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一部火紅的電影,引起民眾討論,就是印度影星阿米爾汗主演的《摔跤吧!爸爸》。
影片描述一位摔跤手父親,原本寄望能有兒子繼承事業(yè),偏偏妻子生下的是女兒。剛開始他帶著重男輕女的觀念,對女兒沒有太大的期望,就等著她們?nèi)諠u長大,有天和其他男人共組家庭。
沒想到女兒愛上摔跤,父親也逐漸打破自己過去男女有別的刻板觀念,好比只有男人才適合摔跤,女人就該嫁人。他真正地從家中國王的角色退下來,成為女兒的教練、盾牌和幫助女兒邁向個人理想的推手。
這是整部戲引人討論的一點:父親和女兒之間的理想關(guān)系是什么?
現(xiàn)代,一位父親的角色,隨著心理咨詢與相關(guān)學科的研究成果,有一些清晰的成果,可供你參考。
別把刻板印象遺傳給女兒
男孩兒和女孩兒確實有所不同,這個不同包括生理結(jié)構(gòu)等。但這不表示因為有些先天的差異,孩子就必定要服從某種社會形象,因為社會的性別形象可能是刻板的,會壓抑孩子個人成長的發(fā)展。
父親是女兒認識異性的第一個模板。研究顯示,影響女兒擇偶觀的要素之一,就是父親的形象。
社會學家告訴我們,我們經(jīng)常帶著一副主觀的眼鏡看世界,卻誤以為客觀,這就是所謂“熟悉化”。好比認為“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觀念就是必然的,就是因為過分熟悉,而不去反思這當中存在不合理的可能性。
譬如一個父親堅信女性不適合讀理工科,就可能將這個刻板觀念灌輸給孩子,造成女兒真的以為自己不適合讀理工科系。
進而,這個觀念會隨著女兒對這種刻板印象的耳濡目染,延伸到自己未來的家庭。
如果父親認為家里就該是女孩子洗碗、做家事,就可能造成家里的角色扮演。女兒習慣了父親吃飯之后蹺著二郎腿看電視,等到女兒自己成家,她可能就會繼續(xù)默默地扮演這樣的角色,沒有察覺到自己和丈夫之間的不對等,從而遭受家庭中的軟暴力、冷暴力卻不知保護自己。
所以當父親的功課之一,就是要學習戴上“去熟悉化”(defamiliarization)的眼鏡,開始對性別差異與平等的課題敏感一些,思考當中是否有不合理之處。
尤其從現(xiàn)實面說,國內(nèi)還是屬于重男輕女的環(huán)境,男性更容易得到特權(quán)而不自知。所以當面對性別平等議題,父親的自覺會成為孩子的借鑒,而孩子會帶著父親傳承的觀念,影響他們對配偶的挑選,家庭的建立。
別讓女兒過度依賴父親
有些父親將自身對于不同女性角色的念想,投射在女兒身上,好比有句話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這有兩個方面,一個是依賴,一個是邊界感,兩者互為父女關(guān)系的表里。
如心理學家納皮爾(Augustus Napier)、惠特克(Carl Whitaker)在《熱鍋上的家庭:家庭問題背后的心理真相》所言,過份強調(diào)系統(tǒng)化的家庭,會產(chǎn)生“全家共生”(family-wide symbiosis)的病態(tài)依賴。
進而,過分強調(diào)依賴的父親,往往會打破與女兒之間該有的邊界。
當父親意識到女兒雖然是自己的血脈,但終究是一位異性,并且是一個獨立自主的異性。作為父親,我們應(yīng)尊重她的個人隱私,不隨便進她的房間,或是翻看她的日記,也應(yīng)避免女兒有反感的身體接觸,這都是對女兒個體的尊重。這份尊重會使她明白自己在外該如何理解哪些是騷擾,哪些是一個女孩子該為自己伸張主權(quán)的邊界。
反之,若女兒被父親說得好像自己永遠都是男性眼中的弱者,永遠都得依賴父親保護才能生活,可能會造成過度依賴。這個依賴其實是雙方的,父親害怕失去女兒,女兒害怕失去父親。于是女兒在邊界被侵犯、內(nèi)心不舒服的時候仍不敢向父親表達真實想法,以避免父女關(guān)系的破裂。
換言之,就算女兒真是前世的情人,這輩子也是另一個個體,跟上輩子沒關(guān)系。就像沒聽說分手后,前任還受你管轄,這是同樣的道理。
三角關(guān)系與缺位的父親
夫妻關(guān)系是家庭幸福的首要影響因素之一,當夫妻之間關(guān)系好,對整個家庭呈現(xiàn)正面影響。相反地,有時家庭關(guān)系的問題,來自夫妻關(guān)系的不和諧。
更廣范圍來看,夫妻之間的問題,往往會使孩子卷入其中。同樣地,母子或父子之間的問題,也會使伴侶卷入其中。
三者中可能出現(xiàn)替罪羊,或是如卡普曼所說的有“受害者”,必有“加害者”,且往往會有“拯救者”,三個角色相愛相殺,逐漸擴大一個家庭的不和諧。
好比一個家庭中,父親過分關(guān)心女兒,忽視妻子,就像前段說的把女兒當成前世的情人轉(zhuǎn)世,可能造成妻子的忌妒。
但在某些家庭中,父親在與女兒的關(guān)系上,就像隱形人。當父親缺位,母親可能就會成為父親的替代者。
若她不知道該怎么扮演父親,于是就以刻板印象中,社會提供的父親形象去教育孩子,變成一個比沙文更沙文的父親。
因此父親在家庭中堅守父親的角色,就像《摔跤吧!爸爸》中阿米爾汗之于女兒的角色,他做好自己該做的,不逾越自己的權(quán)力,但也絕對不會為了避免沖突而隱身,讓女兒承受不必要的風吹雨打。
結(jié)語:學會生存
現(xiàn)代社會的發(fā)展速度,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重擔,必須要不斷努力地補充新知,與時俱進,才能避免被社會淘汰。與此同時,為人父的,又必須在固有的價值體系中,逐漸向年輕人的價值體系望過去,雙方彼此尋找一個和諧共處的交會點。
但有一件事情是不變的,就是父親對女兒的愛。改變的是父親要修正對于性別、家庭等觀念,以求得對女兒最大的幸??紤]。
這個幸福不是以父親的幸福為前提,不該由父親獨斷地去作決定,為了避免女兒受任何一點傷,讓她失去翱翔天際的機會。
女兒的人生,是屬于她的,她擁有與父親不同的天賦,有權(quán)力開創(chuàng)屬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