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諸英
(安慶師范大學 人文與社會學院,安徽 安慶 246133)
民國時期淮河流域的民間災荒救濟
梁諸英
(安慶師范大學 人文與社會學院,安徽 安慶 246133)
民國時期,民間各種社會力量面對災荒頻仍的狀況有其積極應對措施。災荒發(fā)生后,淮河流域既有民間個人力量的募捐,也有宗教團體的救濟,具有近代化色彩的民間慈善組織尤其發(fā)揮了重要的社會救濟功能,總體呈現(xiàn)出救災主體多元化的特點。華洋義賑會、紅十字會等多種民間慈善組織致力于災民的生活救助,并對災區(qū)的疫病防治工作做出了貢獻。需要指出的是,當時的災荒救濟呈現(xiàn)出諸多局限性,表現(xiàn)在:重災后救濟,輕災前預防;缺乏救濟物資和資金;盲目墾荒等。
民國時期:災荒史;民間社會;淮河流域
學界對明清時期淮河流域的自然災害作過專門探討[1-3],關于民國時期淮河流域的水利建設、自然災害成因及其影響也有諸多研究成果[4-6]。還有學者以個別年份為例探討救荒的民間力量因素,比如池子華等以1906年蘇北水災為例,探討民間救災組織的社會救濟功能[7]。綜合已有研究,學界對民國時期淮河流域災荒事件中民間力量的救濟功能等問題關注不夠,以淮河流域為例探討民間社會與災荒救濟之間互動的有利因素和不足,有利于豐富對民國時期防災救災狀況的認識。
民國時期災害頻仍,“自民國元年至民國二十六年這一時期,各種較大的災害,就有77次之多”[8] 32?;春恿饔虻淖匀粸暮r(nóng)民生活和農(nóng)村經(jīng)濟有著深刻影響,民間商人、知識分子等群體面對災荒事件,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部分區(qū)域的商人群體在賑災事務中頗為活躍,民國前期,天津官方、商會及民間慈善團體合作,對災民施行了一系列賑濟[9]。淮河流域的商人群體也有救災行為,比如在高郵州,“民國五年壩水成災,永安鎮(zhèn)職商陳詩源親赴上海、江寧、蕪湖等處,籌募銀幣二千余元,給散災民”[10] 605;1921年,安徽太和縣境內(nèi)淫雨為災,缺衣食者眾多,李金堂“輸三百金賑之”[11] 487。
自然災害發(fā)生后,官方常常出現(xiàn)救濟資金不夠的情況,當?shù)剜l(xiāng)紳常積極響應官方賑災的號召。1935年秋,安徽臨泉縣干旱災害異常嚴重,百姓錢糧缺乏,流離逃亡,時任縣長深以為憂,設立救災委員會,對于養(yǎng)老恤孤、施棺掩埋等其他救濟事業(yè),也由縣政府通告。“至于一切賑款,由地方紳士募捐”“令飭地方慈善人員負責籌備”[12] 288-289。
在災害發(fā)生時,學校職員也積極倡導和呼吁募捐。比如在1911年,淮河流域的安徽省北部水災破壞嚴重,震旦學堂的陳文鳳撰文指出,“為今之計,既當募賑捐以救已形之災,又當導淮河以救無窮之患”[13]。1918年,山東省水災籌賑會來到北京大學募捐,北京大學面向各教職員發(fā)布布告:“凡本校教職員如有愿為捐助者,請將所捐之款送交本校會計課以便轉(zhuǎn)送?!盵14]
其他在當?shù)芈曂^高的個人也會在災害救濟中發(fā)揮作用,他們或申請官方撥款,或向外界呼吁救助及募捐[15]。在高郵州,1916年“廣沛鄉(xiāng)助理員吳濬等因水災浩大,全鄉(xiāng)淹沒,詳請撥倉谷一千石急賑災民”[10] 605,還有多個鄉(xiāng)的助理員有此義行。1921年,穎上縣水災嚴重,災區(qū)代表楊松年等人向紅十字會致函介紹了水災對當?shù)剞r(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嚴重損害,以及農(nóng)民流離失所、衣食無著的慘狀,并呼吁上海的慈善團體設法拯救[16] 421。高郵州精通術數(shù)之學的丁鏡齋,在當?shù)赜幸欢ㄖ?,凡有災賑,都代為勸募,“集成巨款,涓滴歸公”[10] 419?;春恿饔驗暮Πl(fā)生時,災區(qū)以外有經(jīng)濟實力的民眾也積極參與災區(qū)捐助,如1935河南偃師縣水災“漢口李銳捐來棉衣一千八百件”[17]。
西方基督教組織在近代中國的淮河流域得到傳播,自然災害發(fā)生時,其常積極參與到賑災活動中。早在1877年,就有英國牧師李提摩太于山東省旱災發(fā)生后寫信到英國的教會進行勸捐[18]。1907年,耶穌教的報紙《通問報》報道了代收水災捐款的事情,包括基督教各地方教會的捐款,比如“河南陳州府教會助洋三元”[19]。
民國時期,淮河流域的基督教組織積極參與對災區(qū)的救濟。偃師縣1935年發(fā)生水災后,洛陽紅十字會委員劉致中、鄭州信義會牧師萬紉三、許昌信義會牧師艾瑞生等人前去慰問,帶去的賑濟物資和錢財解了燃眉之急[15]。1936年河南省鄭州區(qū)發(fā)生災荒,鄭州區(qū)基督教浸禮會于1937年1月,經(jīng)會議表決,決定“先有本會盡力捐輸以濟燃眉之急,繼向外埠求助”[20]。1943年7月,河南伊陽縣山洪暴發(fā),兩岸之田地,被水沖毀者三萬余畝,被水淹沒者兩萬余畝,河南伊陽縣基督教救災會隨之發(fā)布募捐啟事[21]。
淮河流域的安徽省也有這種情況。1946年皖北沿淮地區(qū)發(fā)生水災,謝貫一在視察皖北沿淮災區(qū)后記載,懷遠縣城南基督教堂收養(yǎng)了難童490人,城西天主教堂收養(yǎng)難童280人,“每童每日面粉十二兩,豆粉四兩,佐以牛奶牛肉,頗富營養(yǎng),以致面容豐潤,無復三月前之瘦削可憐矣”[22]。此類帶有近代社會性質(zhì)的基督教救濟行為對改善災民的生存狀況起了積極作用。
民國時期淮河流域災害發(fā)生時,除了基督教團體以外,其他宗教團體也積極參與災害救助活動,救助形式包括倡捐、提供場地或資金等。比如在高郵州,僧人慈光的災荒救濟較為顯著,他對該州界首鎮(zhèn)施材局“施田兩次,一次十五畝,一次三十畝,為施棺之用”,還立下遺囑勸界首鎮(zhèn)的紳耆創(chuàng)立界首鎮(zhèn)施藥局[10]344。
民國時期紅卍字會*世界紅卍字會與紅十字會不是一個機構(gòu),世界紅卍字會根源于道院,以“促進世界和平、救濟災患”為宗旨。道院是劉福緣等人在濟南創(chuàng)立的民間宗教組織,于1921年3月在濟南開院。也積極參與淮河流域的災害救濟。1931年,江蘇興化大水為災,成立了世界紅卍字會興化分會,報縣政府備案,每年舉辦施醫(yī)、施藥、施材、掩埋等慈善事業(yè),在1937和1938年兩年里,該會煮粥救濟難民,“日給千余口,各方捐送米款亦踴躍贊助”[23]575。
民間力量在地方社會賑災活動中的作用,還表現(xiàn)在民間組織方面,華洋義賑會便是一個典型的社會賑濟組織。研究者們關注到了華洋義賑會對河南省災害的救助[24],有學者指出,華洋義賑會開展了施放賑款和賑糧、舉辦粥廠、建收容所、進行農(nóng)貸和工賑等多種不同形式的災害救濟工作,有些效果還較為顯著[25]。華洋義賑會除了災后的救濟措施外,還注重災害的事前預防。至1934年,華洋義賑會的工賑興辦多有成效,“修治之河道海塘,與修理或新筑之堤岸,有二千六百余里,筑渠一千六百余里,掘井六千余口”[26]。
安徽省華洋義賑會成立于1921年10月16日[16]424,其對淮河流域非安徽省的其他省份也多有賑災行為,比如1935年,河南省偃師縣水災嚴重,華洋義賑會撥5 000元作辦粥廠經(jīng)費,粥廠由此得以迅速辦成,1 200多名災民得到救濟,每天救濟兩餐小米飯[17]??梢哉f,華洋義賑會對淮河流域各類自然災害的救助用力頗多,產(chǎn)生了諸多積極作用。
除華洋義賑會以外,近代淮河流域還有其他民間救濟組織積極從事救災活動,紅十字會的救災活動在當時就頗有影響。民國時期的中國兵連禍結(jié),盜匪橫行,自然災害頻仍,“中國紅十字會只要接獲災情信息,幾乎無災不救,無役不從,成為災區(qū)人民希望所在”[27]41。
據(jù)《慈善近錄》記載,1921年皖北水災之后,未淹斃之人因濕氣侵入,肌膚變?yōu)閼K白色,多染疫疬,這以潁州、亳州為嚴重,中國紅十字會就組織了醫(yī)療隊,選有經(jīng)驗的醫(yī)生去救治[16]419。資料顯示,這次災后紅十字會對傳染病的防治取得明顯功效。亳縣各公團致上海紅十字會總辦事處的函件,指出了紅十字會蚌埠分會對疫病的救護效果,“旬日之內(nèi),全活者何止千百!敝縣感戴大德,莫可名言”[16]462。1921年亳縣知事對中國紅十字會派來醫(yī)療團一事也專門發(fā)信函表示謝意,指出,在陰歷六月中旬,該縣發(fā)現(xiàn)了霍亂病例,傳染日盛,城鄉(xiāng)人民死于此病的不計其數(shù),當時除了采取清理街道等措施外,紅十字會蚌埠分會派人來救護后,“救活甚多,疫氣稍減”[16]457。
淮河流域其他省份也有紅十字會分會的設立及其進行的災害救濟,比如在興化縣,“紅十字會興化分會成立于民國十年,會長張寶焱歷辦施醫(yī)、施藥、施材救濟事務,會址附設濟急局”[23]575。在河南省,對于1935年偃師縣的旱災防疫工作,鄭州紅十字會提供了藥品救助[15]。
中國紅十字會總會與各地分會在自然災害發(fā)生后,還積極組織成立福利機構(gòu),如在河南省,“1923年,豫省沁源分會組織臨時賑濟育嬰所,助辦湖陽育嬰會,安徽分會設救濟婦孺會”[27]45。在安徽省沿淮地區(qū),1948年因戰(zhàn)爭及水災導致的難民向蚌埠聚集,總計滯留在蚌埠的難民有兩萬余人,紅十字會蚌埠市分會會同市政府、市黨部、市議會等多機關組成“蚌埠市三十六年度救濟委員會”,設立了施粥廠兩處,每天吃粥人數(shù)在二三千人,并募集棉衣褲,解決了難民的饑寒之苦[28]。
災害發(fā)生后,大量災民生活艱難,流離失所,貧民工廠的設置是民國時期對災民和饑民進行救濟的又一種方式。據(jù)1910年報道,“民政部以近年各省水旱偏災,層出迭見,饑民流離失所,殊為可閔”[29],要求各省在省城附近建筑貧民總工廠一處,“專收失業(yè)貧民,教習工藝,制造貨品,售款余利,發(fā)商生息”[29]。
民國期間淮河流域有諸多貧民工廠設立,對貧民工廠的管理也有詳細規(guī)定。比如在江蘇省高郵,“民國九年十月邑人王鴻藻請設貧民工廠,縣知事彭世祺委陳捷、王守義為正副主任,就舊萬壽宮屋宇改建,撥縣附稅銀一千元為開辦費,每歲撥附稅三仟元,并由省補助二千元為經(jīng)常費”[10]587,對所收留的貧民培訓藤器、木器、竹器制作等生產(chǎn)技術。據(jù)1926年的報道,河南省睢縣李子成等人,見該縣連年戰(zhàn)亂,失業(yè)者十居四五,于是向各界倡議,設立貧民工廠,并在政府作了備案,積極推行[30]。1934年,河南省立救濟院對其所設立的貧民工廠制訂了辦事細則,總共有19條規(guī)定[31]。貧民工廠的設置使災民、貧民擁有一技之長以維持基本生活,從而增強抵御災害的能力。
民國時期淮河流域的慈善組織呈現(xiàn)出多元化特征。還成立了同善會、濟急局、醫(yī)學公會、賑務分會、救濟院等多種救濟和救護組織。比如在江蘇省高郵,三垛鎮(zhèn)同善會“施材施藥,均由里人公捐公辦”[10]344。在興化縣,有“濟急局”,是光緒二十八年夏,邑人張寶焱、楊曾沐邀集楊曾谷等八人發(fā)起組織,專為拯救災民而設,在時思寺設立事務所,因當時經(jīng)費無措,由楊崇功等人倡議募捐而成功[23]574。1920年,興化縣民眾設立了醫(yī)學公會,在1931年水災時,醫(yī)學公會協(xié)助衛(wèi)生署工作人員診治“不分晝夜”[23]575。1929年興化縣旱災,地方上組織了賑務分會,該會撥付了25 000元,而地方募捐為7 870元,共計32 870元,用于救濟災民[17]559。在安徽省壽縣,“救濟院收容嬰兒十三人,寄養(yǎng)十七人”[22]。
鄧拓把災荒救濟歸屬于事后救濟和事先預防兩大類,水利和林墾屬于后者,起著改良自然條件的作用[8]139,174。對淮河流域來說,民間對災荒發(fā)生后的事后救濟采取了多方面的舉措。相比較而言,對災荒的事先預防較為缺乏。這里對水利建設這一重要災前預防途徑作一探討。
民國時期淮河流域民間對水利建設缺乏足夠重視,是忽視災前預防的典型表現(xiàn)。比如在山東地區(qū),藤縣“一遇旱干,不知講求水利”[32]43;山東省河道存在疏于治理的情況,山東徒駭河的中段禹城一帶“平時皆淤塞,大水時始通流”[33],極易干旱。安徽省也有此種情況,據(jù)1936年的報道,潁上縣的八里河“本淮河支流,年久失修,淤塞不通”[34]?;春又Я鞯挠偃率蛊湫钏芰p弱,由此使得附近居民易遭到水患的威脅。在淮河流域皖北地區(qū)的壽縣、鳳臺縣、懷遠縣等地,“因年久失修,河道淤塞,河身日高,即無黃水入淮,遇雨亦易泛濫,且水流遍及各縣,一有水患,為害甚廣”[22]。在淮河流域的河南省地段,河流修浚的疏忽也是災害發(fā)生的原因。1932年的報刊指出,“東西兩部,悉受其支流浸潤,乃因年久失修,每至泛濫為災”[35]。1946年,時任水利委員會工程師倪超調(diào)研后指出,對于淮河上游及其支流,因為受到黃汛影響,“致河床逐漸淤高,河口亦多淤塞”[36]。
民國時期國弱民窮,災荒賑濟常出現(xiàn)資金不足的情況。據(jù)1925年的報道,“水利局倡裁兵導淮,以無巨款又止”[37]。1931年淮河流域大水災,此后對淮河堤防的補筑仍不足以宣泄洪水,時人認為治理的根本之道在于疏浚河身、加寬堤距,但是,限于“國帑空虛”[38],難以作根本上的治理。
民間組織災后救濟資金缺乏的狀況也多有記載。在安徽,“各縣救濟院所,或由公款補助,或由私人籌募,缺乏固定基金,大多略具雛形,甚鮮救濟成效”[22]?;浇探M織的災后救助也存在資金緊張的問題。如在1937年,河南省臨汝縣信義會對災區(qū)教徒有物資救助,但到調(diào)查者離開時,只剩下13袋米[39]。
外國慈善組織對中國災害的資金救濟也會出現(xiàn)經(jīng)費緊張的情況。面對民國初年淮河流域的災害狀況,1914年美國紅十字會組織工程團來到中國勘察,并寫出了整治淮河流域災害的報告。但是,“顧以時日及經(jīng)費之關系,該工程團受命辦理此事未能完全解決”[40]。慈善組織救濟資金劃撥的遲滯也影響了救災效果[41]。
災荒救濟資金的不足還表現(xiàn)在災前預防資金缺乏這一環(huán)節(jié)上。鑿井對淮河流域農(nóng)民應對旱災很重要,但農(nóng)民??嘤谫Y金缺乏而無力打井。河南省建設廳有鑿井隊,義務為百姓打井,“但鑿井的材料民人也買不起,所以各地方鑿的井很有限”[42]。1947年安徽省東北各縣,在水利淤塞的情況下,一遇晴天也容易遭受旱災,“無論鄉(xiāng)村城市均無水利設施,沿河水利淤塞失修,易于泛濫” “人民無排水工具,坐視田園卷于波瀾”[22]。
晚清以后,人口增長迅速,農(nóng)民常常會通過加大墾荒力度的方式來緩解缺糧壓力。對淮河流域來說,盲目墾荒這種應對人口壓力的途徑,實際是只顧眼前的短視行為。民間盲目墾荒、砍伐林木導致水土流失的例子不勝枚舉。據(jù)1926年對淮河的報道,“淮河的兩岸,因為上游的河南省境內(nèi),山上樹木,砍伐無余,天下雨時,淮河涌漲,常出水災”[43]。
除了砍伐林木向山要田以外,農(nóng)民盲目開墾還表現(xiàn)在“圍湖造田”這一向水要田的形式。在江蘇省興化縣,1926年淮安防災會調(diào)查指出,對于高寶湖,“其墾區(qū)幾占全湖面積之半,益以茭草新淤,幾無行水余地,是今日占湖為田,異日即陷田為湖,此皆濫行占墾之所致”[23]444。1931年江淮大水災的發(fā)生,引起了人們對之前占湖為田危害的反思。安徽省也有大量開辟湖田的情況,淮河流域壽縣、霍邱縣等地的沿淮湖泊被大面積圍墾,對當?shù)氐男钏胺篮橛泻艽笪:?。民國時期的陳揚針對這種情況提出建議:“未墾之湖,地方政府不得任意開墾,應歸中央政府籌劃開拓?!盵38]
山地盲目墾荒破壞了森林資源,使得水災爆發(fā)的大量泥沙沖入淮河及支流;圍湖造田縮小了淮河沿岸湖泊面積,減弱了湖泊的蓄水能力。早在1912年,當時農(nóng)林部的公報就指出了淮河下游的淤塞及洪澤湖湖身漸高等狀況對淮河流域生態(tài)的影響[44]。
對淮河流域來說,民國時期災荒發(fā)生后救濟主體呈現(xiàn)出多元化的特點。災荒發(fā)生后,紳商、知識分子積極呼吁奔走,救助受災民眾,基督教、道教、佛教等宗教組織也積極予以倡捐和捐助,民國時期尤其比較重視具有近代化色彩的慈善組織的社會救濟功能。多種民間社會力量互動的救災機制在當時的災害應對中起到了積極作用。但是,當時的災荒救助具有諸多局限性:淮河流域災荒救濟呈現(xiàn)出重災后救濟、輕災前預防的特點,使得災害頻繁發(fā)生;民間組織不時出現(xiàn)救濟物資和資金缺乏的狀況;農(nóng)民為了維持生存進行的盲目開墾活動破壞了生態(tài)環(huán)境。這些因素不同程度地加重了水旱災害致災的程度,或是制約了災荒救濟成效的發(fā)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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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mineReliefinHuaiRiverBasinduringtheRepublicofChina
LIANG Zhuy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ety, Anqing Normal University, Anqing 246133, China)
The civil society and various forces actively responded to the situation of the famine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For the Huai Rivers, Disaster relief presen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articipation in diversity, there existed personal fund raising and relief religious. Especially, the charitable organization with modern factor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social relief. After the occurrence of disasters, the China International Famine Relief Commission, the Red Cross and other various charitable organizations are actively committed to the life relief of victims, and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the disease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in the affected areas. It is necessary to point out that there is still a lot of limitations of disaster relief in that period, which are manifested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 carrying out the relief after hardest hit and preventing before the light disaster; lacking of relief materials and funds; unplanned over-cultivation and so on. This paper has discussed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ivil society and famine relief in Huai River Basin. It will help us deepen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measures for disaster prevention and relief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as well as the main restraining factor.
the Republic of China; famine history; civil society; Huai River Basin
2017-05-06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近代淮河流域自然災害與鄉(xiāng)村社會研究”(09BZS043)
梁諸英(1974—),男,安徽南陵人,安慶師范大學人文與社會學院教授,科學技術史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農(nóng)業(yè)史、生態(tài)史。
K928.4
A
1008—4444(2017)06—0007—05
王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