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珊珊
(安徽大學,安徽合肥 230601)
記憶與重構:媒介記憶視角下的地名更改
——以徽州與黃山為例
許珊珊
(安徽大學,安徽合肥 230601)
地名作為傳播媒介的一種,在傳播地域文化、凝聚集體記憶上具有重要作用。徽文化作為三大地域文化之一,具有廣泛的傳播力和影響力。伴隨著媒介形態(tài)的演進,徽州的媒介記憶形成歷經了三個階段:文人墨客的古詩詞對徽州的構建與傳播;大眾傳媒階段,批量化、大規(guī)模生產背景下紙媒對徽州的想象和重構;新媒體盛行背景下,線上與線下相結合的生產者和受眾共同參與討論和眾議,輿論場上官方和民間互動和博弈并得出共同結果。在黃山更名為徽州的討論中,“是否要重回徽州的稱謂”成為徽州媒介記憶目前構建的重點。黃山與徽州更名討論的本質,不僅是對古徽州文化的追溯,更是新時代傳統(tǒng)文化與經濟發(fā)展方式平衡的一次探索和嘗試。
媒介記憶;徽州;黃山;地名更改
“徽州”這個名稱在歷史上沿用了800多年?!耙簧V絕處,無夢到徽州”,這是湯顯祖對徽州的贊美。在口口相傳中,以“徽州”為核心的地域塑造了燦爛而獨具特色的徽州文化(簡稱徽文化),成為中國三大地域文化之一,凝聚著上百代人的歷史記憶和文化情懷。然而,1987年,一夜之間“徽州”被改成了 “黃山”,“徽州”從此變成黃山市的一個片區(qū)——徽州區(qū)。在消失的29年里,“徽州”這個具有厚重歷史底蘊的古跡不復當年之名,成為無根之地、無水之源。2016年4月13日,《人民日報》發(fā)表評論《地名是我們回家的路》,稱“像‘徽州’這樣重要的歷史地名,不妨考慮恢復。畢竟,沒有‘徽’,哪來‘安徽’?”此文一出,激起了一片輿論浪潮,黃山更名為“徽州”的聲音越涌越烈。對此,黃山市民政局公開答復表示將深入調研并盡早提出建議[1]。那么,關于徽州的記憶是如何被構建的,又是如何在現代傳播中隨著輿論興起的,如何形成了官方與民間兩個輿論場的共振。這是本文試圖探索的問題。
記憶的形成離不開媒介的建構和傳播。如果說媒介是人體的延伸,那么媒介記憶就是人類記憶的拓展和外包。有關媒介記憶的研究是記憶研究與媒介研究的交叉領域。有學者指出,所謂媒介記憶,是指媒介保留某些信息的能力和屬性。從狹義的角度看,媒介記憶是現代社會大眾媒介對于社會歷史事件的一種獨特的記憶方式。它采用媒介對于信息的慣有模式,通過專業(yè)化的采集、編輯和報道手段對社會事件或歷史事件進行存儲和記憶。從廣義的媒介來理解,媒介作為信息的載體,幾乎囊括了人類社會發(fā)展至今所有的信息記載方式。
人類通過媒介可以將過去的事件和信息一如既往地在現實中再現和還原,并以此影響人類的個人記憶、集體記憶與社會記憶[2]。個人記憶是回憶親歷親為的事,是個人用群體眼光回憶的過程,而群體記憶通過個人記憶得以實現并表現出來。
從媒介發(fā)展的演進歷程看,有學者認為,記憶對媒介的依賴是逐步加深的;尤其是當電子媒介出現后,個體記憶、社會記憶對媒介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形成了不同于傳統(tǒng)媒介的新媒介記憶。但新媒介與人的記憶關系并非更緊密,而是將記憶從人的心靈與生命體驗中剝離,以記憶的媒介化、碎片化等方式呈現后,又被新媒介與網絡關系重塑?,F象上是新媒介與個體記憶的關系,本質上卻反映出現代性的各種特征。
有學者提出,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的記憶決定“我們是誰”,而這其中絕大部分是由基因決定的,是基因決定了我們能成長為怎樣的人,也決定了我們能適應怎樣的自然規(guī)律[3]。本文建立在廣義的媒介記憶基礎之上,探討徽州地區(qū)誕生以來,關于這片空間的媒介記憶形成過程,也即“徽州是怎樣的”的認知過程。對徽州的認識直接影響著人們對它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的確立。伴隨著媒介形態(tài)的演進,徽州的媒介記憶形成歷經了三個階段:文人墨客的古詩詞對徽州的構建與傳播;大眾傳媒階段,批量化、大規(guī)模生產背景下紙媒對徽州的想象和重構;新媒體盛行的當下,線上與線下相結合的生產者和受眾共同參與討論和眾議,形成輿論場上官方和民間雙方互動和博弈并得出共同結果。這一過程從個體到群體再到整個社會,不斷擴大,最后達成文化共識,乃至形成情感共振。
隨著城市的出現,人類的記憶逐漸受到地域化情感因素的影響。古代媒介技術有限,文人騷客通過詩詞歌賦的方式將個人記憶滲透其中,形成傳世作品,在后代世人的傳誦中將記憶和情緒傳達。譬如:“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秦觀《踏莎行·郴州旅舍》),“夜發(fā)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李白《峨眉山月歌》),“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lián)P州”(李白《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等。此時的詩詞歌賦成為形成個人記憶的主要媒介。后人通過對前人作品的揣摩和解讀,產生類似的情感體驗,想古人之所想,感古人之所感,形成地方記憶的延續(xù)。更重要的是,這些作品被眾人分享后,在代際相傳中情感得到不斷深化和加強。經過時間的沉淀,人們對于地名的歸屬與認同有可能形成一種共同記憶,形成一個地區(qū)特有的集體記憶,乃至成為某種地域文化的代名詞。
在徽州,其地域文化形成和構建的早期,通過詩詞可窺視其形成脈絡。“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湯顯祖《游黃山白岳不果》)是不可不提的對徽州情結闡釋的最佳寫照。在古詩詞里,地理上的徽州被描述成一個山清水秀、飄溢著世外桃源之氣的風景勝地,甚至有“行遍徽州皆是詩”的說法?!吧竭B吳越云濤涌,水接荊揚地脈長”(游芳遠《題石耳絕頂》),“青山向晚盈軒翠,碧水含春傍檻流”等,這些詩句表達了作為家園的徽州是多么值得留戀。對徽州鄉(xiāng)土的認可和贊譽,在各個朝代的文人墨客中不斷得到重復和多角度展現,實際上是對徽州的認知達到共識,“徽州”作為一個地理上的共同體得以構建。
社會學領域認為關系的形成由地緣網、業(yè)緣網、親緣網構成。在《鄉(xiāng)土中國》中,費孝通提出,在穩(wěn)定的社會中,地緣是血緣的投影,是互不分離的?!吧谒梗烙谒埂卑讶撕偷氐囊蚓壒潭??!笆来ň邮青l(xiāng)土社會的常態(tài),不流動的空間是熟人社會產生的根源?!保?]固定關系群體在固定的土地上,這樣的既定事實是徽州產生獨有地域文化的基礎。在一個相對獨立的地域社會,地域文化得到發(fā)展。早在南宋淳熙《新安志》的時代,徽州就有“山限壤隔,民不染他俗”的說法。程朱理學、新安文學等影響了后續(xù)數代人?!疤幪帢桥_藏野色,家家燈火讀書聲”“深巷重門人不見,道旁猶自說程朱”等詩句,是為寫照。文化興盛,民俗得以流傳,乾隆特為歙縣鮑家祠堂題贈:“慈孝天下無雙里,錦繡江南第一鄉(xiāng)?!蓖高^古人個體記憶的濫觴,可窺見徽州作為獨立的社會地域,其文化和民俗共同體也由此產生。“麗鳥飛來合羽落,歸來尚欠徽州情”,是對該共同體的認可和歸屬感的說明。
綜合以上,徽州地域的形象在這些長短句中日趨飽滿生動,地理認知、文化繼承、民俗流傳形成一個共同體。
相比口口相傳的詩歌、依靠個人記憶的力量塑造文化認知,現代媒介技術的進步則讓記憶構建的廣度和空間得到極大幅度的擴充。紙媒中的徽州記憶建設主體和受眾,從個體到眾人,集體開始成為建構的主體。在紙媒之后,數字化技術、網絡技術更是賦予媒介記憶以“個人記憶延伸”的重要地位,使得媒介記憶與個體記憶之間的關系變得更為緊密。這時候,出現了對記憶建構觀點的分化,官方和民間兩個輿論場成為兩個建構視角。
法國的哈布瓦茨在《論集體記憶》中認為,集體記憶是一個特定社會群體成員共享往事的過程和結果,并將個體記憶與集體記憶定義為“通過社會群體建立他們個人生活中心的工具”[5]67。集體記憶與社會記憶的研究中記憶并不是抽象的,這些為社會成員所共享的記憶必須通過他們的不斷使用而被識別,而這一過程離不開媒介的參與[5]67。大眾媒介在日常生活中的主導地位,使得他們在集體記憶與社會記憶的建構和塑造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還有學者指出,議程設置對媒介記憶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媒介對議程的把握直接影響受眾對于記憶的建構和接受。現代傳播中對徽州的記憶建構主要經歷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在1987年,國務院發(fā)布文件將徽州改為黃山所引發(fā)的討論,歷史上將其稱為“徽州改名事件”。這一時期我國的媒體尚在“宣傳者、組織者、建設者”的階段,大眾傳媒單方面向大眾傳遞信息,受眾處于被動接受來自官方對徽州的記憶構建。在紙媒中,《人民日報》作為黨的喉舌,對于徽州記憶的建構先后發(fā)表《徽州古建古鏡悠遠》《徽州文化的今生》《徽州民居》等文章,一直以來,將徽州作為擁有諸多“世界自然和文化遺產”的中外馳名的旅游和文化勝地呈現,內容多是強調對徽文化的保護和挖掘,以客觀敘述為主。對行政規(guī)劃的調整問題并沒有正面展現。受眾對更名的聲音屬于失語狀態(tài),被動地成為“沉默的大多數”。
第二階段,隨著自媒體的興起,民眾在互聯(lián)網上發(fā)出呼聲。2014年,在申請恢復徽州名稱的公開信中,徽州當地人稱“我是徽州歙縣人,在經歷了這么多年黃山后,感覺自己沒有歸屬感,徽州才是我們世世代代徽州人的根”,發(fā)出文化尋根和身份歸屬的呼喊。對此,官方從經濟角度給予回復,稱更名后的黃山地區(qū)為當地經濟發(fā)展帶來顯著推動作用,更名是成功的舉措。對于更名后“到了黃山不見山”的行政區(qū)域的困惑則表示會通過細化命名的方式加以解決。這一時期,民間和官方對徽州的記憶建構處于分裂階段。民眾訴求更多的是追憶過去、傳承至今的徽州文化情緣,以及對鄉(xiāng)土身份認同的渴望,而官方構建的則是一個因更名而成功塑造了經濟發(fā)展的現代版圖。
2016年,在全國第二次地名普查開展之際,黃山重新更名為徽州的討論引爆了關于徽州記憶的第三階段。2016年4月,《人民日報》發(fā)表評論《地名是我們回家的路》,文章稱“像‘徽州’(今黃山市)這樣重要的歷史地名,不妨考慮恢復”。此文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度嗣袢請蟆穼罩莸挠洃洏嫿ㄌ磉M情感元素,用充滿溫情的句子表達“回家的路再遠,也很近”,激起民眾一直以來的徽州情結??梢哉f,官方的評論文章,將個人記憶、集體記憶與社會記憶召喚出來,引爆了民眾的感情,形成一種記憶重疊,借助情感共鳴將其注入輿論場。紙媒空間的討論蔓延到線上,引起網絡輿論熱潮。以微博為代表的新媒體成為集體記憶產生的重要場域。在網友的討論中,湯顯祖的“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成為古徽州情懷的凝結而被反復提及。有網友說道:安徽作為徽文化的代表,如果沒有“徽”,何來“安徽”?隨后,在《人民日報》官方微博發(fā)起的“黃山市恢復老名字徽州,你支持嗎”投票討論中,71.4%的網友選擇“我要老地名,要敬畏文化,敬畏歷史”以示支持。而在之前,微博中被熱議的吐槽全國“坑爹”改地名名單上,徽州被改為黃山也名列榜單。對于熱熱鬧鬧的恢復徽州之名的討論,黃山市民政局通過媒體表態(tài),將認真調研更名一事,正面回應了來自民間的呼聲,與民間輿論形成對話。這樣的一致性實現了官方與民間輿論場某種程度上的共振。媒體中對徽州的集體記憶開始上升到社會記憶并形成共識高度。
徽州這個地名的在場和官方的提出,就如同鑲嵌在相框里的老照片,重新勾起現代化浪潮中人們的古徽州情懷和記憶。從古詩詞時代傳承的徽州情結再次呈現于眾人目光的焦點處。有學者指出,集體記憶在本質上是立足現在而對過去的一種重構。在網絡上對徽州更名的討論中,網友更多地是從文化回歸的角度追憶徽州豐富的歷史資源和傳統(tǒng)文化,認為行政規(guī)劃的調整讓徽州失去了獨有的文化屬性。另一個角度則是從當地人的視角,強調徽州命名和行政區(qū)域的變化造成了身份的迷失。作為“失去家園的人”,提出回到家鄉(xiāng)的訴求。而對于1987年徽州改為黃山的媒介記憶,網絡中的討論并沒有考慮更多,將其僅僅定為單純追求經濟收入、大肆破壞徽文化的行政手段?!爸挥邪延洃浂ㄎ辉谙鄳娜后w思想中,我們才能理解發(fā)生在個體思想中的每一段記憶”[5]77。實際上,徽州改成黃山的社會歷史背景也不能忽視。通過旅游名片的打造,確實為當地政府和人民帶來了較多的收益。而現在想改回“徽州”,除了情感歸屬和文化回歸外,也許是旅游城市達到瓶頸后試圖爭取更多的文化資源?這是記憶建構場域里鮮有提及的。
在黃山更名為徽州的討論中,“是否要重回徽州的稱謂”成為徽州的媒介記憶目前構建的重點。從歷史上看,改革開放后人民物質生活水平不斷提高所帶來的旅游熱,是各地改名的一大原因。湖南大庸市改張家界市,云南中甸縣改香格里拉,襄樊改襄陽,荊沙改荊州,都是這一風潮的產物,其根本目的在于通過挖掘當地特色以獲取旅游資源,進而推動經濟發(fā)展。對于該現象,有評論認為,地名一旦更改,歷史的空間就無法準確復原,國家民族和家族個人的記憶就會斷裂消失。以更改地名來換取經濟發(fā)展是一種短視行為,破壞的是長久的文化和地方、民族歸屬感。從目前的發(fā)展趨勢看,黃山改回徽州,可以為當地提供強有力的徽文化資源。在黃山作為對外旅游宣傳名片的推動力日益消耗、經濟拉動開始走下坡路的當下,黃山改回徽州將對當地旅游業(yè)的后續(xù)發(fā)展注入一股動力。對此,網絡中也有不同的聲音?!度嗣袢請蟆氛{查顯示,熱評中有網友認為 “改不改并不重要,關鍵是把傳統(tǒng)文化傳承好”??紤]到城市更名帶來的巨大行政成本,還有網友認為“新地名也用習慣了,再改回去勞民傷財,沒必要”,不必在名頭上過于用心思。如果百姓安居樂業(yè),新名字同樣能夠叫得響。雖然網絡中普遍支持徽州地名的占了上風,但改名字的想法在具體行政操作上的難度,是橫在人們文化記憶訴求面前難以跨越的障礙。
1979年,鄧小平在視察黃山時提出“要把黃山的牌子打出去”,徽州這個凝聚了800余年記憶的古地從此被更名為黃山。更名初衷確實是將經濟效益極端化地推向首位,文化底蘊相對隱沒。這在當時有其可理解的歷史原因,也是符合發(fā)展需求的。到如今,重提地方文化,以正“徽州”之名,則有著當下的時代背景。在快速擴張和現代化過程中,城市發(fā)展日趨千城一面、高樓林立,現代化建設成為標配,審美疲勞和認知高度同質化成為城市傳播的瓶頸。此時,個性化和特色反而成為新的突破口。如何找到屬于城市自己的特別之處,重新回頭在歷史中尋求合理性也就不足為奇了。
時代在發(fā)展,媒介的記憶在不斷書寫,關于徽州的媒介記憶還在不斷塑造過程中。在哈布瓦茨看來,存在著一些事情被記憶、另一些事件被遺忘的核心力量或因素,他統(tǒng)稱之為社會或社會框架?!吧鐣洃浕顒硬⒉皇怯蓚€體完全自如隨意支配的,個體的記憶要受到某種社會強制力的控制”[5]102;“依靠社會記憶的框架,個體將回憶喚回腦中”[5]102。組成社會的各類群體,每時每刻都能重構過去。在重構過去的時候,歷史和記憶也被重新書寫或扭曲。本文在討論徽州的媒介記憶是如何被構建的過程中,或多或少地也被納入重新書寫的場域中。
社會記憶的宏大敘事是個人所不能夠掌控的,個體和當下能做的是避免媒介的失憶。媒介固然是記憶重要的載體,但人作為信息接受的主體,決定了對信息的選擇性接受、選擇性理解、選擇性記憶和選擇性行動。因而,在信息傳播的全過程中承擔著一個更加主動的角色。每一次討論和呼吁,每一次歷史的重溫都是對徽州記憶的完善。梳理那些記憶微光,保留那些瀕危記憶,是對徽州記憶更合適的儲存和處理方式。
美國社會學家保羅·康納頓指出,社會記憶是為支持現存社會合法化而存在的[6]。無論過去更名為“黃山”,還是當下在媒介記憶中重尋“徽州”,追溯其歷史的合法性與合理性而試圖換回 “徽州”的名稱,究其根本,都是城市在尋求一種更為合理的發(fā)展方式。城市的名稱是其在文化上的一個注腳。更名行為的目的,是試圖在經濟發(fā)展和歷史傳承二者中尋找平衡點,實現歷史和現在的統(tǒng)一。在全國大范圍內,徽州的命名和更改只是一個縮影。以管窺豹,本文試圖以這樣一個“地方性知識”觀照類似現象。在地名爭奪的背后,更多反映了處于轉型期的中國各地發(fā)展路徑、歷史和現代傳承的思考。正如美國的格爾茨所言:“我們需要的不只是地方性知識,我們更需要一種方式來把各式各樣的地方知識轉變?yōu)樗鼈儽舜碎g的相互評注,以一種地方知識的啟明,照亮另一種地方知識隱翳掉的部分?!保?]
[1]黃山市民政局回應 “復名徽州”:將盡早提出建議[EB/ OL].鳳凰網http://ah.ifeng.com/a/20160415/4459038_0.shtml.
[2]邵鵬.媒介作為人類記憶的研究——以媒介記憶理論為視角[D].浙江大學,2014.
[3]邵鵬.論媒介記憶的維度、機制及其鏡像[J].新聞前哨,2012(7):28-31.
[4]費孝通.鄉(xiāng)土中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45-46.
[5]〔法〕莫里斯·哈布瓦茨.論集體記憶[M].畢然,郭金華.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6]〔美〕保羅·康納頓.社會如何記憶[M].納日碧力戈.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39.
[7]〔美〕格爾茲.地方性知識[M].王海龍,張家宣.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223.
(責任編輯:邢香菊)
2016-11-16
許珊珊,安徽大學新聞傳播學院2014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傳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