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發(fā)(四川)
聽大提琴世界名曲,讓我靠近了那段人文歷史。
——題記
由G弦低音向上推高的音韻,掀開了我心里瀲滟寬闊的水面。是在舒伯特故鄉(xiāng)的萊茵河上?還是在我家鄉(xiāng)的岷江河畔?
鋼琴把十六分音符組成的音浪,由遠而近地推到我眼前。一浪接著一浪,一浪蓋過一浪。
——這不僅是我們生活的間奏,也是我們心路歷程的伴隨。
波光粼粼,微風習習;陽光閃射,岸影隨行。
大提琴極富穿透力的吟唱,從1823年舒伯特用青春書寫的樂譜上啟程,穿越近兩百年的時空:把三十一歲的生命留給了歷史;把青春的永恒留給了歲月;把音樂的不朽留給了今天。
大提琴極富表現(xiàn)力的音域,從歐洲中世紀黑暗低沉的呻吟走出。來到碧波蕩漾的萊茵河上,用浪漫把藍天白云、風和日麗、歌聲飄渺串在一起,搭在纖夫的肩上,用艱難亦或興奮走完了歐洲的古典。
演奏者在切分音符間的短暫停頓,——講舒伯特的故事需要欲言又止嗎?你想起了你的故事?你回到了你的青春歲月?
鋼琴伴奏一浪接著一浪,一浪蓋過一浪。
慢板如歌。
撒滿月光的湖面,你把此時的生命維度放在腳尖上,用一個支點撐起舉世無雙的美。
湖面上的月光拉長了你的倩影,月亮旁邊的黑云把陰影投射到你的腳尖。在人性的黑與白之間,夜的靈魂在鋼琴上演繹著魚兒拍擊水花的間奏。
內(nèi)蒙古烏梁素海里游弋的天鵝,是否也曾游弋在圣桑的甜夢里呢?天鵝不需要用高貴打賞,她想擁有一份真正的心靈自由和靜謐。
圣桑把半個世紀的人生寫進了動物的狂歡節(jié),把自己裝扮成小丑,調(diào)侃同時代音樂家的無知,譏笑自己音樂的滑稽。唯有游弋在空靈中的那只天鵝,她屬于圣桑內(nèi)心的純凈,她屬于柴可夫斯基靈魂的純凈。
馬友友和圣桑都誕生在法蘭西,只是馬友友相隔一百年和圣桑對話時,琴聲中多了幾分中國人的矜持和曠達。
馬友友演奏時微閉雙眼和側(cè)耳傾聽的招牌動作,一度打動了世界各個種族的人。琴聲告訴我:起飛于百年前的那只天鵝依然要繼續(xù)飛翔,只是她曾在黃河故道的水邊停息過。
從童年的夢幻里醒來,就再也回不到童年的故鄉(xiāng)。
平靜的萊茵河掩飾著水下波翻浪卷的激越,詩歌般的旋律演繹著舒曼渴望愛情的那份狂野。
把愛放在飄弋水面的月牙上輕輕搖曳;把吟頌放低到僅用靈魂可以靠近。用歌聲為一次次分別涂上溫暖;用撩人的音色為每夜的思念裝上翅膀。
跨越生命即可抵達生命的真諦嗎?舒曼請放緩你的腳步,大提琴演奏你舒暢行板的青春挽歌正好。
琴聲如歌如述;伴奏如癡如醉。愛已成風輕輕掠過水面;情已成雨飄飄灑落心底??v情一身從童年出發(fā):走過多夢的季節(jié);走過情竇初開的夢妮;走過今生相許的懊惱;走進生命的云淡風輕。
再次回到夢生夢幻的童話里,那里已是一片生機盎然的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