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付費音頻的幾句閑話

資本看好的產品或服務，總有值得期待的盈利可能。

和一位同事聊天，說到付費音頻的話題，提及某某音頻 APP 短時間內就估值多少億，言語中幾多疑惑，又有幾多嫉妒：為什么我們專業(yè)生產音頻產品的人、天天在廣播里職業(yè)做節(jié)目的人就沒有搭上這趟車呢？為什么我們不能去做這樣的音頻APP呢？言外之意，那幾個億應該估給我們才合理，換句話說，我們的節(jié)目怎么沒有估值幾個億呢？可事實似乎很殘酷，一群局外的“野蠻人”擠進了音頻市場，還高舉“付費音頻”的大旗，讓我們這群“免費包郵”的專業(yè)、職業(yè)音頻工作者目瞪口呆。當然，這很值得我們反思。

倒不必非要盯著那幾個億的估值，而是思考為什么資本市場就看好這些音頻APP。有一點大致可以肯定，資本看好的產品或服務，總有值得期待的盈利可能，畢竟，資本不是福利，是勢利，資本“嗜血”，如果沒聞到血腥味，市場沒有回報，資本不可能奔著去的。我就以這個邏輯回答過一位廣播同仁關于廣播還能存在多少年的問題，在廣播音頻這個領域，廣告也好，延伸產業(yè)也罷，還有資本在持續(xù)進入，說明廣播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且血腥味漸濃。

感激“野蠻人”，是他們逼迫我們學會了深入思考互聯(lián)網帶來的全方位的影響。我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的處境，也更加地關注互聯(lián)網給傳統(tǒng)媒體帶來的顛覆性改變，尤其是現(xiàn)行的媒體運營格局被打破，已經有犧牲者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如坐針氈，我們比任何時候都迫切地需要作出變革，進行適應性革故鼎新。有所舍棄，才能集中養(yǎng)分供給新的組織生成，并且快速迭代成長，對抗風險，獲得資源。山東廣播電視臺臺長呂芃談及改革的難點、關鍵、路徑時，提出把人員“趕”到一線去、公司“該關停的關停，該并轉的并轉，該更新業(yè)務的更新業(yè)務，該更新法人的更新法人”。壓縮成本，支持新生業(yè)務，這是面對變革的適應性生長。國外新聞業(yè)在一邊裁員的同時，另一邊卻又在招募。隨著各種新媒體技術和應用軟件的不斷更新開發(fā)，自媒體、社交媒體平臺已成為新聞資訊消費的主要渠道，美國新聞業(yè)新增了“受眾分析員”“參與編輯”“社會發(fā)現(xiàn)總監(jiān)”等 10 種新興工作崗位。媒體不想犧牲，就需要壯士斷腕；媒體人不想被“趕”走、被裁員，就需要更新知識儲備，升級技能與裝備，當“壯士斷腕式快速轉型”的靴子終于落地時，不至于無所適從、怨天尤人。

保持適度的警惕心與嫉妒心，有利于充分認清形勢，駕馭自己的業(yè)務，確保在正確的航向上航行，開得了船，劃得了水。也要保持足夠的自信心，那就是做好內容的自信。媒介形式因時而變，報紙、廣播、電視、網絡等等不一而足，技術可以搭起形式的摩天大樓，甚至是七色彩虹，源源不斷高質量的內容永遠是媒體生存發(fā)展的基礎，“付費音頻”的異軍突起，也佐證了這樣的觀點。對于音頻APP估值幾個億的成見大可不必，因為同樣是內容，在廣播的平臺上與廣告進行融合傳播，已經實現(xiàn)了內容的價值，體現(xiàn)了市場的付費意愿與行為，是另一種形式的“付費音頻”，只是傳播形式不同、價值加載方式略異而已。如果以所謂互聯(lián)網的方式來二次傳播廣播的節(jié)目內容，就有可能造成一種思維錯覺，無論中外，不管音視頻還是紙媒，大家都曾將成品內容上網，但傳播效果卻遠不如“野蠻人”，那動輒百萬量級、千萬量級、甚至億級的點擊數(shù)與閱讀數(shù)，徒讓人艷羨。廣播前，你的對象是泛化的聽眾，而在互聯(lián)網平臺，盡管選擇面無限大，但重度用戶是窄化的，內容是垂直的，是剛需，為剛需埋單是可以理解的，精神產品也如同油鹽醬醋茶，變得不可或缺；但是在泛化的平臺，卻要坐穩(wěn)了“廣種薄收”的盈利模式，如果因此而對內容產生疑惑，對辛辛苦苦春種秋收生發(fā)懷疑，就有可能邯鄲學步，難有歸路。

涂有權，畢業(yè)于北京師范大學哲學系，曾經教書育人，如今供職于江蘇廣電?？磦髅饺f象，寫廣播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