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麗穎
八九點鐘的太陽,總是那么明媚,明亮的光在樹葉上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銀色的光環(huán),然后透過薄薄的玻璃溜了進來,突然發(fā)現(xiàn)時光是多么珍貴。
沏一壺清茶,慢慢的飲,細(xì)細(xì)地品味那一幅幅世界名畫,這樣的境界竟是如此美好。靜下心來,抹去浮世的紛擾,讓我在寧靜的藝術(shù)世界里徜徉、打盹、做夢。
意大利中部的小城佛羅倫薩就像是一座露天藝術(shù)博物館,無論是大街還是廣場,隨處可見文藝復(fù)興大師們的雕塑作品,它既是意大利文藝復(fù)興運動的發(fā)源地,也是歐洲文化的發(fā)源地。1452年這里誕生了偉大杰出的藝術(shù)家——列奧納多·達芬奇。
達芬奇在1503年至1507年間創(chuàng)作了《蒙娜麗莎》,期間他先在佛羅倫薩,后又輾轉(zhuǎn)到了法國。四年間達芬奇賦予畫作全部心血和靈魂。如今這幅畫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讀懂她的美呢?曾經(jīng)身邊的朋友就提出這樣的疑問“都說蒙娜麗莎代表永恒的美,但是我怎么感覺不到?我感覺畫作中的她也并不是十分好看??!”,的確,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疑問,甚至我的學(xué)生也提出過類似的問題,能夠提出問題是一個好的現(xiàn)象,遠(yuǎn)比因為它是名畫它就是美的,而心里并不認(rèn)同來的好。那么,就讓我們來感受一下這幅作品吧!
畫面描繪了一位恬靜端莊的女性,她穿著黑色古典服飾,頭上披著薄如蟬翼的黑紗,微微卷曲的頭發(fā),安詳?shù)拿嫒萆蠏熘奈⑿?。她略微揚起的左側(cè)嘴角,顯露出自然的美,給人以豐富的聯(lián)想。對!正是這個笑打動了我,她的笑安靜淡然、似有若無,這是一個永恒的微笑,神秘而燦然。這笑意透過雙唇到達眸子,妙在半露半含之中。
蒙娜麗莎相貌并非美麗絕倫,但是當(dāng)我望著她時,她也正望著我,這雙眼脈脈含情,真所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還能說她不美嗎?這不正是我們所期盼的自尊自愛、端莊高雅的女性美!
拉斐爾生于意大利的烏比諾,8歲喪母。在他的眼中,什么樣的題材,都無法與母親這一主題相媲美!
1504年,年輕英俊、才華橫溢的拉斐爾來到佛羅倫薩。當(dāng)時,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問世不久,米開朗基羅的《大衛(wèi)》高高地矗立在市政廣場,拉斐爾該怎樣征服這座城市呢?他開始繪制一幅幅圣母像。在人們眼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圣母是神圣而莊嚴(yán)的,而他筆下圣母嬌美柔順,充滿了生活氣息和親切感。很快,人們被他超凡的技藝征服了。
《椅中圣母》是拉斐爾眾多圣母像當(dāng)中的一幅,畫中的圣母,善良和藹,清新感人。畫上有圣母、圣嬰與約翰三個形象,比他以往任何圣母畫像都更富有生活氣息。圣嬰坐在母親的右膝,但左膝就很難處理,拉斐爾巧妙的用左膝上的衣褶來減弱它的視覺效果,讓約翰占有一席地位。母親所具有的完美品質(zhì),得益于他對人間女性的敏銳洞察力。三個人物包容在一個圓形的構(gòu)圖里,讓我們感受到溫暖,也感受到安全感。人的一生中,母親是多么重要的角色,正是因為童年喪母,使得拉斐爾創(chuàng)作了眾多的圣母形象,可見他對母愛是多么的渴望!
當(dāng)見到這幅圣母像時,油然地產(chǎn)生一種對美好生活的聯(lián)想。我想到我的母親,我的孩子,如今母親已經(jīng)抱不動比她還要龐大的我,終有一天我也會抱不動像只小兔般跑來跑去的女兒,這種母子親情是世間任何情愛無法比擬的。
從意大利到荷蘭有多遠(yuǎn)的距離?1853年,另一個人生由此開始,這位有著來自母親家族神經(jīng)病基因的荷蘭畫家,孤僻的個性中包藏著脆弱的敏感與烈性的張力——他就是文森特·梵高。
在世人的眼里,一般生活在想象天地里的藝術(shù)家們,本來就是一群“瘋子”。故此,不會有人在意他的喜怒無常,易于激動,抑郁寡言。
每個藝術(shù)家都有自己熱衷于表達的東西,就像拉斐爾對圣母題材的執(zhí)著一般,梵高對于向日葵的偏愛近乎瘋狂。梵高一生共畫了11幅向日葵,有十二朵的、十四朵的,唯獨沒有十三朵的,因為基督教里,13是不吉利的數(shù)字。梵高筆下的向日葵,像閃爍著的熊熊火焰,是那樣艷麗、華美。在法語里面,向日葵的意思是“落在地上的太陽”,人們把它看作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断蛉湛芬舱氰蟾咴诜▏喜克?,作品中的顏色運用在繪畫史上前所未有,筆法和線條也完全脫離了任何派別和自然物象的束縛。此時,黃色成了他繪畫時最喜歡用的顏色。梵高的《向日葵》筆觸非常粗獷,猶如雕塑一般。很多地方露出畫布,說明他的創(chuàng)作時間非常短。頓挫亦或旋轉(zhuǎn),每一筆都飽含激情。我不知道是太多的磨難讓他解讀了向日葵蘊藏的生命奧秘,還是他想寄托他不同流俗的向往?他是崇拜向日葵的泥土氣息,還是崇拜她太陽般的色調(diào)?他是敬仰向日葵執(zhí)著于太陽的精神,還是敬仰它天真而充沛的生命力?無論如何,這難道不是梵高對生命的吶喊和向往?
向日葵本應(yīng)朝著太陽的方向生長,朝氣蓬勃,但畢竟夏季短暫,向日葵的花期并不長,猶如梵高那短暫的人生一般。 梵高留給我們的,除了那些絢爛的畫作,有沒有對于生命的思考?如果世人給予當(dāng)時的他多一些寬容和理解,會不會是另外一個人生?時光不復(fù),我們無法揣摩藝術(shù)巨匠們當(dāng)時的心境,但他們留下的畫作成為永恒的經(jīng)典。
從梵高的抑郁人生中醒來,含一株清淚,多想采一束向日葵送給他,對他說“向日葵畫家,你好!”。
杯中的茶水已微涼,小酌一口,雖有淡淡苦澀但回味甘甜。在我的世界里,向日葵仍然是燦爛的。
女性的美、母愛的美、生命的美,都需我們認(rèn)真去品味。為何向日葵總是向著太陽的方向生長?因為太陽是向日葵的孩子,而母親總是喜歡守望。
所以陽光,才是溫暖,是光明,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