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乃運

我不知道五道口打從什么時候起開始躥紅的，怎么就有了“地球村”、“宇宙中心”的譽稱，且對這“宇宙中心”一稱網(wǎng)上各有各的解讀，弄得神神乎乎，只知今天的它已在北京商圉的人氣排行榜上占有牢固的位置，是個時尚消遣之地，飯店美食餐館酒吧咖啡廳驚人地冒出來，一群連一群。

追前世，五道口至今是謎

我是特意回到五道口去轉悠的。我不知道五道口憑著什么紅起來。五道口早已不是我童年、少年、青年時的五道口了，不是我和哥哥挖膠泥捏泥瓶捏小汽車時的五道口了，它居然有了寬義和狹義之分。以地區(qū)論的五道口，竟然西劃到了藍旗曹，東到北京科技大學，北到北京林業(yè)大學，南到北京城市學院。它就像勢力迅速擴張起來的王國，而它的勢力擴張不是侵占所得，而是周邊地域生貼上來的那么種感覺，都以名稱中掛著五道口為榮?！暗厍虼濉蔽宓揽?，這就是現(xiàn)今人們的概念。這不是地理概念，而是個商圈概念。

我家初來北京成為北京市民時我是不知道有五道口的。那時，99.9%的北京人都有資格不知道五道口，但站在今天回看過去，這資格我卻沒有。因為我們家住的那地方是現(xiàn)在五道口核心區(qū)的核心區(qū)。奇陘嗎？對你來說奇怪，對我來說太正常不過了。別懷疑我的智商，盡管那時我只有5歲，成天悶悶的不怎么愛說話，這樣的小男孩不一定就傻。那是1953年的秋季吧，爸爸把全家從我只待了兩年的農(nóng)村接到了北京，住在了海淀區(qū)東升鄉(xiāng)的居民區(qū)。沒錯，居民區(qū)！現(xiàn)今名叫華清嘉園的地方，當年這地兒就叫居民區(qū)，那時還沒人把它和五道口扯上關系。居民區(qū)在哪兒？知道清華園火車站吧？你不會不知道的，就是京張鐵路上詹天佑1911年建的、1949年毛澤東主席坐火車進北平下火車的那個小火車站，它和清華大學隔路相對，它在南，清華大學在北。火車站叫清華園不是它沾清華大學的光，清華大學比它晚出生一年，且出生時還是無名小卒。它與清華大學叫清華一樣，都是出于清康熙皇帝建的皇家園林清華園在這一帶的緣故。歷史上康熙皇帝的清華園究竟有多大，清華園車站在不在它的遺址里不好考證了，但有把握地說：至少是“界邊兒”。居民區(qū)呢，則是清華園車站東面的“界邊兒”，緊貼著車站，與車站鐵路隔一道鐵絲網(wǎng)。居民區(qū)分東西兩個，兩者之間隔一條南北向的路，這條路是通向清華園車站貨場的路。別瞧清華園車站小，這“麻雀”可是五臟俱全的喲！?？蛙?，也停貨車，卸貨的貨車車箱停在貨場的鐵軌上，貨場上堆滿了木材、石料、沙子、水泥等建筑物質，要把貨場加進去，清華園車站若說小就有點委屈了，它一直甩到中國科學院東南角的位置，距離遷移后的新清華園站不遠了（2016年10月31日清華園火車站已停用）。

來北京后，我們家租住的第一間屋子在西居民區(qū)，很快就搬到了東居民區(qū)。知道有五道口這個詞時是在五道口商場建起時。商場是用五道口冠的名，它和東居民區(qū)隔著一塊條狀的農(nóng)田，一條排水溝，排水溝的水注入到成府路路橋下。路的北側地勢低洼，有水渠，水渠東側是高坡，有一戶姓王的人家，此戶人家的位置現(xiàn)在可熱鬧，氣氛跟南鑼鼓巷、五道曹差不多，其東側后來建起了五道口工人俱樂部。水渠的西側是一片稻田，貼路有一個很小的自然村落，幾戶人家的樣子，村后與水田之間有綠柳環(huán)護的水塘，算是小濕地吧，風景秀美?，F(xiàn)如今這片地兒成了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和東源大廈，而那條窄窄的排水溝已成了寬寬的荷清路。說起五道口商場，說起五道口工人俱樂部，很多人就已知道我說的是哪兒了，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五道口，20世紀50年代建起的商業(yè)區(qū)，東鄰地質學院，東北與礦業(yè)學院隔路斜對相望，東南一里路外是航空學院，今天的地鐵13號線五道口站建在昔日的城府路一道路橋的東南側，而鐵路與成府路的交叉道口在過水橋的東側。成府路、地質學院、礦業(yè)學院、清華大學、與清華大學東北西南斜對的北京大學都是建國初我家來北京時就有的，東面學院路東今天的志新路兩側還有石油學院和北京科技大學（當時叫北京鋼鐵學院），四大學院各把一角，十字交叉處俗稱八門。一個疑問出來了，五道口是什么？道口？地名？在哪兒？范圍多大？依我的理解，五道口就是那片商場，商場的范圍多大它就多大。應該確有個道口叫五道口，也應該確有個地名叫五道口，五道口可能是由道口而衍化出了五道口村什么的，但五道口商場在破土動工之前我沒看見那片地兒有村，當然也就沒看到是拆村建商場，建商場的那片地兒很平曠。因此，十之八九，五道口當時還只是一個道口名。那么這道口名怎么來的？為什么叫五道口？是第五道口之意嗎？這第五道口依什么論，怎么論下來的？

有一個說法，五道口之名與京張鐵路有關，京張鐵路起于舊西直門火車站，即現(xiàn)今的北京北站，鐵路沿線依次有車道與火車道交叉的各個道口，從西直門外往北數(shù)，依次有一道口到六道口，五道口是其中排序第五的那條道口，四道口在其南，六道口在其東北，都衍化成了地名，至今仍在延用，查地圖就可以查到。我不信這種鐵路道口的說法，如果這種說法成立，五道口不應在五道口商場的位置，而應在距舊清華園車站之東北百十來米的那個地方，京張鐵路在20世紀60年代以前在那里與成府路相交，成為道口，現(xiàn)在的五道口處的京張鐵路線是1962年前后清華大學向東擴張時遷移過來的，五道口商場建時這里還設有鐵路，也沒有鐵路道口，而六道口在林業(yè)學院南側的公路與學院路交叉的位置，鐵路也不通過那。五道口商場應建于1956年，站在居民區(qū)東望五道口商場工地遍插彩旗熱火朝天平田蓋房的印記很深，1957年有了五道口工人俱樂部，1958年熱鬧的大商場里已到處是懸掛的超英趕美大煉鋼鐵六億人民六億兵的標語口號了。五道口現(xiàn)在京張鐵路與成府路十字相交的道口那時是水路相交口。那么道口在哪兒呢？這—帶的城府路段上有三個道口，舊清華園火車站的東北有兩個道口，—個是這—段鐵路遷移前與公路十字相交的道口，—個是公路岔口，公路岔口分出兩條公路，一條公路奔清可鎮(zhèn)方向，—條路就是成府路。五道口商場東側，南北向有一條直路北通林學院，南到航空學院北門外通北醫(yī)三院的那條路，即現(xiàn)在的北四環(huán)路，此路當年不是柏油路，而是地地道道的土馬路，且不直，不平，到地質學院西南角就成曲拐的村道了，羅莊坐落在這里。它與成府路相交處是個十字形道口。還有—個路口，就是清華園車站貨場南墻外的土馬路路口，是丁字形。道口為幾的說法中還有—種五條道交會處的道口為五個道口的說法，這有點貼譜，但四道口六道口又是怎么回事？是有四個道口六個道口相交之意嗎？抑或就是從西直門到清河之間這一片郊野上的第四第五第六個道口之謂？那時，西直門外除了海淀鎮(zhèn)、各大學院和中關村中國科學院，基本都是莊稼地。

我沒聽說過一道口、二道口、三道口的地名。五道口任何一說的來歷都會被質疑，難以自圓其說。

城郊文化交融特色區(qū)

幾十年都是家的地方不認識了，完全陌生。坐公交車來，看以地名為站名的車站做出該不該下車的判斷和選擇。清華園站下來，看高樓巨廈林立一臉茫然，看到成府路的路牌心里才踏實。站旁即有家大酒店——文津國際酒店，看高樓就知道它是家很上檔次的商務酒店。一時模不清這“清華園”是哪兒，從公交站牌上知道向東一站地即是五道口站時立即明白文津國際酒店所處的位置在原京張舊鐵路東成府路與雙清路交叉道口處、西居民區(qū)西端的北側。它罩在了中關村核心區(qū)清華科技園的光環(huán)里。向東走不遠，看到五道口華清商務會館這塊地兒，望著寬闊的十字交叉路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就是當年清華園貨車站外那條馬路與成府路相交的地方，這條路是東西居民區(qū)的分界路，交叉口南的華清商務會館原是一塊小樹林和青草地，和媽媽一樣大的表姐來京，就在這片小樹林中一邊陪著我玩一邊看書，而路的對過雖有路卻是一條窄窄的土馬路，土路兩側都是莊稼地，土道兩旁的溝坡上長滿了灰萊，媽媽摘灰菜我在土溝里刨膠泥，溝壁上紅紅的膠泥有的是，隨手一撥拉就一塊，黏性特別好，用水和成面泥捏什么都成，上手工藝課離不開它。現(xiàn)在，那兒再也不出土膠泥了，東升大廈成了壓在其上的五指山。

我念書的原暫安處小學在五道口商場的南邊，緊貼五道口郵局和新華書店，書店旁側還有個工商行的小儲蓄所。1955年我邁進了暫安處小學。我不知道校名暫安處是什么意思，有何典故，那里現(xiàn)在已物非人非，除了曾圍著校園的榆樹還剩下幾棵，它已徹底變成了樓房密集的小區(qū)和“宇宙中心夢想之地”，文藝黑洞、文化發(fā)展的創(chuàng)變是常被提起的概念，706青年空間×蝸牛會藝室，“精神的棲息地，夢想的暫安處”誘人想入非非，而土土麻辣香鍋、七道茶則是實惠型的時尚尋求地。暫安處讓我總覺得與寺廟相關。寺廟是沒見過的，距離暫安處小學不足半里曾有暫安處生產(chǎn)隊，它之前應是個自然村，與羅莊相鄰。暫安處小學把三圣庵小學合并了過來，三圣庵那座小廟我是見過的，在學院路路西的土圍墻里。

妹妹上小學的學校是五道口小學，它1957年建于東居民區(qū)的柏樹林內。從那時起，東居民區(qū)內也有了五道口的名字了。柏樹林是我的叫法，那兒的柏樹說不上是林，就是長方形的圍住一片洼地的柏樹圍，洼地經(jīng)常蓄積雨水，水面上浮著長腿的走得很快的賣油郎，紅蜻蜒漫天飛舞，藍蜻蜓點水而過，下過雨便蛙聲一片，像在召開蛙界武林大會一樣熱鬧。

我為東西居民區(qū)叫屈，這地名被人們從歷史記憶中抹掉了，有回憶文章居然說這一帶是荒涼的村落，甚至還推論說那就是五道口村吧？居民區(qū)內有農(nóng)民，而且為數(shù)可能還不算少，但居民區(qū)和純農(nóng)村村落是不一樣的，主要居民成分不一樣，職業(yè)不一樣，房屋建筑不一樣，那里是郊區(qū)的城市，磨磚對縫的青磚墻四合院密布，居民大多是城市戶口，城區(qū)里有的文化現(xiàn)象文化風景這兒都有。

居民區(qū)的房子布局是很規(guī)整的，北面齊著成府路拉成直線，西面則齊著老清華園車站的鐵絲網(wǎng)，也是直的，東面齊排水溝，也直，一片片院落間形成街巷。典型的農(nóng)民房也有，就像我們房東武家和我同學劉家，土坯院墻，院子又長又大，劉家的院子種菜栽花，住房全是坐北朝南，有高有低，有磚瓦的也有土坯的。不規(guī)整的是東西居民區(qū)的交接帶，那兒有一個賣油鹽醬醋日用雜貨的合作社，屬于公私合營性質的吧，磚瓦房，屋里光線很暗，黑漆漆的，打醋打酒打醬油打油都是用提，是半斤是一斤還是一兩二兩都在提里。提有竹木的，也有洋鐵的，所有的油呀酒呀都裝在陶罐子里，罐子放在黑漆漆的柜臺上，賣貨的總是那個個頭不高的小老頭，見人笑瞇瞇的，誰和他都熟，買日用品離不了他，隔三差五就打回照面。印記里，除了菜和成衣，他那兒沒有不賣的，小孩兒眼饞的關東糖、彩色糖豆和大人解饞的點心都裝在條木編的笸籮里。買菜不知道哪兒有固定的攤點，我就知道都是菜農(nóng)拉著車走街串巷地叫賣，現(xiàn)今被藝術家們整理出的吆喝聲，我們那會兒都能聽到，賣豆腐、豆芽萊、蘿卜、白菜的車一過來，院里的家庭主婦們就能知道，不同的吆喝聲穿過院墻就知道賣什么的來了，還有收破爛收廢銅爛鐵的，也吆喝；剃頭理發(fā)、修洋鐵壺鋦盆鋦碗的是用響器，聽到搖撥浪鼓的，是賣針頭線腦的來了，聽到鐵鐮聲是扛著板凳修菜刀的來了，聽到打鏜鑼的是算命瞎子來了。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賣豆腐腦和捏面人吹糖人的。我生下來吃的第一碗豆腐腦就是在劉家院的房后，一肩挑的一副擔子，碗筷勺調料豆腐腦都在上面了，裝這些的是立方的箱籠，擱碗筷的那頭兒有抽屜。來捏面人、捏糖人的，對于我們這些孩子也只有圍著觀賞的份兒，他們通常都在柏樹圍下落腳。我眼瞧著捏糖人的支鍋，架火，熬糖稀，糖人吹成孫悟空、豬八戒形，薄得紙兒一樣，透明，點上彩兒，支在挑擔的架子上，誘惑著孩子。還有拉洋片的也去。城里興的玩意兒居民區(qū)都不缺，但居民區(qū)有的城里未必有。比如又高又大的桑葚樹，比如麥子地、棉花田、田地里鳴著汽笛飛跑的蒸汽火車。居民區(qū)南邊本是一片看不到頭的莊稼地，后來有了大車租，有了北京第三建筑公司加工廠的職工家屬宿舍，三建加工廠家屬宿舍是用五道口冠名的，它與暫安處小學隔路相對。我爸在三建加工廠家屬宿舍分了房子后我家就搬離了東居民區(qū)。

我家東面的五道口商場是個綜合性的大商業(yè)區(qū)，百貨、副

食店、糧店、餐館、照相館、郵局、新華書店樣樣都有的，周圍學院里的人都到這里來買東西，居民區(qū)、三建宿舍的人更離不開它。由于被學院包圍著，這里商品的文化色彩很濃。1957年，有了五道口工人俱樂部后，北京有名的劇團常到這里來演出，京劇界的老藝術家馬連良來過，趙燕俠在這兒演過《春香傳》，20世紀60年代初，正當紅的中國評劇院二團的馬泰、魏榮元、席寶昆、陳少舫、花月仙來演過《向陽商店》。我是魏榮元的粉絲，和幾個同學壯著膽兒進了后臺。沒人攔我們，劉萍在跟著板胡清唱《秦香蓮》，她是筱白玉霜的弟子。陳少舫端著飯盒正吃肉丸子?？吹轿簶s元，我要他把他唱的一段戲詞寫給我，那么大腕兒，猶豫都沒猶豫，拿張紙一字不落地寫給了我。時代變了，現(xiàn)在的五道口工人俱樂部設備全部更新變成了時尚影城，還添了可以住宿吃飯的酒店。

漫長的幾十年里，這一帶是沒有酒店賓館的。大車租算是帶有客棧性質吧，出租三匹馬拉的大膠輪車，也有供住宿的房間，一天到晚大喇叭播放著評劇《劉巧兒》，新鳳霞的疙瘩腔婦孺老少皆享。現(xiàn)在，和家賓館連鎖店占據(jù)了大車租的位置，而和五道口能扯上關系的飯店賓館竟多達700多家。

“世界中心”、“地球村”在告訴我們什么

與五道口工人俱樂部隔路相對的五道口商場是變化最大的，舊跡已全然不在，一座巍然雄宏的商業(yè)大廈——五道口購物中心聳立在商場舊址上，讓幾十年中一直與商場為伴的我驚嘆莫名。五道口的舊商場面積很大，建筑分了好幾塊，東西向兩排，南北向兩排，南側還有兩組建筑群，完整地逛上一圈且得費些工夫和力氣，現(xiàn)在，所有的舊商場區(qū)全被一棟大廈包圓兒了，這棟大廈得有多大？這大廈也叫優(yōu)盛，地下二三層為停車場，地下一層為1，1萬平方米的大型綜合超市，一至四層是大型百貨和品牌專賣店，五至六層為特色餐飲。多元化的業(yè)態(tài)分布、中高檔的品牌結構，主打以年輕、時尚、潮流、品位為基調，引導前沿的生活理念。它還是寫字樓。

五道口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總覺得與礦業(yè)學院成了北京語言學院有很大關系。礦業(yè)學院的校址被北京語言學院用了。北京語言學院創(chuàng)辦于1962年，1964年定為此名，1974年，毛澤東主席親筆題寫了校名，到1996年則更名為北京語言文化大學，2002年校名簡化為北京語言大學。這座大學取代礦業(yè)學院成了這片土地上的主人應是文革期間，北京礦業(yè)學院1970年外遷至四川，1997年又設立北京校區(qū)再現(xiàn)于北京時，已無法回歸到原來的土地上了，這片地兒早已成了北京語言大學穩(wěn)固的天下。

北京語言大學無論怎樣建設，都沒有改變礦院的大格局，它的疆域，還是從五道口商場東面的那條路邊起（那條路現(xiàn)叫王莊路），東到學院路邊的八門，北到與林學院相對的學清路南側，正門面對學院路，南面面向成府路開有兩個南門。南門外路兩側的空間是有限的，卻一度成為潮地，有人回憶那是北京最早的簋街，路北側一溜餐館，有西餐、泰餐、韓餐、國內各地風味餐，路北則是一溜服裝攤，抱吉他留長發(fā)的文藝青年常現(xiàn)，趕時髦、追時尚非此地莫屬的氣勢。工人俱樂部前后、商場東原菜地改成的蔬菜大棚和入商場的道路兩側更是不甘寂寞，幾經(jīng)整治改造，朝規(guī)范化、中高檔化發(fā)展，潮味卻有增無減，餐館多得論起了排行榜，榜單上有名的竟達900多，祖母的廚房、干鶴居酒屋、酷愛時尚餐廳、干尋西班牙餐廳、明洞邦韓國料理、日昌餐館、饗客茶餐廳、水昌烤肉、水平烤肉螺螄粉、世紀譚府酒樓……無論是在“宇宙中心”名下，還是在超高性價比、商圈人氣餐廳類別內，都在勾著我們肚里的饞蟲，告訴我們那兒絕對是吃貨的天堂。天下美食為什么會在那兒扎堆？割韭菜式的越割越旺？語言大學留學生鬧的，一百六七十個國家的留學生，讓商家看到了商機。這商機真的是在留學生們身上？幾十年時間累積起來不足萬人，能有多高多大的消費能力？但百十多國家青年齊會一地的“地球村”的聯(lián)想所誘發(fā)出的需求和消費潛力卻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大漩渦，漩出了一個仿佛永遠也不會老的青春潮地，奔潮而來聚在一起可就是海了！

是“地球村”推導出了“宇宙中心”，而“宇宙中心”則是個具有“萬有引力”式的招牌，不管你怎么解讀這“宇宙中心”，它都具有強大的地磁力，且解讀得越混亂，它的磁性力也就越大越強。

美食店、酒吧、咖啡廳多如牛毛可以賴在語言大學的頭上，飯店賓館蜂擁而起鋪天蓋地又是因什么呢？從酒店賓館的分布情況看，各大學都是有自己的飯店的，檔次都比較高，接待能力很強。國際性學術交流的需求？副業(yè)生產(chǎn)的發(fā)展？清華大學的勢力已擴張到京包鐵路線，聯(lián)想集團的座座巨廈則跨過了鐵路線，在王莊路邊高聳入云。中關村的中國硅谷和高科技園區(qū)的建設與發(fā)展也是推手之一？中關村的名號已深楔進五道口，原東居民區(qū)的小合作社那片地已成為中關村第二小學了。世界各大名牌公司的進駐是否也是因素之一？

五道口成為時尚前沿的因果關系解讀起來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