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瑟琳·福布斯
我的畢業(yè)禮物,我的咖啡
文/凱瑟琳·福布斯
女生們開始談論畢業(yè)禮物。
我好奇心大發(fā),不知道家人會給我一個什么樣的大驚喜。我不斷提起這件事,希望得到一點兒線索——如果我的禮物不如其他同學的好,那就太糟糕了。
“這么說,送畢業(yè)禮物是一種習俗嗎?”媽媽問。
“我的天??!我說,”畢業(yè)差不多是每個女孩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我在席勒先生的藥店里見過一個漂亮的粉紅色梳妝盒,令我十分心儀。我暗示了一遍又一遍,后來,哥哥內(nèi)爾斯把我拉到一邊,提醒我家里沒有閑錢買那種東西。
“我不管?!蔽宜翢o忌憚地哭起來,“我必須有一件畢業(yè)禮物……”
有一天,只有我和媽媽在家的時候,她問我,把她的胸針送給我作為畢業(yè)禮物怎么樣。媽媽非常珍愛那枚銀胸針,因為那是她的媽媽傳給她的寶貝。
“媽媽,我要那個舊胸針有什么用???”我理直氣壯地說。
“它就像--就像是我們的傳家寶,凱瑟琳。這枚胸針是你外婆傳給我的?,F(xiàn)在我……”
“媽媽,謝謝,不用了。”
“我可以把胸針擦亮,凱瑟琳?!?/p>
我搖搖頭:“媽媽,畢業(yè)禮物應該是像--像席勒先生藥店櫥窗里那種漂亮的梳妝盒之類的禮物?!本驮谀且豢蹋姨裘髁?。
媽媽看上去有些發(fā)愁,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把那枚胸針別回自己的衣服上。
我很肯定媽媽會想辦法為我買那個梳妝盒。我向女孩們吹噓,好像自己百分之百有把握似的。我甚至帶她們到席勒藥店的櫥窗對梳妝盒仰慕了一番。那里面有一把梳子、一把發(fā)刷、一面鏡子、一個針墊、一把衣服刷,甚至還有一個裝零散落發(fā)的器具。
畢業(yè)典禮之夜,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激動。
我回到家的時候,粉紅色的梳妝盒已經(jīng)在等著我了!爸爸媽媽看見我開心的樣子也十分高興,但是,我注意到哥哥內(nèi)爾斯和姐姐克里斯蒂娜沒有吭聲。
我拿著梳妝盒來到閣樓上,把梳子和發(fā)刷小心翼翼地放到梳妝臺上。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一切都擺放得令自己滿意。鏡子這樣擺,針墊那樣放,裝碎頭發(fā)的器具放在那里。
第二天早飯后,克里斯蒂娜和我要上樓整理床鋪??死锼沟倌榷⒅铱戳撕瞄L時間。
“克里斯蒂娜,你干嗎這樣看著我?”
“你還會關(guān)心什么?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不是嗎?”她指著梳妝盒說,“沒用的破玩意兒!”
“你居然敢這么說我心愛的禮物?你分明是在嫉妒。我要告訴媽媽。”
“你去告狀時,問問她把那枚銀胸針怎么了,你去問問!”
我驚恐地看著克里斯蒂娜,拿起梳妝盒跑到廚房。爸爸正在喝咖啡?!鞍职?!”我大聲喊道,“媽媽是不是克里斯蒂娜說……”我開始大哭起來。爸爸把我抱到他的腿上。
“好了,不哭了?!彼闹业募绨蛘f。他拿起一塊方糖在咖啡里蘸了蘸,然后塞進我的嘴里--我們在長大成人之前是不允許喝咖啡的,但是,我們都非常喜歡偶爾吃一塊蘸了咖啡的方糖。
等我停止哽咽和抽泣之后,爸爸開始很嚴肅地和我談話。他說:“你想要一份畢業(yè)禮物,媽媽更希望你能開心,所以她拿銀胸針和席勒先生交換了梳妝盒。”
“但是,我從沒要求媽媽那樣做,爸爸。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決不讓她去!”
“是媽媽自己想那么做的,凱瑟琳?!?/p>
“但是,她是那么喜歡那枚銀胸針。那是外婆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p>
“她一直打算把它送給你,凱瑟琳?!?/p>
我緩緩地站起來,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我拿著自己的畢業(yè)禮物走向席勒先生的藥店,一路上都在想,媽媽用胸針和席勒先生交換梳妝盒時,該有多么艱難。
席勒先生非常仔細地檢查了梳妝盒。畢竟,交易就是交易,他說,他從沒想過要把梳妝盒要回來。
我答應席勒先生,如果他能收回梳妝盒,把胸針退還給我,我可以每天都來給他干活。“我會把玻璃柜臺擦得锃亮。我會幫你拖地?!蔽覒┣蟮?。
席勒先生說:“那倒沒有必要。既然你這么想要回胸針,那我就放棄這次交易。但是,如果你真想在假期打工的話,我可以考慮雇用你?!?/p>
我感到非常自豪,因為當我走出席勒的藥店時,我不但換回了媽媽的胸針,還找到了一份工作。梳妝盒在我眼里一下子成了很幼稚、很可笑的東西。
我把胸針放在爸爸跟前的桌子上。
他驕傲地看著我,問:“女兒呀,做這樣的事是不是很難啊?”
“沒有我想象中難?!蔽野研蒯槃e在自己的衣服上,“我會一直佩戴它,直到永遠?!?/p>
“媽媽會很高興的,凱瑟琳?!卑职謱⒁粔K方糖在咖啡里蘸了一下,遞給我。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吃了,爸爸。”
“真的嗎?是真的嗎?”他站起來倒了一杯咖啡,遞給了我。
“給我的?”我好奇地問。
爸爸笑著點了點頭,說:“給我長大了的女兒。”
摘自《時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