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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思南府知府趙士琛生平考略

2017-07-20 21:20王勇則
貴州文史叢刊 2017年2期
關(guān)鍵詞:進士

摘 要:趙士琛,天津人,清光緒十八年(1892)進士,翰林院編修,官至貴州省思南府知府。對于趙士琛的生平事跡,迄今缺乏考證。本文除對其人生經(jīng)歷進行梳理外,還對其生卒年、歷官年代等問題予以判斷。

關(guān)鍵詞:趙士琛 進士 思南府知府 生平事跡

中圖分類號:K8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705(2017)02-50-59

趙士琛,字續(xù)廷,號獻夫,生于清咸豐七年(1857),直隸省天津府天津縣人,家居天津“北門外文昌宮西”。早年就讀于天津縣學、天津府學,并在天津問津書院學海堂學習1。

趙士琛取得“優(yōu)廩生”出身后,于光緒十七年(1891)辛卯科順天鄉(xiāng)試中式第二百六十七名舉人,保和殿覆試一等二十六名。

光緒十八年(1892)壬辰科會試,趙士琛中式第一百九十二名貢士,后順利通過保和殿覆試、殿試,取中進士?!渡现I檔》載有此科新進士引見履歷單,其中:“趙士琛,直隸人,年三十六歲,二甲六十四名進士,覆試二等十八名,朝考一等十三名。”2

欽點翰林院庶吉士后,趙士琛入庶常館學習兩年。1894年散館一等七名3,授翰林院編修,后賞加侍講銜,相繼補授翰林院秘書郎、翰林院撰文,官至貴州思南府4知府。

對于趙士琛生平事跡的查考,迄今尚付闕如?!俄樚爨l(xiāng)試朱卷(光緒辛卯科)》《會試朱卷(光緒壬辰科)》所載的趙士琛履歷5,堪為文獻依據(jù)?,F(xiàn)結(jié)合其他史料詳予縷析。

進呈履歷單三種 判斷趙士琛生平

《清代官員履歷檔案全編》載有趙士琛履歷三種:

一是1908年吏部引見履歷單載:“趙士琛,年四十八歲,直隸天津縣人,光緒十八年進士,改庶吉士。二十年四月散館,授職編修。二十一年十二月充國史館協(xié)修官。二十四年三月充會試同考官。食俸九年。”1

按:此履歷單未載年份,但標注“九月十九日見”字樣?!渡陥蟆?904年10月28日載:“昨晚九點鐘時,京師友人專電告知本館云:九月十九日,皇上召見軍機大臣及趙士琛。是日,并無明降上諭?!?據(jù)此可知,趙士琛于光緒三十年九月十九日(1904年10月27日)獲召見。

趙士琛被召見的緣由,當與其獲補授翰林院秘書郎有關(guān)。光緒三十四年九月八日《吏部為翰林院秘書郎以趙士琛補授事致軍機處之咨文》(軍機處檔折件)載:“吏部為咨呈事。所有翰林院秘書郎王同愈升任遺缺,應將俸滿編、檢趙士琛等二十員驗看補授。光緒三十四年九月初五日由本部帶領(lǐng),經(jīng)內(nèi)閣奏請欽派王大臣驗看,初六日覆奏。奉旨:‘翰林院秘書郎缺,著趙士琛補授。欽此,相應咨呈可也。須至咨呈者。右咨呈?!?/p>

二是1909年趙士琛奏:“臣趙士琛,直隸進士,年五十三歲,由翰林院編修俸滿截取。光緒三十二年六月初五日引見,奉旨:‘以簡缺知府用。欽此。今坐選貴州思南府知府缺。敬繕履歷,恭呈御覽。謹奏。宣統(tǒng)元年三月。”3

按:光緒三十二年六月初五日為1906年7月25日?!渡陥蟆?906年8月1日第2版《諭旨恭錄》則載為:“六月六日奉旨:……翰林院編修趙士琛、掌湖廣道御史蔡金臺,俱著以簡缺知府用”4。

又,俸滿即官吏任職滿一定年限后,依例升調(diào)。而根據(jù)官員食俸年限及科分、名次,核定其截止期限,由吏部予以選用,則稱為截取。根據(jù)清末奏定新章,翰林院編修、檢討各員,“歷俸在三年以上者”,經(jīng)翰林院“出具考語”,可“準其保送知府”。趙士琛符合保送條件。

三是1909年吏部引見履歷單載:“趙士琛,現(xiàn)年五十三歲,系直隸省天津縣人,光緒十八年進士,改庶吉士。二十四年散館授職編修,十二月充國史館協(xié)修。二十四年充會試同考官。三十二年六月截取知府,奉旨以簡缺知府用,八月呈請赴日本游學。三十四年四月回京,五月充功臣館纂修,七月因游學畢業(yè),得有文憑,奏請賞加侍講銜,九月補秘書郎,十二月充武英殿協(xié)修。宣統(tǒng)元年補撰文5,三月經(jīng)吏部擬選貴州思南府,四月初五日蒙欽派王大臣驗放,堪以準其補授。次日覆奏,奉旨:‘依議?!?

按:此載“二十四年散館授職編修,十二月充國史館協(xié)修”一語有誤。趙士琛實為光緒二十年(1894)散館授職編修。前引1908年吏部引見履歷單所載可知,趙士琛于光緒二十一年十二月(1896年1月15日至2月12日之間)充國史館協(xié)修。

又,光緒二十四年三月初六日(1898年3月27日)奉旨,趙士琛任戊戌科會試同考官之一7。1900年,趙士琛又以翰林院編修身份成為庚子恩科鄉(xiāng)試考試試差人員1。

據(jù)以上所載,并參考其他文獻,還可對趙士琛生平作出如下判斷:

1.趙士琛1904年“四十八歲”、1909年“五十三歲”。因舊時常以虛歲計齡,據(jù)此推計,其生年為1857年。查《光緒十八年壬辰科會試齒錄》,也載其生年為咸豐七年(1857)2。1892年壬辰科會試朱卷中的趙士琛履歷,載其生于“咸豐丁巳年九月十九日”。咸豐丁巳年即咸豐七年,其生日即1857年11月5日。另外,1892年《上諭檔》開列的科進士引見單載,趙士琛“年三十六歲”;1894年《上諭檔》開列的庶吉士散館引見單載,趙士琛“年三十八歲”。這都表明其生于1857年。當然,其參加鄉(xiāng)試、會試時填寫的履歷,也有可能存在官年現(xiàn)象(即減歲),對此尚難判斷。僅據(jù)目前掌握的史料,可將1857年視為其生年。

2.趙士琛1904年補授翰林院秘書郎之際,直隸總督袁世凱奏請將其調(diào)直辦理學務(wù)。光緒三十年九月十七日(1904年10月25日)袁世凱《請調(diào)編修趙士琛等辦理學務(wù)片》載:“據(jù)總理直隸學務(wù)處事宜、五品卿銜翰林院編修嚴修等呈稱:‘各省興辦學堂及農(nóng)工商務(wù)諸要政,遇有延聘京員藉資贊助者,均由各督撫奏調(diào)辦理,免予扣資有案。該處前于光緒二十八、九年間,延聘丁憂在籍之翰林院編修趙士琛,充高等學堂漢學總教員……現(xiàn)皆起復回京……均甚得力,請奏調(diào)來直贊襄學務(wù)。等情前來。臣查直隸學務(wù)關(guān)系緊要,求才為難,該員趙士琛等前曾在直襄助,措置裕如。合無仰懇天恩,俯準將翰林院編修趙士琛……等四員,調(diào)直辦理學務(wù),遇應輪補到班,照常補選升轉(zhuǎn),免扣資俸……奉朱批:‘著照所請,吏部知道。欽此?!?趙士琛此次奏調(diào)來直,頗有示范作用。河南巡撫陳夔龍遂以此為成案,片奏:“近日,直隸督臣袁世凱請將翰林院編修趙士琛等調(diào)赴直省……系免予扣資,奏準有案。該員事關(guān)一律,合無仰懇天恩,俯準將翰林院編修范仲垚仍留豫省辦理學堂,免扣資俸?!?又據(jù)《保定高等學堂職員銜名錄》載,趙士琛于1905年擔任保定高等學堂漢學教務(wù)長5。

3.趙士琛留日習法政的具體時間?!稏|方雜志》1907年3月25日載:“京師。學部前準進士館,咨送畢業(yè)學員萬寶成、何璚章、唐宗愈、吉祥、蔣棻、梁載熊、鄭思曾等八員,請派赴日本入法政速成科第五班肄業(yè),當經(jīng)考驗合格,給咨東渡。又準戶部咨送學習主事王炳宸、劉遠駒、張貽6等三員;翰林院咨送修撰駱成驤,編修江志伊、趙士琛、徐兆瑋7、袁勵準、謝遠涵、張啟藩、黃彥鴻、陳培錕,檢討劉嘉琛等十員,亦經(jīng)核準,飭與進士館外班學員同入速成科合班肄業(yè)?!?據(jù)《徐兆瑋日記》載,其于光緒三十三年二月初四日(1907年3月17日)抵日,后于1908年3月29日完成第二學期考試,5月3日歸國9。

而趙士琛則先于徐兆瑋赴日。《徐兆瑋日記》1906年10月24日載:“天津趙獻夫已于廿日動身,想已到東?!?906年10月25日,徐兆瑋致函趙士?。骸芭c趙獻夫書云:都門曾致一函,想達典簽。弟因仆人忽患咯血,不能舍之而去,遲至廿五日始克成行。到津即詢大駕,知已于二十日啟行矣?,F(xiàn)在家拼擋一切,即日到東,罄談一切。貴門人陸彤士托攜交一函并程儀十元,到日面交?!?日記中提及的“廿日”“二十日”均指光緒三十二年八月二十日(1906年10月7日)。

《徐兆瑋日記》1906年11月2日又載:“翥叔重陽日函云:趙獻夫已同謝遠涵、郭壽清諸太史抵東,已與接洽,報名一切皆委標辦……侄之學費已同趙公等并領(lǐng),按:三月一領(lǐng),計一百四元〔十〕余元……學堂中一切均已布置妥貼,聽講券已代購,按月當繳費,按日蓋‘出席印。吾侄如能早來最好,十人中尚有四人未至。與趙公等報名時,梅校長問標,究竟即日能到否 因人數(shù)過多,擬即分班。標答不知,大約必來?,F(xiàn)已有五百余人,約分二班,據(jù)云:法律一部、政法一部……獻夫云:吾侄必須到東,或者年內(nèi)再歸,十月內(nèi)渡東尚未晚也。”2

日本法政大學《法政速成科第五班卒業(yè)生姓名》開列:江蘇徐兆瑋,法律部,第50號;直隸趙士琛,政治部,第193號3。可見,趙士琛留日約一年半,即速成回朝。

任知府無甚作為 被諷為“酒甕太守”

對于趙士琛來說,補授思南府知府,并未稱心如意,實屬硬著頭皮接旨赴任。

與之熟稔的徐兆瑋在1909年5月26日的日記中披露:“京察名單,昨日所開尚有誤。楊家驥已補撰文,名列左霈之上,而無華俊聲。先是本衙門4保送趙士琛,后吏部以趙士琛系簡缺知府,不能保列一等,改列二等。本衙門又補送侍讀文華,于初五日補引見,并未記名。趙獻夫因不得京察,大忿。適簡缺到班,選授貴州思南府,差足慰。然長途跋涉,蒞此瘠苦之區(qū),獻夫年已過半百,又寒素,正難以為情耳。”5

趙士琛就任思南府知府之際,府治位于安化縣大堡(今德江縣姜司鎮(zhèn))。因其曾為京官,又有接受法政專業(yè)教育的留學經(jīng)歷,人們對其促進當?shù)匕l(fā)展寄予厚望,是可以想見的。但可惜的是,他在西南邊陲并未大顯身手。今編當?shù)氐胤街救?992年版《思南縣志》等,甚至對其具體任職時間都語焉不詳,可見其在任期間乏善可陳。

已知趙士琛于宣統(tǒng)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1910年2月6日)晚,以思南府知府身份,拜見途經(jīng)貴州龍里縣的新任貴州布政使沈瑜慶6。此時,距趙士琛“奉飭赴任”的時間應不長7。

由于任職時間較短,很難說趙士琛能在當?shù)赜惺裁醋鳛椤5故菆笳略鴤鞒銎洹俺龄嫌诰?,吏治廢弛”的負面新聞,甚至戲稱其為“酒甕太守”。

1911年7月4日《民立報》以《酒甕太守》為題,對趙士琛大加譏諷:“思南府守趙士琛,沉湎于酒,吏治廢弛。近來,盜賊蜂起,民不聊生。大獅頂土匪周榮昌等已連結(jié)‘匪黨千余名,豎立白旗。日前,宰豬祭旗,聲稱要占據(jù)某處城池,現(xiàn)四處被燒殺淫虜者,不計其數(shù)。又,某日,徐管帶領(lǐng)兵往剿,大為所敗。又,袁家灣一帶亦扎下匪寨數(shù)處,官兵受傷者十余人,想不久即要入城請?zhí)仫嬀埔?。噫!我思南之同胞真不知伊于胡底!?

堂堂太守,緣何終日昏昏在醉夢之間?思南府的官缺等級僅為簡缺2,但卻與“沖繁疲難”四字官缺中的“繁”字相對應,即政務(wù)紛紜。而當?shù)胤吮I盛行,氣焰囂張,肆行無忌,不可向邇,治理難度并不小。這似乎也是趙士琛因難以適應、難以施展而志氣頹唐、萎靡不振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

如《申報》1909年12月17日第10版《龐撫奏陳黔匪勾結(jié)滋擾情形(貴州)》載:“貴州巡撫龐3奏:黔省遵義、平越、石阡、思南等府州屬,地接川湘,山深箐密,匪徒易于潛藏。近有川匪張煥廷(綽號雞腳神)及劉竹亭等,由綦江糾黨,潛入綏陽縣,竄至龍泉、湄潭兩縣邊界。經(jīng)該兩縣馳捕,逃入思南地境,勾結(jié)楚匪彭煥章、熊吉安等,分股搶劫。經(jīng)臣飛飭東路巡防隊,會同營團截緝匪等,忽分忽合,此捕彼竄。適有駐防平越之中路巡防隊第三營管帶張功成,因甫經(jīng)調(diào)防赴分防之甕安縣,點驗兵額,行至甕、湄、遵交界之伍家坳地方,突遇該匪等百余人合股竄至。張功成僅隨帶弁兵十人,倉猝抵御,槍斃匪黨十一人。匪等放槍環(huán)擊,張功成寡不敵眾,中槍身亡,并槍斃弁兵五人。附近團丁援救,同斃四名。特哨弁包興和率隊馳至,匪等分頭奔竄。報經(jīng)臣檄飭中路巡防隊,抽派專營,馳赴平越、石阡等屬,會同各地方官截拿搜緝?,F(xiàn)據(jù)湄潭、甕安兩縣及巡防隊先后緝獲首匪熊吉安及冉樹簀、婁安堂、猶文淵等,訊據(jù)供認拒斃官弁兵團各情不諱。均經(jīng)臣批飭從速懲辦,并嚴飭營屬暨下游各屬文武,搜緝散逃各匪,務(wù)期全數(shù)弋獲,盡法懲辦。十二月二十二日奉朱批:‘知道?!?/p>

又如《申報》1911年9月30日第12版《黔南遍地走龍蛇》載:“貴州吏治廢弛,匪勢日熾。如黎平、安順、鎮(zhèn)寧、仁懷、貴筑等處,匪徒率敢與官兵對敵。然此等搶龍,尚不搶村民,只搶富商大賈。惟思南、石阡之匪,則無人不搶、無村不搶。兩府太守莫敢誰何。以致邇來匪勢異常猖獗。日前,于藍盆村寨聚集百余名,白晝劫搶四五十家、殺斃四命、傷十一人,擄去約二萬金,合寨財物一洗而空。又在插方平、永興場4搶去千余金,并印江布客一幫貨物。史慎之督團捕捉,被匪搶去,搶十余枝。桶口5團首均被擄,并搶去二三千金。又有新花堡搶掠客商。團兵追捕,反被捉去八人。現(xiàn)在,行旅裹足,已成匪世界矣。”

再如《民立報》1911年10月2日載:“安化。劉云衢以實缺任安化,迄今七八年,全無振作,吏治之腐敗已達極點。自治局、兩等學堂,一推翻、一破壞,徒耗巨款,成效一無可睹?,F(xiàn)盜賊蜂起,滿地龍蛇,而在逃要犯已與綠林豪客相會合,燒殺擄搶,日恒十數(shù),防軍莫敢誰何。牛渡灘與宛水壩等處已聚集多人,與思南袁家灣大股‘匪黨聲息相通,共謀進取方法,四鄉(xiāng)人民異常驚恐,紛紛遷徙,以避浩劫云?!?

思南地區(qū)匪勢披猖,頗令當?shù)来篌@失色。即便是中華民國成立后,當?shù)刂伟惨埠貌坏侥娜?。除了匪賊出沒靡常、難以遏制之外,貴州禁煙形勢也很嚴峻,不可小覷2。

對于趙士琛來說,主政窮鄉(xiāng)僻壤的思南府,著實難為了他,簡直是“趕鴨子上架”。由于毫無基層行政經(jīng)驗,而且在當?shù)匾矡o執(zhí)政根基可言,平日支應局面已屬不易。對于剿匪、緝盜、禁煙以及整頓吏治等艱巨任務(wù),則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更是不可能完成得好的。趙士琛以一介書生,面對當?shù)厝绱隋e綜復雜的局面,因視之為畏途而借酒澆愁,似乎也不難理解,大概也有欲罷不能、思鄉(xiāng)心切的雙重煎熬吧。

時任貴州提學使的是天津人陳驤3,他在任上同樣也是如履薄冰、焦頭爛額。同在“孤懸邊鄙、遠斷聲援”的貴州,何不抱團取暖?尚不知同鄉(xiāng)二人宦黔期間是否相與過從。

偏要說趙士琛在思南府任上一無是處,是否有失公允呢?據(jù)《申報》1912年6月15日第6版《思南廠戶之困苦》載:“貴州思南府東鄉(xiāng)六井溪一帶,素產(chǎn)鐵礦、硫磺。每歲自九月至正兩月,人民皆恃此為生活。近年,鐵、磺價值甚昂,廠數(shù)逐次加多:鐵廠增至三十余所、磺廠增至八十余所。運至川、湘各處售賣?,F(xiàn)因道途梗塞、土匪猖狂,所有各廠停止。聞一般人民均有生計艱難之苦況云?!鼻迥┧寄细鰪V鐵廠、硫磺廠,或可勉強成為趙知府在任期間的政績。

辛亥革命爆發(fā)后 趙士琛倉皇無措

1911年,天津華新印刷局排印《越縵堂時文書札》一冊,為李慈銘當年主講天津問津書院時見示士子的時文六篇、書札兩通等。卷首有趙士琛《弁言》4。這是否表明趙士琛時已歸隱故園了呢?

《申報》1912年1月4日第12版《黔省光復后近狀·思南劣團作祟》所載可為參考:“九月間,思南府趙世琛聞省垣獨立,倉皇無措,連夜發(fā)信五通,迎劣團羅芳琳至署,藉資保護。羅旋帶千余人,各執(zhí)軍器圍駐府署。適鹽商祥發(fā)永、益豐和、王裕清、盛恒興解課赴川。芳琳之弟世宣,即率帶多人將各商之課銀搶盡,共約萬余金。城紳林漸鴻、萬選錢等亦被搶去皮箱數(shù)口,約計銀物不下千余金。此其最著者。此外,被搶人家不勝枚舉。而芳琳猶自為得計,復與巨紳陳某商發(fā)義谷、公款,每日給谷六十石、錢一百二十千,以作團丁口糧,現(xiàn)已發(fā)給罄盡。羅又將靈卡要犯,察其肥瘠賣放,或數(shù)十金,或數(shù)百金不等。不卜軍政府能設(shè)法維持,以解倒懸否?”文中所載“思南府趙世琛”,當指思南府知府趙士琛1。趙士琛未能投入到革命洪流中,而是一度企圖負隅頑抗。這表明其面對社會大變革時,價值觀、思維方式都受到嚴重制約,歷史局限性很大。

辛亥革命爆發(fā)后,大漢貴州軍政府于辛亥年九月十四日(1911年11月4日)成立。《申報》1911年11月28日第10版《貴州光復記》載:“貴州于九月十四日宣告獨立……合將宗旨、禁令宣告如下:本省與各省人民同意組成‘大漢聯(lián)邦帝國,以達公和〔共和〕立憲之希望……保護官紳,不準傷害……保護衙署、局所、學堂、廟宇及一切公地……不準擅入人家。凡違犯以上各條禁令者,斬。為通諭事。照得本省于本月十四日子時,軍民全體反正。所有全省司道、各府廳州縣、各路綠練各營文武官員,均照常任事,由軍政府委任士紳副署。其有所屬教堂、教士及游歷、旅居之外國人,宜先事極力保護,并嚴防土匪乘機竊發(fā),不得稍涉疏忽,致干未便。至以后一切申稟文件,均直接投遞軍政府,聽候準駁。切切此諭。右諭全省文武官吏。準此?!?/p>

《申報》1911年12月8日第10版《黔省光復紀》又載:“湖北舉義宣告獨立后,黔省亦于十四日午前六點鐘,全數(shù)軍民同時反正,齊集軍政府中,人束白帶一幅,共表同情。一霎間,漢幟高飄,大有共和之象。軍政府當日即通電各省軍政府及咨議局。文云:‘黔于十四日全數(shù)軍民反正,宣告獨立,各界歡聲雷動。黔軍都督楊寒2印。嗣又由正都督楊、副都督趙3,剴切曉諭。文云:現(xiàn)在,軍政府成立,一切立法、行政、司法事務(wù),暫訂為立法院、軍政部、樞密部、民政部、學務(wù)部、實業(yè)部、交通部、司法部八部。除經(jīng)選人受事外,合行通知所有巡撫、司、道等各官,一律取銷。府縣以下暫仍其舊。一俟規(guī)模大定,再行詳訂細章,公選賢能,以符立憲國之主旨。我國民須知改革時代百端待理,其有不能周備之處,當所共諒,慎勿猜疑,致生紛擾。切切特諭。”

鼎革之際的貴州各府,主事者為軍政府委派的軍事負責人、接收代表,且部分職能暫由各府同鄉(xiāng)聯(lián)合會代表、干事代行。具體到思南府來說,張順親(后擔任思南府知府)為軍事負責人4,同鄉(xiāng)聯(lián)合會代表為張定中5。自知兇多吉少的趙士琛惶惶終日,已是神不守舍,戀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1920年成書的《思南縣志稿》則載,趙士琛的繼任者為江志伊6?!躲~仁地區(qū)志·政權(quán)志》因襲此載1。已知江志伊于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909年1月16日)被補授為貴州思州府知府2。而清政府內(nèi)閣印鑄局于1911年冬發(fā)行的《職官錄(宣統(tǒng)三年冬季)》第8冊、1912年春發(fā)行的《職官錄(宣統(tǒng)四年春季)》第8冊,均載趙士琛為思南府知府、江志伊為思州府知府3。思南府、思州府均屬貴東道,并非同一所指?!对~林輯略》載:“江志伊,字樂堯,號莘農(nóng),安徽旌德人,散館授編修,官至貴州思州府知府?!?故《思南縣志稿》《銅仁地區(qū)志·政權(quán)志》所載均屬不確。

以上兩種《職官錄》所載也表明,雖然當時貴州省已宣告獨立,但趙士琛仍為“朝廷命官”。當然,這僅僅是名義上的,屬于有名無實。也就是說,辛亥革命爆發(fā)后,趙士琛不可能再在知府任上盤桓良久,更不可能再與貴州革命黨建立的新政權(quán)分庭抗禮。而貴州獨立后,政權(quán)交接還算是較為平穩(wěn),大多數(shù)清朝官吏并未遭到嚴懲甚至是極端化制裁5。趙士琛大概也能因軍政府“念其同種”而趁機順利逃返。

以下三種記載可窺端倪,亦可對趙士琛的去向提供研究線索:

一是《申報》1911年12月8日第12版《(貴州)沈撫、賀道均出省》載:“前清貴州巡撫沈瑜慶,于十四日獨立以后,即遷居旅邸。次日,即命人赍捧撫印,移交軍政府,并請軍政府派兵護送出境。軍政府念其同種,允為派兵護送。已于日前出城回籍矣。又,貴州巡警道賀國昌,自接辦以來,任用私人,凡有鄉(xiāng)親必委優(yōu)差。此次黔省獨立,伊知難以插足,亦于日昨回籍。向民政部借警士二十人,沿途保護,送至鎮(zhèn)遠。起程時,人人咒罵。該警道似無所聞,惟暗中流淚而已?!?/p>

二是《順天時報》1911年12月15日第4版《貴州獨立之實在情形》載:“自武昌民軍起事后,貴州留鄂陸軍中學堂學生等,即本共和宗旨,電催貴州省相應。而貴州素有共和思想之楊、趙、張6諸人,遂準備一切,業(yè)于九月十四日實行宣布獨立,秩序井然,毫不紊亂。各長官概行逃退。各學堂與新軍營及近省各州縣均表同情,由眾公推楊藎臣7為臨時軍政府大都督,暫以咨議局為辦理事務(wù)所。因該局狹陋,于次日又遷入巡撫署內(nèi)。而巡撫沈余(瑜)慶8可憐可惜,及向軍政府要求路費轉(zhuǎn)家。軍政府以大度包之,果給銀二千兩。其余各官長下落未聞,至損害民教等情,不聞有此舉動。雖〔惟〕外府州縣土匪猖狂,難免不乘機擾害。而十三府留省諸人,特指定禁煙總局為事務(wù)所。于九月十六日開會,聯(lián)合各舉代表會,同該處議、董兩會,辦理鄉(xiāng)團,以保安寧云?!?

三是《申報》1911年12月27日第10版《貴州清官之末路》載:“△陳驤。前清提學陳驤,于九月十八日起程回里。行至農(nóng)林學堂,為木匠李洪順、姜洪興、王興順、龔洪順等所阻攔,以舊日包辦工料大有虧折,欲趁此搕索,藉償所失。該提學當許至數(shù)十金,木工等猶不允。該提學大恐,乃將杠擔扯回,投宿旅舍。城中人見其杠擔進城,遂有巡撫被搶進城之謠。繼經(jīng)黃君干夫聞耗前往排解。匠人等知提學使回里,有軍政府之護照,不敢違抗軍令,自愿具結(jié)了事。聞是夜寄宿農(nóng)林學堂,次日即行起程?!魍跄酸?。前清布政司王乃徵接篆未久,即有獨立之事。王系川人,擬取道重慶回籍。行至札佐地方,突被該處土匪攔劫。聞其如夫人某氏亦失蹤跡。軍政府聞耗,飛飭巡防營弁馳往救護,并撲滅匪勢。聞已擒獲匪首數(shù)人,押解來城,不日將訊供正法矣?!髻R國昌。九月間,清巡警道賀國昌回籍。民政部長陳百朋出城祖餞,且派偵探隊長楊振聲帶巡查隊二十人護送至鎮(zhèn)遠。詎楊轉(zhuǎn)至羊老地方,被土匪數(shù)百人將楊等圍困,且逼留快槍。楊勢處兩難、進退維谷,由楊函知陳百朋,發(fā)兵救援。陳不知所措。并聞,護送之巡查隊兵,多系有父母、妻子者,突聞此耗,終日哭泣云?!髫鼓辍J涓鼓?,自聞省城宣告獨立之耗,即與妻拏圍坐,相顧涕泣,一晝夜不進水米。役吏啟事,不言亦不答,惟兩眼紅腫,淚淋淋如貫珠。事經(jīng)該府紳士聞知,相率入衙解勸,復代備路費,派人護送出境。臨行時,遍向紳民九叩首作謝,感狀吁亦慘也?!髁钟?。平越州自反正后,甘某等請札回籍,彈壓州民。詎有巡防隊朱管帶暨兵士等反抗,于九月二十六日,將甘父子1擒至衙署二堂,砍成肉泥。旋又將學堂打毀,殺斃書記李某。其余被害者甚多。城中婦女紛紛逃竄,號泣無地。而該州直刺林雨,宦黔多年,由黔西而平遠而平越,調(diào)署不窎,人多羨之。茲值貴州獨立,平越糜爛,林夫妻自負囊槖,徑由山徑而逃。所有舊時宦囊,概棄置之。聞?wù)呓詾橹⒃??!鲄亲谥?。湄潭縣吳令宗周,聞省垣宣告獨立之耗,即將前日虐取于民之脂膏(約數(shù)萬金之多),及前此攔獲商民之大幫土藥,滿載歸省。道出烏江,突來土匪數(shù)百余人,將私囊全行劫去,并戮傷該令跟丁二人、長隨數(shù)人。聞吳令現(xiàn)正滯留途次,進退維谷云?!?/p>

綜合以上所載判斷,趙士琛應為清政府任命的思南府最后一任知府2。雖然其去職詳情未見有載,但其應于1911年貴州宣布獨立之際去職,此后不久即逃離黔境。而且,其于民初仍健在的可能性很大。對此仍需查考。

另外,趙士琛工書?!吨袊佬g(shù)家大辭典》已將趙士琛列為清代書法家,并稱其“書法見稱于時”1。在如今的拍賣市場上,偶現(xiàn)趙士琛書法扇面和對聯(lián),但不過寥寥數(shù)種。

The life and Deeds of Zhao Shi Chen in Guizhou Sinan County Prefect

wang yong ze

Abstract:Zhao Shichen, born in Tianjin, Jinshi, The Qing Dynasty Guangxu 18 years (1892), editing in Imperial Academy, the Sinan Prefect of Guizhou province. There are few textual research for Zhao Shichens biography.This paper makes an estimation on the problems such as the age of birth, the age of death and the length of tenure in addition to his life experience.

Key words:Zhao Shichen, Jinshi, Sinan Prefect, The life Biography

責任編輯:厐思純

作者簡介:王勇則,天津市河北區(qū)政協(xié)文史委副主任。

1 李慈銘著:《越縵堂日記說詩全編》上冊,鳳凰出版社2010年版,第106—107頁。

2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清朝上諭檔匯編·光緒宣統(tǒng)兩朝上諭檔》第18冊(光緒十八年),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55—156頁。

3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清朝上諭檔匯編·光緒宣統(tǒng)兩朝上諭檔》第20冊(光緒二十年),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249—250頁。

4 思南府位于貴州省東北部,時屬貴東道,領(lǐng)縣三:安化縣(府縣同廓,今思南縣),印江縣(今印江土家族苗族自治縣)、婺川縣(今務(wù)川仡佬族苗族自治縣);土司四:都坪司、都素司、施溪司、黃道溪司。1913年廢府存縣,思南縣、印江縣、婺川縣隸屬鎮(zhèn)遠道,今分屬銅仁市、遵義市。

5 參見顧廷龍主編《清代朱卷集成》第77冊,臺北成文出版社1992年影印版,第247—287頁。

1 秦國經(jīng)主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清代官員履歷檔案全編》第6冊,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495頁。

2《電傳宮門抄》,《申報》1904年10月28日第1版。

3 秦國經(jīng)主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清代官員履歷檔案全編》第28冊,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716頁。

4 《諭旨恭錄》,《申報》1906年8月1日第2版。

5 《吏部奏厘定翰林院各官辦法折并單》載:“奏為請旨遵行事。前準會議政務(wù)處咨送議覆內(nèi)閣侍讀學士延昌奏變通翰林院舊制一折,內(nèi)開:侍讀學士升為正四品,侍讀、侍講升為從四品,撰文、秘書郎升為正五品……等因,于宣統(tǒng)元年九月二十五日具奏。奉旨:‘依議。欽此?!薄蹲嘣O(shè)政治官報》光緒二年三月初二日第878號第5頁。

6 秦國經(jīng)主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清代官員履歷檔案全編》第8冊,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258頁。又據(jù)《申報》1909年5月26日第3版《宮門抄》載,趙士琛于宣統(tǒng)元年四月初七日(1909年5月25日)獲召見。

7《諭旨恭?!?,《申報》1898年4月4日第1版;法式善等撰《清秘述聞三種》下,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1029頁。又據(jù)沈瑜慶《濤園集》載:“思南府趙士琛……直隸天津縣人,辛卯舉人,壬辰編修,丁酉會試同考官。赴日本學政治畢業(yè)。加侍講銜,升秘書郎,升撰文。選思南府,茲奉飭赴任。”1920年鉛印本,第310—311頁。此載稱趙士琛為“丁酉會試同考官”,不確。丁酉即1897年,并非會試之年。

1 《庚子恩科考試試差人員銜名單》,《申報》1900年5月27日第3版。

2 轉(zhuǎn)引自江慶柏編著《清代人物生卒年表》,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539頁。

3 原載《北洋官報》1904年11月2日第456冊。轉(zhuǎn)引自駱寶善、劉路生主編《袁世凱全集》第12卷,河南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529頁。

4《河南巡撫陳奏為恩準將翰林院編修范仲垚仍留豫省辦理學堂免扣資俸片》,《〈京報〉匯錄(光緒三十一年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申報》1905年4月6日第15版。

5 直隸學務(wù)處編:《教育雜志》1905年第2期《紀事》第5頁。

6 應為張詒。1904年甲辰科進士,欽點主事,簽分戶部。

7 徐兆瑋,1888年戊子科江南鄉(xiāng)試中式舉人,1889年己丑科中式貢士,1890年庚寅恩科補行殿試,中式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徐兆瑋日記》中不乏對趙士琛的記載。

8《東方雜志》第4年第3期《教育·各省游學匯志》第61—62頁。關(guān)于趙士琛等游學日本事宜,1906年就已開始操持了。徐兆瑋在1906年10月6日的日記中記載:“初七日下午,同至學部。及歸家,則整裝費已由趙獻夫送來。次日晤獻夫,云由嚴侍郎手交,囑獻夫親送各處(獻夫即住嚴家)。予問以咨文如何 則云歸學部弄妥,我們不管。官場辦事向來如此,可發(fā)一笑也。學費則到東再領(lǐng)。或云按季取,或云按月取,亦未知其詳也?!毙煺赚|著、李向東等標點:《徐兆瑋日記》第1冊,黃山書社2013年版,第715頁。

9李燁:《〈徐兆瑋日記〉見證日本游學經(jīng)歷》,《東方收藏》2013年第12期第83—84頁。

1 徐兆瑋著、李向東等標點:《徐兆瑋日記》第1冊第721—722頁。

2 徐兆瑋著、李向東等標點:《徐兆瑋日記》第1冊,黃山書社2013年版,第723—724頁。“翥叔”“標”均指徐兆瑋祖叔徐鳳標(字翥青),日本法政大學法政速成科第四班學員,1907年卒業(yè)?!爸仃柸铡奔?906年10月26日。“梅校長”即日本法政大學校長梅謙次郎。

3 原載日本《法學志林》第10卷第6號,1908年6月20日出版。夏同龢編輯,趙青、鐘慶編輯校點:《行政法》,貴州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29、234頁;日本政法大學大學史資料委員會編,裴敬偉譯、李貴連校訂、孫家紅修訂:《清國留學生法政速成科紀事》(原《法政大學史資料集》第11集),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第161、166頁。

4 指翰林院。

5 徐兆瑋著、李向東等標點:《徐兆瑋日記》第2冊,第978頁。

6 《申報》1909年11月17日第5版《京師近事》載:“新簡貴州布政使沈瑜慶方伯,定于十月初十日前后請訓,十五日以前出京赴黔。”

7 沈瑜慶:《濤園集》,1920年鉛印本,第310—311頁。

1 轉(zhuǎn)引自貴州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貴州辛亥革命資料選編》,貴州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6頁。

2 方大湜《初任宜簡僻缺》有云:“簡缺事少,易于圖功;‘簡而兼‘僻,圖功尤易。一則終日精神半消磨于酬應;一則六時功課可專注于生民也。故初試為吏者,‘沖不如‘繁,‘繁不如‘簡,‘簡不如‘僻?!狈酱鬁浿?、吳克明點校:《平平言·桑蠶提要》(《湖湘文庫》甲編361),湖南科學技術(shù)出版社2010年版,第29頁。

3 即龐鴻書,1907年至1911年任貴州巡撫。其曾于1903年署理天津道?!渡陥蟆?911年5月22日第2版《上諭》載:“四月二十三日,內(nèi)閣奉上諭:龐鴻書著開缺。另候簡用貴州巡撫,著沈瑜慶補授。欽此。監(jiān)國攝政王鈐章,奕劻、那桐、徐世昌署名?!?/p>

4 永興場,位于貴州湄潭縣東北四十里,路通楚蜀,為石阡、鳳岡、五川、思南要津?!安宸狡健贝?。已知永興場以北有地名曰“對插埡”。

5 桶口,渡口名,位于貴州石阡、思南交匯處的烏江畔。

6 轉(zhuǎn)引自貴州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貴州辛亥革命資料選編》,貴州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0頁。

1 《申報》1912年6月5日第6版《貴州遍處地龍蛇》載:“思南府合朋溪場,因團首王丙章、劉占魁二人仇殺甚深,王常聚匪燒劉之倒流水地方,劉亦結(jié)匪打合朋溪場。兩地小民遭禍甚慘,稟諸張守。張守乃一面札許家壩張子清(即滿清時咸同間匪首綽號自號)張滿等,帶團前往。一面差胡管帶率兵后繼。詎張子清匪心不改,私合劉占魁匪眾合攻合朋。王丙章見仇人來攻,遂率眾扺敵。饒隊官在后見之,以為官軍已至,尚敢對抗,遂率眾攻破合朋溪場。正匪等盡行逃走,遂由劉、張所帶之人放火燒場,共焚場內(nèi)十八家、兩山前后十余家。其余未燒毀者,盡行打毀,財物洗擄而去。至今,該場婦孺在難,不獲耕春,不知如何結(jié)局也?!蔽闹刑峒暗摹皬埵亍?,即大漢貴州軍政府成立后任命的思南府知府張順親(號燮華)?!渡陥蟆?912年6月6日第7版又載《校正》:“昨報標題《貴州遍地走龍蛇》,誤排為《貴州遍處地龍蛇》,合亟校正?!绷頁?jù)《申報》1913年3月23日第2版《專電》載:“貴陽電。思南府‘匪黨作亂,當被拘獲一百四十余名,訊出匪目,一律正法。”

2 如《申報》1909年12月17日第10版《黔省禁煙仿照云南辦法(貴州)》載:“貴州巡撫龐奏:查貴州素號貧瘠,民間以種煙獲利較易,相率仿效,流毒日甚。自奉諭旨嚴禁,迭經(jīng)通飭各屬,幾于三令五申。紳民漸知省悟,遵諭改種雜糧者,所在多有。本年出境之煙,所收厘稅不及上年十分之五,即其明證。惟是利之所在,終難盡絕根株。并以厘稅照常征收,民間每昧于以征為禁之意,誤會公家,藉此籌款,遂視禁令為具文,相率觀望。前準度支部咨催征收吸戶牌照捐款,而貴州情形與各省迥異,鄉(xiāng)農(nóng)均系自種自吸,無須赴城市購買,故各屬雖有土店,而熬膏者甚覺寥寥。購買即屬無多,牌照幾同虛設(shè)。況征收厘稅,民間尚多懷疑,若再加捐益,將啟其口實。是以此項章程屢經(jīng)籌劃,難以實行。為今之計,惟有將十厘一項,先行停止,使民曉然于禁令之必行,而后能收其效?,F(xiàn)在,秋糧已經(jīng)收獲,民間正預備種煙,若不于此時明示辦法、嚴行禁止,一經(jīng)播種,勢必護惜成本,不易刬除。現(xiàn)擬仿照云南辦法,截至本年底止,即將土藥厘稅停收,所有存土限期出境,過期由厘卡查獲,即報明總局,全行焚毀。種者既絕,吸者亦隨之而盡。即有外販入境,厘局亦易于稽查遏止。明知財政窘迫,區(qū)區(qū)土厘,未嘗不恃以應急。然除毒務(wù)盡,稍一躊躇,既無以示信于民間,即難望收效于日后。古人云:毒蛇螫手,壯士斷腕,固不能顧小利而貽大害也。”參見《申報》1910年2月4日第26版《度支部奏議覆黔撫奏籌議實行禁煙定期停收土藥厘稅辦法折》(宣統(tǒng)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奉旨依議)。

3 陳驤,字石麟,1898年戊戌科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散館授編修?!肚鍖嶄洝饭饩w三十四年五月庚戌載:“翰林院編修陳驤以道員用,署貴州提學使?!敝?911年辛亥革命爆發(fā)之際,陳驤仍署貴州提學使司提學使(一度兼署貴州布政使)。

4 張桂麗:《李慈銘著述考略》,《圖書館研究與工作》2013年第3期第7頁。

1留日期間,趙士琛曾為徐淮海等處水災捐賑款一元?!渡陥蟆?907年5月8日第20版《商會經(jīng)收徐淮海等水災賑款第二十一次清單·留日淮安府同鄉(xiāng)會經(jīng)收江北義賑第一次清單》也載為“趙世琛”。

2 寒,十四日的韻目代日。

3 即楊藎誠、趙德全。

4 《稽勛表冊底稿(1913)》載:張順親,貴州興義縣人,時年三十三歲,“辛亥秋間,本黨密謀倡義,順親隨同籌畫,主持進行方略。軍政府成立,楊藎誠委充第四標第二營管帶,率本部赴思南府彈壓土匪。旋擢署府知事,兵隊由胡剛接管”。周素園著:《周素園文集》,貴州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66頁。

5 張定中,字筱崖,1877年生,思南州附生出身,貴州憲政預備會第一次會員?!渡陥蟆?911年12月8日第10版《黔省光復記》載:“黔省宣告獨立,省城秩序井然,所患者,各屬土匪隨地蜂起。聞十六日,留省各府同鄉(xiāng)會,因省中宣告獨立,外屬人心驚惶、匪徒紛擾,恐治匪者取鄰國為壑政策,特組織一十三府同鄉(xiāng)聯(lián)合會。各府公推代表一人、干事二人,組織聯(lián)合會。推定銅仁陳鐘岳、貴陽朱俊龍、遵義吳作棻、思南張定中、石阡王萬杰、大定張昭棻、思州楊榮祿、平越范士英、都勻周恭壽、興義許堯鑫、鎮(zhèn)遠謝文藩、黎平趙志普、安順武震黃、松桃廳黃肇興諸君為代表,直接向軍政府請求軍士到各屬彈壓匪徒。并由各屬開同鄉(xiāng)會,公選干事,回籍贊助軍政府維持秩序。札飭各屬一體辦理。昨已有四十余屬紛紛接札矣。”

6《思南縣志稿》卷五《職官志·知府》。轉(zhuǎn)引自思南縣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編《嘉靖、道光、民國思南府縣志》(點校本),2002年版,第538頁?!端寄峡h志稿》由馬震崑修、陳文燽主纂,無序跋,未刊,有貴州省博物館藏抄本存世。

1銅仁地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銅仁地區(qū)志·政權(quán)志》,貴州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44頁。今人著述中,較早記載江志伊曾任思南府知府的著述為周邦道著《近代教育先進傳略初集·江志伊(1859—1929)》,即:江志伊“出知貴州思南府事,重視教育,創(chuàng)辦農(nóng)業(yè)試驗場,頗著成績。民國元年,致仕歸”,臺北中國文化大學出版部1981年版第128頁。此后著述所載,多以此為依據(jù)。如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安徽文化史》下卷第1909頁、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中國近現(xiàn)代人物名號大辭典》全編增訂本第298頁、安徽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安徽文化通覽簡編》第262頁等。而《中國教育大系·歷代教育名人志》(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407頁)卻載江志伊“任貴州思南府知事”。知事應為民初對清代知縣的改稱。

2 《貴州巡撫龐鴻書奏請以江志伊補思州守折》載:“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奉旨:‘吏部議奏。欽此。”《奏設(shè)政治官報》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十六日第433號第15—16頁。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內(nèi)折傳旨事由單》載:吏部“又奏議覆貴州巡撫奏江志伊補思州府知府事。奉旨:‘依議。”《奏設(shè)政治官報》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第443號第4頁。

3 清華大學圖書館科技史暨古文獻研究所編:《清代縉紳錄集成》第94冊第332頁、第95冊第335頁,大象出版社2008年版。

4 朱汝珍:《詞林輯略》卷9《光緒戊戌》第39頁,中央刻經(jīng)院1937年之前印行。嚴懋功著《清代征獻類編·清代館選分韻匯編》卷1第10頁亦載江志伊“歷思州府知府”,1931年梁溪嚴氏刊本。

5《申報》1911年12月16日第12版《(貴州)太守荷校之奇聞》載:“大定府陳守,自到任以來,毫無善政足述。日惟脧削民脂、自肥嚢橐。該屬人士久已切齒。自聞黔省獨立,即將該守枷號,每日游城一周,以釋宿憾?!贝蠖ǜ悜c慈雖被枷號示眾,但也未被奪命,民國年間其仍健在。

6 即楊藎誠、趙德全、張百麟。貴州獨立后,張百麟任大漢貴州軍政府樞密院院長。

7 即楊藎誠,又名光淮,字柏舟、伯洲。清末民初報紙亦載為“楊藎臣”“楊盡誠”。

8 即沈瑜慶,字志雨,號愛蒼、濤園。其父沈葆楨是林則徐女婿?!吧蛴鄳c”為誤載。

9 參見《順天時報》1911年12月23日第4版《追述貴州獨立情形》。

1 即辛亥革命烈士甘浩義、甘其安父子。甘浩義為大漢貴州軍政府接收平越州政權(quán)的代表。甘氏父子殉難,平越州知州林雨為罪魁禍首。

2《思南歷代職官簡介》《思南縣志·職官表(知府)》《思南歷代職官》均將趙士琛開列為清朝思南府最后一任知府。崔道貴主編:《思南縣志資料·思南六百年大事集(1277—1985年)》,思南縣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1986年版,第209頁;思南縣志編纂委員會編:《思南縣志》,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013頁;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思南縣委員會編:《思南四千年紀事(公元前2059年至公元2010年)》,貴州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38頁。

1 趙祿祥主編:《中國美術(shù)家大辭典》下卷,北京出版社2007年版,第13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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