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妍
縱觀兩漢,因“不順父母”即因舅姑的關(guān)系被遣歸回娘家的婦女,往往是因為婆婆的原因,即“不順母親”或婆媳關(guān)系不融洽,使得婦女最終成為棄婦。研究婆媳關(guān)系的文章有肖玉峰的《中國古代社會中的母與妻》、朱東麗的《婆媳沖突的社會學(xué)分析》、郭小艷的《婆媳矛盾的心理學(xué)分析》、王秀貴的《婆媳關(guān)系變遷歷史及文化研究》等等,這些文章雖不是針對兩漢的婆媳關(guān)系而研究,但對作者寫此文有一定的啟發(fā)。沈復(fù)的《浮生六記·坎坷記愁》中有“寧受責(zé)于翁,勿失歡于姑”的說法,可見“舅姑”相比,順“姑”更為重要。
婆媳關(guān)系,即男人的母親和男人妻子的關(guān)系,是由婚姻衍生出的一種關(guān)系,沒有親人間的血緣關(guān)系,也沒有夫妻間的親密關(guān)系,這對關(guān)系相處起來較為微妙。
(一)漢代婆媳關(guān)系的狀況
有漢一代,婆媳關(guān)系受當(dāng)時尊母風(fēng)氣的影響,家中往往為婆尊媳卑的局面,婆婆處于優(yōu)勢地位,媳婦處于劣勢位置,地位不平等,相處起來更加不易。大體可以分為三種狀況:(1)和諧共處,這一狀況是當(dāng)時社會弘揚的,婆慈媳孝,雙方都能夠善待彼此,如《漢書·于定國傳》中的東海孝婦,年輕守寡,沒有孩子,婆婆為孝婦著想,讓其再嫁,孝婦不同意,終日侍奉婆婆,婆婆認(rèn)為自己拖累了媳婦,為此自殺;(2)矛盾重重,或婆惡媳孝或婆慈媳刁或婆惡媳刁,因一方或雙方的問題,使得婆媳關(guān)系堪憂,婦女往往因婆媳問題被休成為棄婦,這一狀況在漢代并不少見;(3)和諧與矛盾共存,婆媳在日常相處中,有時相處融洽,有時發(fā)生矛盾,這一婆媳狀況在漢代較為常見。
(二)婆媳關(guān)系難處的原因
婆媳關(guān)系微妙難處,因婆母的原因被休成為棄婦,有漢一代,有其特定的因素,筆者認(rèn)為有四點原因:
1.婆母的抵觸心理
弗洛伊德有著名的“戀母情結(jié)”理論,相對應(yīng),許多母親有“戀子情結(jié)”,即過度依戀兒子。兩漢時期,撫養(yǎng)孩子一般情況下是婦女的任務(wù),她們自認(rèn)為在兒子成長過程中灌注了太多的心血,首要期望在未來能夠老有所依,得到兒子盡心盡力的關(guān)心和孝敬。然而兒子長大成人后,有了自己的伴侶,兒子對其投注很多感情和關(guān)懷,這使耗費了太多心血將兒子養(yǎng)大的母親感到失落、空虛、恐懼,這些情感無處宣泄,逐漸轉(zhuǎn)變?yōu)閷合眿D的嫉恨。由于這種心理,再加之有些母親早年守寡或和自己丈夫的感情不好,兒子擔(dān)任了一部分丈夫的角色,或多或少滿足了母親心理上的情感需求。兒媳婦作為兒子的愛妻,她們沒有將兒媳婦作為一家人看待,認(rèn)為兒媳婦是奪走兒子的罪魁禍?zhǔn)住_@種心理造成了婆婆總是找媳婦麻煩,婆媳因此不和睦。
2.同性相斥的心態(tài)
母親愛兒子,媳婦愛丈夫,她們同愛著一個男人,愛具有排他性和獨占性,以及對這個男子的共同關(guān)心,加之“同性相斥”的心態(tài),婆婆總認(rèn)為兒媳婦在家中的地位會影響到自己,即便兒媳婦孝順賢惠,婆婆依然會找到兒媳婦做得不當(dāng)之處,進行挑剔,甚至毫無理由對兒媳婦進行虐待。如元義“妻留事姑甚謹(jǐn),姑憎之,幽閉空室,節(jié)其食飲,羸露日困,妻終無怨言”[1]1607。短短幾句的敘述,鄧元義母親刁蠻無理的形象躍然紙上,妻子謹(jǐn)慎侍奉婆婆,然而婆婆竟然刁蠻到不允許兒媳婦吃飽飯的地步,可見鄧元義的母親刁蠻無理到了一定程度。元義的父親知道詳情后,同情兒媳的遭遇,善意將其遣歸。鄧元義的妻子再嫁華仲后,元義對別人的解釋是“此我故婦,非有它過,家夫人遇之實酷,本自相貴”[1]1607,明顯只因婆母的不喜歡,除此之外別無理由,使自身遭棄。之后善良的妻子依然惦念自己的兒子,兒子卻不愿見她,其妻告訴自己的兒子:“我?guī)姿?,自為汝家所棄,我何罪過,乃如此邪?”[1]1607其憤怒、怨恨之情可想而知,但又無可奈何,只得認(rèn)命。
鄧元義母親用狠毒手段對待沒有過錯的元義妻子,究其原因,是由于“同性相斥”的心理,對嫁進家門的媳婦不是善待,而是百般刁難,無端挑剔,媳婦不堪忍受或被善意遣歸,最終成為棄婦。
在民間故事《娥并與桑洛》中,婆母不喜歡娥并,遂不同意二人的婚姻,娥并與桑洛最終因愛而死,婆母拒絕讓二人合葬,此后還用一把火燒了二人墳頭上長在一起的蘆葦,可見,婆母因抵觸娥并,最后的行為舉動近乎瘋狂。
3.性格不相符合
婆媳關(guān)系畢竟不同于母女的親密無間,因為父權(quán)家長制的延伸,家中婆婆越俎代庖,代替父權(quán),這就使得婆媳關(guān)系為兒媳婦需要絕對服從于婆婆的支配和被支配關(guān)系。婆媳關(guān)系不融洽,與性格脫離不了干系,若性格中都有強硬的一面,亦或性格沖突時,雙方都不懂得退讓,勢必會發(fā)生矛盾。如兩漢寫實詩《孔雀東南飛》,詩中焦母要將蘭芝遣歸娘家,認(rèn)為“此婦無禮節(jié),舉動自專由”,即使仲卿在焦母面前百般請求不要休棄蘭芝,焦母依然強硬地說到“吾已失恩義,會不相從許”,執(zhí)意不改初衷,必將蘭芝遣歸。蘭芝沒有向婆母軟弱妥協(xié),而是說到“非為織作遲,君家婦難為!妾不堪驅(qū)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時相遣歸”。蘭芝認(rèn)為作焦家的兒媳婦并不容易,一些事情無法忍受,被遣歸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回娘家前辭別焦母時,精心梳妝打扮,語言不卑不亢,這些都能看出蘭芝性格中也有強硬的一面。在與小姑辭別時的真情流露,看出蘭芝并不是與婆家人的關(guān)系都不好,只是與婆母關(guān)系不好。
婆媳性格不和,日常生活中不免會有碰撞,很容易使得本就處于劣勢的媳婦被休棄,成為棄婦。
4.當(dāng)事人品格
婆婆與兒媳婦來自不同的家庭,生長環(huán)境不同,價值觀等對事物的看法和為人處世都有出入,加之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之間缺乏理解,很容易產(chǎn)生矛盾。又“千年的媳婦熬成婆,當(dāng)了婆婆再把媳婦磨”,當(dāng)年婆婆待她們的殘酷方式,她們很容易用來對待自己的兒媳婦,而不是想到當(dāng)年的心酸與苦衷,善待自己的兒媳婦。
能否融洽相處,與當(dāng)事人的品格有關(guān),若婆婆通情達理,兒媳婦孝順賢惠,當(dāng)事人都具備良好的品格,就會相處融洽;反之,會因婆媳矛盾使兒媳婦遭棄。同時,若婆婆的兒子,媳婦的丈夫,這個男人在中間能夠起到調(diào)適的作用,婆媳關(guān)系相對來說也會比較融洽。
由此可見,這四種原因使婆媳相處起來,矛盾較多,難以相處融洽。
棄婦,狹義指婚后被丈夫拋棄的婦女,廣義上指以婚后丈夫的名義拋棄的婦女。縱觀兩漢,婦女遭棄的原因可分為兩大類,一類為因觸碰“七出”戒條遭棄,另一類為因非“七出”原因遭棄。
(一)觸碰“七出”戒條遭棄
《大戴禮記》中提到“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盜竊去”[2]255,漢朝鄭玄注釋“出妻之子為母”曰:“出,猶去也。”唐朝賈公彥疏曰:“此謂母犯七出。去,謂去夫氏或適他族,或之本家。子從而為服者也。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天子諸侯之妻,無子不出,唯有六出耳。雷氏云:子無出母之義,故繼夫而言出妻之子也?!盵3]1104兩者表述文字、順序稍有不同,但這七出是婦女的高壓線,不得觸碰,則是相同的。
因不順父母出妻。不順父母,尤其是母親,因此出妻的現(xiàn)象有許多。如東漢鮑永,休妻是因“妻嘗于母前叱狗,而永即去之”[1]1017,因為在母親面前呵斥狗這一小的過錯,便將妻子遣歸。
因無子出妻。無子,指沒有為夫家生育孩子,以此原因被遣歸娘家的婦女也有實例。如揚雄言:臨邛林閶翁孺,“婦蜀郡掌氏子,無子而去?!盵4]521兩漢之際的范升曾為出婦所告,坐系獄,弟子楊政為其鳴冤曰:“范升三娶唯有一子,今適三歲,孤之可哀?!盵1]2552由此可見,似乎前兩任妻子也是以無子而出。
因嫉妒出妻。此時社會上為一夫一妻多妾制,妻妾間爭寵吃醋頻繁,從而許多婦女因妒見棄。漢元帝皇后的父親王禁,好美色,多娶妻妾,妻妾間爭寵成為必然,“元后母,魏郡李氏女也,后以妒去”[5]4014,馮衍,有氣節(jié),不仕王莽朝,東漢建立后,幾番想出仕,卻未能得志?!榜T衍娶北地住氏女為妻,悍忌,不得蓄媵妾,兒女常自操井臼,老竟逐之”[1]1002,他的妻子不僅不讓他娶妾,就連身邊的媵妾都不得蓄養(yǎng),晚年忍無可忍出妻,與孩子們長大有關(guān),也有一生壯志未酬的原因吧。
因盜竊出妻。王吉的妻子因鄰家棗樹上的一些枝椏,長到了自家的院子里,便順手摘了幾個棗給王吉吃,王吉得知后便要休妻。好在鄰居大度,要砍掉棗樹,才免去了王吉妻被休的厄運。
因多言出妻。七出中有一條為“多言”,表面上看為話多的意思,實際上指說錯了話,或說的話具有危害性,婦女因此遭棄。如陳平的嫂子看不慣陳平“不親家生產(chǎn)”的行為,向別人說到“有叔如此,不如無有”[5]2083的話,因此陳平的哥哥將其休棄。
因觸碰“七出”戒條而遭棄的婦女大有人在,說明在漢朝約定俗成的“七出”已得到一定的實行。婦女若不想自身遭棄,首先需要做到的是不去觸碰“七出”戒條。
(二)非“七出”原因遭棄
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觀之于兩漢,有些婦女未必觸碰到“七出”的高壓線,依然有因其他原因被遣歸的。
因自身前途出妻。東漢平陵人竇玄,相貌出眾,天子因而將公主許配給他,竇玄拋棄舊妻,與公主結(jié)為連理。黃允,知道司徒袁隗賞識他的才能,得知想為自己的侄女尋得一位像他一樣的郎君后,即刻休棄自己的妻子。
因自己的觀念出妻。魏霸,“以簡樸寬恕為政”[1]1002,妻子死后,長兄為他再娶,他對新娶的夫人說道“夫人視老夫復(fù)何中空,而遠(yuǎn)失計義,不敢相屈”[6]481。新妻因此感到慚愧,不得不請求離去。魏霸間接出妻,只因認(rèn)為自己步入老年,子孫俱備,無需再度娶妻,這與自己的觀念不符,便尋找出妻的理由。
非“七出”原因遭棄還有許多,這些都說明在漢朝男子出妻,并不一定是妻子觸碰了“七出”戒條,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總之,男子休妻有各種理由。
觀之于兩漢,許多婦女被遣歸,有些是因婆媳關(guān)系不佳而造成的,亦或兒媳婦在日常生活中的無意冒犯或稍有閃失,使得婦女因此遭棄。那么為何婆母能在婚姻關(guān)系中起如此重要的作用,為何僅因婆媳關(guān)系一事就會被休成為棄婦?考之于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主要有兩點因素。
(一)孝母風(fēng)氣的盛行
兩漢對“孝”觀念的提倡,使得婆母在家中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在兒子的婚姻中決定媳婦的去留,開明的婆母可以成為兒媳婦的庇護傘,反之,兒媳婦會因此被休。
兩漢四百年,“孝”觀念從始至終存在,經(jīng)久不衰。西漢初文帝時期,有“其遣謁者勞賜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5]124的詔書記載,從此歷代統(tǒng)治者都曾有過獎賞三老、孝悌帛的政策,如武帝下詔“古之立教,鄉(xiāng)里以齒,朝廷以爵,扶世導(dǎo)民,莫善于德”[5]156,宣帝下詔“導(dǎo)民以孝,則天下順”[5]250,西漢初統(tǒng)治者開始提倡孝道,之后歷朝不衰。
隨著漢武帝確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的思想后,用政策來鼓勵習(xí)儒學(xué),至東漢,開國皇帝漢光武帝劉秀,以溫文儒雅著稱,章帝親自主持白虎觀會議,目的是統(tǒng)一儒學(xué)的一些分歧,擴大儒學(xué)的影響。隨著儒學(xué)及儒家思想在社會上逐漸興起,儒家的一些觀念,如“孝”的觀念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觀念,傳播更加廣泛,并被世人逐步接受。統(tǒng)治者的有意倡導(dǎo),以及不自覺的世風(fēng)影響,使得“孝”觀念逐步深入人心。到了東漢,“孝”觀念更加盛行,這就使李充妻在李充面前提出分家的想法后,李充認(rèn)為這是離間母兄的行為,妻子膽敢挑撥自己與母親的關(guān)系,顯然不符合孝道,因此將妻子休棄。
盡孝,在一個家庭中首先體現(xiàn)出來的是孝敬父母,作為家中的兒媳婦,首先要對公婆順從孝敬,能夠冠以孝婦名譽的婦女,是對公婆往往是對婆婆孝敬尤篤的人,如“陳孝婦者,……夫果死,孝婦養(yǎng)姑愈謹(jǐn)。其父母將取嫁之,孝婦故欲自殺,父母懼而不取,遂使養(yǎng)姑?;搓柼匾月?,朝廷高其義,賜黃金四十斤,復(fù)之終身。號曰孝婦”[5]3715。《漢書·于定國傳》同樣記載有東海孝婦的故事。可見當(dāng)時提倡媳婦對公婆的順從孝敬。因此,那些“不順父母”或與婆婆關(guān)系不好的婦女,顯然因此有被遣歸的可能了。
在出土的漢代墓葬畫像中,有些關(guān)于老人題材的畫像, 如執(zhí)杖老人、先人等形象,反應(yīng)了當(dāng)時社會上尊老敬老的風(fēng)尚,同時也是進行孝道教育的載體。
兩漢對孝大力提倡,母親在家中理所當(dāng)然會得到孝敬,孝母風(fēng)氣的盛行,不僅使婆母在家中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而且使婆母在兒子的婚姻中也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
(二)家中崇母輕妻的局面
《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年律令》中有“子牧殺父母,毆詈泰父母。父母假大母、主母、后母,及父母告子不孝,皆棄市”,法律上維護家長的權(quán)威,若不孝長輩是死罪?!稄埣疑綕h墓竹簡·二年律令》也有明文規(guī)定“子告父母,婦告威公,奴婢告主、主父母妻子,勿聽而棄告者市”?!稄V雅·釋親》中說“姑謂之威”,即說明若有婦女告公婆的案件,不僅沒有官員受理,還會對此婦女進行嚴(yán)厲的處罰,棄市??煽闯鰞合眿D的地位遠(yuǎn)遠(yuǎn)低于公婆的地位。
母親在家中的地位很高,子女傾向于母親的喜好做事。如“竇太后好黃帝、老子言,帝及太子諸竇不得不讀黃帝、老子,尊其術(shù)”[7]1975,因竇太后偏好于黃老之學(xué),她的兒子、孫子以及娘家的兄弟侄子等,都會去讀黃老之學(xué)。郅都因刀筆問題,使臨江王在中尉府對簿時自殺,因此事竇太后對郅都很惱怒,在匈奴人“中都以漢法”后,景帝想以忠臣的理由釋放郅都,竇太后反問道“臨江王獨非忠臣乎?”[5]3648最終郅都被斬殺。母親的話對當(dāng)權(quán)者都有重要的影響,可見母親在家中享有很高的地位。班昭的《女戒·曲從篇》提到“姑云爾而是,固宜從令;姑云爾而非,猶宣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屈從矣”。顯然,家中是婆尊媳卑的局面。
家中兒媳婦的地位不高,在《史記·封禪書》中,武帝為成仙說到“吾誠得如黃帝,吾視去妻子如脫履耳”,武帝認(rèn)為自己若能成仙,為此需要拋棄妻子,就像脫鞋般隨意。郅都也曾說過“己背親而出,身固當(dāng)奉職死書官下,終不顧妻子矣”[5]3648。為了盡職做官,郅都可以做到不顧妻子。以此可見,因各種原因,都可以不顧妻子,然有些人在戰(zhàn)亂年代寧可舍棄自己的孩子也會帶著母親逃命。兩漢重母抑妻,妻子在家中的地位不高,與家中的婆母相比,地位更是相差懸殊。
當(dāng)時的崇母輕妻局面,使得在孝母與愛妻上,男子更傾向于孝母,有些會忽略愛妻。姜詩的母親喜愛飲江水,妻子常常不辭辛苦逆流取水,一日因遇風(fēng)的緣故,客觀的天氣原因而不是妻子自身的原因所致,江水未能準(zhǔn)時取回,姜“詩責(zé)而遣之”[1]2783,為此姜詩將妻子黜遣。這類因細(xì)節(jié)得罪了婆婆而被遣歸的婦女,是當(dāng)時家中崇母輕妻局面的反應(yīng)。
由此可見當(dāng)時社會上的孝母風(fēng)氣,家中崇母輕妻的局面,使得婆媳關(guān)系的好與壞和婦女是否被休成為棄婦有一定的聯(lián)系。
綜上所述,根據(jù)兩漢的婆媳關(guān)系狀況和婆媳關(guān)系難處的原因,當(dāng)時棄婦遭棄的類型,可看出婆媳關(guān)系良好或堪憂,與婦女是否被休成為棄婦有一定的聯(lián)系。
[1] 范曄.后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5
[2] 王聘珍.大戴禮記解詁[M].北京:中華書局,1982
[3] 鄭玄注.十三經(jīng)注疏[M].北京:中華書局,1980
[4] 錢鐸.方言箋疏[M].北京:中華書局,1991
[5] 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6] 劉珍等撰.東觀漢記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8
[7]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