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珍,廖瑞梅,劉美鳳,謝麗芬,阮定萍,黃愛蓮,黃國彩
(中山大學附屬江門醫(yī)院,廣東 江門 529030)
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與苦惱得分特征分析
林玉珍,廖瑞梅,劉美鳳,謝麗芬,阮定萍,黃愛蓮,黃國彩
(中山大學附屬江門醫(yī)院,廣東 江門 529030)
乳腺癌已成為全球范圍女性最常見的癌癥,中國乳腺癌發(fā)病率也在不斷上升,并呈現(xiàn)出日益年輕化的趨勢[1]。對于乳腺癌治療,目前采用手術為主的綜合治療方案,患者常因自身患病、手術創(chuàng)傷致乳房缺失、化療藥物不良反應(如脫發(fā))等困擾,而產(chǎn)生焦慮、抑郁、社交障礙等負面情緒。國內(nèi)外相關研究表明[2-4]:乳腺癌術后患者女性特征改變、形體改變,使得患者不愿或不敢參加正常的社交活動,從而易產(chǎn)生抑郁、自卑、悲觀等不良心理反應。社交是人在社會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人是生理、心理及社會的統(tǒng)一整體,生理或心理都可能影響人的社會交往。為了了解不同人口學特征乳房缺失患者、以及佩戴義乳者、乳房重建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得分水平現(xiàn)狀,筆者在我院隨診存在乳房缺失患者300例進行了問卷調(diào)查,現(xiàn)將結果報道如下。
1.1 調(diào)查對象 選取2014年3月—2015年5月在我院隨診的300例存在乳房缺失的女性患者,納入標準:思維清晰、聽力,語言表達能力正常;年齡≥18歲;原發(fā)性乳腺癌且經(jīng)病理學檢查證實,并已行改良根治術或單純?nèi)榉壳谐g(術后≥5年),存在乳房缺失;定期隨訪未見局部復發(fā)及遠處轉移;知情同意自愿配合。排除標準:有精神疾??;語言表達能力困難。
1.2 方法
1.2.1 調(diào)查工具 采用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SADS):由Waston及Friend與1969年編制,該量表共28個條目,包含社交苦惱和社交回避2個維度,每個維度含14個條目。采用是—非制評分方法,回避及苦惱分量表的信度分別為0.87及0.85。得分范圍從0(最低的回避及苦惱程度)-28(最高的一級),各條目累計得分,得分越高,被試者社交回避與苦惱越嚴重[5]。
1.2.2 調(diào)查方法 由1名主管護師在我院門診進行調(diào)查,向患者發(fā)放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問卷,隨表附知情同意書1份。調(diào)查表還包括:年齡、婚姻、學歷、職業(yè)、人均月收入等一般情況、乳房美容方式等。不記名作答,當場填寫并收回。共發(fā)放300份,回收286份,有效問卷282份,有效回收率94.0%。
1.3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8.0進行統(tǒng)計學處理。各組數(shù)據(jù)均以均數(shù)±標準差表示,以F檢驗檢測數(shù)據(jù)方差齊性,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組間比較采用Bonferroni法。雙側檢驗,α=0.05。
2.1 總體得分情況 本組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維度為(5.96±3.12)分,社交苦惱維度為(5.36±2.98)分,總分為(11.26±5.12)分。
2.2 不同人口學特征分組的得分及比較 本組患者在年齡、婚姻、學歷、職業(yè)、收入的分組內(nèi),其社交回避及苦惱總分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得分最高的特征分層分別是:18~40 歲組,(12.38±5.35)分;未婚組,(13.68±5.53)分;學歷本科及以上組,(12.60±5.32)分;個體職業(yè)組,(13.60±5.89)分;人均月收≥10 000 元組,(13.26±5.64)分。 詳見表 1。
表1 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得分的單因素分析(±S,分)
表1 282例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得分的單因素分析(±S,分)
項目 n 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總分 F P年齡(歲) 2.677 0.048 18~40 98 12.38±5.35 41~65 138 11.22±5.43>65 46 8.86±3.66婚姻狀況3.226 0.041未婚 38 13.68±5.53已婚 236 11.88±4.25離異或喪偶 8 10.41±3.99學歷2.564 0.045本科及以上 56 12.60±5.32大專 72 11.31±3.16中專及高中 57 10.13±3.62初中及以下 97 9.64±3.02職業(yè)3.538 0.002農(nóng)民 51 9.36±2.50干部 56 12.56±3.98個體 41 13.60±5.89工人 58 9.81±3.33職員 38 10.62±3.13學生 8 11.81±4.68其他 30 8.66±1.86人均月收入(元) 3.124 0.026≤2 000 30 9.68±2.33 2 001~5 000 148 10.46±2.64 5 001~10 000 72 12.63±3.33≥10 000 32 13.26±5.64
2.3 不同的乳房美容方式組間得分及比較 將患者按佩戴義乳、乳房重建、未使用美容方式分組,進行總分和維度分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乳房重建組的總分和2個維度分最低(P<0.05)。見表2。
表2 3組美容方式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總分比較(±S,分)
表2 3組美容方式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總分比較(±S,分)
注:經(jīng)兩兩比較,佩戴義乳vs未使用美容方式(t=2.225,P=0.027),乳房重建vs未使用美容方式(t=2.674,P=0.008),佩戴義乳vs乳房重建(t=1.987,P=0.048)
美容方式 n 社交回避 社交苦惱 總分佩戴義乳 176 5.23±1.62 4.23±1.86 9.43±3.11乳房重建 13 4.26±2.32 3.86±1.62 8.08±3.21未使用美容方式 93 5.82±1.38 5.26±1.96 11.01±3.31 F 3.235 3.128 4.612 P 0.041 0.045 0.011
3.1 乳房缺失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程度高于我國健康人 社交回避及苦惱指回避社會交往的傾向及其身臨其境時的苦惱感受,回避是一種行為表現(xiàn),苦惱則為情感反應[5]。本研究結果顯示:本組乳房缺失患者的社交回避、社交苦惱程度明顯高于我國健康人[總分(8.03±4.64)][6],表明乳房缺失患者術后 5年在社交回避及苦惱情緒方面有較大的不足。究其原因:(1)與乳腺癌疾病治療特點有關,患者既要承受手術創(chuàng)傷所致的乳房殘缺、形體改變的事實,又要面對丈夫、家庭和工作的關系,加之出于對生命的渴望而迫切需要高質(zhì)量的治療,患者易出現(xiàn)焦慮、抑郁、自卑等負性情緒,不愿參加社會團體活動,交際圈縮小,社會功能下降,造成孤獨、封閉。(2)乳腺癌作為臨床常見惡性腫瘤,大多數(shù)療程較長,而且需長期隨訪,患者需付出較多金錢及時間成本。(3)患者對乳腺癌及乳房重建等的相關知識較缺乏,受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患者對乳房重建等美容方式羞于啟齒。
3.2 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的群體分布特點 從表1可見,本組患者按不同年齡、婚姻、學歷、職業(yè)、收入的分組中,其社交回避及苦惱總分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以年輕、未婚、高學歷、高收入、個體職業(yè)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程度為甚。這一結論與既往研究結論相符[7-9]。分析原因如下。(1)18~40歲為青年組,該年齡段患者年輕,事業(yè)處于高峰期,在學習、工作、生活中都擔負著重要角色,社交活動亦較多,難以接受乳房缺失的現(xiàn)實,身心雙重受到創(chuàng)傷。(2)相對于已婚者,軀體形象對未婚患者社交和外出活動影響更大。未婚者面臨擇偶年齡階段,人際交往和娛樂生活更加豐富。形體改變、個人隱私的泄露,使患者感到苦惱,更趨于采取回避方式。(3)高學歷患者社交人群的層次相對高些,自我評價較高,乳房切除使她們感受到女性的尊嚴和勇氣的喪失,負性情緒相對也就嚴重些。(4)個體職業(yè)者社交回避及苦惱得分相對較高,表明社交回避及苦惱病癥較嚴重。原因可能是個體人員外出和社交活動是其生活及工作的主要組成部分,良好的形象是必備的。而女性第二性征的喪失,對患者社交活動產(chǎn)生較大影響。(5)高收入人群條件較好,對精神生活要求更高些。
3.3 乳房缺失患者術后乳房重建狀況與得分分析
3.3.1 乳房重建的重要意義 乳房作為女性特有的第二性征,在維系女性魅力及自信方面起著重要作用。乳房重建作為一項安全的手術,在不影響乳腺癌復發(fā)率和死亡率的同時,可以恢復女性的形體美,緩解因失去乳房而導致的心理壓力和情緒障礙,重塑患者的自信與社會參與意識[10],是乳房缺失患者的福音。2010年,美國國家綜合癌癥網(wǎng)指南已經(jīng)將乳房重建納入乳腺癌綜合治療的一部分[11]。2013年,中國抗癌協(xié)會乳腺癌診治指南與規(guī)范[12]明確指出,乳房重建適合于因各種原因準備或已經(jīng)接受乳房切除的女性,或因為保乳手術導致乳房明顯變形的患者。盡管乳房重建在重塑女性美方面的安全性早已被證實。然而,在本組282例患者中,乳房重建僅13例,占4.6%,全部為青年人(18~40歲),例數(shù)占比略高于國內(nèi)(4.5%)[13]單中心報道,與國外(25.6%)[14]相距較大,具體原因有待進一步了解。
3.3.2 乳房重建有助于減輕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狀況 表2結果表明,乳房重建組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癥狀最輕。提示乳房重建能夠有效緩解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讓患者保持積極的心態(tài),消除焦慮、社交障礙等負性情緒[15]。乳房缺失患者的身體畸形通常十分明顯,對患者的日常生活和社會交往影響甚大,有些患者甚至出現(xiàn)脫離社會、回避與他人的交往的嚴重現(xiàn)象[16]。佩戴義乳雖然在重塑乳房缺失患者自我不失中起到一定作用,但清洗不便、易變形,舒適度欠佳;更重要的是佩戴過程中若固定不當,可能會發(fā)生掉落的尷尬局面。就筆者目前初步了解的情況看,中年患者常常會選擇佩戴方便、價格便宜的義乳,以彌補軀體缺陷,改善外形;有的患者索性在胸圍罩杯中填充海綿來維持身材外觀;而老年患者,則多數(shù)選擇穿寬松衣服來稍作修飾。
時至今日,乳腺癌的預后已得到極大改善,患者術后的身心健康不應受到忽視[17]。醫(yī)護人員應綜合考慮患者的年齡、婚姻、學歷、職業(yè)、收入等實際情況,告知患者乳房重建的可行性,制定個體化治療方案。以幫助患者減輕社交回避及苦惱,提高生活質(zhì)量。對于患有社交回避及苦惱的患者,往往伴隨抑郁、自卑、悲觀等,除了正確指導選擇乳房重建外,應給予更多的關心和幫助,提高其主動面對參與社交活動的勇氣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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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ring Features of Social Avoidance and Social Distress of 282 Patients with Absence of Breast
//LIN Yu-zhen,LIAO Rui-mei,LIU Mei-feng,XIE Li-fen,RUAN Ding-ping,HUANG Ai-lian,HUANG Guo-cai
目的了解乳房缺失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的得分狀況,以及不同特征患者得分的差異。方法納入在我院隨診的300例乳房缺失患者,發(fā)放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進行調(diào)查。對不同特征患者的量表總分進行單因素分析。結果回收有效問卷282份,方差分析結果表明:以下5組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總分最高(P<0.05),分別為:18~40歲組、未婚組、學歷本科及以上組、個體職業(yè)組、人均月收≥10 000元組。佩戴義乳組、乳房重建組的得分低于未使用美容方式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結論中青年、未婚、高學歷、個體戶及高收入的患者,社交回避及苦惱情緒較明顯,需要醫(yī)護人員高度關注。而佩戴義乳及乳房重建的患者的社交回避及苦惱情緒較未使用美容方式者要輕。
乳房缺失;社交回避;社交苦惱;乳房重建
R473.73
B
10.16460/j.issn1008-9969.2016.10.057
2015-11-13
林玉珍(1977-),女,福建永定人,本科學歷,副主任護師。
陳伶俐]