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 / 李晗
導 演 / 郭彤
攝 影 / 王瑞濤
《西安》一本書 一座城 ? 貳
制片人 / 李晗
導 演 / 郭彤
攝 影 / 王瑞濤
『世界對于中國的認識都起源于陜西和陜西的西安。歷史的坐標就這樣豎立起來?!?/p>
賈平凹 老西安《《
半個世紀以前,十幾歲的少年賈平凹第一次來到西安,站在這座鐘樓上的時候,想必他為這座古都準備了一肚子絢爛紛繁的詞句。
有著千年歷史的國度,個個都有古都。在全世界所有的古都當中,西安也算是資歷最老的那一代了。它有超過5000年的文明史、3000年的建城史和1000年的建都史。在歷史的同一時間,在絲綢之路的另一端,西方世界有過強大的羅馬城,它是一個戰(zhàn)場上的英雄,快如閃電,迅如風雷,征服四方。而西安,卻是一個沉靜的儒者,安穩(wěn)、淡定、不動如山。
半個世紀以前,十幾歲的少年賈平凹第一次來到西安,站在這座鐘樓上的時候,想必他為這座古都準備了一肚子絢爛紛繁的詞句。但半個世紀之后,千萬言語只化成欲言又止的一句:西安畢竟是西安,無論說古道今,若要寫中國,西安是怎么也無法繞過去的。
賈平凹是當代中國文壇屈指可數(shù)的奇才,以前衛(wèi)風格著稱于世。他的創(chuàng)造精神和廣泛的影響力,讓他成為了一位進入世界文學史的中國作家。早在上世紀80年代,他就以他獨特的西北視角為人們呈現(xiàn)了古都西安的現(xiàn)代面貌,讓人深思,也讓人感慨。這方水土永遠是他創(chuàng)作的靈感來源。直到今天,鄉(xiāng)音無改的他仍然是陜西文化當之無愧的代言人。而《老西安》正是賈平凹為他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西安城所準備的一份豐厚的文學禮物。
— 賈《平 凹老西安《靈魂
我吧常。常偌想大,的世一上座的西萬安事,萬它物的,靈一魂旦是成 什形么,呢它?都應該有自己的
李晗:“第一眼見到這座城市的時候,你還記得你做了什么嗎?當時看見的是什么?”
賈平凹:“當時從鄉(xiāng)下來吧,覺得這個城市特別,和咱想象的都不一樣的。所以說你走到那兒都覺得很膽怯,也很恐懼這個地方。當時走到西安市中心一個叫鐘樓,抬頭看那個鐘,當時戴了個帽子,草帽吧,抬頭一看草帽子掉了。就覺得那是特別高大的一個建筑,那是我第一次印象?!?/p>
李晗:“有沒有覺得好像是一種救贖的感覺?”
賈平凹:“因為當時到省城,對一個年輕人來講就是很興奮的一個事情,終于可以走出山區(qū)吧。”
誰也沒想到,當年站在鐘樓下面那個怯生生的鄉(xiāng)下青年,數(shù)十年來,用勤勉和天賦不斷耕耘,為這片土地著書立傳,一步步邁向創(chuàng)作的巔峰。三十多年過去了,這個曾經(jīng)的鄉(xiāng)下青年也已有了足夠的資歷去評說這高大的鐘樓。
《老西安》是賈平凹2006年寫的一篇隨筆,記錄了他個人在西安城生活的點點滴滴,內容閑散,樸實而節(jié)制。不急不緩的筆墨行間彌漫著對過往的記憶。
李晗:“書寫西安這座城市的這本《老西安》,其實賈老師會是有一點抽離的態(tài)度?”
賈平凹:“寫小說時候吧,我就可以根據(jù)我的生活體驗,根據(jù)我的需要,把我的好多情緒表達出來。當時的心情就覺得,要說現(xiàn)在的新西安,你必須說到它老西安,只有在老西安基礎上,你才能看出它現(xiàn)在的變化。”
李晗:“你覺得城市是有靈魂的嗎?”
賈平凹:“每個城市都有它的特點,那些特點散發(fā)那種氣息,它應該就是這座城市的魂魄所在吧。就拿西安來講吧,在西安到處都能看到漢唐,但是漢唐那種精神,你說得多了后它無形地會附在你身上,你來感受到它一種氣息?!?/p>
“我常常想,世上的萬事萬物,一旦成形,它都應該有自己的靈魂吧。偌大的一座西安,它的靈魂是什么呢?”
——賈平凹《老西安》
賈平凹說,世上的萬事萬物成了形就都有了它的靈魂?!独衔靼病肥且徊繛槌鞘袑ふ异`魂的作品??墒俏蚁耄业匠鞘械撵`魂,就要先熟悉它的身體,它的習慣,它的脾氣。它是喜愛微笑還是慣于沉默,它是斯文恬靜還是孔武蒼烈呢?
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三千萬兒女齊吼秦腔。這是出自賈平凹的小說《秦腔》里的一句話。秦腔是秦人的根,是從秦陜大地的泥土里生長出來的音樂。而秦人自古守根,要探尋老西安的密碼,就要從秦人對于秦腔的熱愛開始。
王世森:“這就是咱們秦腔北會裝舞臺用的。就是幕布地毯一些東西,不太值錢就堆在外邊?!?/p>
王世森,62歲,陜西咸陽人。1979年畢業(yè)于咸陽師范學院。到西安工作迄今已三十多年了。到達西安的當天,他就抱著一把二胡,加入了民間的秦腔北會自樂班,可以說他的西安記憶是和秦腔聯(lián)系在一起的。
王世森:“我最愛的東西在里邊呢。把燈打開,這里邊地方比較小比較擁擠,堆滿了各種道具。最近我們要演出,大家都要用服裝了,所以從柜子里拿出來用?!?/p>
王世森:“秦腔充分反映了我們秦人的那種耿直、忠厚、善良、彪悍。像我們秦腔花臉的那種,有人說吼秦腔。其實吼秦腔不是在吼秦腔,而是秦腔的花臉他用那種吼的辦法,表現(xiàn)他那種性格?!?/p>
王世森:“你愛秦腔,你就能投入,不管哪一件事,只要你愛你就能投入。投入了,你就能把你感情呀、精力呀什么都投進去。如果你只是把它作為吃飯要用的一個東西來做,今天我趕快一唱我走了,我還有我的凹泥的
八土小百里《 說里生秦秦長腔川出 《塵來里土的的飛音一揚樂句,。話三。千秦萬腔兒是女秦齊人吼的秦根腔,。是這從是秦出陜自大賈地平的事呢,這種人永遠不會投入到里面去。有一些人就當自己事認認真真來做,這樣一做以后,他就把自己當成劇中人了?!?/p>
永遠都有唱秦腔和聽秦腔的人。然而年輕的一代,盡管同樣懂得這種音調對于西安人的意義,但他們卻已經(jīng)有太多的困境要去面對,就是秦腔已經(jīng)跟你們的生活融在一起了。
王世森:“是,我們演奏的水平、演出的水平、表現(xiàn)的水平,可能比專業(yè)水平差,但是我認為和西安人秦人的這個距離很近,每當我們活動的時候,下面坐的十幾個、二十個、二十多個坐著輪椅被保姆推著來的。坐到那兒你看就是鼻涕流的、口水流的那樣子。聽得那么入神,他們需要我們。如果現(xiàn)在讓你想象一下,有一天你的臺下沒有觀眾了,或者秦腔就沒了。可能有那一天吧,那一天我相信還比較遙遠,最少離現(xiàn)在還比較遙遠。盡管現(xiàn)在年輕人,文化生活方式多元化。但是呢,秦人的根在。根在,秦腔作為一個古老的秦人文化,還是離不了?!?/p>
“人人都說西安是一座文化積淀特別深厚的城市,那它又是如何一點點積淀起來的呢?文物是歷史的框架,民俗是歷史的靈魂,而那些民俗中穿插的人物應該稱作是賢德吧?”(賈平凹《老西安》)
在那些關于古都的私語里,我們多少都會遇到一些顧影自憐,一些沾沾自喜。喜的是過去的輝煌,憐的是今日的敗落。在多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里,賈平凹也不是沒有發(fā)出過這樣的聲音,塑造過這樣的人物。但《老西安》不是這樣,它成熟節(jié)制,那些瑣碎的家長里短,不經(jīng)意的物是人非,就跟我親眼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
眼前這座繁忙的城樓就是永寧門,它位于鐘樓的正南方,千百年來靜靜矗立,觀照著眼前的西安古城。它是西安人的坐標,行走其中,無論走到哪里,抬起頭看到城墻你便能輕易地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像千年前的古老帝國的行人,透過這都城尋找自己的位置一樣。
在歷史上,周、秦、漢、唐13個朝代在這里陸續(xù)建都,讓它成為華夏文明的中心。柳宗元曾經(jīng)說過,名山借國都而揚威。長安是被歷史選中的城市,它在不經(jīng)意之間成了一部華夏文明的“四庫全書”。它是發(fā)源自秦嶺的“水庫”,是用詩經(jīng)、漢賦、唐詩織成的“文庫”,豐美的關中平原讓它成為了“物庫”,而物質的豐富又培育了易、儒、道、釋。諸子百家,應運而起,讓中國成為東方的“智庫”。無論天下治亂,長安總有它的準星。
古都的私語里,我們多少都會遇到一些顧影自憐,一些沾沾自喜。喜的是過去的輝煌,憐的是今日的敗落。
關中書院創(chuàng)辦于明代,是關中大儒馮從吾一手創(chuàng)辦的高等學堂。它現(xiàn)在的名字叫做西安文理學院,依然是學子們求學的圣地。有趣的是,對于這里,人們所聯(lián)想到的,往往不是科舉制度早已精熟通透的明代,而是它剛剛發(fā)揮巨大功能的盛唐,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豪言: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賈平凹:“西安這個城市是非常奇怪的一個城市,這個地方是并不現(xiàn)代化的一個城市。幾乎每一個從事文化工作者,不管他是媒體人,或者他是寫作人,都在家里寫字,畫畫。他寫字畫畫也賣不了錢,完全是一種愛好。你幾乎到差不多的人家,他家里吧都愛收藏古董。你拿我自己搞創(chuàng)作來講,我也喜歡收藏,也喜歡寫字畫畫,它不光給我一種精神上的影響吧,它還有好多形象方面的啟發(fā),所以這個崇尚文化,對這個城市它確實體現(xiàn)出和別的城市不一樣?!?/p>
除了從書里了解前人的文化,近距離地接觸文物,感受老物件本身傳達的氣息,是另一種了解歷史的方式。沒有比那些靜默的古物,更能表達這種無聲的意圖的東西了。
馬純立,54歲,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建筑學院教師。工作的原因使得他從90年代初就開始接觸大量的文物古董。他從一磚一瓦的收藏開始,逐步擁有了一塊屬于自己的小天地。
在馬純立看來,我們沒有人真的穿越回過去,沒有人在那些戰(zhàn)火硝煙中生活過。但通過撫摸,通過把玩這些真真假假的老玩意兒,西安人體會到了一種悠久的時間,它能把當下的生活拉得很深,也很遠。這是唯有古都人才有的一項特長。他們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jīng)用某種方法活過許多個世紀。
馬純立:“西安人,他有一部分懷古的情緒在里面,就是他畢竟是對老祖宗的豐功偉績還是想摸透。有很多人懷古,這是他骨子里面血液里面的東西,畢竟你是漢朝的子孫。沒幾個真正的是,但是你畢竟覺得長安唐朝它也在這兒,都很輝煌。我們希望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發(fā)生的事?!?/p>
而馬純立的愛好,就是收集古人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不同的視角之下,創(chuàng)造的那些物件。他的藝術館隱匿在建筑科技大學的校門與圍墻之間,如果沒人指引,是斷然料想不到還有這樣一處所在。這里的陳列隨意,駁雜,幾乎所有的展品都可以近距離接觸。
李晗:“你覺得西安的靈魂是什么?”
馬純立:“我覺得西安的靈魂你還得放在人上,你不放在人上一切東西都是死的。西安的靈魂實際上是人,它沒有被這個改革開放的大潮把整個吞滅,沒有。
它有一些本生的土生土長的東西在,就是沒有改,可能是好事,雖然說目前看著它好像制約著發(fā)展。但將來你長遠看的時候,可能是好事。尤其你這個經(jīng)濟大潮一過,可能它馬上顯示出來文化的力量?!?/p>
“我們是一個特色的說唱樂團/來自八百里秦川的古城西安/我們的名字就叫作Black Head/最喜歡唱的就是陜西方言/陜西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語言/從小我們就在鄉(xiāng)黨跟前耳濡目染/普通話我們其實說得也非常標準/但是撇個秦腔才讓我們覺得舒坦?!保ê谌鰳逢牎镀鸬帽入u還早》)
黑撒,西安本土搖滾樂隊,多年來堅持用陜西方言演唱歌曲,在國內音樂圈獨樹一幟。
黑撒樂隊:“我們唱的歌都是陜西方言嘛,然后我們就給這個陜西方言等于起了一個綽號,把它叫秦始皇的口音。像我們有一個‘柯里麻擦’用普通話解釋就是特別快、特別迅速的意思?!?/p>
李晗:“然后你們?yōu)槭裁唇泻谌瞿???/p>
黑撒樂隊:“黑撒實際上它是陜西秦腔里頭的一個角色,就像京劇里的花臉一樣,‘撒’就是頭。只要你提起來西安,你提起來陜西,那所有人都知道陜西有秦腔。但是一說秦腔,陜西人所有人都知道黑撒?!?/p>
黑撒樂隊成員:“小的時候就從這兒走,包括我們做游戲,干什么都是跟城墻有關系的。就是大家一約,到我家去叫,玩啊,咱們出去玩吧。去哪?去城墻根。就到城墻根了。然后有的時候就躲在這兒,什么打彈球,拍洋片。我們小的時候,可能他們上初中的或者上高中的,就可以順著這爬。你抓著它你就肯定可以上去,也不危險,你就這樣爬。”
李晗:“真的好輕松啊?!?/p>
黑撒樂隊成員:“應該是很輕松你就可以上去?!?/p>
黑撒樂隊:“西安其實變得是越來越好了,但是當你走過一條街道的時候,之前的印象是平房,但是現(xiàn)在看的全是高樓大廈的時候,你自然而然會有一種遺憾在里面。你覺得失去的是你小時候的一些記憶,和一些單純的東西。我骨子里面有西安的那種,小市民的那種東西在里面。所以我的音樂就出來之后,我就會用小市民的那種調式包括節(jié)奏,就是比較輕快那種東西去表現(xiàn)?!?/p>
我們的歌,唱的就是西安人自己的生活,就是我們自己的生活,加上我們的歌又是用陜西話唱的,離開了西安不管去到其他的哪個城市發(fā)展,可能我們就會找不到黑撒的定位了。
李晗:“西安最吸引你們的地方是什么?”
黑撒樂隊:“就是生活過于懶散,你會看到每一個人生活都很享受,就是他們會坐在門邊。每天這樣,然后你就覺得這個就是生活?!?/p>
李晗:“有沒有想過取得一種更大的發(fā)展,離開西安?”
黑撒樂隊:“我們的歌,唱的就是西安人自己的生活,就是我們自己的生活,加上我們的歌又是用陜西話唱的,離開了西安不管去到其他的哪個城市發(fā)展,可能我們就會找不到黑撒的定位了。我去外面玩可以,但是你要讓我在外面待著別回來,那不行,肯定是不行。踏實,你在那兒待著就覺得踏實。你看見那些人,你都覺得踏實?!?/p>
主持人:“有請黑撒樂隊!”
黑撒樂隊演唱:“你大舅你二舅都是你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走東門出西門都是城門/我把鍋盔叫饃呢/黑撒是陜西方言的忠實用戶/生活在鋼筋水泥的古城深處/每天彈著吉他打著架子鼓/寫出來歌思想深刻又絕不粗魯?!?/p>
有兩樣東西,我們通常感覺不到它們的廣袤和壓倒一切的分量,那就是空氣和歷史。而西安人卻知道,卻懂得。城墻下的居民與這座城市的脈絡連在一起,俯仰皆是老西安的氣息。年復一年,生生不息。
這里最大限度地將傳統(tǒng)延續(xù),城市的靈魂得以留存,并且將繼續(xù)影響著后人。
這個胖胖的小伙子來自土耳其,23歲。他有一個中國人耳熟能詳?shù)拿纸忻虾迫弧?/p>
孟浩然:“所有的人聽到孟浩然這個名字,首先他們就是笑,問你是怎么得到這個名字的?因為我土耳其名字的發(fā)音和孟浩然的發(fā)音比較接近,我土耳其的名字是Muharrem,中文名字就是孟浩然?!?/p>
孟浩然:“這個地方有個清真寺叫大學習巷清真寺。這個清真寺呢,我們大家就是過來這里做禮拜。這個清真寺的歷史也很悠久,這個清真寺是公元705年唐朝那個時候建造的一個清真寺。也有一段時間有人叫這個清真寺唐明寺。那個時候的穆斯林早上過來這里做禮拜。因為我們伊斯蘭文化,出行之前我們會過來清真寺還是在家里做祈禱,然后就出行。他們在這里做禮拜,禮拜下來去大唐西市那里跟其他的生意人集合,因為那里是絲綢之路的起點。這個清真寺還有一個名字叫絲綢之路清真寺?!?/p>
回坊自漢唐起就是世界各國派遣使者前來學習交流的地方。這里保存了完好的回民設施和美食,也是世界各地的穆斯林聚居的地方。
李晗:“你覺得在這兒做祈禱跟你在家在土耳其做會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嗎?”
孟浩然:“我覺得沒有不同的地方,感覺還是跟家里一樣,跟土耳其一樣。這邊呢我是跟各國過來的留學生一起做禮拜,有巴基斯坦的,有印度的,英國的,美國的,也有很多穆斯林同學。但是一過來這里,國籍、說的語言、他皮膚的顏色不重要,包括中國人。西安人也是,我們一下子就變成了兄弟,然后在這里一起做禮拜。我右邊是中國人,左邊是法國人,可能是美國人,可能是巴基斯坦人,可能是哈薩克斯坦人。我專門給你帶了這個呢,土耳其的軟糖?!?/p>
李晗:“謝謝,有什么特別的意義或者是故事么?”
孟浩然:“其實我們土耳其人特別喜歡吃甜的,也有一句成語:吃甜的說甜的。我們一般開始聊天之前,大家會吃一些甜的,嘴里甜的然后說出來的話自然就是甜的?!?/p>
李晗:“賈老師你提煉這個城市說是‘斯文有傳,蒼而不老’,那到底該怎么理解這個‘蒼’,這個‘老’?”
賈平凹:“說到它的‘蒼’吧,就說它的歷史長,文化積淀的東西多。但是說它這個‘不老’呢,它還不停發(fā)生著變化。它快不行不行的時候,它又隨著時代發(fā)展,它又恢復過來。所以任何古老的東西,你必須注射上新的精神的時候,它才能再次騰飛起來?!?/p>
李晗:“你會想象嗎,如果給你一個時間機器你想回到秦朝、漢朝、還是唐朝?哪個朝代?”
賈平凹:“可能我覺得唐代、漢代是最好的。所以國家強盛了,每一個人民他都有一種自豪感,都有一種強盛感,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大氣的。任何東西都是強盛了,他就比較溫柔了就寬容了。貧困的時候他就兇殘了排斥別人了。絲綢之路開辟也是漢代、唐代國家強盛的時候。吸引別人來做生意,我也出去做生意?,F(xiàn)在能提這本身說明這個國家目前是強盛的?!?/p>
“我贊美和詛咒過它,期望和失望過它,但我可能今生將不得離開西安,成為西安的一部分,如城墻上的一塊磚,街道上的一塊路牌。當雜亂零碎地寫下關于老西安的這部分文字,我最后要說的,仍然是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次的話:我愛我的西安?!?/p>
——賈平凹《老西安》
從羅馬到伊斯坦布爾,從圣彼得堡到西安,絲綢之路上的那些古老帝國,此起彼伏遙相呼應。歷史上無止境的禍福交替,讓絲路沿途無數(shù)的古老都城都改變了模樣。而城里的新人們,或懷念著過往的榮光,或遙望著未來的通途,他們尋找著城市的靈魂,也尋找著那個城市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