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娛樂圈沉浮17年,嘗試過風光,也經(jīng)歷了低谷,大張偉依然堅持做自己,即使被質(zhì)疑也不躲閃。他堅信依照自個的想法,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他也能活出一片天地來。真性情,不掩飾,不高興就罵街,高興了就甩頭發(fā)簾。
10月23日,《天天向上》錄制現(xiàn)場。
和17年前一樣,大張偉站在臺上,頂著花花綠綠的頭發(fā),一件豹紋上衣搭配黑色長褲,單手拿著話筒,另一只手揣在褲兜里,歪著頭,一只腳不時跟著音樂抖動。如果不是眼角的幾條皺紋出賣了歲月的痕跡,畫面也可以自如地切換到他當初那個狂妄不羈的年月里。
導演在監(jiān)視器后準備錄制,倒數(shù)“3、2、1”,大張偉轉(zhuǎn)身打了個哈欠,“開始”兩字一聲令下,大張偉打起精神面向觀眾,跟著熱鬧的音樂,在舞臺上“砰砰”亂蹦……
錄制結(jié)束,大張偉露出疲態(tài),“歲數(shù)大了,歲數(shù)大了?!贝髲垈ソ衲?3歲,他偶爾會抗拒自己“哇哇亂蹦亂跳”的風格,“累”是他頻繁脫口而出的字,“跟體力有關(guān),造不動了?!?/p>
這種想法讓他倍感恐慌?!皻q數(shù)變化特別大,比如我過了35(歲),有些事兒還沒做到我爽呢。但有一天我老了,沒那勁了,一想‘那就算了吧,我還是生個孩子讓孩子幫我完成吧,我便接受不了這種想法?!?/p>
就像是和時間賽跑,但凡這一刻他想到的而別人還沒有做的,大張偉就要馬上行動,“對,就是此時此刻”。
大張偉是多面的,不管哪種情緒,他都能在嘈雜的世界里,辟得一個安靜的角落,“我有時候能想明白很多事,但我不愿意分享,這很私人的。”
“擰巴”是大張偉對自己的概括。
“我特別擰,有的時候看我開心,可是心里卻沒有那么開心。但是你說一個人本身特別擰,說話又小心翼翼,活起來就特別痛苦。所以,雖然我說了那么多不該說的話,但它對我來說是一個活下去的紓解?!?/p>
“真得仰仗我這嘴”,像是要突出重點,在密集的表達過后,他說完這句話突然停頓片刻,然后露出一個很少在他臉上見到的淺笑。
在娛樂圈沉浮17年,抄襲、假唱、“被吸毒”,質(zhì)疑聲不斷,但在媒體面前大張偉從不賣慘,往事被提及,他也一句話淡然處理,“事情來了,那就面對、解決、放下?!?/p>
對于大張偉,能看明白似乎又糊涂著,正如崔健的一句歌詞,“我要別人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這就是大張偉追求的人生吧。
“我真沒覺得我講話有多招人愛聽,但是說得多了,偶爾會說出一些好玩的?!?/p>
“段子手鼻祖是馬三立,那比我厲害多了?!鄙钜共稍L大張偉,他冒出的第一句話,惹得在場疲憊的工作人員大笑。
大張偉不認為自己是“段子手”,這被他歸結(jié)為北京人的“耍貧”,時間長了,這種貧的本性從生活慢慢演繹到臺上。
侯寶林相聲里有一段對北京人說話方式的精彩描述,深更半夜弟弟上廁所,將鄰屋哥哥吵醒——
“呦呵,黑晶半夜的/這是誰出來了/一聲不言語的/怪嚇人的?!?/p>
“呦,是我,哥哥您還沒歇著呢/我出來撒泡尿/沒外人/別害怕您/歇吧您吶?!?/p>
高曉松在《曉說》中調(diào)侃北京人說話,“一定要跟著你兜圈子,能多說一個字就多說一個字,還要抖一包袱,否則話沒法聊?!?/p>
但大張偉的京式絮叨中了大眾的脈,金句頻出?!拔艺鏇]覺得我講話有多招人愛聽,我說得有點多,有時候就跟婚姻不幸的中年婦女似的,老跟人家掏心窩子說一堆。但是說得多了,偶爾會說出一些好玩的。網(wǎng)友就把這個扒出來,覺得有意思。”
而他也充分利用了自帶的綜藝效果,從歌手拓寬到綜藝達人,“我光唱歌,后邊一定會有問題的,因為我的嗓子不是那種唱將。一定要給自己多留后路,用盡各種方法,去讓別人強行記住我?!?/p>
大張偉對市場的預見性是準確的,綜藝市場如今成了藝人爭相搶奪的一杯羹。早年大張偉曾推掉酬勞高出數(shù)倍的商演去參加綜藝節(jié)目,但就是沒人找他,甚至在一年中最繁忙的商演期,他一個月只錄了一期節(jié)目。
戴軍知道大張偉想轉(zhuǎn)型走綜藝路線,便借著自己在內(nèi)地綜藝界的人脈,帶著他上節(jié)目?!按鬈娎蠋煏鲃尤ネ扑],說大張偉特別棒,結(jié)果去錄了人家都特別失望,覺得我特絮叨。但是戴軍老師還一個勁兒地推薦我?!?/p>
即便錄制完節(jié)目,也難逃被后期剪掉的宿命,時間長了,大張偉也慢慢接受這個事實,自嘲“綜藝太監(jiān)”——一出現(xiàn)就被剪。
大張偉的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湖南衛(wèi)視的《百變大咖秀》。知乎上對這檔節(jié)目最熱門的評價是,“這是一檔完全沒有任何逼格low到爆,看完后你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你看過,否則逼格全無,但是你一家老小能對著電視哈哈哈哈一個多小時的節(jié)目?!敝谱魅撕闈龑Υ髲垈サ挠∠笫恰安缓煤谜f話,吊兒郎當?!边@種形象非常適合《百變大咖秀》的定位。
為此,洪濤兩次向湖南臺領(lǐng)導提議,起用風光早已不再的大張偉。而這個選擇,成了《百變大咖秀》最大的驚喜,也如愿讓大張偉轉(zhuǎn)型成綜藝咖。
《天天向上》執(zhí)行制片人趙雅婷回憶,大張偉來《天天向上》,是仗義救場。之前敲定的嘉賓在節(jié)目錄制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告知來不了,導演臨時聯(lián)系大張偉,大張偉二話沒說,把自己早已談好的一檔節(jié)目推掉,并把錢退給人家,第二天就飛長沙錄制節(jié)目。
大張偉對《天天向上》的偏愛,也再一次印證了他的眼光和長遠規(guī)劃。在新領(lǐng)域里,他又收割了新的粉絲和認可,無論在什么場合,很多人都希望他能開口多說幾句,仿佛他能把一件稀松平常的故事,講出小品劇本的起伏和幽默。
在《天天向上》的舞臺上,大張偉不僅開拓了事業(yè)的另一番天地,也收獲了汪涵、何炅等一眾主持界前輩的點撥和提拔。
在初期錄制節(jié)目時,大張偉頻頻被網(wǎng)友指出“搶話”“太想紅”。但是這種“接話”對大張偉來說,是本性的流露,“別人扔來的話,能接就接。”起初大張偉堅持自己,對批評不以為然,“我覺得我即使搶別人的話,也是搶得好玩的,就你們聽著不就完了嘛?!?
直到有一次,汪涵在上臺前委婉提醒大張偉,“以前你是嘉賓,現(xiàn)在你是一個幫著人家把故事講完的人。”這讓大張偉明白了癥結(jié)所在,“你再有意思,臺上的主角并不是你的時候,就顯得你喧賓奪主。不能以個人愛好當群眾需要?!?/p>
汪涵對大張偉的評價是“嘴快、反應(yīng)快,有異于常人的思維,又能照顧場上許多人的關(guān)系?!睂τ谇拜呁蝗缙鋪淼年P(guān)愛和認可,大張偉心存感激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表達,“我從別人的耳朵里總聽到他們夸我,因為像戴軍、汪涵、何炅各位老師的一句夸,一些節(jié)目組才來找的我,我不知道怎么報答他們,好多時候我心里特別感激別人,我就不知道怎么表達?!?/p>
有人叫好,有人拍磚,但不可否認的是,大張偉在綜藝領(lǐng)域的地位無法撼動,行內(nèi)的消息是,大張偉單期節(jié)目的報酬已高達100萬。
眼前的一切,是過去幾年大張偉求之不得的。但故作輕松的另一面,是出道十七年對現(xiàn)實的妥協(xié)和抗爭。
“大部分人不愿意做快樂的東西,容易顯得膚淺,我不在乎膚淺?!?/p>
1998年花兒樂隊剛出道,就成了搖滾團體中的人氣王。作為“中國第一支未成年樂隊”,這支平均年齡只有16歲的樂隊,當時被外界寄予厚望——“最有前途的搖滾樂隊”“中國新音樂勢力覺醒的標志”。
1999年,花兒樂隊的第一張專輯《幸福的旁邊》好評不斷,同名主打歌被認為是整張專輯中最“成熟的一首歌”。
這首歌被樂評人稱贊是“大張偉對生活思考的結(jié)晶”,作為主唱兼詞曲創(chuàng)作的大張偉,稀里糊涂地成為了“第三代搖滾領(lǐng)軍人”,那年他只有16歲,而他最大的愿望只是想成為漂亮姑娘都喜歡的小痞子。
因為“運動能力從頭皮往下就得截肢”,大張偉沒能如愿成為他心中時尚又“倍兒狠”的痞子,但當年流行的搖滾樂成了他吸引女孩的利器,當他在臺上表演時,所有漂亮的姑娘在臺下尖叫,年少成名給他帶來的最大喜悅,是開始不斷收到漂亮女生送來的新年卡片,這滿足了他年少時小小的虛榮心。
如果按照搖滾先鋒的期待一路走下去,也許今天大張偉會成為知名博主耳帝口中那個“中國最具有朋克精神的人”。
但大張偉坦言,“那種音樂不是我想要的,是付翀讓我寫的,我就喜歡能給人一大嘴巴的音樂”。
除了理念之爭,經(jīng)濟之爭也成了最危險的導火索?!案读埧偢艺f做音樂不能想錢的事,但為了錢,我們家有過兩三次,讓我覺得,錢真的得掙啊,沒錢你覺得活下去都有問題?!?/p>
大張偉賺錢完全不是享受生活,小學五年級隨團出國訪問,拿發(fā)的錢給媽媽買個金戒指,給爸爸買個電動刮胡刀,自己卻什么都沒買。出道后他用唱片的錢做首付,讓父母住進了樓房。
“我一年玩兒命花也花不過三萬,我歌迷都知道我的東西都在網(wǎng)上買?!庇袝r家里裝修,木框線他也要跑到建材市場跟人家算。
大張偉生在普通工人家庭,從小父母就要把他培養(yǎng)成“歌唱家”,為了給他買音樂器材,白天上班,晚上在夜市賣小吃?!熬陀X得我有天賦吧,他們瘋狂培養(yǎng)我唱歌,弄得自己特別拮據(jù),還管別人借錢,我覺得何必呢,我又沒有多厲害,培養(yǎng)我干嘛。但是他們就是堅持去做,因為他們就覺得培養(yǎng)我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p>
大張偉曾在節(jié)目里坦言,“除了底下正洗澡的我不演,其他我都能。”
拼命賺錢,不過是為了給父母一種安全感, 在父親眼中,大張偉很不讓他放心,“我爸總覺得他這個兒子早晚一天得完,說我不倒翁頂個盆,一看就不像穩(wěn)當人兒?!?/p>
大張偉說起話來節(jié)奏快,有時金句頻出,但唯獨不會用語言表達對父母的感激之情,他只能通過賺錢,讓父母遠離早年的拮據(jù)生活,“爸媽需要錢的時候,我眉頭都不能皺一下?!迸c其說他90%的安全感來自于錢,倒不如說,是來自父母的放心和衣食無憂?!白屗麄冇X得這個兒子養(yǎng)起來起碼不操心,讓我在家里有一種頂梁柱的感覺?!?/p>
后來,大張偉離開了一手挖掘他的經(jīng)紀公司,轉(zhuǎn)型做起了流行音樂,他開始研究音樂榜單,“看各種網(wǎng)絡(luò)排行榜,代表大眾??础兑魳飞顖蟆贰洞蟊姼鑹?,這代表稍微專業(yè)些的媒體導向??础兑魳凤L云榜》什么的,那是唱片公司之間的力量競爭。我把這三類重合在一起,知道哪些能紅,用排除法,最后選到我惟一能做的就是開心的歌。而且沒什么人跟我爭,大部分人不愿意做快樂的東西,容易顯得膚淺,我不在乎膚淺?!?/p>
于是《嘻唰唰》橫空出世,紅遍了大江南北,他的創(chuàng)作越來越像定制服,準確的市場判斷讓他名利雙收,卻也飽受同行和評論者的輕視,但他一直堅持,因為“這里面能聽見錢聲”。他似乎在躲避深刻,以輕佻的面貌示人,照單全收其他音樂人羞于出手觸碰的真金白銀。
如今,大張偉最喜歡的歌依然是《窮開心》,“我從小就在胡同大院里長大,對那些有格調(diào)的東西特別煩。”
2009年,花兒樂隊解散,大張偉沿襲了花兒時期的鬧騰,他創(chuàng)作的好多音樂,成了廣場舞神曲。他被批音樂內(nèi)容越來越水、無意義。
這種評價讓大張偉很不服,“我覺得是咱們這邊大眾欣賞的方式不一樣,我平時聽慢歌心臟疼,要窒息了。但是我是聽搖滾樂倍兒燥的那種,我能睡覺,聽著特踏實。我平時在家也是,聽歌特別燥,在家跟著蹦,特別開心?!?/p>
《蒙面歌王猜猜猜》第六期,大張偉頭戴三十個塑膠手套,一改往日夸張曲風,深情演唱催淚情歌《忘不了》,雖然“小奶音兒”被那英一秒猜中,但網(wǎng)友直呼“要大張偉唱情歌”。
雖然網(wǎng)友呼聲如此之高,大張偉也沒有要轉(zhuǎn)型唱情歌的意思,“第一次聽都覺得新鮮,多聽幾次就完了。我是一童聲,我唱情歌就是這小奶音兒,我唱得再感人,那情感也就頂多到高一小男生的水平,都到不了高中畢業(yè)?!?/p>
深情款款的情歌讓大張偉接受不了,在他的理解,任何事情都是1和0,要么擁有,要么沒有?!跋矚g就在一起,不喜歡都滾蛋?!?/p>
雖然被批膚淺,但是大張偉認為這種膚淺也不是誰都能給的?!霸谥袊敹嘀挥惺畟€人在做我這個東西,而且能做好的,頂多也就兩三個人,相對比較突出的也就我一人?!?
說到這,大張偉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就我一個比較突出。既然那些深情的東西能在一萬個人身上找到,而我是這個社會唯一一個能給你膚淺東西的人,那我就應(yīng)該盡心盡力地給你這種膚淺。您可以去聽別人的深刻?!?/p>
如今穿梭在各大綜藝節(jié)目中,大張偉的音樂創(chuàng)作時間也不斷被壓縮,但他沒有太大的恐慌,“音樂需要的是才華,是之前一朝一夕積累下來的?!彼淖孕胖杏謳е稽c謙卑,“別人的(才華)像湖一樣多,我的都是小瓶裝的,但是我量產(chǎn),我是做批發(fā)的嘛,所以不是一個路子。”
他之前做過一個經(jīng)典的比喻,“別人努力做的是滿漢全席,我努力做的是漢堡。”人各有所長,自己開心就好,好心情是大張偉唯一不能破壞的事兒。
他不在乎音樂界對他的爭議,“他們一個勁兒說我不好,我想跟他丫的較什么勁啊。”但是長時間的不認可會讓他倍感孤獨?!捌鋵嵜總€人都希望被人認可,只不過很多時候,我希望被人認可的那個點,始終不被人認可。然后我就逆反心理了,你丫愛認可不認可,既然不認可,我丫讓你們所有人都恨我。但是我膽子又小,真到裉節(jié)(關(guān)鍵點)上,想攻擊某些人的時候,一想就算了,但是那股勁還在?!?/p>
有人看到大張偉如今的“瘋瘋癲癲”,不禁為他惋惜,“全國六大智慧少年”的風光早已不再,但大張偉卻堅定地認為,“自己走得每一步都是對的,我對我自個從來不惋惜。”
今年,《蓋世英雄》給了大張偉一個總冠軍,這是他出道17年,唯一被承認的一一次,“大張偉感嘆,我自個都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差不多得了,堅持沒用,
不是誰都能成功的?!?/p>
1983年8月31日,北京南城崇外大街的大雜院里,大張偉伴著哭聲呱呱墜地。這間只有9.8平方米的家,一直陪伴大張偉成長。
大張偉是北京地道的南城人,相聲里,好勇斗狠、痞氣匪氣北京窮二爺氣,都是南城人的替換詞。
所謂“老北京人”,基本上指的就是老南城人,南城自古聚集了社會底層的各色人群,賣手藝的、拉洋車的、耍把式的等等,形成了穩(wěn)定的市民階層。
而北城則是精英聚集區(qū),來自全國各地的達官貴人你方唱罷我登場,改朝換代,甚至血流成河。于是,在歷史的戲場里,北城人成了舞臺上的演員,南城人成了舞臺下的看客: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見慣了興衰,便養(yǎng)成了知足常樂的生活哲學,管你誰當皇帝誰得勢,我一天三頓吃上炸醬面就行。
高曉松在《曉說》中調(diào)侃南城人,“南城人是真正的老北京人,處變不驚,不卑不亢,什么事都不是事,爺也不愛伺候你,你讓爺奮斗,爺說爺這樣挺好?!?/p>
有人戲稱,南城人最愛說的一句話是,“我干什么成什么,我什么都沒干啊,所以什么都沒成?!?/p>
混不吝是王朔小說里對老北京人的性格概括。從小浸泡在南城的胡同里,大張偉骨子里“誰都不怕,愛誰誰的混勁兒”畢現(xiàn)無遺。
9月5日,王思聰在微博嗆聲大張偉,指責其《愛如潮水remix版》抄襲Zedd的candyman。
這廂公開質(zhì)疑,那廂大張偉也不甘示弱,先發(fā)布長微博表明態(tài)度,隨后將節(jié)目里自己串燒20多首歌的視頻,發(fā)布在微博,@王思聰求撕。多年來一向如此,質(zhì)疑來了,大張偉也不躲閃,直接硬碰硬面對,“就算我們長得怪模怪樣的,但我們有自個的想法,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就這樣,也能活出一片天。”
在他眼里,生活就是特別討厭的小孩兒,生活不能改變,我就改變,但誰也不能破壞我的好心情。
在《跟著貝爾去冒險》里,大張偉哭鬧、罷錄,被貼上慫的標簽,更有網(wǎng)友直言“女的都不如”。
大張偉站出來一如既往嘻嘻哈哈地講道理,“我特反感不如女的這種話。濃烈的性別歧視這么多年了,也沒人攔攔,女人的強大不言而喻。您媽什么樣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媽能做到的一些事,您爸也在旁邊摳手指頭呢吧?”
第一次和貝爾相見,大張偉和其他明星隊員,在沒有經(jīng)紀人、助理跟隨的情況下,站在潮濕寒冷的大雨里苦等兩個多小時,大張偉一刻也沒停止地調(diào)侃,“那貝爾是有多大的腕兒啊,讓我這么大的腕等他,他上過春晚嗎他?!?/p>
但接下來的幾次挑戰(zhàn),讓他一改碎嘴自嗨的本性,哭鬧甚至嚷嚷罷錄。團隊合作他被批拖累隊友張鈞甯,高空十米跳湖,他直接傻眼,“跳下去能證明什么?自己多勇敢?我不勇敢,我這樣挺好的?!?/p>
“為什么要做這個,有什么意義嗎?”大張偉的質(zhì)疑貫穿節(jié)目始終,而他到最后也在抗爭學習野外求生的本領(lǐng),“我覺得人類進化好幾萬年,就是為了住高樓大廈,要不發(fā)展科技干嘛,都鉆木取火去唄?!?/p>
“有人覺得即使自己不想做,但人家貝爾、那么多外國團隊看著,就要硬著頭皮做。我特別不愛面,我當時就是做不了,你們愛看起看不起,我就是一膽小鬼,怎么了。”
真性情,不掩飾,不高興我就罵街,高興了我就甩頭發(fā)簾?!?0多年的處世與人品,讓我深刻地領(lǐng)悟到活得真實才是破一切不堪的真諦,我不掩飾自己的脆弱、激動、憤慨、郁悶等,喜形及其于色。城府深,得癌的禍根?!彼较?,大張偉得到了貝爾的夸贊,“敢于承認自己膽小的人,其實是最勇敢的人?!?/p>
節(jié)目里的經(jīng)歷激發(fā)了大張偉,寫了一首歌《永不放棄》,這一反他的“反雞湯”風格,不過這種勁頭僅維持了一個星期,“嘿,覺得差不多得了,堅持沒用,不是誰都能成功的。”
大張偉向來反雞湯,不提倡成功,自己也不追求成功,踏踏實實掙點錢,足夠以后生活就是他最終極的追求?!靶r候我們院那些老頭老太太大哥大姐,他們一點也不成功,但我看他們挺高興的啊?!?/p>
歌迷眼中的大張偉都是快樂的,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他那段“被吸毒”的低谷、他經(jīng)歷過的種種質(zhì)疑。就像童話中兩個貪心人挖地下的財寶,結(jié)果挖出一個人的骸骨,雖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種了樹,栽了花,但兩個人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底下埋的是什么??匆姌?,看見花,想的卻是地下的那具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