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晶晶
(云南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昆明 650500)
文化翻譯觀下的中國英語和中國文化走出去
馬晶晶
(云南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昆明 650500)
中國英語作為一種表達(dá)中國特有事物的規(guī)范英語,是中國文化在全球化交流中的必然產(chǎn)物。文化翻譯觀視角下, 中國英語在翻譯中具有客觀性和重要性。作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必要手段, 中國英語具有重要理論意義及實踐意義。中國英語促進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有效方式是在詞匯層面,合理使用中國英語,大膽“存異”,而在句法和語篇方面,中國英語不具顯著性,翻譯時要向主流英語靠近,積極“求同”。
文化翻譯觀;中國英語;中國文化走出去;意義;有效方式
文化是一個國家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提升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然而目前在全球化語境的跨文化交際中,中國的文化輸出仍然處于弱勢地位,這一點我們從中國出版的圖書和電影在西方的傳播情況可管窺一斑。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中國文化走出去已經(jīng)成為國家的重要戰(zhàn)略,而翻譯正是我們“走出去”的重要橋梁。正如王寧所提出的,翻譯在當(dāng)今時代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對全球化時代的不同文化進行重新定位。他還呼吁我國當(dāng)代的翻譯重點應(yīng)該轉(zhuǎn)為中譯外,從而使翻譯以一種積極的姿態(tài)“重新定位”全球文化,使中國文化能夠真正屹立于世界各國文化中[1]。
提到承擔(dān)中國文化輸出重要使命的漢譯英,就有必要提到“中國英語”(China English)這一規(guī)范的英語變體。自1980年葛傳椝[2]首次提出這一概念以來,中國學(xué)者對其進行了廣泛的探討、研究甚至爭論。時至今日,對于中國英語的客觀存在及其蓬勃發(fā)展已成毋庸置疑的事實。
如今,從文化翻譯觀來審視中國英語,我們會看到其對于漢英翻譯的不可或缺性,以及對于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橋梁作用。
眾所周知,語言是文化的載體。翻譯不僅是語言轉(zhuǎn)換,也是文化轉(zhuǎn)換。自上世紀(jì)末翻譯研究的文化轉(zhuǎn)向(cultural turn)以來,更多的翻譯家開始從文化角度來對翻譯進行更深層次的描寫研究。斯內(nèi)爾-霍恩比(Snell-Hornby)在其《翻譯研究:綜合法》(TranslationStudies:AnIntegratedApproach)中,把翻譯視為文化間的互動,并提出應(yīng)該從廣義人類學(xué)的角度,把文化理解為所有受制約的人類生活方式的方方面面[3]39。她還建議學(xué)者們拋棄“科學(xué)”態(tài)度,把“文化”而不是“語篇”視為翻譯單位[4]75。這也讓斯內(nèi)爾-霍恩比成為了“文化轉(zhuǎn)向”的領(lǐng)軍人物之一, 標(biāo)志著文化翻譯觀的基本形成。
方夢之教授對于文化翻譯觀的定義主要包括:翻譯的目的是突破語言障礙,實現(xiàn)并促進文化交流;翻譯的實質(zhì)是跨文化信息傳遞,是譯者用譯語重現(xiàn)原作的文化活動;翻譯的主旨是文化移植、文化交融,但文化移植是一個過程,其目的或者是為了使翻譯更好地服務(wù)于本族文化,或者是為了更加順利地達(dá)成文化交流[5]49。許鈞提出,要進一步樹立翻譯的文化觀,認(rèn)識翻譯的文化本質(zhì),從文化交流與發(fā)展這個高度來理解翻譯活動,對翻譯活動作出正確的歷史定位[6]。劉宓慶強調(diào)必須重視文化翻譯,包括意義的文化詮釋、文本的文化解讀和文化表現(xiàn)法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限制文化的可譯性限度,并且從各個方面,對文化翻譯的理論構(gòu)架、基本范疇和問題等進行了系統(tǒng)探索,從某種程度上進一步推進了文化翻譯觀的成熟[7]61。周志培和陳運香從文化學(xué)視角給翻譯下的定義為:翻譯是通過轉(zhuǎn)換作為文化載體的語言來傳遞意義移植文化的交流活動[8]10。楊仕章提出文化翻譯觀視閾下語言不是翻譯的操作形式,文化信息才是翻譯操作的對象[9]。他還進一步從翻譯性質(zhì)的語言維度到文化維度的拓展出發(fā),重新界定翻譯的概念,將其定義為“以盡可能準(zhǔn)確而完整地再現(xiàn)源語文本為任務(wù)的單向的語言轉(zhuǎn)換與文化移植活動”[10]。
從以上論述看出,文化翻譯觀視閾下,原作和譯作都是文化產(chǎn)物。文化翻譯不僅重視諸如意識形態(tài)、詩學(xué)、社會歷史背景等宏觀文化,也重視文本中從段落到詞的具體語言層次所蘊含的微觀文化因素。在全球化時代,在中國文化仍然處于弱勢文化的時代背景下,譯者要肩負(fù)起文化傳播的神圣使命,在翻譯中必然要考慮到文化信息的移植和再現(xiàn)。尤其在漢英翻譯中,不應(yīng)僅僅只追求語言文字層面的達(dá)意,而是要從文化傳達(dá)和移植的高度來進行翻譯,積極考慮如何用英語傳達(dá)漢語特有的語言和文化特征,從而促進中國文化在目的語文化中的傳播。從這個意義上講,在我們探討中國文化如何走出去這一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命題時,文化翻譯觀對譯者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具有重要指導(dǎo)作用。
對于中國英語的探討和研究至今已有三十余載,對其定義普遍認(rèn)同的是李文中在區(qū)分中國英語和中式英語時提出的“中國英語是以規(guī)范英語為核心,表達(dá)中國社會文化諸領(lǐng)域特有事物,不受母語干擾,通過音譯、譯借及語義再生諸手段進入英語交際,具有中國特點的詞匯、句式和語篇”[11]。根據(jù)韓玲的統(tǒng)計分析,對中國英語的研究主要涉及到英語變體研究、跨文化語言交際研究、翻譯方法研究、語言思維研究、母語負(fù)遷移研究和英語教學(xué)研究六個方面[12]。本文僅討論中國英語在翻譯中的相關(guān)研究。
(一)中國英語在翻譯中的客觀性
對于中國英語在漢譯英的客觀存在性和不可避免性,諸多學(xué)者已進行過探討。汪培榕提出中國英語是客觀存在的。但他指出,中國英語只涉及與中國文化息息相關(guān)的表達(dá),并且只是中國人在本土使用的標(biāo)準(zhǔn)英語,這一論述有失偏頗[13]。事實上,在過去三十年,中國英語已經(jīng)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很多屬于中國英語的漢語借詞已經(jīng)被西方文化社會所接納并且被收錄進英語詞典,如kungfu (功夫)、mahjong (麻將)、fengshui(風(fēng)水)和taichi(太極)等等。
姜亞軍和杜瑞清從語篇、音位和詞匯三方面實例論證了中國英語的客觀存在性[14]。從眾多的中國英語詞匯看出,其在詞匯層面的客觀存在是顯著的,但有的學(xué)者對于在句法層面和篇章層面是否存在中國英語提出了質(zhì)疑。司顯柱和李莉從翻譯的“忠實”和“順達(dá)”標(biāo)準(zhǔn)出發(fā),認(rèn)為譯者要在這兩者中間找到一個中介,在漢譯英的角度,“中國英語”便與我們不期而遇。在詞匯方面,中國英語通過音譯詞、譯借詞、直譯詞、語義再生詞產(chǎn)生,英譯文本具有中國英語的特征不足為奇,并且對漢譯英要適當(dāng)加大“信”的權(quán)重,降低“達(dá)”的要求,要對其中的中國英語給予認(rèn)可。但是司和李也指出,帶有中國英語特征的句式和篇章,雖是一種規(guī)范英語所接受的英語變體,但卻不能和地道的英國英語和美國英語相提并論[15]。因此他們是不支持和倡導(dǎo)句法和語篇層面的中國英語。同樣,王建國否定了中國英語在句法和篇章層面的存在。他承認(rèn)了中國英語在詞匯層面的存在,指出不反對也無法反對使用中國英語,即可以表達(dá)中國特有事物的詞匯,但反對在句法和篇章層面上放棄對標(biāo)準(zhǔn)英語的追求[16]。
綜上,由于中西方在宏觀文化和微觀文化上都有著巨大差異,作為文化載體的語言在對客觀事物的表達(dá)、反映或概況時,就會受到這種差異的影響,會出現(xiàn)在不同語言中很難找到或者根本找不到對應(yīng)的詞匯,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詞匯空缺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向西方介紹中國文明和中國特有事物,我們需要用英語來表達(dá)中國獨特的意識形態(tài)、思想價值觀、民族民風(fēng)、文化產(chǎn)品等,中國英語必須面對和滿足這些需求。從這個角度上講,中國英語的形成意味著漢譯英的重大突破[17]。因此,我們可以說,中國英語是中國跨文化交流的必然產(chǎn)物。但是,對于英漢兩種語言的句式差異,即英語是重形態(tài)標(biāo)記的“形合”語言,而漢語是無明顯形態(tài)標(biāo)記,以意為核心的“意合”語言,以及受英漢思維模式影響的英漢語篇差異,即英語的“直線型”和漢語的“螺旋型” ,中國英語則不是解決差異的理想之策。換句話說,在漢譯英中,譯文的句式和語篇層面還是要向英美主流英語看齊,以保證譯文在目的語文化中的接受和傳播。
(二)中國英語在翻譯中的重要性
既然中國英語在漢譯英,尤其在翻譯中國文化特色詞匯時,是客觀存在和必然存在的,那么中國英語對翻譯的重要性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很多學(xué)者從不同角度論述了中國英語的重要性。金惠康總結(jié)了中國英語的六項語用功能,提出中國英語是中國人在國際上表達(dá)自己意見的主要渠道、載體和認(rèn)識自己的一面鏡子[17]。劉冬指出了中國英語對翻譯的現(xiàn)實意義包括有利于中國文化的傳播和外國人對中國的了解;有利于中西思想的融合;中國英語對譯者大有裨益,因為其為中國人提供了自我觀照的全新視角[18]。徐珺、霍躍紅提出在進行典籍英譯時,要大膽使用中國英語來填補文化差異造成的表達(dá)真空,并且這有利于中國文化傳播和中西文化的滲透和融合,并且可彌補典籍英語中的“文化空缺”[19]。馬文麗指出在傳媒翻譯中,既反映中國文化,又符合英語規(guī)范的“中國英語”成為最佳選擇。推廣中國英語具有戰(zhàn)略意義,主要體現(xiàn)為,就傳播中國文化而言,中國英語是保證與國際受眾有效交流的形式,也是對外宣傳編譯的不二選擇[20]。在李文中的帶領(lǐng)下,河南師范大學(xué)開始建設(shè)中國英語語料庫,指明了中國英語在漢英翻譯中對文化空缺詞的翻譯有重要作用,并指出中國英語語料庫的建設(shè),可以為我們在翻譯過程中如何翻譯中國特色詞匯提供參考[21]。由此可見,中國英語對于翻譯的重要性越來越引起翻譯界的重視。
(一)重要理論意義
文化翻譯觀指導(dǎo)下,翻譯不僅僅是語言符號的轉(zhuǎn)換,還涉及到文化的轉(zhuǎn)換和移植,這就必然涉及到“歸化”和“異化”的翻譯策略。
美國翻譯家韋努蒂(Venuti)在他的著作《譯者的隱身——一部翻譯史》(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 A History of Translation)里,提出了“異化法”(foreignizing method)和“歸化法”(domesticating method)[22]。前者以源語和源語文化為歸宿,后者則以目的語和目的語文化為歸宿。韋努蒂倡導(dǎo)“異化”,目的不是為了消除翻譯中語言和文化的差異,而是表達(dá)和彰顯這種差異。因此,韋努蒂的異化翻譯論的價值基礎(chǔ)是“差異性倫理”(或存異倫理),主張翻譯的責(zé)任和義務(wù)就是彰顯原文在語言和文化上的異質(zhì)性[23]7。通過異化翻譯,譯文可以充分彰顯源語語言和文化的異質(zhì)性,讓譯文讀者感受到異域風(fēng)情。漢譯英中,中國英語的使用就是采取異化策略,保留漢語的語言和文化特征,給予譯文以漢語的語言和文化身份,擴大英語讀者的認(rèn)知語境,從而逐漸讓中國文化擺脫弱勢,得以突出和彰顯,實現(xiàn)文化對等交流的訴求。
王寧教授指出,在全球化進程中,包括漢語在內(nèi)的一些新崛起的語言的形成導(dǎo)致新的世界文化格局的形成,因此我們用“全球本土化”(glocalization)這一術(shù)語來描述世界文化在未來的發(fā)展走向應(yīng)該是十分恰當(dāng)?shù)?。并且在全球化的作用下,新的文化格局的形成不僅以民族-國家為邊界,同時也以語言本身為邊界。在這方面,文化(cultures)和英語(Englishes)都將用復(fù)數(shù)來表達(dá)[1]。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國英語作為一種具有中國特色的英語變體,正是“全球本土化”的重要體現(xiàn)。中國英語的推廣和傳播將在語言為邊界的新的文化格局的形成中發(fā)揮重要的作用。
王寧教授還放眼世界,從全球化視角下重新審視翻譯,強調(diào)翻譯在為世界文化格局“重新洗牌”,過去我們只認(rèn)識到翻譯對中國文化的影響,而忽視了翻譯對傳播中國文化的巨大作用[24]。如今,我們提倡中國英語,尤其是中國英語詞匯和表達(dá),也正是在通過翻譯對外傳播中國文化,實現(xiàn)中國文化走出去。
綜上所述,中國英語是在文化翻譯觀的指導(dǎo)下應(yīng)運而生的,反過來,中國英語的研究又進一步豐富了文化翻譯理論,并對文化翻譯中的異化翻譯提供了有力例證。此外,加強對中國英語的研究也對全球化時代的翻譯研究以及中國文化走出去的相關(guān)研究有積極的補充作用。
(二)重要現(xiàn)實意義
按照周志培和陳運香對文化的分類,文化可分為物質(zhì)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8]75。中國英語使用較廣的是在制度文化的文化特有詞的翻譯中。由于中西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制度的巨大差異,漢語中有的表達(dá)是依據(jù)中國國情產(chǎn)生的特有表達(dá)。如:三個代表——Tree Represents; 一國兩制——One Country, Two Systems; 全面建設(shè)小康社會——to build a well-off society in an all-round way; 與時俱進——keep up with the times,等等。這種情況下最大限度地保留漢語原文的特色,不僅能夠確保翻譯的準(zhǔn)確性,避免不必要的政治誤解,同時也能滿足中國對于民族認(rèn)同和意識形態(tài)統(tǒng)一,以及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的需求??梢哉f,中國英語讓中國能夠在國際政治舞臺上以自己獨有的方式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同時,中國英語能讓更多海外受眾真正了解中國文化,對中國國情有正確的理解,消除對中國的誤解[18]。
對于精神文化方面的特有詞,中國英語的使用有利于中西思想的碰撞和融合。如:道——Taoism, 五常:仁、義、禮、智、信—— five constant virtues: benevolence (humanity), righteousness, propriety, wisdom and fidelity 等。在跨文化交流中,人們借助于存異的原則對外來文化所獲得的理解,是更加真實、深刻的,文化沖突只能在文化交流中獲得統(tǒng)一[25]。中國英語正是以“異”的狀態(tài),進入到西方受眾中,與西方文化進行碰撞交融,最后在西方文化的土壤里生根發(fā)芽。中國英語讓中國文化得以以最完整的狀態(tài)走出中國,傳播到世界去。
在認(rèn)識到中國英語在漢英翻譯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在中國文化走出去中的重要理論和實踐意義之后,我們應(yīng)該認(rèn)真思考如何才能有效發(fā)揮中國英語的作用,真正幫助中國文化走出去。要到達(dá)“有效”,我們就不得不考慮譯文在目的語文化中的接受和傳播效果。
文化翻譯觀視閾下,翻譯要做的是,既不要使不同文化喪失其特色,又要考慮文化間的通約性,這就需要通過各種改造的手段,消除壁壘,化解沖突,打通疆界,促成文化的改造與更新[26]56。對于中國英語的使用,我們不能喪失文化特色的是中國文化特色詞或特有表達(dá)的翻譯,因為他們都是中國文化的特殊產(chǎn)物,承載著中國文化的異質(zhì)因子。在翻譯中我們要最大限度地保留源語文化的異質(zhì)性,大膽采用音譯借詞、譯借、語義再生、直譯、解釋性翻譯等異化翻譯的具體方法來進行翻譯,最大程度地保證語言和文化的傳達(dá)。
另一方面,英漢在句式和篇章層面的差異,以及中西方不同的思維習(xí)慣,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不可通約的。以傳播為目的的漢譯英要注意讀者至上的效果。漢語思維重整體性、直覺性、意向性和模糊性,而英語思維則偏重分析性、邏輯性、實證性和精確性。我們要抓住受眾這一中心,以達(dá)到最佳傳播效果[27]38。中國英語在句式和語篇層面的特點往往讓西方受眾有中式英語(Chinglish)的感受,大大影響譯文的接受和傳播效果。如中文宣傳資料會使用大量華麗詞藻及重復(fù)結(jié)構(gòu),在翻譯時部分會成為冗余, 需要適當(dāng)刪除。瓊·平卡姆的《中式英語之鑒》(TheTranslator’sGuidetoChinglish)一書里就分析了“多余的名詞和動詞”、“多余的修飾語”、“同義堆疊”、“重復(fù)指稱”等在句子中被英美人士視為冗余的信息。同樣,在句子結(jié)構(gòu)上,該書還分析了“名詞腫脹”、“代詞與先行詞”、“垂懸成分”、“平行結(jié)構(gòu)”等句子結(jié)構(gòu)上的中式英語特征[28]。由此可見,句式上具有中國特點的英語表達(dá)會讓西方讀者感到無從適應(yīng),很容易就進入中式英語的行列。至少這樣的句子會讓譯文效果大打折扣。在語篇上,英語語篇一般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之后再解釋;而中國英語受漢語影響,其語篇特點是講究含蓄內(nèi)斂,迂回前進[15]??紤]到西方大眾讀者的閱讀和思維習(xí)慣,這樣的語篇會激起他們的閱讀興趣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因此,中國英語主要表現(xiàn)在內(nèi)容表達(dá)上,在形式上,尤其是句法和篇章層面,不具有顯著性[16]。中國英語幫助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有效性主要體現(xiàn)在中國特色詞匯的翻譯中,而在句式和語篇層面的翻譯要向西方靠攏,即句式要以英語的形合結(jié)構(gòu)為主,語篇布局也要符合西方思維模式。
總之,盡管中國英語是一種規(guī)范的英語變體,能夠被西方受眾所接受,但為了取得較好的傳播效果,我們應(yīng)在詞匯方面“存異”,大膽使用中國英語,而在譯文的句式和語篇層面則要充分考慮西方主流英語的特點,要通過“求同”來實現(xiàn)譯文的成功傳播,達(dá)到譯文所負(fù)載的中國文化成功走出去的重要意圖。
通過文化翻譯觀,我們認(rèn)真審視了中國英語對于翻譯的客觀性及重要性。中國英語為我們翻譯中國特色文化提供了一扇重要的窗口。隨著中國英語在國際上認(rèn)可度和影響力的逐漸提升,中國英語成為了世界英語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成為了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必要手段。尤其在中國特有詞匯的翻譯中,我們提倡使用中國英語,大膽“存異”,而在文本的句式和語篇上則要減少中式思維的影響,仔細(xì)“求同”,這樣我們才能以一種“潤物細(xì)無聲”的方式,把中國文化移植和傳播到世界去。
加強對中國英語的系統(tǒng)研究,推動其蓬勃發(fā)展,對我們豐富全球化視角的翻譯研究和中國文化走出去的翻譯研究有著積極補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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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魯彥琪
China English and Global-Going of Chinese Culture from the Cultural View on Translation
MA Jingj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Yunan 650500, China)
China English, a standard English variety conveying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a necessary tool in the global cultural communica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objectivity and significance of China English in translation from a cultural perspective, and proves that China English is essential in the global-going of Chinese culture and thus is significant both theoretically and practically. An effective way of promoting Chinese culture going global is adopting China English in C-E translation on the lexical level actively, while on the syntactic and discourse level, where China English show little standardized and acceptable characteristics, translation should be assimilated with main standard English variety.
cultural perspective on translation; China English; Global-Going of Chinese Culture; significance; an effective way
10.3969/j.issn.1672-0539.2017.03.021
2016-08-30
馬晶晶(1985-), 女, 云南瀘西人, 講師, 研究方向:文化與翻譯,外宣翻譯。
I106.4
A
1672-0539(2017)03-01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