地面塌陷287處,地裂縫87處,地面沉降10處,不穩(wěn)定斜坡4 393處。據《云南減災年鑒》不完全統(tǒng)計,從1991-2008年,地質災害造成2 592人死亡失蹤,直接經濟損失約98.16億元。
云南省河流分屬金沙江、珠江、紅河、瀾滄江、怒江和伊洛瓦底江六大流域,金沙江、珠江為省際河流,紅河、瀾滄江、怒江和伊洛瓦底江為國際河流;按入海的位置可分為太平洋和印度洋兩大水系,即金沙江、珠江、紅河、瀾滄江注入太平洋,怒江、伊洛瓦底江注入印度洋。六大流域云南境內主干河流分別稱為金沙江、南盤江、元江、瀾滄江、怒江和大盈江。
全省流域面積在100 km2以上的河流共902條,100~500 km2的河流(含封閉湖泊)共720條,這些河流及100 km2以下的小流域多因受云南地形地貌的影響,落差大,比降大,又因云南的氣候條件影響,枯水季和汛期水量差別大。云南絕大多數河流落差大,水流急,水量變幅大,是比較典型的山區(qū)性河流,河谷兩岸谷坡陡峻,多處于準穩(wěn)定狀態(tài),是地質災害的主要發(fā)育區(qū)[1]。
水系為宏觀流域地貌組合,是由主(干)流及其支流組成的多級河道系統(tǒng),水系的幾何形態(tài)受地表巖性、地質構造、地形和新構造運動的影響。河流對地質環(huán)境作用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①側蝕,使岸坡增高變陡,坡體內部軟弱面暴露,坡體前緣物質被河水沖刷掏蝕,改變了斜坡的臨空狀態(tài)和坡體的應力分布狀況,增加了斜坡的不穩(wěn)定性; ②下蝕,山區(qū)河流下蝕增加斜坡的高度,降低斜坡的穩(wěn)定性,滇西北一帶的金沙江河谷已被切深1 200 m以上,而且目前仍在繼續(xù),下蝕還導致河流縱坡降變大,河床變窄,溝底物質被搬運,為泥石流的發(fā)生提供有利的地形條件和帶來大量物源;③溯源侵蝕,溯源侵蝕使得使河床向縱深的方向發(fā)展,河流由小到大,由短變長,發(fā)育新的支流,河流密度增大,流域面積增大,地面切割深度增加,同時加速了水土流失并擴大了流域的匯水面積[2]。
云南省地處6大流域的上游或源頭區(qū),河流溯源侵蝕強烈,云南山區(qū)主干河流主要為下蝕和側蝕,支流主要為溯源侵蝕和下蝕,河流上游段以下蝕和溯源侵蝕為主,下游段以側蝕為主。
云南省地質災害與水系關系比較密切,地質災害沿河流兩側呈帶狀分布,主干河流及其一級支流多受斷裂構造控制,造成巖體破碎;此外山區(qū)河流兩側一般為交通要道,人類工程活動對巖土體產生擾動,加劇了斜坡的不穩(wěn)定,為崩塌、滑坡、泥石流和不穩(wěn)定斜坡的形成提供了條件[3-4]。云南省大江大河上中游段一般處于峽谷地貌區(qū),地形陡峻,地質災害較為發(fā)育,而下游段河谷變寬,地形相對變緩,地質災害相對較少。滇西北獨龍江地質災害主要沿河兩側發(fā)育,共發(fā)育滑坡11個,崩塌2個,泥石流16條,不穩(wěn)定斜坡1處,占獨龍江鎮(zhèn)地質災害總數的83.33%。怒江貢山縣至瀘水縣段地質災害主要沿怒江主河兩側發(fā)育,共發(fā)育共滑坡58個,崩塌9個,泥石流132條,不穩(wěn)定斜坡23處,沿江的地質災害占貢山、福貢和瀘水三縣地質災害總數的44.85%,泥石流數量占三縣泥石流總數的80.98%[5]。
在六大流域中,紅河流域發(fā)育的滑坡點密度最大,為4.06處/100km2,珠江流域發(fā)育的滑坡點密度最小,為1.86處/100km2;金沙江流域發(fā)育崩塌點密度最大,為0.35處/100km2,瀾滄江流域發(fā)育的崩塌點密度最小,為0.12處/100km2;伊洛瓦底江流域發(fā)育的泥石流點密度最大,為1.54處/100km2,珠江流域發(fā)育的泥石流點密度最小,為0.37處/100km2(表1、圖1)。
河流密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地區(qū)地形切割程度、起伏程度和巖土體松散程度[6]。根據1:25萬云南省地理底圖水系圖層生成云南省河流密度圖,采用m/km2來表示,將水系密度劃分為5級:密度低(0 m/km2)、密度較低(0~500 m/km2)、密度中等(500~1 000 m/km2)、密度較高(1 000~1 500 m/km2)和密度高(>1 500m/km2)(圖2)[7]。
云南省河流密度以密度中等和密度較低為主,密度低的主要位于滇西北一帶、文山中部和曲靖南部等地。
圖1 云南省各流域地質災害分布圖
圖2 云南省河流密度圖
本文采用信息量法對云南省滑坡、崩塌、泥石流災害與河流密度兩者關系進行分析。
信息量法是通過一單位的災害點密度與全省災害點密度值相比較,幫助確定各因素相對于各類災害的重要程度,Ii為負值表明該指標內災害不發(fā)育,相關性差[8-9]。信息量計算表達式為:
Ii=Ln((Ni/Si)/(N/S)) 。
(1)
式中:Ii為信息量值,Ni為有災害和變量i的單位(像素)數,Si為有變量i的單位(像素)數,N為有災害的單位(像素)總數,S為單位(像素)總數。
表1 云南省六大流域地質災害發(fā)育特征
3.1 滑坡與河流密度
云南省河流密度中等區(qū)發(fā)育滑坡數量最多。但從災害點密度來分析,河流密度高區(qū)滑坡點密度最高,為4.35處/100km2,其次依照河流密度等級依次降低。從信息量Ii來分析,有3組正值,河流密度高區(qū)信息量值最大(0.370),其次為河流密度較高區(qū)(0.356)和中等區(qū)(0.154);而河流密度較低和低區(qū)信息量值為負值。信息量值表明河流密度中等及以上區(qū)域兩者相關性好,河流密度等級越高越有利于滑坡發(fā)育(表2)。
表2 河流密度與滑坡關系表
3.2 崩塌與河流密度
云南省河流密度中等區(qū)發(fā)育崩塌數量最多。但從災害點密度來分析,河流密度高區(qū)崩塌點密度最高,為0.39處/100km2,其次為河流密度較高區(qū)、中等區(qū)、低區(qū)和較低區(qū)。從信息量Ii來分析,有2組正值,河流密度高區(qū)信息量值最大(0.494),其次為河流密度較高區(qū)(0.460);而河流密度中等區(qū)、較低區(qū)和低區(qū),信息量為負值,河流密度較低區(qū)Ii值最小(-0.283)。信息量值表明河流密度高區(qū)和較高區(qū)有利于崩塌的發(fā)育,而河流密度較低區(qū)不利于崩塌的發(fā)育;而河流密度中等和低區(qū)信息量值接近0,表明這兩類區(qū)對崩塌發(fā)育基本無影響(表3)。
表3 河流密度與崩塌關系表
3.3 泥石流與河流密度
云南省河流密度中等區(qū)發(fā)育泥石流數量最多。但從災害點密度來分析,河流密度高區(qū)泥石流密度最高,為2.84處/100km2,泥石流密度依照河流密度等級依次降低。從信息量Ii來分析,有3組正值,河流密度高區(qū)信息量值最大(1.376),其次為河流密度較高區(qū)(0.795),河流密度中等區(qū)信息量值接近0(0.06);河流密度較低和低區(qū)信息量值為負值,河流密度低區(qū)域Ii值最小(-1.288)。信息量值表明河流密度高區(qū)和較高區(qū)有利于泥石流的發(fā)育,河流密度低和較低區(qū)不利于泥石流的發(fā)育,而河流密度中等區(qū)對泥石流發(fā)育基本無影響(表4)。
表4 河流密度與泥石流關系表
通過對云南六大流域主干河流緩沖區(qū)分析并與滑坡、崩塌和泥石流災害進行空間疊加分析,從另一個方面探究地質災害與水系的關系。河流緩沖區(qū)半徑按1 km、2 km、5 km和10 km進行計算。
4.1 滑坡與主干河流
1 km緩沖區(qū)內,怒江滑坡災害點密度最大(7.24處/km2),其次為元江(6.34處/km2),南盤江最小(2.18處/km2)。隨著緩沖區(qū)半徑增大,怒江干流兩側滑坡災害點密度迅速降低;元江和金沙江在2 km緩沖區(qū)內滑坡密度變化較小,隨后總體呈降低趨勢,其中金沙江滑坡密度降低速度相對較大;大盈江災害點密度隨緩沖區(qū)增大整體呈增大趨勢;瀾滄江在1~2 km緩沖區(qū)內滑坡密度有一定的增長,隨后逐漸降低,但總體變化不大;南盤江滑坡密度總體變化不大(圖3)??梢钥闯雠?、元江和金沙江主干河流對滑坡影響較大,滑坡沿主干河流發(fā)育[10]。
4.2 崩塌與主干河流
1 km緩沖區(qū)內,怒江崩塌密度最大(1.02處/km2),其次為金沙江(0.60處/km2),南盤江無崩塌點分布,密度最??;2km緩沖區(qū)內,元江崩塌密度最大,其次為怒江,瀾滄江最小。隨著緩沖區(qū)半徑增大,怒江干流兩側崩塌災害點密度迅速降低;瀾滄江崩塌災害點密度整體呈降低趨勢;金沙江崩塌災害點密度整體呈降低趨勢,1~2km緩沖區(qū)內變化不大;南盤江崩塌災害點密度呈增加狀態(tài);大盈江崩塌密度變化較為復雜,在5km緩沖區(qū)內最??;元江在1~5km緩沖區(qū)內崩塌密度快速增大,隨后又較快地降低(圖4)??梢钥闯雠徒鹕辰鞲珊恿鲗Ρ浪绊戄^大,瀾滄江、南盤江、元江和大盈江與崩塌發(fā)育關系不密切。
4.3 泥石流與主干河流
1km緩沖區(qū)內,大盈江泥石流密度最大(20.58處/km2),其次為怒江(12.16處/km2),南盤江最小(0.76處/km2)。隨著緩沖區(qū)半徑增大,云南省六大主干河流泥石流密度均呈降低趨勢,其中降低速度最快的為大盈江和怒江,而南盤江整體變化不大(圖5)。可以看出大盈江和怒江主干河流對泥石流影響較大,泥石流沿主干河流發(fā)育;金沙江、瀾滄江、元江和大盈江與泥石流有一定的相關性,南盤江與泥石流關系不密切。
圖3 主干河流緩沖區(qū)-滑坡密度圖
圖4 主干河流緩沖區(qū)-崩塌密度圖
圖5 主干河流緩沖區(qū)-泥石流密度圖
(1)云南省地質災害與水系關系比較密切,地質災害沿河流兩側呈帶狀分布;在六大流域中,紅河、怒江、金沙江流域滑坡發(fā)育;金沙江、伊洛瓦底江和珠江流域崩塌發(fā)育;伊洛瓦底江、金沙江、怒江泥石流發(fā)育。
(2)云南省滑坡、崩塌與泥石流災害點密度總體上隨著河流密度等級增高而變大,相應的信息量值也變大;河流密度等級越高,地質災害越發(fā)育。
(3)河流密度高和較高區(qū),滑坡、崩塌和泥石流信息量值均為正值,其中泥石流信息量值最大。河流密度低和較低區(qū),滑坡、崩塌和泥石流信息量值均為負值,泥石流信息量值最小。河流密度高區(qū)和較高區(qū)有利于泥石流的發(fā)育,河流密度低和較低區(qū)不利于泥石流的發(fā)育。云南省河流密度等級與泥石流相關性最強。
(4)云南省六大流域中,滑坡沿怒江、元江、金沙江主干河流發(fā)育;崩塌沿怒江、金沙江主干河流發(fā)育;泥石流沿大盈江、怒江主干河流發(fā)育。主干河流對泥石流控制性最明顯。
(5)目前云南省正在開展地質災害綜合防治體系建設,針對各流域及主干河流地質災害發(fā)育特征,可在怒江和大盈江部署泥石流治理和專業(yè)監(jiān)測預警工作,在怒江和金沙江深切河谷需防范崩塌災害,在紅河、怒江、金沙江流域對滑坡進行工程治理及搬遷工作。
[1] 金德山.云南國土資源遙感綜合調查[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04: 119-166.
[2] 夏邦棟.普通地質學[M].北京:地質出版社,1995: 148-154.
[3] 唐川.金沙江流域(云南境內)山地災害危險性評價[J] .山地學報,2004,22(4):451-458.
[4] 楊迎冬,晏祥省,張紅兵.云南省東川區(qū)泥石流災害SPOT5遙感影像特征[J] .災害學, 2010, 25(4):59-62.
[5] 楊迎冬,晏祥省,張紅兵,等.縣(市)地質災害調查綜合研究與信息系統(tǒng)建設成果報告[R]. 昆明:云南省地質環(huán)境監(jiān)測院,2010.
[6] 伍光和,田連恕,胡雙熙,等. 自然地理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151-152.
[7] 李媛,楊旭東,尹春榮,等.縣(市)地質災害調查綜合研究與信息系統(tǒng)建設成果報告[R].北京:中國地質環(huán)境監(jiān)測院,2008.
[8] 朱良峰,吳信才,殷坤龍,等. 基于信息量模型的中國滑坡災害風險區(qū)劃研究[J].地球科學與環(huán)境學報, 2004, 26(03):52-55.
[9] 吳柏清,何政偉,劉嚴松.基于GIS的信息量法在九龍縣地質災害危險性評價中的應用 [J].測繪科學, 2008, 33(4):146-147.
[10]王宇,楊迎冬,晏祥省,等. 云南魯甸6.5級地質次生特大地質災害的特征及原因[J].災害學, 2016, 31(1):83-86.
Preliminary Analysis on Relationships between Geo-hazardsand River Systems of Yunnan Province
YANG Yingdong, TANG Pei, XIAO Huazong and YA Xiangsheng
(YunnanInstituteofGeo-EnvironmentalMonitoring,Kunming650216,China)
YunnanProvinceislocatedintheupstreamorheadwaterregionofthesixbasins.Geo-hazardsaredevelopingwellandriversystemiscloselyrelatedtoGeo-hazards.Wegivesageneralanalysisofrelationshipsbetweengeo-hazardsandriversystemsbyriverdensity-informationmethodandmainriver-bufferanalysis,theanalysisshowsthat:thehigherriverdensity,themoregeo-hazards,Nuriver,YuanriverandJinshariverhavestrongimpactonlandslide,NuriverandJinshariverhavestrongimpactoncollapse,DayingriverandNuriverhavestrongimpactondebrisflow.Itprovidesanewwayinresearchondevelopmentrulesofgeo-hazardsandprovidesreferencefortheconstructionofcomprehensivepreventionandcontrolsystemofgeo-hazardsinYunnanProvince.
geo-hazards;riversystem;informationmethod;riverdensity;mainriver;buffer;Yunnan
2016-10-23
2017-01-05
云南省科學技術廳科技惠民計劃“云南怒江流域精細化地質災害氣象預警系統(tǒng)研究及示范”(2013CA014);云南省地質災害綜合防治體系建設
楊迎冬(1978-),男,湖南城步人,碩士,高級工程師,主要從事地質災害綜合防治體系建設、地質環(huán)境信息化建設等工作. E-mal: yyd304@126.com
10.3969/j.issn.1000-811X.2017.03.007.]
X43;P694
A
1000-811X(2017)03-0036-04
10.3969/j.issn.1000-811X.2017.03.007
楊迎冬,湯沛,肖華宗,等. 云南省地質災害與水系關系初步分析[J]. 災害學,2017,32(3):36-39. [YANG Yingdong,TANG Pei,XIAO Huazong,et al. Preliminary Analysis on Relationships between Geo-hazards and River Systems of Yunnan Province[J]. Journal of Catastrophology,2017,32(3):3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