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飛
19世紀的中國在清王朝的統治下頹勢難掩,鴉片戰(zhàn)爭后更是風雨飄搖。隨著國運衰微,曾經在歷史上孕育了洛陽、開封、鄭州、安陽等多個古都的中原也成為了多難之地,天災人禍不斷,積貧積弱,全然沒有了“得中原者得天下”的昔日榮光。
但是,河南的有志之士從未放棄過努力,在各種嘗試之后,教育強省漸成共識。從1840年開封大梁書院開展教學改革到1842年清政府在開封重建河南貢院,河南教育事業(yè)一度走在全國前列。當時的河南貢院建有房屋一萬多間,規(guī)模宏大,與北京順天貢院、南京江南貢院、廣州兩廣貢院并稱全國四大貢院。
到了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辛丑條約》的簽訂徹底讓清政府淪為列強統治中國的工具,中國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泥沼。是年,內外交困的清廷為挽救統治危機被迫進行了一場史稱“庚子新政”的改革運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教育改革位列其中。1901年9月14日,清廷頒布《興學詔》,要求各省“于省城均改設大學堂……”
在此背景下,光緒二十八年正月二十八(1902年3月7日),河南巡撫錫良、學政林開謨具折上奏清廷,奏折主要內容為奏報河南大學堂的籌辦情形。
錫良,字清弼,拜岳特氏(巴岳特氏),蒙古鑲藍旗人,1853年出生,1874年(同治十三年)甲戌科進士。1901年(光緒二十七年)12月,署理河南巡撫,1903年(光緒二十九年)調任四川總督,1907年(光緒三十三年)3月調任云貴總督,1909年(宣統元年)2月被授為欽差大臣,總督奉天、吉林、黑龍江東三省事務,任熱河都統。1910年(宣統二年)10月,與瑞澄領銜,聯名十八省督撫致電軍機處,要求明年即開國會,組織責任內閣,推動立憲運動。1912年(民國元年)清亡,告退。1917年(民國六年)病逝。
從履歷不難看出錫良是位能臣,他從1901年年底任河南巡撫到1903年調任四川,在河南的時間不足兩年,但在河南已經主持開辦豫南公司,開采河南南部礦藏,特別是做了件對河南高等教育影響深遠的大事創(chuàng)建河南大學堂。
或許有人說,籌辦大學堂是清廷所命,但在當時的形勢下,對教育的投入顯然不是一些封疆大吏的首選。但是錫良在這件事上下了功夫,在給朝廷的奏折中,錫良對選址、編制、負責人選聘等一干事務詳細說明。其中既有“仰見朝廷育才興學,因時制宜,莫名欽幸”之類歡迎新政感言,也有“該學堂常年經費約須三萬余兩……且將來添建農、工、商、礦各專門學堂,并延西教習,所需尤巨。豫中庫款奇絀,羅掘維艱,然不得不竭力籌撥,以急先務”等優(yōu)先保障大學堂經費的決心。
該奏折于3月25日接到慈禧、光緒的朱批上諭:“著即督飭認真辦理,仍隨時考察,務收實效?!保ā豆饩w朝朱批奏折》第105輯,中華書局)這就意味著河南籌建大學堂得到了清廷批準,相當于這個河南開辦最早、層次最高的近代高等學堂獲得了準生證。
除這個奏折以外,錫良又于當年4月29日上奏,奏報延聘前刑部主事孫葆田出任大學堂總教習。該上奏片5月14日接到朱批上諭:“知道了,欽此”,表明清廷認可了河南大學堂首任總教習的人選。
同年7月6日,河南大學堂開學,19名教職員、200名學生肩負起清廷“作育人才”“修明學術”的美好愿望。而后河南大學堂又隨著政局變幻幾度更名,先后經歷河南高等學堂、河南高等學校時期,直至1912年11月河南高等學校改辦河南公立農業(yè)專門學校(《民國教育部專字第895號檔案》,現藏于臺灣省“國史館”),自此創(chuàng)辦10年的河南大學堂被賦予了終極歷史使命
興辦河南農業(yè)高等教育,也最終成就了河南農業(yè)最高學府河南農業(yè)大學。
清末新政的曇花一現沒能阻止大清王朝土崩瓦解,卻由此種下了河南近現代高等教育的種子,萌生著古老河南走向現代的春天。
(作者系河南農業(yè)大學新媒體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