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特約撰稿 劉葳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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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和寫北京人的文字
□ 本刊特約撰稿 劉葳漪
今年初夏突然爆紅的袋兒淋就像是一把鑰匙,重啟了北京孩子童年的美食記憶。曾經(jīng)的小豆冰棍、北冰洋汽水、巧克力威化餅干都是我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美食。
生在301醫(yī)院,長在北京大學(xué),我是一個正根兒的北京海淀人。據(jù)我姥姥說,自打她的老祖兒記事兒起,就住北京西城;再往上追溯到清朝也是北京人。對這座城市,我有著難以言說的親切和熱愛,很多時候還特別“護(hù)犢子”,自己抱怨堵車、限行、秩序亂、空氣差,一天罵八遍,沒問題;別人說一句“你們北京人怎么這樣”,馬上就不干了。
我的發(fā)小兒、幾個最好的朋友,都是北京人。雖然他們今天有一半都已經(jīng)在地球的那一端,但是每每見面,無需言語的默契和溫馨;只消一張嘴,脫口而出那地道的北京話,永遠(yuǎn)不會巴結(jié)任何人,那副永遠(yuǎn)都“不吝”的狀態(tài)……讓我們總是心有靈犀,相互珍惜。這種歷久彌新的情誼,拿一座金山銀山都不換。
多年來,我們彼此之間,絕不會說什么勵志話、溫柔話或者體己話。北京的發(fā)小兒之間,從來沒有夸獎,更多的是令人泄氣的打擊,那種打擊是那么地準(zhǔn)確,那么地斷根兒,那么地惟妙惟肖,用的都是叫人一聽便哈哈大笑的方式。當(dāng)然,是陪著別人一起笑話自己。外地人管這種話叫罵人,我們管這叫親熱。如果你一旦習(xí)慣了這種迷人的說話方式,那么無論你聽其他人對你說什么話,都會覺得是假正經(jīng),無聊,或者是夸張、空洞。
以至于今天,我對任何有目的的交往,都深惡痛絕。那些有所圖的飯局、有所圖的人,能不去就不去,能不見就不見。這不是專業(yè)不專業(yè)的事兒,這是我做人的底線。
作家王安憶說:“走在皇城根下的北京人有著深邃睿智的表情,他們的背影有一種從容追憶的神色。北京人的心是藏著許多事的。他們說出話來都有些源遠(yuǎn)流長似的,他們清脆的口音和如珠妙語已經(jīng)過數(shù)朝數(shù)代的錘煉,他們的俏皮話也顯得那么文雅,罵人也罵得文明:瞧您這德行!”
“動我一字,男盜女娼”,是老舍先生的清高,同時他又對平民有著無限的體恤;對社會保持本能反抗心理的王朔;有趣總是比有用更重要的王小波……他們都是生在北京且生活在北京的作家。他們深得北京的精髓,圍繞宮殿、城樓、廟宇、湖泊展開的北京情節(jié),回蕩在深街窄巷中。北京的文學(xué)是平民百姓的文學(xué),也是帝王將相的文學(xué),它輕松幽默,同時大道直向。
如同我喜歡的北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